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上个什么主儿》白衣楚楚

23、023

　　二狗他们一饮而尽，畅快淋漓。莫离经不知道该给他们准备什么，只和他们说需要什么尽快开口。

　　相处两年，他们都知道莫离经不是说空话的虚伪人，自然不会敷衍他们，此次赶往别地，只需带够干粮，准备一些东西一路方便即可，轻装上阵更容易抵达目的。

　　杯酒下下肚，莫离经忽然想起两年那日李修道的信，说是粮草不能及时运达，隔日他便让顾管事去寻有些马铃薯地瓜之类的。

　　要知道这类东西十九世纪才传入中国，如今是历史那个朝代，莫离经都不知道，只要碰碰运气，或许此刻马铃薯还在南美洲丰产如瑞年。科技不先进，他们这里的船能否去遥不可及的南美洲，想想忽觉艰难无比。

　　莫离经让顾鱼帮忙留意，看有没有人出海，可出海的都是渔民，无人知晓莫离经所说的东西。

　　他没有那么幸运，这个地方没人知道马铃薯，于是决定将莫家庄里的收成都存了下来，这一年多下来倒也存了不少。

　　酒时兴起便说了一句：“李大哥临走时能否帮我打听，朝中粮草是否按时送达。”

　　只是无心的一句话，便牵扯出一些事端。

　　响午时，李广唤回来：“公子粮草已一月未送。”

　　莫离经将书狠狠摔在案桌上，怕是这两年来送的从未准时，他以为朝中各方势力均衡，不会发生这样的人，再者萧家已在朝中，多少能帮上一帮。他本就不是什么为国为民之伟大人物，对那些朝中事情不感兴趣。在没有任何电子设备的年代，挑灯度日即可。

　　稍作叹息之后，让小七寻来顾鱼，这些年他的那些铺子收入分出一半送去北地与南地，李家两父子怕是不好受了。

　　顾鱼自是不会说什么，待他办好事情后道：“公子，您如今也算是京都富人之一了。”

　　莫离经虽爱算钱，却不喜管总账，每每月末对完账，给他报个总数听着便忘记，他从未记过。

　　顾鱼是顾管事的表舅，介绍老实可靠的表侄子管理莫家庄，莫老爷子才放心莫离经一人在顾村，在世时自然是对他十分信任的。

　　“那就分一半出去吧，怕前方敌军未攻，军中无粮，将士不战而败了。”莫离经道。

　　他虽有心，却不知如何安排，莫家装的粮他只安排李广唤前去，让他送达。还未起身李府的院门便有人敲上来了。

　　小七开门看到此人，便带来见莫离经。

　　这人正是顾村的顾疯子，他兴高采烈道：“莫家小子，老夫已经做出来了，你看看是否这般大小，与肩同宽，你可别说不对啊，老夫在家中打造了好几十的！”

　　正好正好，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将这些□□带往前方。

　　莫离经教会李广唤后，将东西带上。

　　顾鱼经事多，便问：“公子，此去北地关卡众多，如何过去……这么多兵器。”

　　莫离经本想说，这些东西没有几人知道是兵器，却被李广唤抢先道：“顾大叔放心，此事交给我来办。”

　　他手中有一张令牌，那个关口敢拦截。南地蛮夷不敢再来犯，□□无需送往，北地就不一样。如此一来，运送粮草□□事，只能交付李广唤。

　　顾疯子所做兵器被用上战场，他固然高兴：“顾啰嗦与老夫一同上京来，说是买药材，你们不妨往军中送一些。”

　　此言惊醒众人。

　　这两年所挣的一半银钱，就这样花出去了。事有专攻，无人比李广唤几兄弟熟悉如何运送粮草药材之类的。

　　几人商量完后，兵分两路，直到第三日才将事情办妥。莫离经收到李广唤从顾村送来信的时候，已经是半月有余了，他数着日子，又问顾鱼等人，方知粮草运输不会太快，少少估计都要一月之后才能抵达。

　　那日送李广唤出城时嘱咐：“李大哥此处安全抵达后，可捎口信回来报个平安，无需走那慢吞吞如老牛的驿站，免得我在家中干着急。”

　　李广唤等人自是应与，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莫离经感慨万千，细细数来，他竟是来到这里那么多天，刚开始与这副病弱的身体抗争，都忘了如何适应这里的生活。而今此地也有了能够坐下吹牛谈话的人。

　　他转身回城内，小七扶着他上马车，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小七，顾叔在何处？”

　　“公子记不得了？前日顾叔不是回乡去了吗？”小七扶着他上马车，又将春花秀好的护手腕子给他带上，虽然针线粗糙，却也是一番心意。

　　“是记不得了，这样，你通知顾叔，把家里人带来，他几个孩子最大的都十一了吧，听他说还没开蒙呢，这怎么会行。把孩子带来与钱钱一同去书院，这也有个伴儿。”莫离经回到车内，说着说着马车已经行了起来，哒哒哒的马蹄声很是清晰。

　　小七笑道：“公子放心，回去便安排。”

　　在京都两年，小七跟着顾鱼他们查看铺子，进货，成熟了许多，好像没怎么变的只有他了。

　　次日清晨，莫离经起身干咳不停，小七请来大夫，却说：“公子是夜里咳的多还是白日里多。”

　　“今天才这样，大夫这为何突然咳起来、咳咳……昨天还好好的。”莫离经捂住嘴不停的咳嗽，从肺部蔓延至喉咙养起来。

　　这一场咳嗽，他咳了四个月还未见好，期间他收到李广唤的平安口信。

　　那一日是李广唤去北地的五十天，莫离经正在屋内咳可几声，全然无心思看书，忽然小七喘着气跑进来：“公子，李大哥他们带来口信了，人此刻就在院子里。”

　　“咳咳……好好招待他们，公子我久病缠身不宜见客，昨日顾老头是不是来京买药材了，让他来给我看看，这病怕是难以治好了。”

　　全院上下都担心，只有他这般玩笑地说着，不用他说小七自是会招待他们。不过主人不出来见客没有这个道理，虽然他如今还在守孝期。

　　他起身还是见那几个人，一问之下都是回乡的士兵，不过对军中事情只字不提，他们不提才是怪事。莫离经没有多问，只是好生招待他们。

　　晚时，顾老大夫来到城南李府，要不是莫离经要求，怕他此刻已在回顾村的路上。

　　顾老大夫看着偏方，忽觉没有问题，又帮他把脉，道是京中的大夫没有错诊。莫离经斜着头，看了他半响问道：“顾老头，你知道肺部结构吗”

　　他不确定，这个年代有无支气管炎这种病症，或者是过敏性的支气管炎症。

　　顾老大夫自是摇摇头。只开了些止咳的药给他，这病好了又复发，只有些白色的唾沫咳出来，持续了大概四月有余。

　　……

　　说起李广唤等人送粮草倒也顺利，北地的关卡都知道他手中的同行令牌，待到北地时，情况还算不错，李修道知粮草不会准时送达，做了其他打算，节省使用，可军中人口众多，又都是老爷们，怎会吃的少，北绒人又时刻要进犯。

　　李广唤带来的东西，也应了一时的之急。李修道看了李广唤带来的书信。

　　说得不过一两句话：“本是雄鹰，应展翅于天际。”

　　李广唤等人在军中留下，待晚一些李修道召他入营帐，无非是想问问莫离经的近况。

　　“你离开时，莫公子如何？”他一身戎装，显威严问着自己的属下，只因他不知该用何种情绪或者表情以及语气去问李广唤这些问题，没有人教过他，在血炼学的东西，没有问关心友人该如何做。

　　李广唤躬身道：“回将军，莫公子只是身体虚弱一些，一切如常。”

　　李修道沉默良久，营帐内只有灯火摇晃，许久之后才问：“一年未收到信，他很生气吗？”

　　“莫公子一开始是很生气，后来说将军军务繁忙，慢慢他就习惯了，只是怪将军不该养成他等待的习惯。”

　　李广唤在京中曾打听到一些消息，国主召回李修道，可他迟迟未归，这样违逆国主旨意，怕是要惹上祸端。

　　李修道在营帐中走动起来：“是该生气。”

　　“将军，陛下的旨意您……”

　　李修道笑道：“如何能走开，这一走，北地便被攻下。幸好你们来也，过些时日再说吧。”

　　他看了看天际，漆黑中点点亮光那是星星，双手负后，他如何走得开，一走军中无人指挥，北地一旦被攻下，这一连带的百姓怕是要身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妻离子散，家无家模样了。

　　他将那封信收在怀中，就如那腰间的玉佩一样，可以带这许多一人，在这世上，鲜少有人挂念他，而他……从家中出来后，似乎没有什么挂念的人，如方伯，后来加了一个莫离经。

　　那日在驿站相遇，相约鱼庄。只是为何那时的莫离经与现在的全然不同，一个人连说话的语气都可以变吗？

　　如果他拿出字迹来比上一比，会不会不一样。要是不一样是否如莫离经在顾村时所说，他认错了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