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正复联盟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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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大战几个月后，退役军.人服务处。
感觉到裤裙口袋中的手机再次嗡嗡震动后，心理医师观察众人，耐心听完最后一位病人的称述，她浅谈了两句，希望对方能尽量尝试去做她给出的建议，当然，如果能解决PTSD带来的睡眠问题就再好不过了。
“好了，谢谢大家。今天我们就到这里，期待下次见面能听到你们的好消息。”
“再见，医生。”
“下次见，医生。”
病人们很快散场，山姆·威尔逊进来的时候，只有一对夫妻还在里面，心理医师安抚了那位忧心忡忡的妻子，目送两人离开。
“希望我没打扰你工作。”山姆说道，朝她打了个招呼。
“不。”心理医师掏出手机看了看，关掉每五分钟提醒一次下课的闹钟，“抱歉，延迟了十几分钟。你有什么事吗？”
“杰弗里·萨顿好几天没来了，你还记得他吗？那个有点沉默的瘦小伙，他在一次任务中被炸断了左腿。”山姆跟着医师到更衣室，自觉候在了门口，他环抱手臂靠着墙面，稍微提高声音，“原本想在你的治疗课上碰碰看，不过我注意到他今天也没来。”
“是的。你打过他电话了吗？”
“打了，不过始终没人接。”
医师打开门，她换好了衣服，甚至化了个淡妆，看起来像是晚上有场重要的约会。她再次看了看表，尽量回想关于杰弗里·萨顿的事项，“他——他上次治疗时看起来不错，已经从伤腿的事上走出来了，于是我建议他尝试做一些适合自己的工作，这样有助于他融入社会，多一些平静的人际交往。”
山姆皱起眉头。
医师为他这个动作感到胃部一阵不适，退役军.人的生活并没有那么好，但也不至于那么坏，他们从战火硝烟处归来，总会有一些人对现代社会感到不适应，比如洛杉矶那边，最近就破获了一件退役军.人连续抢.劫案*，她真切地希望自己没给山姆带来麻烦。
“他是不是……”
“还不清楚。”山姆发现自己吓到了医师，赶紧补救道：“别担心，我会去他家查看一下。”
“好的。好的。”医师连说了两声，很快冷静下来。她曾经生活的城市并不是什么安全之地，以至于听到点风声，就会不自觉产生过激反应，这一点在普通人看来略显怪异。不过在山姆这里就很好，他们理解她，她在生活变得更平静美好的同时，希望自己也力所能及地为他们做些什么。
“有任何消息都通知我一下，好吗？”
山姆安抚着她，调侃道：“我以为你晚上的约会很重要。”
医师重新记起自己的日程表，手指将落下的发丝别到耳后，笑了一下，“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是我未婚夫今晚要参加一场韦恩先生举办的宴会，必须携带女伴。”
“对了，我差点忘了你是从哥谭来的。”
山姆也拿上夹克外套和钥匙包，和医师在大门口分别。
医师上车前转过身，不放心地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嘿，山姆！记得有消息就通知我。”
山姆从驾驶座探出头来，朝她挥挥手，“我会的。不用担心，你快去吧。”
…
山姆·威尔逊把车停在路边。
杰弗里·萨顿是个从小运气就不太好的人，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意外车祸去世了，少年时期一直生活在孤儿院，可惜在他参.军后不久，孤儿院也倒闭了，后来年纪轻轻因伤退役，现在不得不孤独的一个人生活。
山姆确认了一下地址，走进眼前这栋公寓楼，楼内是大部分皇后区居民楼惯有的狭窄通道，邻里之间比较容易发生矛盾，但同样也比普通邻里关系更亲近一些。
直到抵达杰弗里的住处门口，山姆才停下，往通道左右张望了一下。
“你在找什么？”
“……！”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山姆一跳。他不会承认的。特别是吓到他的对象只是一个小屁孩时，山姆觉得他还是要点脸的。
成功吓到人的男孩在门后得意地笑起来，他住在杰弗里的斜对面，家里大人应该不在，所以给门上了锁，男孩就是透过锁链打开的缝隙，看到站在萨顿家门口的山姆。山姆注意到门后还摆放了一个看起来就很重的床头柜，这是用来堵门的？为什么门上落了两个锁还要堵门？还有，今天可是周末，即便还有人上班去了，楼内也不至于安静到这种地步吧？他打包票，上楼的时候有不少住户隔着窗或者门缝看他，但他们都很安静。
这里绝对发生了什么，山姆危险地眯了眯眼。
男孩扒在床头柜上，贴近门缝，似乎认真观察了一下眼前的黑肤男人，然后说：“你是来找杰弗里的吗？”
山姆靠近他，弯下腰撑住膝盖，企图让自己显得更可亲，“是的，我是他的朋友。你呢？”
这个男孩胆子很大。山姆见他再度贴近门缝，立即决定在套完话后打电话给这户人家的大人，必须严格教导小孩独自一人在家时，不随便跟陌生人搭话。男孩靠着门板，抬头不太乐意地瞅了眼门链，山姆猜测对方可能是想逃出家门，但不知道什么原因，还是乖乖待在了门内。
“我叫比利，比利·巴特森。”
“我是山姆·威尔逊。”
山姆和他交换了名字，装作没看到门牌上的姓氏跟男孩的姓氏不符，毕竟这年头寄宿家庭的孩子可不少。
山姆余光瞥见杰弗里的隔壁邻居家悄悄打开了一条门缝，邻居门牌上写着“帕克”。于是他放开正常音量，询问道：“嘿比利，我是来找杰弗里的，他快有一周没去我们医师那儿报道了，你知道些什么吗？比如他出海钓鱼了之类的。”
比利的角度正好能瞧见“帕克”家的动静，他没被山姆作怪的比喻逗中，反而因为这个问题露出思考的神色，简单回答道：“杰弗里不在家。”
山姆困惑了，“不在家？他有说自己要去哪里吗？”
比利看起来比他还困惑，摇了摇头，“他没说过。”
“这下好了。”山姆泄气地嘀咕了一句，直起身走了两下。
他不自觉走到了帕克家门口，但就在想要开口打招呼的时候，帕克家的门砰地一声关上了。比利似乎在他身后笑了一下，随后山姆听到拨弄门链的声音，他回头一看，发现男孩居然把门链解开了，正用力推开碍事的柜子。
“你在干什么？”山姆走过去，帮忙扶住差点倒下来砸到男孩双脚的柜子，“我以为你不应该随便出这个门。”
“确实不应该。”
山姆低下头，惊讶地发现比利脸上带着一种不符合年纪的晦暗神情，他一时间犹豫起该怎么劝说这小子，因为寄宿家庭的孩子同样会产生各种各样的问题，比利解开门链的手法很熟练，想必已经做过很多次了，但普通孩子会像他一样不顾危险也要离家出走吗？
山姆决定之后再问原因。
比利回去收拾了一个背包出来，重新关上门后跑向帕克家，说：“但我家的人今晚应该也不会回来了，我不觉得一个人待在家里会更安全。”山姆听得眉头直皱，按比利的说法，这家人好久都没回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是说这家人就是有这么不负责，居然让一个孩子独自待在家里。
“他们为什么不回来？”山姆追问。
“可能嫌我太麻烦了总让他们晚上睡不好？不知道。”比利耸了耸肩。
“你一个人在家多久了？”
“今天是第二天。”
“吃喝怎么办？”
比利敲起了帕克家的门，他谈起帕克家的时候，难得露出一个符合年纪的笑容，“本叔叔和梅婶婶会送东西给我吃。我家的人不接电话，于是本叔叔答应我晚上会帮忙撬门，至少让我出来，但我自己就能解决这事，这种锁其实很简单的，要不是因为害怕……，我早就跑了。”
敲了几下，山姆听到比利凑到门缝那里，喊了几声“彼得”，边转头跟他解释：“本和梅今天白天都有事不在家，彼得，他这几天受了惊吓，可能现在被你吓得躲衣柜里去了。”
“比利！别乱说我坏话！”门内传来另一个男孩模糊的叫声。
比利朝山姆调皮地挤了挤眼，催促着多敲了两下，“彼得！是我，快开门！”
“我在努力——”门内的男孩恼怒地喊道，挪动家具的声音停下后，门被打开，跟比利差不多大的男孩有着一头棕色卷发，脸色稚嫩苍白，确实像是受了不少惊吓的样子。彼得·帕克打开门，不等他说话，比利就率先把山姆一起拉了进去，然后帮忙重新堵上门。
帕克家相当整洁温馨，跟山姆无意瞥见的比利所在的寄宿家庭环境简直是两个极端。
彼得没能阻止比利的动作，他把比利拽到一边，小动物一样警惕起来，小声抱怨：“比利！他可是陌生人，你怎么能随便把他带进来！”
不清楚他俩到底谁的年纪更大，彼得更瘦小，也更书呆子气，厚重的黑框眼镜挂在鼻梁上，在山姆看来，这孩子在学校肯定是那种会受不少欺负的人。对比下来，胆大心细的比利更像哥哥一些，或许是经历过不少寄宿家庭，比利对事物的观察力很敏锐，连带撬门的技术也相当熟练。
“嘿，嘿！别担心，彼得。”比利按住小伙伴的肩膀，不太熟练地安抚着对方，“彼得，听我说，他跟杰弗里是朋友，他一定能够帮到我们的。”
作为话题当事人，山姆反倒怀疑起这句话的可行性，他都不确定自己到底能不能帮上忙。
结果彼得只是抬头仔细看了他两眼，就一副相信了的样子，乖巧地“噢”了一声，“他也跟杰弗里一样。”
山姆觉得自己被两个小屁孩盯上了，“哇喔，等下，你们确定吗？还有你们怎么认出来的？”
两个男孩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
比利捧着肚子笑起来，彼得有些郝然地抱起胳膊，解释道：“呃，或许是因为……杰弗里给我们看过你的照片？他跟我们提起过你，抱歉，我刚刚才认出来。”
山姆有种自己被愚弄了的感觉，他摊开手，表情难以置信，无奈质问还在笑的比利：“这也叫做‘杰弗里什么都没说过’？”
比利耸肩，不正经地神色从他脸上消失，山姆这才注意到他一直紧紧抓着彼得的手臂，这个男孩其实非常紧张。比利忍不住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山姆来的时候就已经不早了，这个点该是普通人吃晚饭的时间，“快天黑了。”彼得瑟缩了一下，两个男孩努力克制住自己不要抱作一团，比利咽了下喉咙，才说：“杰弗里确实不在家，也没提前说他要去哪里……”
“那么他……？”
“他失踪了。”比利的神色有些挫败，“警.察们不相信，但我们知道发生了什么。这几天晚上，我们——我和彼得总是被惊醒，我们听到门外有什么东西徘徊在过道里，还发出‘嗒、嗒、嗒’的奇怪声音。没人相信我们说的，除了本和梅，还有杰弗里，即便他们也跟其他人一样听不见这些声音。两天前，那天夜里，那些东西——它、它们突然骚动起来，撞击彼得家的门，吓到了正在睡觉的彼得，杰弗里就在隔壁，我也被惊醒了，听到杰弗里赶了过去……”比利似乎回想起什么，他贴近了彼得，像是感到一股寒意窜上了背脊。
山姆不想催促他，但他需要知道杰弗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蹲下来，带着两个男孩回到温暖的沙发上，低声问：“发生什么了？”
两个男孩对视了一眼。
比利说：“我听到杰弗里用力拍打彼得家的门，询问‘彼得，你还好吗？’。”
彼得却摇了摇头，他也跟别人说过这个，但没人相信，“我没听见任何声音，只知道那些……东西突然停下了，最后本叔叔带着我去他们房间继续睡觉。”
不知道是不是男孩们讲述的内容太过诡异，窗外的夕阳也飞快落到了地平线以下，山姆感到黑暗如潮水般涌进屋内，而沙发旁的落地灯只能勉强照亮一小圈地方。
他屏息问道：“然后呢？”
比利裹紧了毯子，“然后我听到杰弗里的……一声惨叫，像是被狗咬到大腿的那种？再然后所有的动静都消失了，一切都重新安静下来。”
彼得看起来很沮丧，“抱歉，如果那天晚上我们早点开门去看的话……”
“那你们现在就见不到我了。”山姆快速打断他，心里默默为可能已经遭遇不测的杰弗里深深祈祷，他试图活跃气氛，“让我猜猜，杰弗里跟你们提起过我，还说过‘如果有事，可以去找这个人帮忙’。”
彼得笑了一下，比利露出“你说错啦”的表情，“不是（Nope），他说的是‘如果我出事了，这个男人会来取走我剩下的东西’。”
“……上帝啊。”
山姆很难说明这般复杂的心情，像是心痛堵住了喉咙。
杰弗里这样的人其实不占少数，他们是再普通不过的一群人，但留有一颗炙热善良的心。心理医师有一点判断得不够准确，即便找不到适合的工作，杰弗里也把自己的生活打理得很好，他帮助他人，也受人喜爱，只剩下一点不乐观，让他幻想自己可能因为雨天脚滑摔死、过马路时被车撞，亦或者是跳楼，从而向两个半大的男孩留下不够明确的类似遗言的话。
突然间，两个男孩像是听到了什么，齐齐转动僵硬的脖子，看向被堵得严实的大门。
回过神的山姆脑中浮现出杰弗里的脸，感到一股愤怒油然而生，他猛地站起身，大步走向门口。
他倒是要看看，外面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正复联盟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