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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被追杀的太子 ...

  •   今天下三分,北有东祁、南有汤(shang)澈、西为西域,三处鼎力。

      两国一域交界处,是一大片遮天蔽日的古林,因它没有特定的名字,天下人便都叫它古林。

      相传多年前,曾有汤澈人在古林亲眼看见,古林的深处有个怀抱婴儿的女人在和一只通体雪白的大狐狸对话,那女人美似仙女,狐狸也聪慧的不似凡物,后来不知怎的,只见女人将什么东西塞进了婴儿的襁褓里,然后又恋恋不舍的将婴儿放置在狐狸背上,那婴儿离开了母亲,竟然哭也不哭,女人抹了抹眼泪,又向狐狸交代了几句什么,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奔向古林最深处。

      当年那个从古林回来的人将他的所见传遍汤澈的大街小巷,但人们都将信将疑,只当故事般,闲暇时聊上几句,毕竟,古林那种地方,常人怎么敢去?里面生长的可都是上百甚至上千年的古树,飞禽走兽无一不巨大凶猛至极,就连东祁、汤澈要行军打仗,都是靠两国长期开辟出来的军道运兵运粮,像他一个寻常老百姓,别说从古林深处看见这样一个奇观,怕是他连古林的边都不敢靠近吧!
      ——分界线——
      古林。

      本是繁星漫天,月光温润的安详夜晚,老天爷却像受了诅咒般,刹那间,黑里透着红丝的乌云,汹涌地从天边袭来,山顶的少女像狼一般,曲着双爪,狂妄的仰着头,冲着那被乌云吞噬了的月亮“嗷呜”的长啸,而她身后,齐刷刷地站起了一群双眸泛着幽幽绿光的巨型苍狼,狼群宛若受到了某种号召,跟着少女一起嚎叫,抑扬顿挫的狼嚎响彻在漆黑的天际,在这样一个夜晚,显得凄厉异常。

      轩辕靖不知道自己已经跑了多久,他无数次倒下,又无数次爬起,耳旁箭声嗖嗖,身后马蹄声乱而清晰,呼吸间充斥着鲜血的腥臭味,通天的火把将这古林照耀的光亮如昼,让他无处可逃。

      身后有将领的声音传来:“轩辕靖,皇上说了,只要你乖乖回到东祁,念在叔侄一场的情分上,姑且饶你一命,若你还是死不悔改,休怪他大义灭亲!”

      放屁!轩辕靖暗暗骂了一句,为了皇位,他几十年来处心积虑,连自己的亲哥哥都能谋害,何况是他这个太子。

      那夜,父皇驾崩,他刚得知这个消息时犹如被人当头一棒,两眼发黑,他不相信,他不相信!可终究,奔向父皇寝宫的双腿却变得沉重起来。

      寝宫内肃穆的气氛压得他喘不过气,看着床榻上父皇紧闭的薄唇,一如活着般威严,轩辕靖逐渐冷静下来,脑中回想起不久前父皇曾密诏他入宫,仿佛早已对今日有预兆般,父皇竟将那重要的行军令牌交与他,并对他字字叮咛,事到如今,唯有以东祁质子的身份逃往汤澈国,来日才有夺回东祁的机会。

      轩辕靖回过神来,冷冷地注视着寝宫内的一切,父皇的妃子们嘤嘤啼哭,自己仅有的四个兄弟神色各异,而父皇唯一的兄弟也就是他的叔父定安王,装模作样的从父皇枕头底下掏出明黄的遗诏,看完内容后故作惊讶地叫来太监,太监又叫来文武百官,文武百官又将东祁的百姓从睡梦中吵醒,轩辕靖记得,那天的夜很黑,天上只有几颗零零散散的的星星,所谓的‘遗诏’被太监用尖锐的嗓音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病重已久,归西已定,自知无需多日,是以,特书此诏。太子轩辕靖,性情恶劣,品行不端,懦弱无能,无才无德,非明君之选,今以天为证,以民为见,废黜太子,将其封为西地藩王;五王爷轩辕柯六王爷轩辕祉目光短浅鄙陋,十三王爷轩辕铮无心问政,十七王爷轩辕甯年岁未足,心智尚未成熟。皆非治国理政之上上人选;而胞弟定安王为官数十载,甚为朕之左膀右臂,深知政事,公私分明,仁爱宽厚,是以,继朕登基,即皇帝位,以体恤百姓,振兴东祁!”
      ······

      叔父啊叔父,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吗?父皇这才刚去多久,连一盏茶的功夫都没过吧,你转眼在这里登基为皇,平日里最注礼节的你,面对皇位竟然如此急躁,什么传统,什么繁枝末节,怎还顾得?

      轩辕靖料到事情绝不会像假遗诏那样简单结束,果然不出三日,叔父便派来了那群心腹杀手,是啊,昔日的太子仅仅被贬为藩王,他又怎能安心?

      叔父啊叔父,倘若我能活着走出古林,他日定要金戈铁马,黄袍加身,为父皇报仇,将今日你对我的所作所为,百倍还之。

      轩辕靖的眼前逐渐恢复了古林的景象,他胡乱向前奔跑,也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这里暂且看不见那片火光冲天,也听不见马蹄和厮杀,逃离了兵马刀剑,轩辕靖稍稍吁了口气,再抬头却猛地发现,眼前的危险,比后者可怕上百倍。

      刚开始,他的前方只是出现了两三对幽幽绿光,随后越聚越多,他颤抖着缓缓转过身,想要踱命逃跑,而那最后一线希望在狼群的层层包围下,彻底破灭,环顾四周,幽幽绿眼越聚越多,数不过来的多,并且离他越来越近。。。

      轩辕靖僵在原地,大气不敢多喘一下,他额头上的冷汗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大滴大滴的落下。

      他,东祁太子轩辕靖,十五岁,历经千难万险,才刚刚躲过叔父的追杀,现在却是要死于狼口了吗?不,他不要!

      但抵抗无用,轩辕澈索性屏住呼吸,闭了眼。

      皇室的骄傲使他从不认命,可笑的是,现在却不得不听天由命。

      然而,过了片刻,他却没有感觉到一丝疼痛,只觉得身上突然多了个东西,脸上又被湿漉漉的舌头一次次舔过,轩辕靖心里泛起一阵恶心,想他堂堂东祁太子,如今竟沦落到如此境地,他不甘心!无论如何,只要能活着走出这片古林,哪怕一辈子忍辱负重,也要为父报仇,夺回那本该属于自己的位置。
      轩辕靖壮着胆子睁开眼睛,诧异地发现成群的幽幽绿光将他围成一个圈,而面前一动不动盯着他的竟是双黑白分明的人眼!那双眼睛十分漂亮,在皎洁的月光下,泛着幽幽绿光,显得分外清澈,并且眸子的主人正以一种怪异的姿势环着他...事实证明,眼前的,不但是个人,还是个与狼生活的怪人。

      轩辕靖还未在震惊中缓过神来,便听到马蹄声离他越来越近,星星点点的火光也越聚越多,就在轩辕靖紧张之际,只听那怪人嘶吼一声,群狼便像得到指令似的,‘唰唰唰’的十几头,迅速穿过林子,朝火光处前进,不久便传来士兵们惨绝人寰的叫声,火把也逐渐熄灭了。

      轩辕靖紧绷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冷汗直冒,生怕这个与狼生活的怪人一个不高兴,指挥狼群将他咬的连骨头都不剩,好在怪人不重,挂在他身上也没什么感觉。就这样,轩辕靖僵着身子一直站到天亮,怪人也从他身上挂了一夜。

      清晨的太阳宛如希望般唤醒了轩辕靖,借着阳光,轩辕靖这才看清环抱着他的是怎样一个“人”,怪人好像睡着了,阖着眼,长长的睫毛又黑又翘,而“它”的头发多年未打理,又硬又臭,长长的、乱蓬蓬的披在赤条的身上,也算做了遮羞物,“它”的脸上脏兮兮的,看不出样貌,十指干枯黑瘦,指甲有的长而弯曲,有的短而裂开,甚是吓人,瘦弱的就连身上最厚实的一块肉下都能看出骨头的形状,雌雄不辨,年龄不明。

      而‘它’和他的周围,竟然里一层外一层地围着不下十圈的成年苍狼,轩辕靖再一次被怀里的怪人震惊。

      怪人的直觉十分敏锐,仿佛察觉到轩辕靖在看它,猛地睁开眼睛,晚上的绿光已经不见了,她黑黑的眸子像山泉水似的,纯净幽深而带着点森林的野性,这让刚经历过生死的轩辕寂竟有片刻沉沦。

      怪人伏在他身上,先是把他上下打量个遍,忽然异常兴奋,用嘴巴拱啊拱,最终在他胸膛处拱到了那个在夜里微微发光的令牌,随后粗暴地将他的衣服撕开,并把令牌叼在嘴里,仔细打量。

      轩辕靖神色紧张,咽了咽口水,出声问道:“你,想要这个?”

      怪人半咪双眸,扭头盯着令牌,没搭理他。

      轩辕靖是真的欲哭无泪了,他试着指了指这块令牌,“想要?”

      然而没等他碰触到令牌,就差点被怪人咬破指头。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不知过了多久,怪人才从他身上跳下来,轩辕靖感觉脖子一疼,令牌被强行扯了下来。

      怪人盯着他,狼群也盯着他,轩辕靖心中大骇,却不敢有动作。

      终于,怪人在打量他一会后,就带着狼群跑走了,轩辕靖长吁了口气,一下子瘫软在地,发现自己的双腿在站了一夜后已经肿胀不堪,碰一下都是软绵绵的酸疼,然而他只是休息片刻,便又爬了起来,朝着汤澈的方向一瘸一拐地走去。

      令牌被抢走了没关系,东祁被抢走了也没关系,重要的是他还活着,只要活着,就会有希望,早晚有一天他会将属于他的东西全数拿回,轩辕靖这样想着。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与他背道而驰的方向,那个怪人将嘴里的玉质令牌轻轻放置在地上,转而又朝山腰的某个山洞爬去,不久又火急火燎地窜了出来,嘴里叼着的,是一块玉质的四四方方的东西,怪人将两样东西比对着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花来,最终把他们一同衔起,又叼回了那个山洞,当怪人再出来时,嘴里已经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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