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点灯》请享受孤独

12、又一个牺牲的同伴

　　又是新的一天，石荨和明伏继续在森林里不停前行。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仔细注意着周围的动向。
　　突然，明伏停下了脚步，石荨光顾着注意周围了，猛地撞到了明伏的后背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到你停下来了。没撞疼你吧。”石荨忙不迭地道歉道。
　　“没事。”明伏摇了摇头道。
　　这会儿石荨看到了她们正前方一颗树上的血迹，她走近了一看，说道：“这是人血吗？”
　　明伏也走了过来，伸出了手抹了一点树干上的血，闻了闻，说道：“应该是的。”
　　石荨有些不安地说道：“看来大家的运气都不太好。”
　　“嗯，我们快走吧。”明伏说道。
　　石荨一转头便愣住了，抓着明伏的胳膊说道：“明伏，你快看。”
　　明伏顺着石荨的目光看去，一条眼镜王蛇的尸体被劈成了两半，头和身子分了家。
　　“天啦，这里的蛇也太多了吧，品种也太齐全了吧，什么样的都有。”石荨有些后背发凉，皱着眉头说道。
　　明伏走上前去，检查着那条蛇的身体道：“切口整齐，一击毙命，这条蛇的身上也没有什么别的伤，看来是个高手。”
　　“高手，是谁？”
　　“据我所知，在我们这些学员里，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五个人。除了你和我以外，那就剩下许笑然、玉千凝、罗初沛了。”
　　“那这就是她们三个其中一人干的了。”
　　“应该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们三个分别是在1、2、5组，看这血的新鲜程度，很可能是罗初沛做的。”明伏如实分析到。
　　“嗯，那这血又是怎么回事？”石荨指着树上的血迹问道。
　　“应该不是被这条蛇伤到的，这是一条眼镜王蛇，如果被它咬到，活下来的机率几乎为零。我的猜测是她们小组的成员受伤了，到了此处处理伤口，不知为何，却遭到了眼镜王蛇的袭击。”
　　“真是的，那条大蟒蛇想吃了我们来攻击我们还可以理解，这条小毒蛇也来找事，它吞的下我们吗，真是的。”
　　“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明伏也百思不得其解。
　　两人又走了一个多小时，就在不远处发现了一个坟墓和一块墓碑，上面刻着“元乐双之墓”。
　　两人站在墓碑前，鞠了三个躬。
　　“刚才那颗树上的血是不是就是她的？”石荨的声音有些沙哑，心里也有点难受。
　　“不知道。也许是吧。”明伏也有些难过地说道。
　　“这片森林还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殿堂，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种感觉，有一天，我也会成为躺在里面的那个人，外面的人也会带着悲伤的心情给我鞠躬。”石荨心情复杂的说道。
　　“人有生老病死，月有阴晴圆缺。不只是你，任何人都会有那么一天的，这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已。”明伏也有所感悟的道。
　　“明伏，那你说，将来是你先在里面，还是我先在里面呀？”石荨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问出了这种问题。
　　明伏被石荨的问题弄的有点儿懵，半响才回到：“应该是我吧。”
　　“为什么？”石荨转过头来看着身边的明伏问道。
　　“不知道。”明伏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觉得你肯定比我们命都长，你想想看啊，你可是百毒不侵啊，对吧，你的身体素质就比我们要好，你肯定能长命百岁的。”石荨头头是道地分析着。
　　明伏听着她的解释，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说的好有道理的样子。”
　　石荨看着明伏的笑颜，牛头不对马嘴地来了一句：“明伏，你笑起来好好看啊。”
　　明伏明显地愣了一下，随后便不好意思地转过了头，说道：“平时我也经常笑啊，怎么今天就夸起人来了。”
　　石荨绕道了明伏的面前说道：“都好看呀，只是今天有感而发嘛！你一直都很好看，从我第一次见你就这么觉得了。”
　　最怕别人无意识的撩拨，石荨就是这种神经大条的人，有什么就说什么，不分场合，不分时间，有时候还会不分对象。就像此时，明明是在人家的坟墓前，本来是来祭奠已故的人，但是画风一转，就变成了调情了。
　　明伏脸上出现了浅浅的红晕，捏了捏手中的背带，向前走去，“我们该出发了。”
　　一连赶了4、5个小时的路，石荨也没再喊累，平时她可是走上2、3个小时就会嚷着要休息的。今天却是有点反常了，明伏偏头看了她一眼，说道：“你累吗，累了的话，我们可以先休息一下。”
　　石荨松了松头顶上的鸭舌帽，说道：“不累，再走上一段路吧，过会儿再休息。”
　　有接着走了一个多小时，两人才找了一处地方休息。
　　“明伏，我们还要走多久才能到啊，我感觉50公里不至于这么远吧。”石荨一边拿帽子扇着风，一边问道。
　　“嗯，直线距离50公里，可是这里的地形，我们走的可不是直线。”明伏耐心地解释道。
　　“哦，对哦，你看我这脑子。”石荨一把将手中的帽子扣在了脸上，她觉得自己好没用啊，要是没有明伏，她说不定就要葬在这片森林里了。
　　“不过，我们应该还剩下7、8里的路程了，不出意外的话，明天肯定能到。”
　　“可喜可贺呀，那我们赶紧接着走吧，我觉得，越是离出口近的地方，就越安全。”石荨精神抖擞地说道。
　　“好。”
　　一直到了晚上天黑以后，两人才决定休息起来。
　　一想到这可能是最后一个跟明伏独处的夜晚了，石荨还有点难过。
　　“明伏，这可能是我们待在一起的最后一个晚上了，我有点舍不得。”石荨有些依依不舍地说道，那语气好像是这会是她们人生中相处的最后一个夜晚一样。
　　明伏的心就像被什么敲击了一下，心里有一种难言的情绪。
　　半天没有等到明伏开口说话，石荨以为她跟自己一样难过，忙安慰道：“没关系，你别难过，以后我们还是好朋友，以后我出去闲逛，哦，不对，是出去散心的时候就叫上你一起好不好，我们一起去看星星，看大海，看日出日落，好不好？”
　　明伏默默地听着她的话，心里似有一阵暖流，嘴角也跟着微微翘了起来。不知从何时起，这个女孩的话语总是能够让她感到欣喜，她的一举一动也总能引起她的注意。明伏渐渐发现了自己的这种改变，她并没有觉得排斥，反而希望这种感觉永远也不要消失，这会让她感觉到自己并不孤单，她的身旁还有一个小女孩，陪伴着自己。
　　“明伏，好不好嘛？”石荨晃着身子，撒娇到。
　　石荨的声音一下就把明伏拉回了现实，想起刚才石荨问自己的问题，忙轻声地回答道：“好。”
　　石荨一听明伏同意了，心里开心极了，继续说道：“真好诶，以后我们会一起看很多很美的风景，吃好吃的美食。光是想想我就很开心啊。你知道吗？你开始来的时候，都不理我，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呢，现在好了，是不是被我的人格魅力给折服了呀，觉得我很好了对不对？嘿嘿。”
　　明伏一听她这样说，便回想起了她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形，那时的她正在经受着母亲故去的伤痛，所以对周围人都不是特别的友好，包括石荨。所以她的心里也有些歉疚， “对不起，我当时心情有些糟糕，是不是吓到你了。”
　　石荨忙摆手说道：“没有没有，那时都还不熟，你又是刚来到新环境，可能还不太适应，我可以理解的。跟你说啊，我刚开始来的时候，也不太适应，还老哭，都是芋头在安慰我，陪着我，我才慢慢地不那么害怕了。”
　　“嗯，那你现在还会害怕吗？”
　　“当然了，你想一想啊，这些人做的事已经违反法律了，但是看他们司空见惯的样子，还有啊，他们根本就没有把我们的性命放在眼里，我们只有或者对于他们来说才有价值，要是没命活下来，他们恐怕连挖个坑把我们埋了的心思都没有。这些人根本就是恶魔，做人做事毫无底线可言。”石荨有些恨恨地说道。
　　“可是，在这里，我们别无选择，唯有努力生存下去。”
　　“真不知道他们以后会让我们去为他们做什么事，你说如果我们不听他们的话，会不会被他们给杀了呀？”
　　明伏沉默了，没有回答石荨的问题。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真话是残忍的事实，而假话却又是最无力的辩解。内心再强大的人，有时也会对一个看似简单的问题束手无策。
　　石荨也跟着沉默了，未知的未来永远都是最戳痛人心的恐惧。
　　话题就这样结束了，两人都各怀心思地进入了梦乡。
　　天很快就亮了，两人又重新踏上了征途。一路没有再停歇，直接奔着终点走去。海水拍击沙滩的声音传来，石荨按耐不住内心的喜悦，走上前去抱住明伏的胳膊，激动地说道：“明伏，我们到了，我们活着走到了终点。”
　　“嗯。”明伏微笑着回应到。
　　终于走出了这片魔鬼的森林，不远处有几个人站在那里，似乎是在等着她们过去，于是明伏拉着石荨的手走了过去。
　　站在最前面的就是许行环，许行环勾起了一侧的嘴角，说道：“恭喜你们呀，在森林里活着度过了一个地狱周。”
　　石荨则是迫不及待地问道：“其他人呢？”
　　“有点已经到了，有的还在你们后面。”
　　“那那些死了的人就这样留在森林里了吗？”石荨还抱有一丝幻想地问道。
　　“不然呢，还要我们给她们建个烈士墓园吗？”
　　“你们就不能找人把她们带回来，集中埋在一起，也不会那么寂寞呀？”
　　许行环看着一脸天真的石荨，冷漠的说道：“哼哼，人都已经死了，还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意义吗？再说了，你们既然都已经看见她们的身体了，真这么善良的话，为什么不把人带回来？”
　　“那里面那么危险，我们也只是小孩子而已，哪儿有那个能力啊。”石荨有些激动地大声说道。
　　“哼，知道自己能力有限就好，这就是给你们好好上了一课，做事千万不要不自量力，凡事要学会量力而行。你们以为自己是谁，你们不过就是一群没人要的孩子，就算是死了，也没有人会记得你们，也许等到你垂死挣扎的那一刻，会等到别人同情的眼神，可是等到你闭眼的那一刻，黑色就是属于你的颜色了，这个世界的一切再也与你无关了。”说着说着，许行环的眼睛渐渐红了起来，凌厉的眼神看上去有一些吓人。
　　石荨被他的眼神吓退了好几步，明伏走到石荨的前面，把明伏挡在了身后，说道：“我想问一下，截止到现在，一共到了多少人？”
　　许行环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抬手按了按鼻梁，说道：“加上你们俩，一共到了27个。”
　　石荨又跑上前去，问道：“那我们小组的人都回来了吗？”
　　许行环一看见石荨就有些头疼，这些年来，石荨可以说是这些学生中最反叛的一个了，有问不完的为什么，还老是喜欢在公共场合质疑老师的话，搞得他们经常很没有面子。
　　“想知道啊，回去自己看。”许行环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今天有被这小丫头弄破功了，他感觉自己高大的形象又一次崩塌了。
　　“哼，亏你还是个大男人呢，气量这么小，还不如我一个13岁的小姑娘呢。”石荨撇着嘴，嫌弃地说道。
　　“我，好，好，我不跟你计较，你赶紧给我消失。”许行环感觉自己肺都要被她给气炸了。
　　“哼，走就走，我还不稀罕和你呼吸同一片空气呢，感觉有你在的地方，空气里的二氧化碳含量都增多了。”石荨边走边继续说道。
　　许行环颤抖着手扶额道：“冷静，冷静，我一定要冷静，千万不要失手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