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第四章 ...

  •   春去秋来,转眼十四载。

      渭水河畔,寒鸦渡口,两方人马正在对峙。

      陆髯负手站在岸边,身后跟着宋宝棠钱四有并一干魔教高手。

      河面上一艘繁丽的大船上,漕帮帮主王盛文乐呵呵地冲着陆髯遥遥拱了拱手道:“上一局承让了,如今你我双方各有胜负,下一局至关重要,派谁出战都不合适,依在下看,不如你我二人比试一番如何?”

      河两岸的人也不见他如何高声,声音却好似在众人耳边响起似的,便都小声惊叹。钱四有低声道:“教主,这王盛文好深的内力!”

      宋宝棠看了看河两岸看热闹的人,他抬手合上了折扇,对陆髯道:“教主,这王帮主只怕是被有心之人利用,故意来试你的,你在这里压阵即可,这局让我来。”

      陆髯闻言笑道:“他想试我,也要看我爱不爱给他试,你也不必出手,让陆桀下场练练手,他也大了,也该出来历练历练了。”

      闻言众人都看向安静站在陆髯身边的陆桀,曾经的狼孩早已褪去野性,长成了一个身材修长面容俊美的少年。

      那少年一身黑衣负手而立,后背上背着个用布包着的长形兵器,在魔教的一群老男人中显得格外风姿卓绝,就算他什么都不做只是站着发呆,还是有不少少女似有似无地望过来。

      陆髯笑呵呵地看了一会儿,开口道:“长逍啊。”

      长逍,是陆桀的字,虽然江湖人不讲究这个,但是宋宝棠还是执意给他取了字,是盼他长乐逍遥的意思。

      陆桀收回涣散的目光转头看向陆髯:“爹,你不是说不许我打架吗?”

      陆髯笑道:“那是以前,现在你长大了,也该历练历练了,而且,你爹我不方便出手,你就替为父打一场吧。”

      陆桀眼睛一亮,问道:“生死不论?”

      陆髯摇了摇头:“点到为止。”

      陆桀有点失望,他看向对面的大船,他目力极佳,见那王帮主等不到回音也不心急,依旧笑眯眯的,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陆桀不解道:“明明前两场他们也没点到为止啊,而且上一场付辰还受伤了!”

      陆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在这江湖之中锋芒太盛,会成为众矢之的,懂吗?”

      陆桀叹了口气,抬手解下了背后的兵器递给了宋宝棠,宋宝棠笑着接过来,嘱咐道:“小心些。”

      陆桀点头:“师父放心。”

      他活动了一下手脚,对陆髯道:“这样可以了吗?”

      陆髯笑道:“可以了,去吧。”

      陆桀点点头,转身上前几步抱拳扬声道:“王帮主,我爹不方便跟你打,不如就由晚辈向您讨教一下如何?”

      王盛文一愣,他看了一眼陆髯,陆髯在岸上乐呵呵地冲他抱了抱拳。王盛文回头看向身后的人,那人相貌平平,身材却很高大,见他看过来,那男子摇了摇头。

      王盛文冷哼道:“在下只是想向陆兄讨教几招,陆兄竟推了个小辈出来,是瞧不起我王某人吗?”

      陆桀抬头看向王盛文,一双黑沉沉的眼珠好像淬了寒霜似的,冷冰冰地瞪着他。他挽起袖子,慢吞吞地走向临时搭建的擂台,边走边慢声道:“若真心想向我爹讨教,就先过了我这一关再说!”这一句话十九个字,他运足了内力,让这河两岸的众人听的真真切切。

      王盛文脸色一变,没想到没落了十多年的魔教里竟然还有这样出类拔萃的后辈,看来那人说的不错,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陆髯一脸骄傲地笑呵呵地对左右道:“你看这孩子,太不谦虚了!”众人忍着笑附和。

      这边魔教众人一脸轻松有说有笑,那头王盛文却有些骑虎难下,他毕竟也是在江湖中成名许久的前辈,又是一帮之主,如果当真下场跟一个小辈打擂台,实在有些掉价。而且输赢对他都没好处,打赢了,这是理所应当,搞不好还有以大欺小之嫌,若不小心阴沟里翻船,那他一世英名就真的毁于一旦了!

      王盛文转了转眼珠,陆桀话已至此,他若再执意要与陆髯打一场,众目睽睽之下恐怕不妥,不如退一步,既能显得自己大度不跟出言不逊的晚辈一般计较,又解了眼前的尴尬,至于陆髯身手如何,只能以后再试了!

      打定主意,王盛文打了个哈哈道:“好歹我也是个前辈,怎么能以大欺小呢?赵鹏,你与陆少侠年岁相仿,就由你去跟陆少侠讨教几招,记住,点到为止。”

      王盛文身后一个瘦小的青年站出来,冲着他抱了抱拳,转身一踏船板,飞身上了擂台。

      王盛文身后那面貌平凡的高大男子皱了皱眉低声道:“王帮主,你答应过主子的事可别忘了!”

      王盛文脸上神色不变,目光却慢慢冷下来:“放心,我自有办法,用不着你催!”

      那男子冷哼一声:“最好如此!”

      河岸边观战的魔教众人一看上场的人都忍不住窃窃私语,钱四有一向直来直去的,此时更是高声道:“赵鹏何时与我们少主年岁相仿了?以他的年纪都能当我们少主的叔叔了!还好意思说年岁相仿!忒不要脸!”

      赵鹏算是王盛文的得力手下,看着老成,其实不过是二十七八岁,虽然在年岁上当不成陆桀的叔叔,但离年岁相仿也差的有点远。

      王盛文闻言却只是笑了下高声道:“在下也是没办法,陆兄你看,我这满船的兄弟,哪有一个比赵鹏更年轻的?若不是陆兄执意不肯赏脸指教,硬要派个晚辈上场,我也不至于让赵鹏应战啊,哎,也怪在下没有先见之明,若早知道是这种情景,那我也该多带些帮里的晚辈小子来才对,实在应付不了的时候,还能让孩子们上场历练一下,你说是吧?陆兄?”

      王盛文这话说的夹枪带棒,惹得魔教众人万分不满,纷纷吵吵嚷嚷地怒喝,有直接骂的:“放你娘的屁!”

      也有揭人短处的:“我们教主是懒得跟你个瘪三一般见识!”王盛文出身市井,瘪三一直是他的大名。

      还有对未来很是期许的:“我们少主武功盖世,一会儿姓赵的被打败了,可别哭鼻子!”

      漕帮众人也不甘示弱,两边人隔着擂台叫骂了一会儿,还是宋宝棠听不下去,高声喝止,以钱四有为首的白虎堂众人这才意犹未尽地住了口。

      宋宝棠皱着眉头教训他道:“虽不是名门,可好歹魔教也是大派,怎么能这样宛如市井泼妇似的骂街?这成何体统!”

      钱四有一脸不高兴:“明明是他先,先,出言,那个什么的!”

      宋宝棠翻了个白眼:“出言不逊!”

      钱四有赶紧道:“对对对,是他先出言不逊的,你听那孙子说的是人话吗?啥叫应付不了?啥叫推个孩子出去打擂?屁话!”

      宋宝棠道:“你知道他说的是屁话还搭理他做什么!一个市井瘪三,嘴里能说出什么好话来!你一向自诩英雄好汉,哪个英雄好汉会跟个瘪三似的骂街?”

      钱四有撇了撇嘴:“我,我就是气不过…”

      宋宝棠寒声道:“气不过也给我憋着!谁再跟钱堂主一起胡闹,就等着回去到戒律堂领罚吧!”

      白虎堂众人闻言默默低下了头,不敢反驳。

      两边骂战算是告一段落,众人虽意犹未尽,可也只能偃旗息鼓,一起看着擂台。

      擂台上,陆桀是赤手空拳,那瘦猴似的赵鹏却使一柄软剑。赵鹏在江湖中也算小有名气,这名气一半是因为他手中的软剑,这软剑乃是一位大师所铸,名为三尺春水。赵鹏不知在何处习得的剑法,使得这软剑在他手中灵活异常,辗转腾挪间好似一条毒蛇,伺机就要取人性命!

      赵鹏仗着身法灵活,在场中东挪西窜,时不时地又出剑撩拨,简直像是夏日帐中的蚊子似的,实在让人烦不胜烦。陆桀却镇定异常,并不肯随着他满场追逐,而是淡定地立在场中,左手握拳,右手竖掌,摆了个起手式。

      赵鹏千方百计地想让陆桀追着自己,哪想这少年年纪不大,心性却很坚定,站在场中一动也不动。诱敌不成,只好强攻!赵鹏手中软剑一抖,剑花朵朵刺向陆桀,陆桀赤手空拳不肯硬接,他回身踏步转到赵鹏身后,右手刀切向赵鹏后颈,左手拳击他肋下。赵鹏一惊来不及细想,脚步一错,腰身一扭,蛇一样从陆桀怀里脱出,就地打了个转,回剑刺他胸口!

      远处观战的宋宝棠一怔,上前一步喃喃道:“这是……”他看向钱四有,发现钱四有也一脸的若有所思,两人对视一眼,又一起看向场中。

      场中,只见陆桀运力于掌,合掌握住三尺春水,拧腰后仰,足尖借力挑起踢中赵鹏的手腕。这一踢看似是应急之下的自救,其实力大势沉,手腕又是剑客的命门,所以赵鹏毫不意外的手一抖,再也拿不住剑,三尺春水被陆桀合掌夺了去!

      陆桀潇洒地夺了剑,却并不用,只将剑随手一抛,然后对赵鹏抱了抱拳道:“承让。”说完就要下场,谁知赵鹏自觉被个小子夺了剑,很不甘心。他飞身过去拾起三尺春水,大声道:“胜负未分,小子哪里走!”说完挺剑就刺!

      陆桀有些恼了,他后撤了两步避开锋芒,冷声道:“比武教技中,被夺的兵器不得复用,这是江湖中不成文的规矩,怎么前辈竟不知道吗!”

      赵鹏自知理亏,也不分辨,只是一味强攻,陆桀见他不答便冷哼一声,下手也不再留情,三两下便又将剑夺了,抬手一掌将他击地飞出擂台,落入水中。

      陆桀站在擂台上,倒提着三尺春水,居高临下地看着在水中吐出一口血的赵鹏道:“怎么样?认不认输?”

      赵鹏看着河两岸看热闹的人,全都在窃窃私语,说他这个成名已久的前辈被一个刚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夺了两次剑,死缠烂打之后又被打进河里,面子里子都丢光了!

      赵鹏咬牙切齿地看着陆桀,不远处的大船上,王帮主出声道:“这一局算是我们输了,陆少侠真是年少有为啊,陆教主手下还真是人才辈出,让王某好生羡慕啊!”

      陆桀抬眼望向他,不依不饶地问:“王帮主好会咬文嚼字,什么叫算是,本来就是我赢了!”

      王盛文咬了咬牙,他怎么看陆桀那张俊脸怎么不顺眼,却又不得不挺着笑脸道:“是是是,确实是你赢了,陆少侠还真是孩子气!”

      陆桀随手将三尺春水扔进河里,闻言挑眉道:“输就是输,赢就是赢,若是措辞含糊不清,只怕日后会生出许多是非,更何况今日比武教技,本就是为了渭水的归属,事关贵帮和我教,不得不谨慎些!”

      不等王盛文再开口,他又道:“更何况,晚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凭着真本事赢了这一场,并不像某些人似的,使了什么不入流的手段,所以,当然要请王帮主说清楚,以免日后被小人钻了空子,挑拨了贵帮和我教的关系,您说,是吧?”

      好个牙尖嘴利的小兔崽子!王盛文在心里把陆桀陆髯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这才勉强挂着笑脸开口道:“陆少侠,说得有理!”

      陆桀点了点头,又问了一遍:“所以,这一局,是晚辈赢了,王帮主没有异议吧?”

      王盛文又在心里把这父子俩的祖宗翻出来骂了一遍,冷着脸点头道:“确实是你赢了。”

      陆桀满意地点了点头,又低头冲着水里的赵鹏抱拳,礼数周全地道:“承让。”

      赵鹏在水里忍不住又吐了一口血。

      陆桀踏入江湖的首战告捷,心情大好,转身就要去给自己的教主爹炫耀,谁知刚走了两步,就听身后风声尖锐,直冲向他的背心,远处宋宝棠大喊:“小心!!”

      陆髯则早已不管不顾飞身而来,手一扬也不知抛了个什么东西过来救急!

      说时迟那时快,陆桀察觉不好,并未回头看,而是迅速团身一歪躺倒在地,他这一躺,比别人快的多也利索的多!

      那暗器挟着尖锐的风声还未到陆桀面前,就被一柄绿竹笛横空击落,陆桀侧头看着掉在地上不远处的三尺春水和已经被削成两半的绿竹笛,微微眯起眼睛。

      陆桀站起身,他面前不知何时跪了个一身墨绿衣裳的男子,男子垂着头,长发散下来盖住了他的脸,他声音又轻又缓地道:“绿竹来迟,少主受惊了。”

      陆桀摆了摆手示意他起来,绿竹站起身,走过去拾起三尺春水放在陆桀手中,陆桀冷着脸,提着软剑走到擂台边上,赵鹏还在水里,见陆桀站在擂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他色厉内荏地抢白道:“是我暗算的你!怎么样!”

      陆桀目光沉沉地看了他一会儿道:“不怎么样。”

      他抬头看着大船上的漕帮众人道:“打不赢就暗算,王帮主,这难不成就是你们漕帮的规矩吗?”

      王帮主脸色很不好看,他恨声道:“来人!把这个背后偷袭的小人给我带过来!”

      赵鹏被带回大船上,王盛文二话不说左右开弓给了他十多个大耳刮子,直把赵鹏打的口鼻里都是血才停手,他一脸痛心地道:“我知道你求胜心切,可你怎么能背后暗算!还好陆少侠没事,不然,你就算有十条狗命也赔不起!”

      陆髯带着众人站在陆桀身后,他仔细地看了看陆桀,确定他确实没有受伤这才放了心,他捂着心口咳了几声,苍白着脸道:“还好绿竹来的及时,你可吓死爹了!”

      陆桀赶紧帮他顺着后背,宋宝棠掏出一个瓷瓶,倒了一颗药递给陆髯,陆髯吃下去后过了片刻,脸色才好了一点。

      陆桀勉强抿着嘴角咳了一声道:“我没事,你,你别担心。”

      陆髯握拳抵在唇边咳了两声,虚弱地转头对船上的漕帮众人道:“方才比试时,贵帮与我定下了规矩,三局两胜,点到为止,第二场时贵帮就出手伤了付辰,如今又背后偷袭我儿,王帮主,今日当着这么多江湖朋友的面,你若不给我等一个交代,恐怕说不过去吧!”

      魔教众人闻言纷纷高声讨伐,漕帮众人自知理亏,自然不好分辨,虽然都在心中埋怨赵鹏不够磊落,但是毕竟是帮里的兄弟,又受了伤,不好再出口苛责,只好都看向王盛文。

      王盛文眯着眼睛看了看脸色苍白的陆髯,又作势惋惜的叹气,不经意地扭头看了一眼那高大男子,那男子也正在打量陆髯,王盛文转了转眼珠,面上万分羞愧地抱拳道:“此事确实是赵鹏不够磊落,我替他给陆少侠陪个不是,只是,我也教训过他了,而且陆少侠如今也安然无恙,陆兄你大人大量,不如此事就此作罢,改日我一定备上厚礼,带着他登门赔罪,陆兄你看……”

      陆髯闻言大怒,他冷声道:“王帮主的意思是,他虽出手偷袭,但又没有伤到我儿,所以就该当此事不曾发生过,否则我就是斤斤计较的小人了?原来天下竟有这样的道理?”

      不待王盛文反驳他又接着道:“我儿能安然无恙那是他机敏,倘若刚刚不是他察觉的早,绿竹又及时出手,只怕此时我儿早已横尸当场了!到那时,别说他赵鹏一条狗命,就是你们整个漕帮自尽谢罪,也抵不上我儿一人!”

      王盛文闻言也是大怒,只是他本就理亏,而且河两岸站着看热闹的人很多,今日的事若是处理不好被传扬出去,只怕有损漕帮的名声。他忍了忍,低头看着跪在他面前鼻青脸肿的赵鹏更是怒上心头,他抬脚狠狠一脚将赵鹏重新踹进河里,咬牙切齿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赵鹏被王盛文一记窝心脚踹地昏死过去,在河中间像个尸体似的慢慢沉了下去,船上的漕帮众人有跟他交好的忍不住出声道:“帮主,帮主息怒,赵老弟也是求胜心切,而且有有伤在身,还请帮主留他一条性命!”

      王帮主冷哼一声,高声道:“这是他自己做的孽,死有余辜!至于留不留他性命,你得去问陆教主!”

      那人赶紧转身对陆髯抱拳道:“赵老弟刚才也是一时糊涂,在下替他给陆少侠道歉!还请陆教主手下留情,留他一命,以赎今日之过!”

      钱四有大大咧咧道:“早这么的不就完了,非得里子面子的争来争去,有什么意思!”

      陆髯看了黑着脸的王帮主一眼,又看向陆桀问道:“你觉得如何?”

      陆桀忍着笑看向绿竹:“你觉得如何?”

      绿竹低眉顺眼的,声音也低柔:“该杀。”

      那人慌忙道:“陆少侠!”

      陆桀摆了摆手道:“算了。”

      陆髯笑着摇了摇头,冲着漕帮众人草草抱了抱拳,带着魔教众人转身离开了。宋宝棠回头看了一眼,那人已经下水把赵鹏救了上来,心里正琢磨着怎么找机会会一会这个赵鹏,却在转头时不经意地与王盛文旁边的一身材高大的男子对视了一眼,宋宝棠习惯性的微微笑了一下,那男子一怔,转而和善地点了点头。

      王盛文恨恨地目送魔教众人离去,心中很是不甘,连带着看着那高大男子也不顺眼,此时见他一脸平静的样子,忍不住怒声道:“这天下河运一向归我们漕帮所有,如今听你们的话打擂台反而丢了一条渭水!早知如此,我当初就该二话不说带人将魔教杀个片甲不留!也好过大庭广众的受这样的屈辱!”

      那男子瞥了他一眼不屑地冷笑道:“天下河运尽归漕帮?王帮主好大的口气啊,这天下是朝廷的天下,河运自然也是朝廷的河运,尔等不过是受朝廷优待,以草莽之身暂司其职而已,若没有陛下默许,你觉得你这个漕帮帮主还能安稳地做几天?”

      王盛文闻言一惊,暗骂自己大意失言,见那人面色冷漠地看着自己,王盛文赶紧端起笑脸谄媚道:“在下也是着急啊,这渭水被魔教拿去,日后岂不是更不好控制了吗?”

      那男子注视着平静的河面,笑道:“你懂什么,魔教可大有用处。”

      王盛文道:“主人就不怕养虎为患吗?”

      男子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只有无能之辈才担心养虎为患。”

      王盛文气结,又不能反驳,只好转而道:“那陆髯似乎真的在十多年前的围剿中被伤了根本,不然赵鹏出手偷袭他儿子时,他怎么也该露出破绽了,毕竟父子连心哪!”

      那男子皱眉看了他一眼道:“王帮主的消息未免太不灵通了!”

      王盛文一愣:“大人的意思是?”

      男子道:“陆髯对亡妻用情至深,并不曾续弦,又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儿子!那陆桀,不过是他的养子罢了,还父子连心,笑话!”

      王盛文这下是真的愣住了。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