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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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岛美江想把不能和森鸥外在一起的事情怪罪于谁，却发现谁都没错。森鸥外有他的一腔抱负，她不能害他因为这段根本没接受的感情落得和川水早纪一个下场。
可是她也没错，只是喜欢一个人，恰好这个人比她大，他们又是师生关系，这有错吗？
但是无论如何自我辩解，她都知道这是被社会不认可，哪怕在常暗岛也不被接纳的天堑。
大岛美江不想管明天眼睛会有多难看，会有多少人用好奇的眼光打量她，又会有多少流传出来的风言风语。她什么也顾不上，现在除了哭泣，她没有任何办法表达自己的心如刀绞。
就像是从悬崖坠落，底下是万丈深渊，周围是黑风孽海，她什么也抓不住，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着狂风怒吼，不断下沉，沉到最底，和那些枯株朽木一起烂在黑暗中，从此不见天日。
第二日。
森鸥外望着大岛美江，她看起来很憔悴，匆匆走进医院。大岛美江当然看见他，但是这次她既没对他笑，也没对他招手，而是直直扭开头，避开他的目光，就像看不见他一样，从他身边快步走过。
握紧手里的文件，站在冰冷的走廊，森鸥外在阴影里旁观她避如蛇蝎一样离开。明明结果和设想的一样，但是以往设局成功的满足感并没有出现，他反而有些懊恼。男人认为他大概是被那股单纯无畏的爱冲昏了头脑，才会出现这种不正常的反应。
夜色深沉。
“她会来吗？”森鸥外好像是在问爱丽丝，但是也好像是自问。
答案似乎相当明显，时钟已经指向八点，门没被敲响，他身边也没有女孩的身影。今晚陪伴他的只有无边黑暗和怒吼狂风，就和那些没有她的日子一样。森鸥外已经很久没有单独度过长夜，竟有些孤寂。
他观赏房间的摆设，想要放松心情，却发现哪里都有大岛美江的影子，这些可恨的小东西不讲理地占据了所有的空气。
他在柜橱最上方望见一对精美茶杯，它们秀气小巧，杯壁是蓝色的，上面点缀点点繁星，底部分别刻两人名字。
“这里天天黑漆漆的，我想送给老师星空。”大岛美江托腮看着森鸥外拆开礼物，她笑得眼睛眯起来，幸福的像吃饱喝足的猫咪。
“这是老师的星空，”她坐在他身边，兴致勃勃指着底部，然后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声音小了起来，指着另外一只杯子说：“这是我的。”
“美江的星星也送给我吗？”他笑着打趣。
“只是免费给你看！”大岛美江鼓脸，撅嘴。
森鸥外将它们从橱柜拿了出来，用热水洗去不存在的浮尘，温柔得像是在对待爱人。
大岛美江那双亮的人不敢直视的眼睛浮现在他脑海中。
“你才是星空。”
可惜，恒星总有被燃烧殆尽，终将黯淡时。
躲在被子里，大岛美江听窗户被猛烈拍打的声音。
她不敢和森鸥外见面，怕自己会再次哭出来。
森鸥外太过体贴，这种时候依旧照顾学生的小心思，不说不闻不听不看，六根清净，比那些高僧们造诣更高，关怀之至又冷酷无情。大岛美江却希望他能找过来，即使这是错误的做法。可是他听不见她心里的期盼，她什么也等不到。
往后几日，女孩毫不顾忌地浪费体力使用异能，累得没有丝毫力气，借口不去男人家。她知道这很懦弱，但是她仅想找个理由避开他，哪怕听起来很荒谬。
待在冷冰冰的家里，什么事情都懒得做，大岛美江只想放空一切。房间里一点人气儿都没有，女孩打了个寒颤，准备去加衣服。
衣柜里塞满了衣服，色彩鲜艳却不艳俗，第一天入住时带来的死气沉沉的衣服已经不见了，往下是各式花样的首饰，珠宝闪耀光泽，玉石有淡淡光晕，很多是森鸥外送给她的，他知道她喜欢这些。
他们之间的关切和亲密都在那天的哭泣中不见了。
大岛美江抚摸这些东西，指尖感受到阵阵凉意，明明当时收到时她觉得它们真暖和，都快要将她的心捂化了。她想到森鸥外送给她时随意的语气，仿佛这不是价值昂贵的奢饰品，而是一本书，一把刀叉。她知道他想让她放宽心收下这些东西。
啪嗒一声，是水珠滴溅，泪水又流出来了。
“我不甘心。”
纷扰的思绪在此刻又浮现，她在心里再次诘问：我有错吗？
爱人并无错，她还是找不到自己有罪过。
站得太久，准备休息时不小心跌落在地上，大岛美江狼狈躺在地上。
手臂朝光亮地方伸直，她眯着眼睛看自己的手，它们看起来似乎和成年女子的一样，纤细笔直且带着白玉般的光泽。
“我真的不能和老师在一起吗？”
在身体的痛苦中，突然涌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冲动：可以，只要谁也发现不了。
但是爱一个人，感情会支配，身体会不由自主，细枝末节中总有爱意浮现。
“我不甘心。”
今天是她没来的第几天，第三天，亦或是第四天？森鸥外已经不想数了。
窗户打开，阵阵冷风吹了进来。
他是一个合格的成年人，爱情对他没有那么重要，可是这不妨碍他有那些消极的情绪。
他好像真的爱上大岛美江了。
过去也有喜欢的女孩，但是哪个都没有她带给他的波动大。
在爱情战役里，森鸥外是无往不胜的常胜将军。让对面头破血流，自己却不沾染丝毫血迹，但是这次他和敌人两败俱伤。伤口不显眼，旁人也看不出，甚至他自己也觉得并没有发生这回事，但是只要动弹，就能再次感受胸口的痛楚。
看着手里面的杯子，森鸥外轻轻碰触上面的繁星。过去一直高高做收藏，现在有了用处，另一位使用者却抛弃了它们。男人将茶饮尽，起身准备关上窗户。
门被敲响了。
森鸥外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他连窗户也没关，快步走到门口，隔着门问大岛美江来干什么。
女孩细声细气地回答：“之前您给我的一些东西，我想还给您。”
不应的窃喜消散，森鸥外叹气，打开门后直接扭身，准备继续没有完成的事情。
第一次骗老师的女孩迅速反手关上门，用力地拉住他的手，在男人惊讶的眼神中把他扑倒在地上。她坐在他的怀里，扯住他的领子亲吻，又像是小兽啃咬。
繁文礼节通通抛在脑后，大岛美江就是要这么做，将他带给她的困苦和甜蜜通通还给他，就算结果是被责骂被怒斥，她也要让他感受自己这段时间的辗转反侧。
明明房间里寒冷的让人恨不得披上厚棉袄，但是两人之间却汗流浃背。男人原本准备推开的手紧紧握住女孩的腰，他按住她的头，看她有些喘不过气却仍然不想放手。
大岛美江的眼睛里有一团火灼灼燃烧，明亮温暖的让他恋恋不舍。
森鸥外知道不应该这样，可是那些谋算在此刻突然没有这么重要了，他会在后面弥补，现在他只想享受片刻温存。
许久，两人终于分开，大岛美江笑得开心，她终于彻底确定喜欢之人的心思，那藏得不见人的心声终于被她抓住。
他爱她。
女孩紧紧抱住男人，在他温暖的怀里看着外面的黑暗。她说得很慢，好像这样能表达自己内心对他的所有爱意：“您走得慢一点，我会跟上来的。”
不管再难，她都想跟着他。就算要付出很多，她也不在乎。
“别说傻话了，美江。”森鸥外想要拉开她，他的思绪已经平定下来，可以冷静地做出判断。
“我会证明给您看的。”大岛美江固执地看着他，眼睛闪闪发光。
那片星空又亮起来了。
森鸥外看着她，她是那样大胆，执着无畏地将那团火送给他，她身上的热情快要将他燃烧起来了。
森鸥外突然想违背出生以来的肮脏本性，往日一切谋算，去真诚答应她，但是理想如熠熠明珠，闪耀着诱惑光泽。
“如果你能做到。”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