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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营救后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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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德华、威廉和一个陌生的人族被推到了甲板上,连日的囚禁生活让他们看起来都有些许的狼狈和憔悴。
海盗的船已经向他们放下了跳板,克罗夫特带着赎金走到了跳板正中间,海盗也派人押送着人质走了下来。
一手放人一手交货,然而就在克罗夫特随着人质回到渔船上时,刀疤男突然朝身后打了一个隐蔽的手势。
克罗夫特早已察觉出情况不妙,,他提着砍刀快步跑到船侧,隔断了绑着救生船的绳子,回身冲李逝舟喊道:“别愣着!快来!”
李逝舟也迅速迈开腿向克罗夫特跑去,然而就在他即将跳上小船的那一刻,炮弹轰炸了渔船,身后火光冲天,爆炸声震耳欲聋,李逝舟一下被炮弹掀起的气浪和海浪掀飞。
在画面暗下来的那一刻,他唯一能察觉到的就是涌动的海水,以及耳边阵阵的海潮声。
画面再次亮起,李逝舟在摇晃之中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
床的对面是一张桌子,上面摆了一个果盘。
有人敲了敲门,不等李逝舟回答,门就被人一脚踢开了。克罗夫特抱着胳膊倚在门上,他剃掉了胡子,脸上用纱布和胶带封好了伤口,过长的头发在脑后扎成了一揪,他身上还缠着绷带。
“哇哦,醒了?”他走到了木桌前,拿起面包咬了一口,又拿起一个橘子往上抛了抛,“我还以为你要睡到晚上。知道吗?你差一点就死了,我们在海上漂了三天,没有水,没有食物,什么都没有,你还一只在流血。我本以为你会跟那个倒霉蛋一样死于失血过多,不过你家里应该没有一个寡妇对吧?”
“好吧,我承认这个笑话也不是很好笑,但你不用这么严肃吧?”他举起手投降,“给点面子,毕竟是我自创的,想当年我还在学院里修过文学,虽然那些那些固执又不懂欣赏的老头子总是说我写的文章狗屁不通。其实我对写论文没什么兴趣,倒是对诗歌的兴趣大一点,现在的海浪声让我心潮澎湃,你要不要听我即兴朗诵一曲?
“别逗他了,克罗夫特。”威廉从门外走来。
克罗夫特收起来他那永远不会并拢着站立的脚。
威廉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感谢您这次的仗义出手,先生,老爷正在正厅等您。”
老爷就是爱德华。
爱德华正站在窗前,望着外头的一口大型喷泉:“我必须要感谢您,先生。”
他转过身来,摘下了帽子,“这次要不是您及时将赎金带去,我也不会这么顺利地从海盗船上逃出来,更不会救出能医治我妹妹的疾病的神医,我为我之前的失礼向您道歉,如有冒犯,请您见谅。”
即使是道歉,他也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他口中的神医,就是和他们一起的人族,据管家威廉说,那个神医名叫科里,是他们在一个暴风雨夜从一条救生船上救下来的。
科里自称是一名医生,原本在一艘客轮上想要去往别的地方,客轮却不幸触礁失事,和他乘坐同一条救生船的人都死了,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
爱德华命人把他救了起来,在发现科里也喜欢钻研古术,并在这一方面造诣颇深时,两人很快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科里了解到爱德华家里有一位病重的妹妹,在听说过安娜的症状之后,主动要求来医治她,科里说他之前行医时也见过这类症状相似的罕见疾病。
此时爱德华已在海洋上漂泊数天,却搜寻无果,科里的提议不免让他动了心。
他原本的计划是,让科里随着威廉先回去,给安娜看一看病,他自己继续在海面上搜寻。可海盗把他的打算全部推翻,他也只好在被赎之后回到了家。
好在科里的医术还算不错,自从他来了之后,安娜就精神了许多,胃口也好了不少。
两人谈话之间,安娜推着轮椅走了过来。
爱德华站到她跟前,问道:“科里不是要你多休息吗?”
“科里医生说要我多出来活动活动,保持愉悦的心情对我的身体有好处。”安娜说,“我这次是专程来感谢我们的客人的,多谢您,先生,幸亏有你我哥哥和威廉管家才能平安无事。”
“好吧,随你怎么走。”爱德华满是不悦地说了一声。
“不用担心,科里医生说我还要经过两个疗程就能恢复得差不多了。”她微笑着挽起衣袖,露出了一节细瘦的手臂,手臂上有两个不起眼的针孔,“我只要过几天再注射两次药剂,就能不依靠轮椅走路了。”
然而两周之后,情况急转直下,安娜在一场高烧昏迷不省人事,科里亦不知所踪。
爱德华四处寻医问药,几乎请遍了大陆上最好的医生,也没能阻止安娜的身体逐步衰败的事实。
李逝舟再次去到库伦家族的府邸,庄园上下一片阴沉,四处笼罩着一团死气,爱德华外出已久,安娜也不知被他藏到何处,全府的仆从遣散了大半,只有威廉管家还在府内。
这个已近中年的人正站在门口,棕栗色的头发又添上了些许花白。
“很抱歉千里迢迢将你招来,”即使颓唐萎靡,他还是保持这良好的礼节,“老爷离开之前有一些东西要交给您,请随我来。”
威廉没有立刻把东西给他,而是将他带去了一间昏暗的房间内。
房内空无一物,只有一张桌子摆在正中间,桌子上放着一个玻璃罐,玻璃罐内盛满了浑浊的水,水中还漂着一个什么东西。
李逝舟凑近一看,发现那是一个小小的胚胎,胚胎的尾部还没有退化干净,细小的尾巴缠在腰间,看起来就像一只蜷缩着的虫子。
“那是安娜小姐。”威廉对他说。
李逝舟扭头看向他。
“很惊讶吧?在此之前我也不敢相信。”威廉平静地说道,“安娜小姐在经过一场高烧之后,四肢就开始渐渐退化,意识也逐渐模糊,任凭医生们怎么救治也无济于事。”
“老爷已经追踪到了科里的踪迹,就在亚罗城,他动身多时了。在走之前,他让我将这个交给您,作为这段时间的谢礼。”威廉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盒子里放着三片符文之叶。
收集了这三片叶子之后,通过种族任务能够获得的属性就只剩下了一点。
最后一片符文之叶在身处亚罗城的爱德华身上。
显然,科里是一个骗子,他原本是信仰会的人,信仰会内部正在用人体进行试验,他们发现女性试验体成功率最大,但随着试验的进行,信仰会内的女性越来越少。
为此,他们不得不伪装成各类人士,在世界各地搜寻合适的女性试验体,安娜就是遇害者之一。
爱德华此时已潜入了亚罗城内部,凭借自己渊博的知识和对古术的了解,成为了一名中等地位的神职人员。
为了不被科里认出,他用木炭烧毁了自己的喉咙,划破了自己的面容,终日带着一个木制面具,混迹在亚罗城间。
科里是信仰会内部的高层人员,自从杀死安娜之后,他就一直待在供高层人员居住高塔里,从未露面。
高塔内禁制重重,难以进入,为了尽快提升自己的职位,爱德华也加入了外出搜寻试验体的队伍中。
死在他手上的妇女不计其数,他比其他人更狠辣,也更残酷,因为他之前和科里有过交涉,所以十分懂得去迎合他的爱好,他迅速爬上了科里副手的位置,然后在一次晚宴中,下毒杀死了所有参加宴会的人。
李逝舟赶到时,爱德华正被关在牢房里,静待火刑。
他已经被人打断了手脚,只能仰面躺在潮湿阴冷的地板上。
爱德华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许久之后,才稍微动了动喉咙:“你来了?你来这里干什么,想要看我的笑话?”
他脸上布满了道道凸起的肉疤,因为他嘴角的开合而被牵动,让他的面目更加狰狞:“我的确是个笑话,彻头彻尾的笑话,我自认为是不可一世的贵族,洛法弗伦老师智慧的传承者,如今到头来才发现自己不过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我害了那么多人,的确是死有余辜,但是安娜做错了什么呢?她为什么一定要死在我的手上?”
他说这番话时,语气依旧平静,让人感受不到丝毫起伏。
“我曾经是个不称职的兄长,小时候我和她相处时,非但没有对她的身体有丝毫体谅,还经常抱怨她跑步的速度跟不上我。父母死时,我把自己关在房间内,谁都不愿意面对,是安娜出面主持了父母的葬礼,安排好了他们的后事。我嫉妒她比我聪明,经常偷偷撕毁老师布置给她的作业,但她每次都不计前嫌,还经常为我整理资料。”
“我以前经常会和朋友混迹酒馆,夜不归宿,有一次我把自己关在酒馆的一个房间里待了几天几夜,谁都没有我的消息。安娜放心不下,冒着大雨和仆人一起挨家挨户地找我,那次冒雨出行让她一病不起,差点就挺不过来,我这才意识到,她比我想象的要脆弱许多。”
“可是死的为什么是她,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是我害死了她?”
爱德华的眼珠终于动了动,他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已经有人打开了牢门,架着他的双手将他拖了出去。
他被捆在刑架上,脚边为了一圈浇了油的木柴,有人又往他身上泼了一桶油,然后向他掷去一把燃烧着的火把。
烈火一下就燃了起来,重重的火光掩盖了他的身躯,烧了许久之后,火势才渐渐平熄,空余一地灰烬,一阵风过后,连灰烬也没有剩下,只留下一小片闪着金光的叶子。
那是最后一片符文之叶。
李逝舟上前捡起了那片叶子,握在手中捏碎。
正当他准备下线时,左下角突然跳出来了一条消息。
江寄海:要来看热闹吗?罪都自己人和自己人打起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