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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周府偷药 ...

  •   南王别院的厢房刚布置好,周姝色就被接走了。不过桃红也没让屋子空着,知道王爷喜欢漂亮姑娘,巫山县当地的乡绅、商贾又热情,所以一时间别院的厢房里充满了莺莺燕燕,南王早就把周姝色忘到了脑后去了。
      殷九娘被和之前几个侍女还是在周姝色待过的厢房里伺候,就是住在这里的人从周姝色换成了于姑娘。于姑娘虽然比不上周姝色国色天香,但是也是个清秀佳人。
      于姑娘得了南王的宠后,每日最喜欢的就是在屋子里作诗。南王身边姑娘多,她为了让南王多来几趟,就天天派人过去送诗。
      今日于姑娘又作了一首“青橘拌黄橙,山楂醋酱汁,柠檬树下坐,一壶梅子酒。”
      殷九娘将于姑娘的信给送到主屋南王手上,南王正在跟人商议事情,一看信不由乐了:“好大的酸味。跟她说,本王待会就去看她。”
      殷九娘点头告退。
      桃红姑娘将殷九娘带出来,不由道:“这个于姑娘是个聪明的,会讨王爷欢心,比之前那个周姝色好的多,那周姝色白长了一张好脸,可惜了。”
      殷九娘暗地里翻了个白眼,转头又顺着桃红的话说:“桃红姐姐说的是,那周姝色自己没有福分,还是感觉走远些别碍了网友的眼。”
      夜间南王亲自来于姑娘的厢房睡下了,有桃红他们伺候,殷九娘乐得清静,独自溜出去想看看周姝色。
      周府相比赵府看起来要平静的多,既没有凶神恶煞的护院,也没有口中流涎的恶犬。
      殷九娘在阴暗处听了会墙角。
      “老太太不是说去接小姐了吗?怎么自己回来了。”
      “听说小姐是患病了,要在茶园静养一段时间。”
      “这么突然,小姐一向身子骨强健,平常小伤小病都少,怎么一下子就要静养了”
      “嘘,我跟你说你别说出去啊,我听说是小姐在外面跟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毁了清白,老太太嫌丢人不让她回家呢。”
      “哎我就说小姐天天打扮的那么花枝招展的,迟早得出事!这不我说对了吧!”
      殷九娘听这话就不乐意了,人家好好一小姑娘本来就遭受不好的事情了,还要被这些人嚼舌根。她拿起一小块石头,朝着刚才说话的两个人就砸了过去,一石双雕,两人顿时捂着头大叫:“唉哟,谁干的!是谁!”
      殷九娘在墙角躲着直乐,待两人都走远了才重新走出来。
      周府看着不如赵府大,结构也简单许多,她转了一圈就知道周旭、周姝色和周老太太的房间了。
      小厮们说周姝色去茶园静养了,她倒是也进去闺房看了看,确实周姝色不在。老太太房间里摆着菩萨,上了年纪的老太太都喜欢拜这个,殷九娘路过时候看了一眼,老太太坐在蒲团上不知是在打坐还是睡着了。
      贼不走空。
      虽然周姝色没见到,但是周旭在家,殷九娘看他不顺眼,早就想给他点教训了。
      殷九娘轻手轻脚地推开周旭屋子的窗,翻身滚了进去。屋里漆黑一片,比起周姝色精致的闺房,看上去要简陋许多。她小心地走到床上,发觉床上空无一人,再把整个屋子转了一遍,也没有发现周旭的身影。
      殷九娘奇道,这周家人是都不喜欢上床睡觉啊,自家的床难道不香吗!
      正当殷九娘准备开始翻找宝贝的时候,门外传来异样的响动,她屏住了呼吸,小心地戳开窗户纸,向外望去。
      门外有一个黑乎乎的身影,穿着夜行衣,左右张望后向旁边的屋子里走去。殷九娘大喜,做贼这么久,是第一次出来的时候遇到同行,她得去看看。
      那人虽然穿着讲究,但是行动不怎么讲究,就推门关门发出的声音都足够普通人引起警觉了,殷九娘摇摇头,跟着推门进去,又关上门隐藏在角落观察那贼。
      那贼看起来毛手毛脚的,好像是第一次出来偷盗一般,刚走两步就差点碰倒了旁边的花瓶,还好反应还算快,一把抓住了花瓶没让它摔下来。
      殷九娘跟着再往里走去,就看到周旭趴在里屋的案上睡得正香,他的案上摆满了各种药材,还有些凌乱地洒落在地上。他整个人好像几日未梳洗过一番,头发散乱,满脸胡渣,白色的外衣都变得皱巴巴的。
      殷九娘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周旭,有种痴狂堕落的意味,倒是比平时惺惺作态的样子要顺眼多了。
      那贼看了看周旭,确认他睡着以后,开始翻找桌上的药物,桌上的药物实在是太多太乱了,他刚抬手就碰到一个药瓶。这次他的运气就没那么好了,瓶罐从木案上一直咕噜噜地滚到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周旭听到声音惊醒过来,将那贼看了个正着。
      周旭惊讶的跳起来,想要推开那个贼,两人撕扯之间那贼的蒙面被周旭撕扯下来,为了两人不再闹出更大的动静,殷九娘将周旭药倒了。
      那贼蒙面之下有一张端正年轻的面庞,浓眉大眼的,像是个好青年。
      殷九娘和掉了面具的吴勤山面面相觑,场面一时十分尴尬。
      殷九娘试探性地开口道:“兄台是同道人?”
      吴勤山愣住了:“什么?”
      殷九娘继续问道:“兄台这个点前来,不是为了周家家财吗?”
      吴勤山:“啊?”
      殷九娘不乐意了:“大家都是道上人,见者有份。我看不惯这周旭欺世盗名来拿点钱财让他长长记性,不知兄台为何而来?”
      吴勤山这才磕磕绊绊地回道:“我……我是来拿药的,周掌柜……周旭见死不救,我来拿药救人。”
      殷九娘这才点点头,虽然是偷药,那也算是同道中人。
      吴勤山反应过来,低下头去观察了一番周旭:“周旭现在不会再醒了吧?”
      殷九娘点点头,骄傲道:“若没人叫醒他,今夜肯定是醒不来的了,我千千儿的迷药你放心。”
      吴勤山大惊:“你是千千儿?”
      殷九娘吓得一激灵:“你小点声,再好的贼也怕被抓当场。对,我就是千千儿。”
      吴勤山:“常言千千儿爱劫富济贫,巫山县为富不仁的富人最怕遇见您,没想到今天竟然能见到本人!真是太好了!我叫吴勤山,是周家茶园管事的儿子,这周旭将自己的亲妹妹推进狼口,我今天来偷药就是来教训他!”
      殷九娘问道:“你说的是周姝色?”
      吴勤山:“您认识周小姐?”
      殷九娘摇摇头:“不算认识,只是近日去过南王别院,听说了有这么一回事,我也是因为气不过这件事才来找周旭麻烦的。”
      吴勤山道:“周旭那日用周小姐向南王要了一株绝迹的药草,他说有个古方能够用这一株药草做出让死人复生的药丸来。但是死人怎么可能复生,我看他已经痴狂了,那既然他如此在乎这株药,我就将药偷走,让他也尝尝痛苦的滋味。”
      殷九娘竖起大拇指:“不错,让他难过偷金银可太小儿科了。”
      吴勤山翻找片刻,终于将东西翻了出来,还是用之前桃红给的那个盒子装着,看上去非常小的几粒像种子一样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神药。
      吴勤山:“应该就是这个了,我跟父亲采药多年。其它药我都见过,只有这个从未见过。”
      殷九娘道:“那你带走吧,让他狂,最好狂躁过头自己撞了墙最好。”
      吴勤山:“这里是周旭多年来制作的独家药丸秘方,周家也正是靠着这些才更加猖狂,让所有医馆、药铺都听他话的。你拿走不管是烧了还是给别的医馆,都能让周旭更加生气。”
      殷九娘:“看来你是恨极了周旭和周家啊。”
      吴勤山:“我不恨周家,周家给我的饭吃,但是我希望周旭不好过罢了。”
      吴勤山没有跟殷九娘说,其实这次偷药是周老太太的主意。周老太太觉得,周旭已经做药入了魔,灭绝了人性,她希望能够让周旭回到最开始的样子。
      早些年周旭没有做出那些独家药丸的时候,也没有掌控整个巫山的医馆、药房,还是个翩翩公子,对所有人都是那样和善。而现在他的和善只是伪装,他所作的一切就是为了做出更好的药来。
      周老太太希望,毁去了这一切,周旭就能变回原来的那个周旭。至于周家的生意,少做一些也并不会如何。
      殷九娘倒是觉得吴勤山是个有意思的人,她也不想吴勤山最终被抓住,于是在药房的墙上留下了自己的字迹:
      悬壶济世,妙手回春,全都没有
      仁心仁术,救死扶伤,就不可能
      卖妹求药,薄情寡义,你是第一
      侠盗千千儿留

      第二日,周旭被发现迷晕在药房,下人们望着千千儿的留字窃窃私语,昨日被石头砸的那两个人都不敢再乱说话,知道这是前天千千儿给的教训。
      其他人倒是嘴里说个不停,光说周小姐不回家里来了,原来是周旭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外人不知道他们掌柜的,看上去对人和善得很,其实为人冷漠无情,这不连自己的妹妹都不放过,禽兽啊禽兽,侠盗亲手盖戳的禽兽。
      钱县尉今日上街就听说了周旭家被千千儿光临还留诗的事情了,众说纷纭,有骂周旭薄情的,有骂周小姐浪荡的,还有骂千千儿揭人家丑的。
      世人多不知来龙去脉,就听了个劲爆的小道消息,就可以开始随意制裁辱骂了。
      “周旭真不是个东西,我就看他平时的样子就知道是个欺世盗名之辈。”这是个酸秀才。
      “周掌柜的一表人才,她妹妹那狐媚子的样子,肯定是自己凑上去的,丢了清白还反倒打了周掌柜的一耙。”这是个酸妇人。
      “我说就是那千千儿喜欢多管闲事,人家自己的家事自己处理不就好了,他非得去插一脚,现在周家小姐想嫁也嫁不出去咯!”这是个刚喝完酸梅汤全世界都酸的等闲人。
      钱县尉自小死了娘,没什么人教导他,所以对名声之类的东西一向不太看重。在他看来,周旭被骂揭开伪善面孔是活该,周小姐若是遇到真心喜欢她的人也不会在乎这些事情,而千千儿不过是个有些本事喜欢打抱不平的小贼罢了,因为钱县尉看不上周旭,所以觉得这事情做得挺痛快的。
      钱县尉听完了街头巷尾的谈话,转头进了家饭馆,要了份面当午饭吃。
      正埋头吃得畅快,面前突然多了一片阴影:“兄弟拼个桌吗?”
      钱县尉抬抬手表示随意。
      那人也要了一份面,坐在旁边吃了起来。
      钱县尉吃得半饱,那人突然开口道:“钱公子为何不回家看看?”
      钱县尉吃了一惊,放下面碗,道:“你是何人?”
      他这才看清,那人一身腱子肉,面庞方正,满脸的络腮胡,是个看上去就很厉害的壮汉。
      那人回道:“钱老爷成天念叨着您,您就不想回去看看他老人家嘛?”
      钱县尉沉默不语。
      那人道:“钱老爷在等着您呢,如果您要是想见见他老人家,就跟我走。”
      那人放下吃得干净的碗,转身向外走去,钱县尉呆了片刻也跟着走了出去。那人带的路越走越偏,钱县尉渐渐提起警惕,等到了一处巷尾处,再也见不到人时候,那人一下子朝钱县尉冲了过来,钱县尉早有准备,往旁边一躲。
      钱县尉再定睛一看,那人不是冲着他来得,他直接把不知道跟在两人身后多久的小毛贼揪了出来,只一拳的功夫,毛贼就倒地不起,晕过去了。
      钱县尉第一次见到这样利落的功夫:“大力出奇迹啊。”
      那人抱拳:“公子谬赞,鄙姓刘,早年在钱老爷手下讨口饭吃,现在在码头做工。钱老爷这次找到我让我引您过去见他一面,还请公子跟我走。”
      钱县尉心里不是滋味,当年钱老爷就不肯为他撑腰发落杀了他亲娘的钱有才,现在连见面都要偷偷摸摸的:“别叫我钱公子,钱公子只有一位,我是南王身边的县尉。”
      刘大:“钱县尉这边请。”
      钱世好在酒楼等了半天,终于等来了钱县尉。
      钱世好站起身来迎接他:“有全,你终于回来了。爹很想你。”
      钱有全躲开了钱世好热情的怀抱:“有事就说。你放过钱有才的那一天起,我就不再认你是我爹。”
      钱世好叹了口气:“都是一家人,哪有隔夜仇呢!有全你过来吃点东西吧,这么多年没有你的消息,好不容易能见到你了,你多吃点好的。”
      钱有全冷笑:“我这几年在南王手下吃得很好,不劳您老操心,若是没有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钱世好:“儿啊,你这次千里迢迢回来了,我想过了。你要是不想跟着南王,请辞回来做生意也是好的,巫山县的生意还是你哥哥做主,我让你哥哥给你些钱财、人马,你可以去周边的地方发展发展,发展出来了就都是你的。”
      钱有全:“你这是来给钱有才当说客了?他怕我回来干扰他的生意?”
      钱世好:“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你需要什么都可以商量的嘛,只要为了钱家好。”
      钱有全冷哼了一声:“我早就不是钱家人,也不稀罕你们钱家的生意,我只要钱有才的命。”
      钱有全说话就拂袖而去。
      钱世好呆坐在包间里没动:“好好的兄弟俩,怎么就成了这样呢!”
      旁边的小厮:“老爷,这钱小公子可得劝好了啊,他现在抱上了南王的大腿,若是要干扰钱家做生意,钱家氏族的那几个舅爷可都不是好说话的。”
      钱世好不耐烦:“知道了知道了,这几个人平时干活没见有多卖力,一旦要是看我家出了什么事了,落井下石倒是比谁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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