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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03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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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氏面色煞白,稳住心神后道:“莫公子为何如此说,绝对无第五人知晓!”
她开始哄睡着醒来的孙儿。
莫离经注意到李修道的目光,对着大堂人作揖辞别,推开门小七已在外头候着,一片清朗。
他是故意为之,如若李挚不在场,李修道早已对他说些什么了吧,看他一直想着开口却未有机会的模样。
主仆二人刚出将军府,还未上马车,李修道已急忙赶出来。
“莫离经,你这是何意?”李修道冷冷看着他。
他是何意,哪有什么意思,不过是为了证明他与他的清白,虽然这关系在世人的眼皮下是无法澄清了。
或许还有其他的机会。
莫离经孤傲地在踩着凳子上马车回望他,便是李修道高出他一个头,也能居高而下:“何意何意,当然是这个意思,并肩侯是不是与我来个割袍断义,从此大路之上,你我各走一边,永不相见!”
他语气越说越是冷,冷到他将手缩进袖子里。
“再怎么说,他们都是我的父母,你这般无礼,将我放在何处,你我虽为……”
“好!那从此你李修道与我莫离经恩断义绝,互不相欠!小七我们走!”莫离经大声说道,似乎是说给谁听的,不论是谁,这些月来总有人盯着他,不少人希望看着这样结果,也有不少人希望他与李修道这样荒唐下去。
李修道再说下去,事情就败露。莫离经不会给他急忙,钻进马车内之后一言不发,小七知趣地远远离着他。
留着李修道在原地不知所措,没有人替他抱打不平过,也没有人为他在家中说过话,只有这么一个人直接来到他家的祠堂,又进了他家的大堂之内,一番话语下,他随有些听不明白,却知处处都是为了他。
不管莫离经说是老护国公,还是他外祖父的叮嘱,都是为了他这个人,生育他的父母,与莫离经之间变得很难抉择起来,他真的不应该这般指责莫离经吗?
他的那些事情摆在莫离经面前,让他觉得羞愧难当,把最隐晦丑陋的一面展现在莫离经面前,他只能用怒意来掩盖自己的那些不堪,这是他李修道在莫离经面前最后的一点尊严。
回到并肩侯府后,着人打听才知莫离经在朝上的所做所为,他刻不容缓策马去了城南莫府。
莫离经正在书房火盆处取暖,听闻他来,冷语而下:“不见。”
他还来做什么,破坏他的全盘计划!
小七似乎要说着什么,却听他家公子道:“算了,让他进来。”
莫离经依然纹丝不动地坐在火盆旁,见李修道一身寒气进来,抬头看他,有些赌气地说:“不是割袍断义了吗?怎地又来了。”
一声清脆的膝盖碰地的声音,李修道猛然跪下,不论如何当日在朝堂的救命之恩以及维护之情,只有一跪吗?
莫离经顿时还未反应过来,一时间只能道:“男儿膝下有黄金!”
他没有力气将这个毛头小子扶起来。可实际上李修道不过是被书房的门槛子拌了一下,听莫离经这般问,便顺势而为,没有去辩解,男儿跪天跪地跪父母,对他人做错事,也不至于用这一跪来请求原来,太没出息。
“是我对不住莫兄。”他进来时,小七与他说了不少话。小七将莫离经在送杜太傅遇见杜氏的话,原原本本与他说起来,他有些悔恨。
原来这世上除了方伯之外,还有这么一个人真心对待他,可他差点把他往外推。
在李府外,他没有想过莫离经这般的决绝,容不得他思虑半分就决然离开。
莫离经叹了叹气:“起来吧你这个愣头青,把我一盘棋给打乱了,以后在京都哪里有好人家女子肯嫁你。”
李修道将整个过程捋了一次,莫离经的说话音量不大,为何在李府高声大喊与断绝关系,只是为了隔断两人的那层关系,让他日后娶妻?
这京都好男色的不少,其中有管员参与也不算什么秘密,他们依然娶妻生子,甚至有人将自己的儿女送到跟前。当中也有牺牲自己色相,得到想要东西的男人,其中曲折说不清也理不明。
李修道这样的,只要他想娶妻,何愁没有女子送上门来。只不过他与莫离经牵扯在一起便不一样了,他们二人在陛下面前公开关系,谁敢往李修道身边送女子。
怕送的是男色了。这不李修道在莫府的这片刻,已经有人准备着。
李修道缓缓起身:“莫兄不生气了?”
“我当然气,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赶过来作甚,现下怕是传入陛下耳中,以后想理清楚都不行了。罢了这事日后交给我便好无需你担心。”
若是日后李修道有娶妻之心,谁都无法拦住。他亲自去陛下面前说清楚,已与李修道分道扬镳,此后桥归桥路归路。
自从知道莫老爷子是国主的老师后,早已明白国主对他的偏向之心,此番去常州县,怕也没有那么简单了。
“莫兄,这事的确是我做的不对,任由你打骂绝不还手。”
说起打骂,莫离经想起他背后的伤,唤来小七,请了大夫过来清理伤口。
“莫兄不用担心,这点伤算不得什么,只是我一身臭汗,怕扰了你这书香之地。”李修道一笑起来就特别傻,还是那个没有长大的孩子。
莫离经道:“别小看这点伤,感染起来要了你命,知你皮糙肉厚,偶尔也要爱惜自己的身体。你看北地一带的百姓,等着你固守疆土,让他们安居乐业呢,你可是个英雄。”
大夫过来后,李修道再书房内脱下盔甲衣袍,背后全红肿,粘着衣袍扯了几下李修道眉头都不眨,看着莫离经有点心疼,这人不是铁做的,却有做铁人的意识。
在痛时,没有安抚过他,久而久之,这痛表达出来也便没了意义。
莫离经转身看着窗外,不忍去清清楚楚看那些藤条之下的伤痕:‘大夫,他身上会留疤吧。’
大夫笑道:“公子瞧他身上还少疤,将军身强体健,只是些皮肉伤,按时涂些药膏,老夫再开些去血化瘀的方子给她服用便可,对了可别碰水。”
“听到了没,大夫的话。”莫离经问他。
李修道点点头,最痛时只是微微皱眉。
大夫离开后,小七已将李修道的衣袍带来,这是他家公子吩咐,去并肩侯府带过来,这院子内的护卫骑马还是很快便到李修道的府邸的。
莫离经时时想的周到:“你先在这里沐浴更衣,这身味儿怕有几日没洗了吧。”
“一月有余。”
莫离经差点站不住,可对李修道而言,一月有余是常事,在北地那种地方,冰天雪地中能洗几次澡,指不定被冻成冰雕了。
小七领着李修道去洗漱,此时顾鱼过来:“公子,那钱家人又来了。”
“是不是又是那个风流公子钱如风,他到底想做什么。”莫离经皱眉不满,不喜与这类人打交道。莫钱钱的那件早已过去,钱如风又来作何。
“公子要不要见见?”顾鱼问。
莫离经想知道这人到底想作甚,便请了进来,不过茶水用了前几年在顾村发霉的。不欢迎的人,只能喝这样的茶水。
这为钱如风刚抿一口便吐了出来,方才进门的风度全无。
“莫公子,你这茶发霉的?”
莫离经没有意外,他平静道:“不清楚,我素来不爱这东西,许是太久没晒了吧,钱公子今日登门所为何事?”
“还不是为了当日在书院的事情,我那几个幼弟不懂事,做兄长的当然是来赔礼道歉的。”钱如风皮笑肉不笑。
莫离经道:“此事已处理,钱公子诚意登门,是来看热闹的吧。”
前些日子这人刚消停,他与李修道的事情一出,李修道回京都又是一番血雨腥风了,不过这样对他有什么好处。
“不算不算,只是听闻莫公子与并肩侯关系好,想来托付一事。”
“用不着托付,如今他就在府上,你亲自与他道来。”说着李修道已迈进大堂。
“有客?”他作势要离去,却被莫离经喊住:“钱公子是来寻你的。”
钱如风急忙起身:“不、不是,在下忽然想起有急事,先、先行一步!”
这么明显!李修道不清楚,可他清楚的很。
“别看了,他应当是想宴请你。”莫离经笑着道。
“我与他素不相识,何来宴请。”
莫离经摇摇头:“说你是愣头青,真是不假,你看他的眼神还不明白,当然是那种宴请,床第之请。”
“还不明白啊,就是他喜欢男人,看你能不能看中他,两人温存一番。这男人与男人,对与一些人而言就只有那档子事儿。那些小馆儿如何能与你想比,自然是想尝尝。”
莫离经已经说得如此露骨,无奈李修道还是疑惑看着他道:“我又不是女子,为何要与我温存。”
“罢了罢了,你年纪尚轻,明白时就明白了,何时回北地。”
李修道算了算:“后日,京中已无他事,开始筹划攻入北戎的事情,回去与李广唤推演几番。”
“嗯,或许我们会一道走。谪官与侯爷,这搭配亏得陛下能想的出来。”莫离经摇头走出去。
三日后,正是初春,京都的春暖花开他是看不到了。
他们在李府门前发生的事情传入国主耳中,不久国主收到消息李修道已在南城,只笑说:“果真是少年心志,该放行了。”
当日午时,莫离经便收到去常州县的文书,果然是三日之后。莫离经没有带着莫钱钱,只带着春花、小七、顾管事三人,他们去哪里都是三人,常州县比不得京都,莫钱钱他们还在书院,只能托付给顾鱼照看。
晚间,李修道再来城南,莫离经便与他说道:“那日走时,你无需等我,我与小七他们的马车比不上你白马快,戍边之事总比你我这等小事重要。”
对莫离经而言只是小事,而对李修道来说那是大事,不过事情轻重缓急他分的清楚,他需赶回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