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点灯》请享受孤独

10、二人之间的相处

　　两人很快便走出了那片密林，走着走着，石荨感觉自己的头有点晕乎乎的，身体也有点重心不稳，忙扶住身边的一颗大树。
　　明伏注意到了石荨的不得劲儿，走过来关切地问道：“你还好吧？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石荨扶着大树慢慢坐下，晃了晃脑袋，有点儿难受地说道：“嗯，有点儿头晕，应该休息一下就好了。”
　　明伏若有所思地往密林的方向看了看，“不行，我们不能在这儿休息，这儿还在那个地方的影响范围之内，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你再坚持一下。”
　　石荨扶着明伏的手，有点儿艰难的站了起来，说道：“好，我们现在就走。”
　　明伏扶着有些步态不稳的石荨慢慢地向前走去，直到离那片密林越来越远，早已经看不见了，两人又走了一会儿，才终于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休息着。
　　石荨感觉自己的头晕的更厉害了，甚至开始有点儿恶心想吐了，身上也没有了力气，软乎乎地就这样整个靠在明伏的身上。
　　“明伏，我难受。”
　　“嗯，我知道。”明伏让石荨靠在自己的怀里，抬起手轻柔地按摩着石荨的太阳穴。“这样好点吗？”
　　不知道是真的有用还是自己的心理因素导致的，石荨真的觉得好一些了，“嗯，好点儿了。很舒服。”
　　明伏微微勾了勾唇，继续替石荨揉着太阳穴。
　　“明伏，你会唱歌吗？”
　　“不会。”
　　“哦，那你唱一首来听听吧。”
　　明伏看着此时正闭着眼睛一脸享受的石荨，久久没有说话。
　　石荨也不着急，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等待着，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明伏今天一定会唱歌给她听，只唱给她一个人听。
　　十几分钟过去了，明伏任然没有开口，只是周围昆虫发出的叽叽喳喳的声音却变得更加地响亮了。昆虫们此时就像是在开演唱会一样，各自都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事，真是如同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热闹异常啊。
　　有几只萤火虫飞到了她们身边，尾巴上闪着微弱的光，在空中划出了优美的弧线，吸引着明伏的目光。
　　这时，清澈的嗓音响起，低低的音律在森林里回荡着。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
　　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天上的星星流泪
　　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风吹
　　冷风吹
　　只要有你陪
　　……”
　　一曲终了，石荨睁开眼睛，抬头看着明伏的眼睛说道，“你唱的真好听。”
　　明伏也低头看着明伏，浅浅的微笑着。
　　“明伏，你在思念谁呢？”
　　明伏抬起了头，看着墨蓝色的天空，低声说道：“我的妈妈，一个已经离开了很久，再也不会回来了的人。”
　　石荨慢慢抱住了明伏的腰身，抬手拍了拍明伏的后背，轻声说道：“不要太难过了，人从生到死，只不过是来到这个世界上体验了一下肉体凡胎的生活，等一切因果循环皆由尽，忘却了凡尘俗世，忘却了人间疾苦，忘却了情爱生死，她便成了佛，无所念，无所怨，身归虚无，那便是她的去处。”
　　石荨枕着明伏的腿，侧了侧脸说道：“院长奶奶说，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因果，生就是种下的因，死便是结出的果。一生短短数十载，瓜熟蒂落，乃是人生圆满。我们用不着替他们难过，因为她们早已跳出了这凡尘俗世，而我们，才是人世间逃脱不掉的囚徒。”
　　明伏听着她的话，说道：“你信佛教吗？”
　　石荨摇了摇头，“不是我，是院长奶奶，这都是她跟我讲的。”
　　“嗯，你的院长奶奶说的没错，活着或是死了，又有什么好悲伤的呢，只不过是各自有了不同的归处罢了。”明伏也似乎变得释然了些。
　　“嗯，以后我们这些同一处的就要互相关心，互相想念，对吗？”石荨抬起头来，开心地说道。
　　“嗯，对。”明伏也微笑着回应到。
　　“那如果我以后离开了，你会想我吗？”石荨看着明伏，轻声地说着，眼中似乎有所期待。
　　明伏再次陷入了沉默，久久都没有回答。
　　石荨有些失望地低下了头，慢慢地把脑袋枕回了明伏的腿上，心想道：“如果是芋头的话，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说会。”果然，明伏就是明伏，她还是那个随时都会和她保持着距离的明伏，即使是像现在这样，她们的身体都已经靠的这么近了，心却怎么也靠不到一起。
　　就这样悲伤地想着，石荨慢慢地进入了梦乡，在梦里，石荨奔跑在一片花田里，而明伏就跟在她的身后，慢慢地走着，两人的脸上都洋溢着青春美好的笑容。这个梦温暖着石荨的心，也渐渐地舒展开了她紧锁着的眉头。
　　而此时，明伏抬手温柔地抚摸着石荨慢慢舒展开了的眉头，轻声地说道：“会的。”
　　其实对于明伏来说，石荨的出现，已经慢慢地变成了她生命中一道别样的风景，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她们之间也发生过很多，她们有着截然不同的两种性格，石荨有时就像一只充满活力的小狗一样，喜欢咋咋呼呼的，总是有问不完的问题，对什么东西都会好奇；有时又像一只懒惰的猫，只想做自己喜欢的事，只吃自己喜欢的食物，为了达到目的，会撒娇，会服软，当然，不顺心时，也会毫不顾忌的炸毛。
　　这些也许算不得是什么优点，但是在那些最无助的时候，是石荨以一种特别的方式陪伴在了她的身边，也许石荨并不是有意为之的，但是对于明伏来说，那就是她孤独人生旅途中的一抹暖阳，温暖着她的心。
　　慢慢地，明伏也开始关注起了石荨，她知道石荨想回家，她知道石荨喜欢吃那些不健康的高热量食品，她知道石荨的身体并不是很好，她知道石荨待人很好、很善良。
　　那一次，石荨在晨跑训练中晕倒了，她知道石荨已经尽力了，她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帮石荨，因为她知道，那些人可不是什么菩萨心肠，离开了这里，可没有什么所谓的好去处。
　　最后，她还是去看了石荨，当她站在石荨面前就这样看着石荨的时候，她清楚地感受到了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她舍不得石荨离开。接着她毫不犹豫地说出了一些事实，希望石荨能够以此为戒，好好努力，留在这里。
　　当第一次听到石荨对自己撒娇时，明伏觉得有些恍惚，毕竟，两人在现实中的关系应该是不太熟悉的，但是她却一点儿也不抵触那种感觉，甚至于有点儿喜欢。而这种感觉也是在她过去的13年里，从未出现过的。
　　人生真的很奇妙，她以为自己来到这里以后，会变成像寻见那样的冷血杀手，只是为了不顾一切的活下去。只有不断变强，才有选择的机会，虽然没有朋友和幸福的人生，但是却拥有活下去的机会。
　　但是，如果她可以选择另一种人生轨迹，过上另一种人生……
　　……
　　天渐渐亮了，当石荨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靠在一棵树，身上披着明伏的外套，而明伏却不见踪影。
　　石荨有些渴了，她从包里拿出匕首和水壶，找到了一颗棕榈树，用匕首在树干上挖了一小个洞，慢慢地就有很多的树汁从里面留了出来，石荨拿水壶就这样接着，接满了之后就喝掉了一整壶水，喝完了又接了一壶，然后盖上了盖子，往回走去。
　　等石荨回到原处时，就看见了明伏，她正拿着笔写东西。
　　石荨走上前去，低下头问道：“你在干嘛啊？”
　　明伏抬起头来，把笔记本递给了石荨说道：“我在研究这里的地形。”
　　“哇，你写了好多啊，这也太厉害了吧。”石荨一页一页地翻着，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和图，不由得感叹明伏真是一个宝藏女孩，什么都会，“你怎么这么厉害呀，真想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没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啊？”
　　明伏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诶，那你研究出什么了吗？”石荨问道。
　　“根据我这些天的观察，我觉得我们最多还有三天就能到达目的地了，当然，前提是不出什么意外的话。”明伏认真的说道。
　　“哇，那太好了，这可真是一个好消息啊。”石荨笑着说道，“明伏，你可真是我的幸运女神。”
　　明伏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了头，刚好看见自己早上摘到的火龙果，于是就拿起了地上的火龙果，转过身来递给石荨，“这是我今天早上刚摘到的，你看看好不好吃？”
　　“哇，大早上起来还能加个餐，真是太幸福了，谢谢你啊，明伏。这些天吃压缩饼干都快把我给吃吐了。”
　　两人就这样并排坐着，用手剥开了火龙果的皮，露出了里面白色的果肉，石荨迫不及待地咬上了一大口，“哇，好吃，真是太好吃了。”
　　用过早餐之后，两人又开始出发了，石荨一边走，一边摆弄着手里的手枪，现在，她也是时时刻刻警惕着周遭的危险因素，一刻也不能松懈。
　　这时，明伏突然开口问道：“头晕完全好了吗？”
　　石荨一听她在关系自己，就没再弄手枪了，忙跟上去，说道：“嗯，好多了，还没谢谢你昨天晚上一直照顾我呢，真的是谢谢你了。”
　　“嗯，没事，我们本来就是伙伴，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嗯，其实我还有个疑问，能请你帮忙解答一下吗？”
　　“嗯，你问吧。”
　　“那些植物究竟是怎么回事，明明都是一些很常见的花花草草，怎么会变成有毒的东西了呢？”
　　“因为本来就是用有毒的东西种植出来的，而这种所谓的毒，只是相对于动物而言的，对植物本身来说，是安全的，甚至可以延长它们的花期。”
　　“哇，这是什么操作，这也太逆天了吧，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呀。”
　　“这种东西，本身就是用来害人的，如果大家都知道了，那岂不是就达不到他们的目的了。”
　　“那你怎么一点儿事的没有呢？明明我们一直都在一起的。”
　　明伏没有立即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沉默了很久，久到石荨都要以为明伏不想回答她的问题了。
　　“其实，你要是不想回答也没有关系，毕竟这是你自己的隐私吗，我本来也无权过问的。”
　　这时，明伏却开口道：“不是的，我之所以没事是因为我小的时候吃了特别多的药，从我出生起，一直到我来到这里之前，从来都没有停止过。所以，我现在的身体，对一些毒性小或者剂量不大的毒药有一定的免疫，或者说是更强的解毒能力。”
　　“哇。”石荨感觉有点像看电影一样，身附特异功能的主角，讲述着自己的前尘往事，最后拥有了开挂一样的未来。
　　“觉得特别神奇是吗？”明伏略带自嘲地开口道。
　　“嗯，我还是头一回见到你这种能人异士呢。”石荨点了点头道，“你的这项特异功能，哦，不是，是特殊的体质，那些人知道吗？”
　　“他们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以外，目前只有3个人知道这件事。”
　　“3个人，那也包括我吗？”石荨伸出了三根手指头，呆呆地问道。
　　“嗯。”
　　“那我要是不小心说出去了，会被灭口吗？”
　　“不会。”明伏有些好笑地开口道，“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不，你可不能这么想，那些人可不是什么好人，要是让她们知道了，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你的，说不定还会把你拉过去做一些奇怪的实验，然后流水线生产出很多跟你一样的人，以此来达到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噗，你的想象力还挺丰富的吗？”
　　“那些电影里不都这么写的吗？人们总是对一些超现实的东西充满了好奇，当这些东西开始出现后，人类一旦发现这种东西不能为自己所用时，就会产生非常强烈的危机感，为了保全自身的霸主地位，他们一定会想尽办法排除异己。不正是印证了那句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吗？即便是你自己没什么想法，可是别人并不一定是这样想的呀。”
　　“那你呢？你又是怎么想的？”
　　“我，我觉得我们是朋友，是朋友就要彼此信任嘛，更何况，我就是一个小人物，那些东西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我才不在乎呢，我只知道你对我很好，你是个好人，我不希望你受到伤害。”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明伏真诚地说道。
　　石荨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开口说道：“唉，别客气，我其实也就是胡说八道的，你别嫌我烦就行。”
　　“不会，我就得你说的很好。”
　　石荨有些开心地说道：“真的吗？哈，我其实都是跟院长奶奶学的，她老人家说话可有道理了，懂得可多了，她说话大家也都愿意听，我可喜欢院长奶奶了。”
　　“嗯，我觉得，你口中的那位院长奶奶一定是一位非常值得人尊敬的人。”
　　“那是当然了，诶，明伏，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我就带你去见见院长奶奶，我相信，你也一定会喜欢她的。”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