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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心动+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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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薄薄的衣衫,宁瑶似乎能明显地感触到那后面的体温与肌肉纹理。
她微微抬起头,对上那近在咫尺的目光,清澈明亮的双眸犹如平静的湖水一般清晰地映着她的影子。
宁瑶瞬间感觉到自己的脸颊温温胀胀的,停顿了几秒,才下意识直起身,鼻尖无意间刮过初铮胸前的位置,雪松清淡而深沉的味道萦绕在鼻腔。
“对不起……”她垂着眼轻声道了一句,条件反射般地远离了初铮。
重新把手搭在座椅的扶手上,宁瑶勉强能站稳,另一只手却在无意识地反复摩挲着裙边。
耳边传来初铮温柔的一声“没事”让宁瑶的这种拘束与不自在更是强烈,一种说不出的紧张感让她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完全变成了一个哑巴。
看着身边慌乱的宁瑶,初铮轻勾了下唇角,视线上移,不再看她。
和胡茬男的再次目光相撞,初铮笑容一消,眉头再次很是不悦地皱了下。
胡茬男活动了一下脖子,动作有点不自然,很快转移视线,空出的那只手随意地挠了挠板寸,把头转向别处,与宁瑶保持了一段相当远的距离。
初铮把目光从胡茬男身上收了回来,看向窗外。
不多久,公交车顺利停靠在K市一中站,初铮紧跟在宁瑶的身后从后门下车。
经过胡茬男身边,初铮的视线不受控制地再次一横,睨了一眼擦肩而过的胡茬男。
身高优势下的初铮眼睑微微下垂着,刻意冷视着胡茬男。
初铮眼中的不友善,胡茬男看得是清清楚楚,仅仅被这样的目光凝视一小会儿,心虚使然之下,只能咽咽口水,然后把头扭向另外一边。
下了车的宁瑶亦步亦趋地跟在初铮三人身后,一步步朝前走,距离一中的校门越来越近,曾经高中的记忆也一点点浮现在脑海中。
宁瑶朝前看,望着初铮的背影,既熟悉又有点陌生。
曾几何时,她也像现在这样,有意无意地在上学放学的时候,跟在他的身后。
她喜欢走在他后面,觉得能够在背后远远看他一眼就够了。
她会计算着、猜测着他可能的上学放学时间,希望来个不期而遇;她会试图在上下学路上的人潮中寻找他的身影……
想到这些,宁瑶轻嗤一声。
那时的自己还真是可笑。
前面的初铮等人停了脚步,宁瑶也在距离他们一定远的距离停了下来。
她微微仰起头看了下招牌,半年前还是书店的店铺如今已经改成了奶茶店。
初铮走上前,对店员说了几句话之后,店员便开始忙活。
“搞什么?抓紧时间好吗?”清瘦男生的声音有点慵懒,“你都多大了,还喝奶茶?”
宁瑶也同样好奇。
她看着初铮回过身子,面不改色,逐步走来。
“当然不是给我的,”初铮走到宁瑶面前,“你就在这里等我们就行了。”
“可是……”情急之下,宁瑶试图争取,可惜没组织好语言,语塞了许久,最后才吞吞吐吐道,“我也想去看看……”
初铮清浅一笑道:“有什么好看的?”
宁瑶:“……”
确实没什么好看的。
“放心交给我们吧,你就别去了,嗯?”初铮的话让人根本无法拒绝。
宁瑶紧抿着唇,轻轻点了下头。
“就是,放心交给我们,保准没问题!”清瘦男生的声音很高,眉飞色舞道,“想当初我们……”
宁瑶正抬眼看向他,准备听下去时,清瘦男生的话却戛然而止。
戴着黑框眼镜的男生明显瞪了他一眼,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两人的奇怪举动让宁瑶很是不解。
初铮敛起了脸上的笑容,双眼瞬间讳莫如深,转身走向二人,默契地一起朝前离开。
宁瑶看着三人逐渐远离,直至身影消失在视野范围里,她才走近奶茶店,找了个最靠近门的位置坐下。
这个位置正对着外面,人来车往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店员把奶茶端了过来,热情地打了声招呼。
宁瑶心不在焉地回了声,然后撕开吸管包装纸,插入杯中,随便搅动了下。
沉在底部黑珍珠般的粉圆纷纷悬浮起来,跟随着吸管的搅动在杯中打着圈。
是她最喜欢的珍珠奶茶。
记得他曾经郑重地“告知”她,珍珠奶茶里的珍珠是用鞋底做的,吓得她那会儿躲都来不及,后来才知道那不过是谣言。
和别人总是尝试各种奶盖乌龙红茶绿茶不同,奶茶这方面,她独独对珍珠奶茶情有独钟,每次必点。
初铮问过她,她的解释是简单一点有什么不好。
每次看菜单都会犯选择困难症,后来她索性只选择珍珠奶茶,一了百了,既干脆又省事。
宁瑶现在想来,她的话好像有点道理。
简单一点有什么不好。
去年的她就是不希望他们之间的关系继续“简单”下去,才会有了那么头脑发热的时候……
宁瑶拼命晃了晃脑袋,想要忘记那些丢脸又不愉快的经历。
她把吸管放到嘴里,小吸了一口,冰凉的奶茶顺着吸管进入口中,凉凉的,让一颗烦躁的心稍稍安静些许。
时间一点点过去,宁瑶的目光始终聚焦在店外,期望下一刻初铮他们的身影就能出现在自己眼前。
可是,许久都没有看到他们。
宁瑶抬头看了眼时间,距离和谭炜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快半个小时了,却一点消息都没有。
宁瑶坐不住了,起身离开位置,走到店门口,顺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望去,没有见到。
她想去找他们,可是连他们去了哪里都不知道。
不知不觉,宁瑶已经走到了校门口。
周末的校园没有了平日里的生气,反倒有点冷清。
宁瑶环顾了一圈,人来人往匆匆而过,却始终找寻不到她希望看到的人。
如果不是她,初铮哪里需要管这些?
想到这里,宁瑶心里就发了酸一般难受。
她继续沿着路往前走,在前面是一些老旧的居民楼,在崭新的教学楼衬托下,显得更加颇有年代感。
宁瑶知道,居民楼之间有许多交错的小巷,那里是社会青年经常聚集的地方。
上学时老师就经常提醒同学,经过那里时要小心谨慎,不要惹到他们给自己添麻烦。
当宁瑶走近时,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找不到想找的,又看见不该看的。
本该沉寂的巷子里传出哄闹的人声,宁瑶谨慎地停住脚步,试着去听他们的谈话。
身边路上经过的车流声掩盖了巷子里的人声,宁瑶听得模模糊糊,听不清他们的对话。
宁瑶深吸一口气,壮了壮胆子迈开步子,根据声音的方向走。
设想好了一会儿撞见陌生人该怎么脱身,宁瑶才敢继续向前,直到眼前真的出现人影,宁瑶还是有些忐忑。
透过巷口照进来的几缕夕阳光束糅合在一起,把几人的影子都拉得长长的。
这逆光让宁瑶觉得有点刺眼,一时没能看清巷子里几人的模样。
待眼睛逐渐适应光线,眼前的景象也逐渐明朗。
不知什么时候,先前那个瘦高男生已经把t恤的袖子卷了上去,露出并不怎么发达的肱二头肌。
黑框眼镜的那人双手抱臂斜靠在水泥墙边,仿佛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几个身穿背心的社会青年站在最远的地方,不怎么赶走过来。
谭炜一头鸡窝发型在众人之间十分醒目,他站在一边,和宁瑶一样围观着发生的一切。
“以后再敢来找麻烦,看我怎么代替你爸妈教育你。”初铮一只手紧攥着陌生青年的领口,领口深陷进脖颈里,印记十分明显。
陌生青年的光头在这样的巷子里依旧锃光瓦亮,尝试拨开初铮的手,却没有一点用,脸上的表情有点狰狞。
“听见了没有?以后再敢来欺负我们一中的小朋友,看爸爸们怎么叫你做人!”清瘦男生走到光头男身侧,挤出笑容道。
“有本事放开我,看谁牛!”光头男忿忿道。
“嘿哟,还不服气?”清瘦男生打趣着,“爸爸们出来混的时候你恐怕还在躺在婴儿车里面吧?”
光头男瘪着嘴,气鼓鼓地,却没说话。
初铮松开了手,活动着关节。
“还不快滚?”清瘦男生两手叉腰,语气颇为厌烦。
光头男背靠着满是小广告的水泥墙,勉强地喘息几下,好过一些之后,背着手撑在墙面上,贴在墙面走到自己兄弟身边。
一群人悻悻地看了初铮三人一眼,最终相互拉着,慌里慌张地消失在这条巷子。
他们的消失让谭炜大松一口气,走到初铮身边,笑脸盈盈地:“大哥们,太感谢你们了,请接收小弟一拜。”
言闭,谭炜毕恭毕敬地回了一个抱拳礼。
“学长……”宁瑶的出声打断了几人的谈话,把他们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
摆脱了小混混的谭炜整个人又恢复原来的本性,一路上侃侃而谈。
“没想到铮哥这么厉害,以后跟着你们混,我就不怕了……”
“宁瑶,没想到你认识这么厉害的人啊……”
“……”
从谭炜的三言两语中,宁瑶大致了解了事情的始末。
谭炜就是被刚才光头男为首的几个社会青年敲诈了两千,才会来找她帮忙。
光头男这半年在一中的名声已经臭出天了,可惜学校方面根本拿他没办法。
谭炜原先就不怎么相信初铮能有什么办法帮他解决。
看上去彬彬有礼的初铮和他带来的两人怎么看怎么像弱鸡,没想到动起手来,一个比一个快准狠。
谭炜这下佩服到不行,一口一个“铮哥”的称呼,更是豪气一番邀请几人吃晚饭。
也是在席间初铮的介绍下,宁瑶才知道那个清瘦的男生叫刘益,戴眼镜的叫沈励,他们都是一个宿舍的,而且都是一中毕业的。
刘益似乎完全忘记将卷起的衣袖放下,和谭炜聊得很嗨:“这算什么,我们以前遇到过更凶狠的呢!”
“哇塞,我想跟着你们混……”谭炜两眼放光。
“想当初……”刘益的话还没说完,就“哎呦”了一声,而后幽怨地看向身边的沈励,不满道,“你干嘛踢我?”
“您老人家嘴皮子还是休息休息吧!”沈励端着桌上的茶壶往刘益杯里添了一杯。
宁瑶偷偷瞄了眼初铮,此时的他面无表情地用水清洗着碗筷。
刘益和谭炜的闭嘴让整个餐桌瞬间安静了下来,空气仿佛也在这样的氛围中凝固了。
宁瑶有些不太适应,起身前往洗手间洗了个手,看着镜中的自己,努力安抚下自己的心情。
刚才所看到的初铮,的确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
莫名的陌生感在宁瑶的心中油然而生……
定了定心绪,宁瑶走出洗手间,往餐桌的位置走去。
远远地就可以看见四人在交谈,氛围看上去比刚才她离席时要好许多。
宁瑶一走近就听见谭炜的大嗓门——
“我说铮哥怎么越看越眼熟,我见过你……”
初铮含笑未语,看着谭炜,似乎在等他接下来的话。
谭炜的声音有点尖,伸出的食指指着初铮:“那天我看见宁瑶在前面路口的天桥下面跟你表白来着!”
宁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