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 5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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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再三拒绝且被嘲讽，黎黯的脾气再怎么好，此刻也无法无动于衷了，更何况他的好说话和好脾气原本就是装出来的。
只见水幕上的男人收敛了笑意，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和冷冰冰的眼呈现出一种非人的冰冷感。
“真的不和我一起玩玩吗？”
“我还以为找到了和我志同道合的知己，难得这么高兴呢。”
“可我却非常不高兴。”
“谁被人渣败类认作同类会高兴呢？”
黎黯不笑，容新颜却笑了，并不为他的变脸而害怕，而后：
“更何况对你这种人来说，一场戏剧的导演只有一个，我不认为你会让出这个位置。”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容新颜最后一句话让隐隐约约有翻脸之意的黎黯一改之前的压迫感，即刻放声大笑起来。
若说之前他还是哄着、骗着这个不如自己强大的同类，那么现在他倒是的确对容新颜那种看玩意儿的态度变了变。
“你看看，你还说和我不一样。”
“其实你却是了解我的，不是吗？”
话音刚落，不管心中如何愤恨，却依旧改变不了许青瓷突然感到自己所在这片水域忽然震动了一下。
水波翻涌，漩涡席卷，水下更深处更是浮起一串串水泡，就连不远处的水幕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剧烈晃动而变得模糊不清。
自然，水幕上黎黯的身影也变得若隐若现，可他的声音却非常清晰。
“那么你料到我的反应了吗？”
反应？
什么反应？
从一开始就和容新颜也、黎黯不在一个牌桌上玩牌的许青瓷当然不知道黎黯在说什么。
而容新颜倒是清楚，意外吗？倒也不意外。
谈不拢这家伙就突然攻击她的意识空间，正如人类的智取不行就武力抢夺嘛。
前一秒对你笑意盈盈，后一秒却只想让你去死，或者.....俘虏自己，让她按照他的既定剧本行事？
这不奇怪，容新颜也不害怕。
水域动荡不安。
而之前也说了，这里不是之前的公共水域，而是容新颜的私人空间。
这里刚开辟不久，还很稚嫩。
而一旦这里被突破，那么容新颜必然要遭到反噬。
按理来说容新颜应该慌张的，毕竟对面可是她无法抵御的强大敌人啊。
可这一刻，之前总是懒洋洋，对什么都没什么精神，甚至就连伪装也时装时不装，全靠信息差才伪装到现在的容新颜忽然来了兴趣，或者说战意？
这是从她有记忆起就没有过得的强烈情绪。
攻击她吗？
那就来试试好了，正巧她也想看看从那时候到现在，这短短十多天内她到底成长到什么地步了。
黑色的雾气不知道从哪个空间涌入，却源源不断，浸入水中将透明澄澈的水也染黑，但不够，远远不够。
不单单是这一块，驱使着黑雾的人想要更进一步，想要将这一整片全都占领，自然也包括水域最中心，以及站在水域最中心忽然莞尔，整个人宛如罂！粟般热烈却幽暗的同类。
无法说服又如何？
有时候黎黯是很认可祂们之间默认的弱肉强食法则的。
来吧，打一场，胜者为王，而败者......为奴，即便身死也毫无怨言。
而身为强势的那一方，黎黯当然是可以高高在上静待猎物垂死挣扎的。
可直到他的笑都僵硬了，那透明的，好像在黑色雾气的包裹中摇摇欲坠的狭窄水域依旧如故。
明明最开始黑雾侵占纯白水域的速度那么快又那么轻易，可最后这一部分，就好将南极顽固不化几万年的寒冰，无论他怎么突破，却始终岿然不动。
“你......”
成长的这么快吗？
虽然他没有用全力，可坚持这么久，的确出乎他的意料。
“很让你意外。”
容新颜开口。
她现在的确狼狈，雾气无孔不入，而水.....原本宛如她身体延续的水在浸入雾气后，也变得格外不听话，自然她控制的也格外吃力。
明明那是她的不部分不是吗？
但还好，最基本最重要的东西，她还是维护住了。
“是的，让我意外。”
对于容新颜能坚持下来，即便没有精力攻击，可仅仅是维护住自己的领域，也让黎黯赞扬。
比起他来，面前的这个同类太“年幼”了些，要知道不久前她还是看到他就需要逃跑，且还跑不掉的家伙。
只是成长的再快也没用。
“那又怎么样呢？”
“你的结局已经是注定的，我有无穷无尽的时间和你耗下去，可你呢？即便你的时间和我一样无穷无尽，可你的力量却总归会干涸。”
“放弃吧，我对于你并没有恶意，也并不想将你吞噬。”
这么像人类的诡异，必须要成为他下一步戏的主角，给他带来足够的欢愉才能退场不是？
黎黯话说的好听，可容新颜不会相信。
这家伙眼角眉梢透露出的那种高高在上的愉悦实在是足够恶心，将她评头论足打量的眼神，也让她很是厌恶。
但他说的倒是没错。
继续耗下去，她确实耗不过。
可这又怎么样？谁说.....她要和他耗下去？
许青瓷眼睁睁看着原本的空间宛如一个无边无际的水域，紧接着被黑雾侵占，缩小成一个足球场，紧接着是篮球场，然后是现在，差不多十多平米，仅仅足够落脚的大小。
场面变化的太快，许青瓷甚至不太懂那两个家伙之间的交锋，但很显然，容新颜不管是什么，黎黯是她的敌人，而她却敌不过黎黯。
更重要的是，比起并没对他做什么的容新颜，许青瓷更厌恶黎黯。
若是用人类的话来讲黎黯这家伙就是反社会人格，因而顿了顿，他开口道：
“继续这样下去不行。”
“我来帮你。”
他的话又引起原本对他毫不在意的黎黯的放声大笑。
在他看来容新颜都无法对抗他，被他视作蝼蚁的许青瓷又怎么可以？
但许青瓷却正色道：
“我实力的确很弱，但，它或许可以帮忙。”
【不不不，我不可以。】
另一个意识明白许青瓷的打算后疯狂拒绝。
它是容新颜的信徒没错，也愿意为她冲锋陷阵，但关键问题是......容新颜对抗的另一位，它身上也有它的刻印。
即便是被抛弃掉的，但它依旧无法对黎黯做出什么反击举动。
可惜它的意见完全无用，许青瓷一意孤行，他什么都办不到，现在之前，能在消散前见一眼许釉瓷依然是幸运。
那么现在，虽然不知道容新颜是好是坏，但他也想任性一次，对于自己厌恶的黎黯做出反击。
“和你没关系。”
被许青瓷寄予厚望的容新颜也拒绝了许青瓷。
“我没工夫顾住你，你自己小心，如果你能活的话.......”
容新颜没说完，紧接着，她眼神凌厉的扫视了猖狂大笑的黎黯。
她自己早有打算，压根不需要许青瓷帮上忙忙，若是她和黎黯在什么观点上一致，那便是许青瓷最好乖乖当个看客。
至于领域被侵占的很快......她是故意的。
以她的能力，虽不至于兵败如山倒，可这么快她的意识领域就只剩下十多平米的空间也是不肯的。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这样的空间——下一秒，在已经被黑雾侵占的黑色水域，无数清澈的水流涌入，几乎是瞬间，被包裹的，透不过光的水域四周的暗色便淡了些许。
黎黯有无穷无尽的黑雾。
容新颜做不到他那样无穷无尽，但她的意识空间和淼氏一族的水域是连通的，现在她的所作所为算是将局域网和外部网连接，也类似于开闸放水。
外面水域的力量，也是她的力量。
只有当她的意识空间压缩的足够少的时候，她突破黑雾的包围才比较容易，且水域里涌出来的水对黑雾的冲击彩足够大。
只是——
【嘤嘤嘤】
果然，是牛皮糖。
外面水域的力量，是她的力量，也是牛皮糖的力量。
因而当水域联通的一瞬间，那家伙就感应到了容新颜的力量，立刻转身向这边用来。
这一次，它绝对不要放过自己那个玩伴。
容新颜感觉到了牛皮糖如她所愿往这边过来的气息，而黎黯不是容新颜，在这片水域中的感知力自然不如她，因此也就暂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反而给容新颜鼓掌，因为她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这的确是新鲜的体验。
而比起荣新一代算计，知道更多的黎黯还有几分佩服：
“厉害，真厉害啊。”
“这是......本体遗留的力量。”
“你居然敢调用本体遗留的力量，还真是大胆。”
就算是他们这种代行者，是神明的一部分，也害怕去触碰本体。
一来是担心被本体吸收，二来嘛，本体传到的巨大精神波动很容易冲刷掉他们原本的精神波动。
可以按照虽然都是一根藤上的葫芦娃，但性格不一，虽然都是一个神明的分！身，但分！身性格不一来解释。
所以黎黯向来只会自己默默变强，偶尔薅一薅本体的羊毛，你让他将自己和本体的意识连接在一起？不好意思做不到也不敢做。
容新颜自然不懂其中的奥妙，只是笑着反问：
“是吗？”
“多谢夸奖。”
“你的黑雾是无穷无尽的，水域中的水也是无穷无尽的，那么......我们可以继续耗下去了不是吗？”
“嗯？”
“你打着这个主意吗？”
黎黯仿佛听到很可笑的事情一样，脸上却露出适当的怜悯：
“刚刚不过是开始啊。”
话音刚落，原本被水域中的水冲淡的黑色再次席卷而来，而与此同时，漆黑黏腻的触须从幽暗的水幕上那个暗淡的身影上袭来。
那是......要躲开！！！
容新颜瞳孔骤缩，她预定的帮手牛皮糖谢子屿赶不过来，那么：
“噗叽。”
巨大的精神刺激让容新颜白了脸色。
但三根透明的触须却牢牢的抵抗住了那根黑色触须的攻击。
那是——她的一部分？
容新颜不懂，而她也没时间分析了。
触须相接，从那黑色触须，也就是黎黯身上传来的巨大精神力量顺着传递了过来。
混沌
黑暗
以及宇宙中心不断嚎叫的.......画面最后定格在宇宙中，美丽的，仿佛肥皂泡沫一样的东西身上。
她好像和那东西对视了一眼。
【你......】
【啊啊啊啊～】
几乎是同时，透明触须和黑色触须断裂，化为星星点点的碎屑一同飘向水底深处。
这下，不管许青瓷愿意不愿意，另一个意识也接管了身体，毕竟单靠许青瓷这个“傻白甜”，他们很容易成为大佬打架的炮灰。
逃走，要立刻逃走。
只是被容新颜视作替罪羊，视为救星的谢子屿还有三秒钟到达这里
而此刻容新颜的意识空间已然破碎，几乎算是毫无反驳的裸！露在黎黯面前。
她高估了自己的力量也低估了黎黯的实力。
而此刻黎黯的脸色也很难看，刚刚的触须可是他的本体，虽然反噬不强，但在原本的计划中这是不该出现的损失。
好在可水幕昏暗，再加上刚刚那一波冲击力极强，在场两人并没有人关注到这一点，自然也没发现双方之间各自的小机锋。
不过很快黎黯就调整了过来，没关系，他赢了。
现在的容新颜就像是失去了贝壳的蚌肉，如此鲜嫩的摆在黎黯面前，只缺他伸手去取回，
想到这里 ，黎黯又高兴了起来。
他其实没有体会过，可在这一刻他却觉得人类说的“经过付出得到的胜利成果才格外甘美”这句话。
而现在他要伸手去取得他的成果了.
眼前白光闪过，瞬间夺取他的所有视力以及感知力。
这里.....不，她没有这么强的力量，那么是本体那边出了问题，正当黎黯想要切换视角，看看本体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腰间一紧，是一节透明触须。
在水中它如此美丽，可上面零零碎碎的伤口，以及从伤口处溢出的星星点点，证明它对黎黯来说又是多么脆弱。
不自量力？
自投罗网？
看，虽然他没上过大学，但他也是一个文化人。
紧接着他被往下拽去，容新颜也从不远处，瞬间移动到黎黯的身后，她担心自己的触须困不住他因而以身犯险做了双保险。
一会儿，一会儿就好，只需要牵制一瞬间。
刚刚和黎黯触须相交的时候，和她对视上的那个.....泡泡怪物？
容新颜突然理解了，在另一个时间空间之中，黎黯和它在争斗。
而因为她和黎黯的交缠，在意识世界中给与了她和那个与黎黯战斗的怪物见面的契机。
它说：
【你也在和祂打？】
【也？】
【这不重要，这样吧，我也厌烦了。】
泡泡怪物这样说。
【你帮忙牵制一瞬，我来解决祂。】
容新颜不太相信，她对于同类已然有了防备，万一自己成了被人双杀怎么办？
【别担心，我，很爱好和平。】
怪物说爱好和平，这不可笑吗？
【而你，只能相信我了不是吗？】
他说的对。
而且这一刻，容新颜升起了和刚刚许青瓷一样的想法，她很讨厌黎黯，怎么也不想他好过，那么敌人的敌人就算朋友，就算被人双杀，可能恶心黎黯一把也是好的。
她对死亡从未有过恐惧。
所以；
【好。】
亚特无法洞悉人心。
也不知道为什么短短时间内，自己这个同类改口的这么快，但总归对他是好结果，因此他也就没有过多追究。
那么就是现在了。
容新颜困住黎黯，而亚特瞬间发起突袭，刚刚那只触手断裂的反噬对于黎黯来说虽然算不了什么，但到底是伤。
既然是伤，那么就是机会。
他的实力和亚特本就不相上下，只可惜亚特要护着自己空间内那些实验对照组，在对战时这才畏首畏尾，双方僵持了许久，久到黎黯都有时间在和他对战的时候开小号去逗弄可爱的小辈，哦，还被小辈咬了一口。
这个机会可是他自己送上门的。
浪嘛，浪翻船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因而同时面对亚特的奇袭，和另一边又被容新颜纠缠住的黎黯动作即刻慢了一拍，而他们之间这种体量的对战，慢一步便注定了结局。
可这对容新颜并不重要。
因为已然慢了一拍的黎黯只能专心和亚特战斗，自然，对这边的幻影的控制也就没那么强了。
“噗嗤。”
黏腻的，鲜红的血液飘散在这片水域中。
容新颜看着自己穿过黎黯胸膛的手，语气中带着一种天真的残忍，她道：
“咦？诡异的血也是鲜红的吗？”
当然还不够。
仅仅是袭击心脏怎么够呢？
要捏碎心脏，摘取脑袋，打碎身体......毕竟，这可是诡异啊，有一块碎片都可能卷土重生的诡异。
把祂打成肉泥再烧掉才能安心呢。
可此刻：
【嘤嘤嘤】
等到了，所谓的援兵。
实际上容新颜也很烦它，但它至少比黎黯和刚刚脑海中出现的怪物好打发，因此容新颜一改之前对它的冷淡：
【来，吃掉他。】
嘤嘤怪谢子屿想要质问，想要哭闹，例如为什么容新颜不和它玩，这一次它是绝不会轻易放她走了。
但——她给祂带零食哎。
【咕噜】
一口吞。
连问都没多问一句。
甚至嘴巴大到差点连容新颜都没放过，好在她眼疾手快逃了出来。
【咕叽咕叽咕叽】
似乎在砸吧其中的味道，感觉到其中丰富的能量，它满意的摇了摇触须，紧接着很快一切动静都消失了，黑雾也渐渐散开，水域回复了平静。
良久，容新颜只听得垃圾回收机谢子屿道：
【不要以为你给我带零食我就会原谅你不陪我玩的事情。】
【哼。】
容新颜实在是不喜欢傲娇，也不喜欢孩子气的性格。
但现在，她刚刚被乐子人洗礼过，且不得不赌命一般和那个泡泡怪物合作，因而突然地，她觉得或许垃圾桶谢子屿也不错，至少：
【谢谢.....不，我的问题，我已经反省过了。】
【真的吗？】
【嗯，很真心。】
【那好，我原谅你了。】
【那你要陪我玩。】
【好。】
【现在......】
【不行，我要先睡一下，至少等我睡醒再说。】
嗯，至少这位好忽悠。
听到最后一声嗯后，身心俱疲的容新颜彻底放任自己在水域中坠落下去。
水域中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和现实世界无关，顶多是淼氏一族更加头痛欲裂，并且死去活来一番。
当然，没有人会在意，在意的人也顾不上他们了。
至少现在再国家隐秘事务调查组的地下疗养院内没人在意。
容新颜的能力将许青瓷封入茧子后的下一秒，整个人都晕了过去，顿时造成了一番混乱。
“大概是脱力，休息一段时间就会好了，我怀疑......”
好在地下疗养院内仪器完善，经过一系列检查，苏竞下了结论：
“我怀疑是使用能力过度，在治疗许队这件事上，她是在勉强自己。”
这个结果和其他人的想法差不多，程修吾和沃与侦皆是沉默，比起程修吾来说，沃与侦脸上的表情更加明显。
那是——歉意。
“这家伙总是喜欢逞强，下次绝对不可以了。”
沃与侦咬咬牙开口。
其他人没说话，但脸上的表情显然是赞同他的意见。
“滴”
病房的门打开，进来的是同样表情疲惫可眼中到底有光的许釉瓷以及——地下研究所所长孔孟浮。
“容小姐怎么样？”
一进门，许釉瓷便关切道：
“没事，应该是虚脱。”
“以后都不能让她这么乱来了。”
闻言许釉瓷沉默了一下，而后道：
“是我亏欠了她。”
“......我许釉瓷在此许诺，不管我哥哥未来会怎么样，以后容小姐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而容小姐为我哥哥做的这一切，我也会记在心里。”
本身许釉瓷就是一个有些匪气的女孩，不过是在这个高压环境下呆久了，再加上哥哥许青瓷的事情，让她慢慢变得麻木，宛如行尸走肉。
而容新颜救回许青瓷，到底给她又吹了口气儿，让她的活络起来。
今天哥哥许青瓷再次有了希望，的确让她非常感激。
“好了好了。”
在场和许釉瓷关系最好的是沃与侦，他摆摆手：
“人都没醒呢，在这里赌咒发誓做什么？不如等人醒过来。”
若是以前被这样挖苦，许釉瓷肯定要嘲讽回去，她和沃与侦本就是你损我我损你，口头上谁也不让谁的关系。
但现在，许釉瓷点点头：
“你说得对。”
“等容小姐醒来我会再表态一次。”
孔孟浮含笑看着这一幕，一直等他们说完，这才开口道：
“容小姐没事就太好了，我一直很担心呢。”
“哦，对了。”
看到孔孟浮，程修吾这才开口：
“许队怎么样了？”
“回到原本的病房继续观察情况。”
“不过经过仪器检测，结果应该是好的，并没有在茧外扫描到任何污染元素。”
说到这里，孔孟浮眼中透露出一丝狂热。
“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容小姐能完完全全的净化掉污染，甚至她的能力，触及到......”
“咳咳。”
忽然，苏竞开口打断了孔孟浮：
“能力什么的另说，现在容小姐还没醒过来，具体情况怎么样也需要再三实验，希望孔所长能拿数据说话而不是张口就来。”
“更何况.....把人捧的太高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原本大家就很奇怪对容新颜推崇备至的苏竞为什么会否认孔孟浮的话，听到他最后一句，这才恍然。
的确如此，不应该把人捧的太高，有些东西他们内部知道就好。
消息若是传递到外部去，且不说那些一直看他们不顺眼的神眷者家族会怎么做，就是那些野生调查员和邪教对容新颜的安全也会产生威胁。
到底树大招风。
明白其他人懂了自己的意思，苏竞继续道：
“嗯，那么容小姐我先带回回医疗部照顾。”
“好。”
程修吾点点头。
地下疗养院的确不适合她修养，对此他没意见，其他人当然也一样。。
容新颜赌对了，她的忽然昏迷虽然引起了其他人强烈的反映，但显然，大家都没想到她仗着所有人都发现不了，拉着许青瓷的意识直接潜入她本人的意识空间。
在外人看来，许青瓷目前的情况需要观察，至于容新颜，可能是能力使用过度，所以需要修养。
至于之前容新颜面色苍白着说什么自己的没事，就是在逞强。
只是明明苏竞等人已经和程修吾商量好，可即将要把容新颜带走的时候：
“且慢。”
是孔孟浮。
原本他是有些失望的，他听说容新颜能在十多秒内治疗好向子庭，还以为治疗许青瓷也是如此呢，顶多是花的时间多一点。
但突然变成了茧是什么情况？
不过如今监控室内的数据显示那个茧子，不，许青瓷的异化程度的确突然变成了零，也就是说至少许青瓷的异化停止了。
这是很让人震惊的进步了。
能暂停异化啊.....而且说不定，等容新颜醒来，亦或者茧子褪去，许青瓷的状况还能给他更大的惊喜。
破茧成蝶吗？
不管怎么样，容新颜的确引起了孔孟浮的兴趣，现在他们要带走她.....
“这里本来就有疗养设备，程组长何必舍近求远呢？”
孔孟浮开口。
“不如就让容小姐留在这里修养如何？”
“不如何。”
不等程修吾开口，苏竞第一个否定了程修吾的提议。
其实来到这里后，苏竞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苏竞是医疗部部长，双方的领域有部分重合，在部门合作上也和研究部联系最多，但双方关系也没多好。
无他。
苏竞力保淼森森，属于保守派。
而研究部则是激进派，他们看多了调查员的异化过程，虽然还在研究如何破除异化，但他们太清楚，想要将人从异化挽救回来有多难。
完全就是两个物种了，说的再简单点，人类变成尸体简单，再将尸体变成人何其不易？那完全就是生命的禁区，已经涉足神的领域。
因而虽然他们任然在研究治愈方法，可比起这个他们更偏向于——如何在异化，或者说如何在生命最后关头燃烧自己，为人类做出更大的贡献。
牺牲
牺牲
牺牲
既然是牺牲，不如牺牲的更有价值一些。
这个提议让苏竞无法认同，的确，他们的考虑有一定的道理，调查员本就是在牺牲，甚至于，或许他们本人比起成为怪物，也是赞同在最后牺牲自己，为人类做出更大的贡献。
只是这样对那些调查员合适吗？
生前为了保护人类兢兢业业，死后还要榨干他们的最后一点价值？
说的很难听，可事实上苏竞就是这样想的，他或许是个不太适合成为上位者的人，性格过于柔软了些，但.......人类和怪物的区别不就在此吗？
之前苏竞占了上风，但是当淼氏一族和调查组的关系日益僵化，其次在灰烬雨后，全球诡异事件逐渐增加，他的话语权在组内就越来越低。
与此相反的是激进派的作风。
好在程组长虽然赞成激进派，但对他们的手段和比较极端的想法也相对排斥，这才让他等到了容新颜。
现在已经没关系了。
苏竞回头，看了眼躺在病床上，脸色似乎依旧不怎么好的容新颜。
他们有希望了。
无论许青瓷是被治疗好还是说他的异化是被停止，都是一种新的可能，为了这个新的可能，他都会保护这属于人类的最后一点的希望。
仿佛有所察觉一般，躺在担架上，所有人觉得暂时无法醒过来的容新颜居然睁开了眼睛。
那一瞬，苏竞心脏停止了一瞬，邪恶这个词语猛然蹦了出来。
但随后：
“茧。”
“茧子破壳了。”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第 5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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