《麦芽糖的果》昨日之鲸

48、第四十八章 告状

　　糖水铺的客人来了又走，只有徐饴坐在前面的，呆如磐石。
　　原来，J先生真的是霍家傲。
　　她最近才开始察觉与猜测，而宋延却跑来扎了她一刀，明确地告诉她，她就是病了，就是认不出J先生是霍家傲。
　　想到霍家傲还是和以前一样，还是喜欢用哄骗的戏法，哄着她围着他转，跟着他走，她既雀跃又心酸地笑了笑。他到底什么时候知道她认不出他的？一起生活的这段时间，他又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与她相处？
　　他找到了这样的她，为什么还要留在她身边？她自己都否定了这样的自己，可为什么他还要将她捧在手里，护在心尖？
　　“怎么了？” J先生走过来，坐在她身边。那碗雪耳羹还有一大半没吃，她又坐在那里发呆，一定是有什么事。
　　徐饴别过头，忍了忍眼泪，吸了吸鼻子，咽了咽嗓子才反问：“你都谈好了？”这才转过来看他。
　　“谈好了。” J先生余光里早就看到她眼睛鼻子红红的，既然她要掩饰，不必现在揭穿她。他拿起那碗雪耳羹，呼啦呼啦地全喝了。
　　徐饴来不及阻止，急忙说：“都凉了！”
　　“是啊，凉了，女孩子不能喝凉的。” J先生放下空碗，抹了抹嘴，凑到她耳边说：“阿姨留我们吃饭，她做饭比我做的好吃。”
　　“来来来，小姑娘来吃饭！”阿姨已经开始摆饭桌了。
　　用饭期间，袁教授问起了：“徐饴，是哪个‘饴’？”
　　“是麦芽糖的那个‘饴’。” J先生很自然地帮徐饴回答着。
　　“哦，是麦芽糖啊！‘饴’可以衍生为甜，或者糖的意思。配着姓氏‘徐’，也就是慢慢来，缓缓的意思，嗯，好名字！”袁教授认可徐饴这个名字的同时，大吃了一口鸡肉。
　　“对呀，就是慢慢甜，过日子就是慢慢来，总会甜美的，像煮糖水一样，哈哈哈哈。”阿姨也顺势凑热闹，随意解释了一番。
　　徐饴心里突然有些伤怀，这个寓意美好的名字，原本就不是她的。
　　J先生接着阿姨的话，继续说：“在这个名字之前，她有个小名叫糖糖。”
　　徐饴被这个突如其来的解释吓了一跳，纵然知道J先生就是霍家傲，可是他又何必在别人那说出她糖糖的小名？让她怪不好意思的。
　　“呦呦，小姑娘不用害羞。”阿姨给她递了一碗汤，嘴里还念叨着：“糖糖，徐饴，这是对应的好名字，你又这么好看，注定是你的名字！”
　　听阿姨这么一说，徐饴的心又放宽了一些。
　　袁教授哎呀一声，说：“以前我们年轻的时候，男孩子总爱请女孩子吃麦芽糖，我就是这样追到老婆的！”
　　听到这，大家笑了起来。霍家傲笑完之后，忽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饭后告别了糖水铺，J先生开车开往了郊外的公共墓地，徐饴明白了，他要带她去看看母亲与舅舅。
　　他们两手空空地走到徐标与徐惠的墓前。徐饴看着不远处别人来拜墓都是带着鲜花，水果、元宝蜡烛等用品，自己什么都没准备，鲜明对比起来，让她有些手足无措。
　　“没事，舅舅他们不会怪我们的，等所有事情都解决了，我们再好好准备过来。” J先生的话让徐饴安心了不少，但是她也有个疑问，什么叫所有事情解决？
　　徐饴告诉自己现在先不多想。她蹲了下来，低头，双手合十地朝着徐惠和徐标的墓碑拜了拜。
　　J先生见状，也跟着她，蹲下来，拜了拜。
　　“我们走吧。”待了一会儿，徐饴也什么可以说的。
　　“等一下，” J先生拉住她，“在家长面前，你还不告状啊？”
　　徐饴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忙问：“什么告状？”
　　J先生双手扶着她的双肩：“糖糖，宋延又威胁你了是不是？”这是他第一次不顾J先生的身份，直接以霍家傲的口吻来呼唤她。
　　徐饴呆住了，他怎么知道的？那时候他不是正在和袁教授讨论吗？
　　“给你个机会，好好告状！”霍家傲轻轻地摇了摇她。
　　徐饴苦笑了一下，他都直接放下J先生的身份了。深呼一口气，对着三位家长，她便娓娓道来。
　　说到宋延要对霍家卿动手的时候，她偷偷地看了看霍家傲。虽然还是没法将他的脸孔联系到记忆中的霍家傲，但是他那气定神闲的姿态，倒是让她熟悉起来了，以前他也是这般的肆意。似乎，他一点也不担心宋延的举动。
　　“说完了？”霍家傲问。
　　徐饴点点头，瞧他一点也不慌乱，忍不住问：“你都不担心吗？姐姐那边怎么办？”
　　霍家傲拉着她对着家长鞠了鞠躬，拥着她漫步走向车子，边走边说：“我要是没做准备，怎么会让你来告状？”
　　他当然不会坐着等挨打了！
　　失去过，就会害怕再次失去。害怕也是一种力量，这是他回到她身边不可或缺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