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雪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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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瑕看着面前这容色极姝的少年冲他食指抵唇轻笑，少年鸦羽般纯黑的睫毛垂落些许，遮住了他小部分眼眸却让微弯的眼尾显出几分深情的温和，这样几乎算得上是在哄着他的话语和神情都让闻瑕本能地有些不自在。
闻瑕迅速打落他的手起身后退了好几步以后才站定，他看着未晞冰凉如水的眼警惕地问道：“你接近我到底有什么目的？或者说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我方才欠了你一个人情，如果你想要什么，你可以直接说。”
说完，他的视线不期然撞见了少年微红如桃花的耳垂，长睫颤了颤，心中一时慌乱，便又语气复杂地补充了一句，“犯不着这样……牺牲自己的……色相。”
“牺、牲、色、相？”
未晞垂眼看着自己手中的酒杯轻声重复了一遍，然而下一刻他便已经放下酒杯来到了闻瑕身旁，可他还未做出动作便察觉到脖子被什么利器给抵住了。
“别动，说话就说话，你离我远点。”
闻瑕话音刚落，谁知这少年竟直接无视威胁不管不顾地朝他扑来，闻瑕匆忙收回剑意避开，可是少年雪白的脖子上仍然出现了一条细细血痕，看着触目惊心。
“好疼啊。”
少年直直地望着他说道，闻瑕侧过头去没有回答，只是他紧抿的唇却揭示了他此刻并非波澜不惊的内心。
谁知下一秒少年又后退了几步，对上闻瑕惊讶的眼，他端起桌上的酒杯再次递至闻瑕面前。
“这不是酒，只是有点甜味的水而已，不过被我施了法诀喝了倒是可以静心安魂，我要的谢礼嘛，便是你陪我喝上一杯，毕竟我进入这里以后，很久都没人陪我喝了。”
听完未晞的话，闻瑕顿了顿还是伸手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果然如他所说，只是有甜味的水而已，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心理作用，他喝下以后明显感觉舒服了许多。
心里那些因为目睹了刚才恶心场面而产生的难受感觉也消失了。
这样能安抚心境的灵液，就连在崇华门里也算得上难得一见的好东西了，可是这个未晞他为何要给他喝？说是谢礼，却分明是他占了便宜，而且，这未晞就像是知道他因何不舒服一样。
闻瑕想到这些心里莫名有些烦躁，他讨厌没有缘由的好，闻瑕拧着眉刚放下酒杯，纤细白皙的手腕因为他的动作而露出了一小节，然后他手腕上就突然多了一串缠绕两转的墨蓝玉珠手串。
闻瑕:“？”
就在闻瑕惊愕的瞬间，一身喜服的少年突然以惊人的速度靠近闻瑕，他一手握住闻瑕的手，一手揽住闻瑕的腰将其抵到后面的衣柜上，少年抬起一张远胜春花秋月之色的脸，长长的乌发在扬起落下的瞬间，落在他被少年轻轻握住的手上，微凉、柔软，这样毫无威胁的无害亲密让闻瑕不由自主地刹那间失神。
他突然觉得他以前应该养过一只猫？一闪而过的模糊画面里闻瑕只看见“自己”的肩头似乎趴着一只体型不大的猫，正拿柔软的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扫他的脖子，样子十分慵懒。
“滴，察觉宿主记忆有误，已清除。”
就在闻瑕失神的瞬间，久违的系统上线了，短暂的通知了一声又迅速消失，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没有了，只知道系统来了一下又走了的闻瑕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可是他最初的记忆依旧乖乖锁在大脑深处并无异动，所以，到底是什么？
未晞看着几乎被他整个儿抱在怀里的黑衣青年，嘴唇未动，他一双静谧无边的黑眸静静地注视着走神不知走到哪里去了的闻瑕，然后偏过头凑到闻瑕的耳边缓声道，“这样子才能叫牺牲色相，不过……”
少年冰冷的嗓音此时故意停顿了一下，随即闻瑕便听见他轻笑出声，呼吸间的热气扑到他耳下脖子那一片，密密麻麻的奇怪痒意让回过神来的闻瑕直接伸手推开了他，可是就在推开的瞬间他却仍然听见少年冰冷低哑的，如同表白一般的话语响在耳边，“我很心悦你，亦欢喜你对我的纵容。”
“还请道友自重!我并不喜欢你!”
听到未晞的话，闻瑕脸上却并没有出现什么害羞或者厌恶的表情，反而神色极其漠然地回了这么一句，紧接着他便扯下手串丢给少年夺门而出。
未晞也没拦，只是摩挲着似乎还带着青年体温的手串看着青年迅速离开的背影，随即垂下眼眸看着墨蓝的手串开始喃喃自语“太急了，这样不行。”
“大人确实太着急了哦～小瑕瑕可不吃这一套呢～”
屋内突兀出现的萝莉音让少年眸中短暂泛开的温柔迅速消失，他收起手串，看着空中某处淡声道：“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你来找什么存在感。”
被毫不留情给怼了的萝莉音也不生气，依旧笑嘻嘻地装可爱“大人别生气嘛，人家这不是难得看大人着急一回所以激动了点嘛，毕竟人家曾经也陪了大人那么那么久，可惜都没见过大人这么主动地想要接近一个人呢～”
“哦。”未晞顺手拿起桌上的酒杯放在手中细细看着，听完系统的话便随意敷衍了它一字。
系统见少年这样忍不住撇了撇嘴，谁稀罕你理，切！小怪物～
紧接着它却注意到少年手中的那个酒杯，等等，如果它没看错的话，那个酒杯不就是小怪物五岁那年第一次自己用幻灵之力做的吗？虽然仅仅是一个酒壶和两个酒杯便险些耗尽了小怪物体内的灵脉，当年它还以为小怪物活不了呢，结果，呵呵，小怪物就是小怪物，死是不可能的，要死都是死别人，但是它可记得这被小怪物取名为碧生的酒壶虽然可以倒出世间所有存在过的仙酿但小怪物却从来没拿出来用过。
怎么今天舍得了？此时的系统不得不承认人类有一种情绪叫做酸，于是它明知道小怪物不喜欢他，它还是忍不住多嘴又说了一句。
“大人怎么对闻瑕这么好？这一次还专门来这里，您是喜欢上他了吗？”
不过话刚问出口它就觉得好笑，幻世之人什么都不缺唯一缺的恐怕就是感情了。
谁知小怪物听到它的话后冰冷似无机质的眼神却无声软化，看着酒杯的眼神像是在透过酒杯看着某个人般充满了难言的温柔。
他说：“或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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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瑕一直飞至上空看着底下变小的整个小镇仍然觉得那片因少年温热的吐息而泛起的酥麻还未褪去，他狠狠闭了闭眼，随即他睁眼，食指中指并拢划过空中，伴随着他黑色衣袖拂过，周围漂浮的云瞬间被他的剑意碎成无数飞雪，飞雪之中，只见青年负手而立，狭长的狐狸眼里满是冷寂。
在空中静立片刻后，闻瑕突然想起小狐狸从跑进他怀里便一直都没出来，于是便将小狐狸抱了出来。
雪白的狐狸枕着自己的尾巴看起来好梦正酣。
睡得真香。闻瑕一手托住小狐狸，另一只手却轻轻摸了摸他的头，看过小狐狸的睡颜，闻瑕只觉空荡荒芜的心似乎轻轻塌陷了一角，他情不自禁地弯起唇角随后小心翼翼将小狐狸又放回他的怀里。
睡吧，愿你做个好梦。
闻瑕熟练地使了御风术往下飞去，这一次他直奔杨府。
可是就在他飞到杨府上空的时候，只听见沉闷的轰隆一声，闻瑕抬头一看，方才还是万里晴空此刻却是黑云蔽日，天地暗沉，刮起阵阵大风，可是奇怪的是他却听不见一点声音，像是整个世界都在上演一出默剧一样。
不对劲，发生了什么？闻瑕刚要下去察看情况，衣袖却突然被扯住了，闻瑕回头一看，这少年有点眼熟啊“蛋蛋？”
眉清目秀的白衣少年唇角含笑，眉心红莲灼灼，仿若佛陀临世。
可惜只是表象，听见闻瑕下意识喊他的一句，少年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一下，“道友这记性委实不太好，吾名磐画，可不是道友口中的蛋、蛋!”
听见磐画着重强调的最后两字，闻瑕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闻瑕指了指
下面杨府上那层淡淡的血雾“那蛋、淡红的雾，磐画可知是什么？”
听见闻瑕生硬得让他都尴尬了的转折，磐画也是很无奈了，决定顺其自然吧，毕竟人家也听话改了，虽然一时有点改不过来……
磐画看了眼下面，语气淡淡地回答：“哦，你说那雾啊，那是怨鬼的怨气。”
“淡红的雾，啧啧，看来这群怨鬼是铁了心要自寻死路啊。”
“这话怎么说？”
“怨鬼呢，都是死于非命，按理说一个镇上都是怨鬼，那肯定会形成血瘴，而血瘴一旦形成那怨鬼必定会被修真界里的大能所察觉进而杀死，可是你看，这杨府上空却只有这么一层薄薄的血雾，我以前翻阅过无数古籍也只知道一种淡化怨气的方法，那就是用修士的灵魂来吸收怨气，而世上最好用的修士灵魂便是无垢体，如果吸收过多怨气最后只会永远消失，连轮回都不可能。”
磐画说完看着下面的血雾，皱着眉，表情很不好。
想也知道，要是知道自己的同门被这些怨鬼弄去杀死然后灵魂还被拿去承装怨气，最后连轮回的机会都没了，闻瑕表示他表情也不会多好，倒不是他有多友爱同门，毕竟他的人物设定里，从掌门到杂役基本都不待见他，他只是觉得让人家轮回的机会都没了，什么仇？什么怨？
闻瑕听完他的话，转念一想觉得有些奇怪，修士被怨鬼杀死临死前不会产生怨气吗？于是他又问磐画：“修士能心甘情愿吗？那不也就产生怨气了？”
谁知磐画听到他的问题却顿时笑了起来，澄澈的眼眸弯弯里颇有几分狡黠的意味“你不是哥哥吗？怎么连这个都想不明白？”
见磐画故意调侃他，闻瑕也不恼，好声好气道：“做哥哥的自然不比蛋蛋聪明，劳烦蛋蛋为哥哥解释解释吧？”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雪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