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清安》今天的楚言有猫了吗

7、第 7 章

　　容颜掬在手里，指腹细细摩挲过蜀珠上的字纹，又左左右右看了会儿，显然是喜欢极了。
　　师尊虽然也纵着，确是半点不敢冒犯，于是转头叫一声师兄，将东西往他手心里一塞，再侧身稍稍撩起颈边长发，是要宋怀璧帮忙戴上的意思。
　　宋怀璧是在一个冬月里第一次见到襁褓里的容颜的，惨白着巴掌大的小脸、俨然下一刻就要断了气的模样，却幼猫似的乖乖窝在祁聿怀里，不哭也不闹，看见他还咿咿呀呀的笑。祁聿也不与旁人交代身世总总，便将她与唯一的弟子排了个辈儿，对着玄门先辈奉香祷告、做了魂牌，他还未曾反应过来，就有个正正经经的师妹了。
　　两年后祁聿忽地忙了起来，经常是接到外头来的鹤信后，匆匆交代几句便驱剑外出，长则三年五载，短则几个月，宋怀璧刚好是知事的年岁，虽然偶尔也烦婴孩吵闹，却也恪守师训，勉力照料，不曾有一日怠慢过她。
　　那个时时抱了比自己身量还高的木剑、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头跑的小矮子，似是一夜之间便抽条似的长高了，肤色瓷白，素色的衣裙更衬了三分清瘦，哪怕什么都不说，只需笑盈盈地往面前一站，就能叫他在心底低低叹了片刻。
　　宋怀璧反应过来，若无其事地蜷了蜷手心，握了蜀珠在手，拨开她耳畔绕指的几缕长发，低眸敛眉，仔细地给人戴上，尔后守礼稍稍退开些，在她颈边匆匆掠一眼，但见白生生的锁骨下方一抹绯红，不俗不艳，却无端的攫人目光，引出素日里沉沉压在心底的，些微隐晦的、偏僻的、狭隘的暗潮来。
　　容颜浑然不觉，低头去看，笑的很是高兴，“谢谢师兄啦。”
　　宋怀璧面上四平八稳，只轻轻“嗯” 一声，便转头与祁聿说起这几日行程来。
　　容颜生性好静，年纪又小，最喜欢是守着不知春练剑，等师尊或是师兄回来，虽也与玄门中的同门交游往来，却一次都不曾出过远门。而他喜山乐水，拘束不住，又得了师尊允准，却是常年混迹在外的，吃过不少暗亏，对外头有些什么鬼蜮名堂都一清二楚。
　　浮黎域内域的人姑且不提，不论内里剖开是黑是白，行走在外时自恃名门，多少要些体面。而外域鱼龙混杂，天地做锅釜，好的坏的笼统烹成一锅，衣冠人皮之下，着实难测。
　　此番祁聿既已言明旁观，不会出手，他便多担一份看顾师妹的责任。如何越过外域十五城，如何乘舟渡过洗星海域，提前拿出个章程来，真遇着事儿也能从容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