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正复联盟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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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劳拉？”她问。
“听不懂。”劳拉歪头把脑袋搁在她的手臂上。
她怔了一下，反思道：“抱歉，是我的问题，让我们结束‘命运’这种不切实际的话题吧。
“关于你们撞见的异常，非得用科学来解释的话，就是你们身上具有一种特殊的磁场，会吸引不寻常的人事物，我们称之为‘事故体质’。”
墙上的投屏画面转到后面的某一页，上面有着一个旋转的人体模型，该人体周围呈现出一圈紫红相见的颜色，旁边用一种四方形的字体写着两个字，看起来像汉字，但更古老一些。博士用一种生涩不明的发音读出它们：“「气运」，翻译过来就是指一个人的命运、气数。”下一张图中颜色换成了线条，“你们也可以称其为一种量子形态，使得你们就像磁铁一样，吸引外来物。”
她静静看着他们，突然说：“至于杰弗里·萨顿……这里我要向你们道歉。”
“为了什么？”
“……”山姆看了看她，又注意到雏鸟一样跟在她身边的劳拉，猛地反应过来，低骂了一声：“我就说为什么那些该死的狗会蹲守在那栋公寓附近，这么大的城市，我们又为什么刚刚好在路上碰到劳拉。是你做的对不对？你到底做了什么？杰弗里又在哪里？！”
男孩们惊了，根本没想到自己的遭遇会是一场阴谋。
劳拉张开手，挡在博士的轮椅前，不快地瞪着他们。
最后是Thermal-EX按捺不住率先出声：“请原谅我实在无法忍耐这样压抑的氛围，博士。如果您不知道该怎么说的话，就由我来说吧！”机器小车突然解除休眠，机身内部亮起，他来到劳拉身边，深吸了一口气：“威尔逊先生您猜测得不错！”
“为什么这样做？”男孩们无法理解，特别是想到至今下落不明的杰弗里。
“当然是为了离开这个地方。”
“你们做了什么？”山姆皱起眉头。
Thermal-EX转向博士，见她并没有阻止的意思，才将事情经过娓娓道来。
起因是她们落地失误，劳拉的生存设备能源丧失，预计于将来某个时刻弹出生物舱，被强制唤醒。为了确保周遭的安全，博士先是派出猎犬pro去探索周遭环境，再放出源石虫，命令它们扩张地盘，给每一个探索过的区域都打好记号，也就是所谓的“结网”，这种行为跟大型动物留下.体.液标记地盘是一个道理。接下来的4522天3小时46分02秒，也就是直到彼得和比利开始产生“幻听”的那一刻起，博士才正式结束研究和运算，提出撤离计划 。
Thermal-EX说：“我们之前进行了很多测试，可惜无一成功。直到不久前，不远处的斯塔克大厦上方产生了一个黑洞——”那是纽约大战时候发生的事，山姆解释道，我们的世界在几个月前刚经历过一场外星人入侵大战，“好的——吧？说真的，外星人入侵？听起来比这里的怪物长相更魔幻。总之，黑洞使周边的空间失衡，不久后，我们就检测到那栋公寓楼的空间似乎发生了一些未知变化。”
劳拉低声说：“那些怪物，就像饿狗久违地闻见了骨头，冲向那里。”
Thermal-EX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给他们生动描述当时的场景有多恐怖，男孩们既害怕又忍不住想继续听。
山姆扶额叫道：“Thermal——”
Thermal-EX咳嗽两声，“我们费了好大的劲才把那些怪物赶跑，对那栋公寓楼重新进行探测，你们猜最后发现了什么？嗒哒——！一个由小帕克先生组成入口，小巴特森先生组成出口的，笔直捅破了纸张的，近乎完美且稳定的小型通道！”
男孩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博士终于开口解释道：“那个黑洞不是自然形成的，它散发出一股法术的气息——也就是你们所谓的魔法，或许是这个影响到了你们，增强了你们身上的磁场，两个特殊磁场近距离接触摩擦，逐渐形成了一条通道。不得不说，这种情况其实很危险，一旦被怪物们穿过这条通道去到你们世界，你们又不知防范的话，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众人陷入沉默之中。
山姆说：“好吧，我们得感谢你及时帮忙，但杰弗里又是怎么一回事？”
Thermal-EX不明白：“萨顿先生没事啊。”
山姆被搞迷糊了，“什么？”
Thermal-EX谈起那位年轻人时十分感动，“那天晚上萨顿先生意外撞上了那群怪物的突袭，我们不得不叫猎犬把他带离那里，他真是个善良又乐于助人的小伙子！说是要报答我们给他装了一条机械腿，这两天正辛苦地帮我们扛着探测设备到处奔波呢！”
“什……？！”山姆惊了，“他什么？机械什么？”
博士好奇地看了他一眼，“你是他的朋友？”
“是啊，但……”山姆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等等，你们的意思是，你们帮他治好了腿吗？”
博士点点头，似乎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劳拉帮忙说好话，似乎这样就能证明她们并不是坏人，希望眼前的男人不要再用之前的口气质问她们了，她冷着脸说：“博士教我在他腿上装的，好腿，好用，他说很喜欢。”
山姆算是看出自己在小姑娘的形象中不怎么友好了，但得知她们也只是想离开这里，还帮了自己的朋友装了一条好用的机械腿后，他就不好再板着个脸。他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后颈，“抱歉，我是说，谢谢。”
听到邻居没事了，新认识的小伙伴也不是坏人，两个男孩都大松一口气。
见劳拉还是一副不好哄的样子，山姆无奈说：“不知道杰弗里是去做什么事了，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不用担心，威尔逊先生，萨顿先生只是负责探测各地是否还有受黑洞的魔法影响产生的异状或者通道。”Thermal-EX体贴地安慰他，博士特地派了一队猎犬pro跟着萨顿先生，他的安全绝对不成问题。
“说起来，”彼得突然想到，“如果我和比利造成的通道能够让那些怪物去到上面的世界，那么是不是也能帮助你们离开这里？”
博士在比利期待的目光中摇了摇头，“你们只是受到魔法的影响才意外形成了一个通道，现在你们穿过通道来到这边，相当于把头钻进了自己的口袋，通道早就消失了。”
彼得愣住了，男孩徒劳地张了张嘴：“那我们……”岂不是也被困在了这里？
博士似乎微笑了一下，她安慰道：“别担心，我之所以需要萨顿先生帮我到处去做探测，当然也是考虑到你们的通道出现问题或者消失的可能。”
她说这话时态度十分自如，再加上这个奇怪的三人组中，她是唯一的发号施令者，也是学术研究方面的一把手，行动力和决策力无需质疑，还永远有着planB——其他事情解决后，山姆不禁发散思维，开始思考这个女人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人？又为什么会带着个变种人女孩出现在这里？他清楚记得Thermal-EX说她们在这呆了4500多天，换算过来，就是12年。意思就是，这个女人在劳拉苏醒前，独自坚持了至少11年！
她到底是什么人？
…
几个人简单填了下肚子，就在孩子们都快睡着了的时候，他们意外收到了杰弗里·萨顿的来电。
「山姆？」杰弗里不确定喊道。
“天啊，杰弗里！我终于找到你了，你没事就好。”山姆无比庆幸对方还安全着，甚至还有了能够再次奔跑的双腿。
「是博士她们帮了我。」年轻人饱含感激之情，身边似乎有什么仪器嗡嗡作响，催促着他赶紧说道：「博士，博士在吗？」
“我在。”
「博士！截止目前，探测结果显示有83个魔法能量残留地点，但反应都很微弱，近乎没有。」杰弗里快速报告，全新的双腿似乎也赋予了这个沉默寡言的年轻人新的热情，他语气间压抑着激动，「最终在韦恩大厦，我检测到了一个新的残留地点，并且正在发生剧烈反应，似乎在形成一个出口！」
博士罕见地怔了一下，紧接着追问：“你确定吗？”
「我很确定！」杰弗里肯定道，把自己反复做了五十多遍的检测结果传了过来，「时间紧急，博士，请尽快做决定。」
博士戴着的思维读取器亮起红灯，代表她在脑中进行着浏览和快速运算，半分钟过后，她停下思考。
“……”
“博士？”Thermal-EX喊道。
“……”博士回过神来。她的身体早就虚弱到连张嘴都成了一件难事，说话和进食甚至排.泄都要依赖机器，这样的她，不是早就预料到了今天吗——她听见自己的声音透过音箱，熟练下令：“Thermal，去打包好路上所需的物资。大家都重新打起精神来，准备去跟杰弗里汇合，离开这里。”
她听到孩子们的欢呼声，Thermal-EX兴奋地绕着沙发跑了一圈，唯有劳拉，这头孤零零的狼崽子，快步来到她身边，牵起了她宛如百岁老人般枯枝一样的手。
“博士！”劳拉久违露出了笑脸。
“……”她发现自己难以开口。我到底该怎么跟她说呢？说我不能跟她一起走，说我的生命已经跑到了尽头，说你想活下去的话，就不得不抛下我，舍弃我。如果你不答应，我就会冷酷无情地斥责你：你该长大了，劳拉！你该知道，每个人都会有这么一天，而你总会经历这些！如果你默默留下眼泪，嘴里说着“不”来试图打动我，我或许会坚持不住，在心里擦拭去你的眼泪：你这头可怜又可恨的狼崽子，想想你曾经经历过的事吧——同类像袋垃圾一样被人扔进旱沟；对你好的老人死去了，躺在卡车里；父亲则浑身淌血，抓着你的手，说：“走。劳拉。快走，你不需要再战斗了……”
“博士？”劳拉不解地看向她。
“你知道吗……”她听见音箱里突兀地出现她干哑的声音，“我一直都不喜欢Apollo。”
“阿波罗？他怎么了吗？”劳拉问。
“明明大家都是那个人的替代品，他却立志将自己活成如名字寓意的那样，如同光明，如同太阳。”她根本不在乎自己说了什么，喃喃自语：“最后还不是死在了外面，我也只比他好一点，至少降落的时间地点，不管哪一样都比他贴近，但是他把你藏在箱子里送了回来，劳拉……为什么？只是为了履行他和你们签下的那份危机合约吗？他到底在你们那里经历了什么，最后甘愿撒下金色的血，也要救下你？”
“……”
“你知道他那时在想什么吗，劳拉？”如果她能露脸的话，那双不再璀璨夺目的眼睛必定是直直看向面前的女孩，她感到药物持续不断地顺着管子流入体内，苟延残喘地拖着一条早就该烂掉的命的感觉令人绝望，但她还是在药物作用下逐渐恢复冷静，近乎漠然与悲悯地说：“我知道。Apollo那个狡猾的骗子，为了让我帮你，强.行把他的记忆塞进了我的脑子里。我看到了你们遭遇的一切，劳拉，所有的一切。”
劳拉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松开了手，后退一步，“你想怎么样？”她问。
她彻底冷静下来，声音也变得和缓：“我的首要任务在降落在错误地点的时候就失败了，次要任务就是保护你的安全，最终任务则是送你到一个适合生活的地方。”
“……”劳拉眉毛搭拉下来，看起来难过极了，“所以，你这么久以来的目的，只是为了……送我走？”
“……”她轻轻说道：“是时候了，劳拉。”
正好Thermal-EX打包好了物资，来通知她们上路。
劳拉最后看了她一眼，擦了把眼泪，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现在只剩下她和Thermal-EX了。
Thermal-EX一改先前的样子，难得有些哑口无言：“博士……”
“是时候了。”她对他说，也对自己说，“记得我们的撤离计划最后一条内容吧，Thermal？”
Thermal-EX主机嗡嗡作响，他飞快说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博士？真的不能跟我们一起走吗？”
她冷漠地，警告性地瞥了他一眼，这一点都不像她平时的样子，Thermal-EX不由人性化地瑟缩了一下，如果眼前的女人那双银白的眼睛还健在的话，他或许还能试试软化她的态度，但是她的眼睛已经失明了。
“别忘了Apollo失控后发生了什么，”她嘶声警告，“他想帮助那些人，却搭上了自己的命，体内的源石失去正面压制，彻底吞噬了他的躯体，然后怪物诞生了，光之子金色的血变成了黑色，它掀起了巨大的飓风，最终无法被阻止的人形天灾毁灭了劳拉原本的世界！”
“……”Thermal-EX无话可说。
“带她走，Thermal。”她说着，再度温柔下来，“这是Apollo的遗愿，也是我坚持了这么久的意义。”
“我愿遵从您的所有指示，博士！”Thermal-EX说。
“很好。”她说，“那么过来关掉机器，拔掉我的管子，临走前别忘了点燃图书馆周围布下的炸.药。”
Thermal-EX伸出机械爪，关掉了机器，在握住她的输液管的时候，突然毛遂自荐道：“既然如此，就让我留下陪你吧，博士！我的自.爆能力远比普通炸.药威力更大！”
“谢谢你，Thermal。”她说，呼吸粗重起来，“但是不，记得我说的吗？我知道Apollo骗我的时候是什么心情，现在我也将怀抱着这份心情，问你一个问题。”
“您问。”
她笑了一下，“我问你：你愿意代我、代Apollo，继续保护劳拉吗？”
“……”Thermal-EX重重哽咽了一下，随后沉声发誓：“我愿意！”
他终于下定决心，一把拔下了输液管！
随后飞快撤离到图书馆外面，点燃引.线。
…
山姆带着三个孩子在外面等了几分钟，刚刚劳拉冷着脸跑出来，灰扑扑的袖子擦花了脸蛋。然而不管他们怎么问，她都不说话，倔得像头孤狼。
不久后，Thermal-EX也逃命似的撤了出来，招呼四个人都爬上他的车顶，带着他们飞快开远。
山姆抓紧挡板，努力不让身前三个孩子掉下车，他诧异地喊：“发生什么事了，Thermal？！博士呢？她还在里面！”
他每说一句话，劳拉的脸色就苍白一点，最后挣扎着要回去找博士。
“这就是博士的命令，劳拉小姐！”Thermal-EX紧张得大喊，努力加速逃离附近发疯的猎犬群，“她的生命所剩无几了，她的死会带来非常可怕和不可控的局面，看看周围吧！她一死，所有不再受到神经操控的感染生物就将重新屈服于本能！但是别担心，在她变得失控前有一段非常虚弱的时期，只需要我引.爆的炸.药把她的尸体彻底毁灭就可以了！”
“如、如果没有彻底毁灭呢……？”
“小帕克先生……？”Thermal-EX不明白为什么男孩的声音如此颤抖。
直到比利也大叫起来，Thermal-EX一个急转弯，余光终于瞥见了身后的可怖景象——图书馆彻底在爆.炸中倒塌，余波吞噬了早就被召唤赶回的感染生物们，巨大的金属磐蟹也在高温中熔化，跟它们的倒下形成剧烈对比的，是废墟中央越扩越大的黑色球体，球体表面黑光四射，随后时间暂停了，球体化作骨骼狰狞的羽翼，缓缓张开，露出其中瘦小的身体。它四肢锐化，黑色长发随风飞扬，额头长着弯曲的恶魔角，獠牙锋利。
他们最后看到的，是它缓缓睁开一双空洞的眼睛。
他们最后听见的，是它嘶吼着宣告自己的身份：“巴尔德尔已死，我乃——霍尔德尔（Hoder）！！！”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正复联盟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