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的睫毛》千人面

7、奶渍

　　洛阶声低头研究着菜单，林松子喜欢吃辣，但不能吃很多，她很容易上火。最后确定好了菜，才递给了服务生，并让上菜速度快点儿。
　　林松子正在和林案聊天，女孩儿眉眼舒展的样子表示着她很喜欢林案讲的笑话。“洛哥，是她吧？”苏孟就是当时在德国说洛阶声交的女朋友和某人有点像的人，林松子刚进来的时候他没认出来，后来细细看了一眼，再加上洛阶声的态度就不难确定了。洛阶声转着酒杯，低低回应“嗯。”
　　“恭喜啊，有情人终成眷属。”苏孟扬起酒杯示意了一下，然后全闷了。洛阶声听着友人的话，用笑作为回答，他如是期盼着。
　　这场聚会除了刚开始的小插曲，整体来讲很和谐。趁洛阶声出去的时候，林案三个人一人劝了林松子一口酒，待洛阶声回来林松子已经喝得差不多了，估计是滴酒都不能沾的人，整张脸通红，连带脖子耳朵也是。洛阶声看着林松子的样子，不满地看了几人一眼，林案迎上去，满脸写着：洛哥记得好好把握啊，就差说出来了。
　　“松子？”洛阶声只得带着林松子回家，他不想其他男人看到女孩儿的这副样子，太勾人了。低低叫了声，没人回答。洛阶声又扫了几人一眼，这笔帐等他明天来算。三人装作没看到似的，聊天去了。
　　洛阶声把自己的外套盖在女孩儿的身上，打横直接公主抱了出去。“哇哦。”转身，没理会起哄的声音，可背后的身影像是在昭示着他的罪行。
　　“你们说，今晚洛哥能不能成？”
　　“小点声，别被听到了，又要挨揍。”
　　“哈哈，挨揍了也值当。”
　　洛阶声将女孩儿放在了副驾驶，女孩儿来之前站在自己车旁边，最后打开了后座的门。他的副驾驶，从始至终，他只要她一个人坐。
　　女孩儿醉的厉害，酒品很好的样子，乖乖巧巧的任由洛阶声给她绑安全带，洛阶声看着在自己怀里的女孩儿，闭着眼，呼出的气带着酒味。暗自想着，他以后不能给她酒喝，这酒量也太差了。
　　也许是今晚的月色太迷人了，洛阶声低下头，用唇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女孩儿的额头。
　　到林家，洛阶声将林松子抱着上了楼，对人也太没有戒心了，在外人面前居然让自己喝醉。这可冤枉了林松子，因为，她从来没喝醉过。其实这是她第一次喝这么多酒，她以前也喝过，但都是喝了一口就不喝了，所以不知道自己酒量那么差。
　　“松子？”洛阶声试着叫醒林松子，喝点蜂蜜水再睡会好一点，奈何女孩儿彻底地睡了过去，压根儿叫不醒。
　　洛阶声第一次照顾人，不得章法。林松子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都痛，尤其是头，涨得痛。“醒了？”林松子闻声看向门口，就见男人倚在门口，手里握着一杯水。“你不敲门！”林松子瞪着人，控诉着。
　　“我敲了，你没听见。”洛阶声走了进去，将蜂蜜水递给了女孩儿。“蜂蜜水。”林松子听话的接过，男人将床头的杯子拿起来，交待着，“洗漱的时候不要太磨蹭，该吃饭了。”
　　林松子怔愣着，洛阶声似乎对自己很了解？昨晚的菜也是，全是自己喜欢吃的。林松子磨蹭着下楼，她这几天似乎已经习惯洛阶声的照顾了。林松子叼着吐司走出饭厅，准备分一些给小灰。“把鞋子穿上。”林松子正喂着小猫，闻声抬头看到的是男人手中自己的拖鞋，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脚，好吧，她真的忘记穿鞋了。“谢谢。”接过鞋子，将脚塞进去，林松子蹲下去撸猫去了。
　　洛阶声看着面前小小的一团，和记忆里的身影重叠，“头还痛吗？”
　　“不痛了，谢谢你的蜂蜜水。”
　　“那就好，我要去公司，你在家好好的。”洛阶声说完话离开，林松子依旧蹲在门边撸着猫。小灰似乎察觉到自家主人的情绪不高，乖乖地伸头蹭了蹭林松子的头。“小灰，你说我应该说吗”
　　回答她的是被风吹响的槐树。
　　林松子从小就没有什么大志向，花密和林诚对此也是这样，他们只希望她安安稳稳长大，然后嫁个好人家。可现在，林松子那股子强烈的劲儿又上来了。因为，她喜欢上的人，是那样的耀眼啊。
　　喜欢，不是单单说一声就行了的事，她在高中时期就深知，如果不足够优秀，她是跟不上他的步伐的。
　　林松子想起那段时间自己的孤勇和疲倦，她从来没有后悔过。可现在，林松子茫然了，她从未想过两人会相逢，也从未想过二人之间的羁绊会变得越来越深。她不知道，现在的自己，该从哪里开始努力。她二十八了，不再是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人，深深的无力感吞没了她。
　　林松子抱紧自己，将头埋进臂弯。
　　喜欢，从来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啊。
　　腿痒痒的，林松子抬起头发现是小灰在舔自己的小腿，“小灰你居然会哄人了。”
　　“喵~”
　　林松子听见回应霎时笑了出来，伸手揉了揉小猫的脑袋“对，我也要加油了。”小灰像听懂了似的，又低低叫了一声，将脑袋向林松子那边伸了一点。
　　宾克斯的美酒拉回了林松子的魂魄，吓得她一个激灵，放在小猫头上的手不自觉抓紧了一些。一边接起电话，一边用手轻轻抚摸着小灰的脑袋，表示自己的歉意。
　　“喂？”
　　“喂，松子。”清冽的声音，江清衍。
　　“哦，清衍啊。有什么事吗？”
　　“没，我明天刚好来繁市出差，想问你有时间一起吃个饭吗？”远在南城的江清衍，看着脚下的人来人往。
　　“好啊，明天我去接你。”江清衍事林松子少数的男性朋友之一，她对他的印象是很可靠沉稳的一个人，在大学时他和冯邵帮了自己和梅少柒不少忙，这些年，四人也多多少少聚过，但好像这是第一次接倒江清衍的邀请。林松子心情愉悦，说话的声音也轻快了不少。
　　“好。”
　　“嗯，那我先挂了，拜拜。”
　　“拜拜。”江清衍知道，林松子是不会拒绝的。前不久冯邵问他，为什么不谈恋爱，他一时不知道怎么说。后来冯邵对他说“哎呀，衍哥你就别瞒了，我早就看出来你对林松子有意思了，别拖拖拉拉的，还有，别说是因为我喜欢过她你就不好开口了，大家公平竞争，不喜欢就不喜欢呗。而且，我早对林松子没那个意思了，她是我女神而已。”这么一大长串话被冯邵不带停顿的说出来，让江清衍最后的一点顾忌也打消了。
　　这一晚，洛阶声没有回来。
　　林松子起了一个大早，看到饭桌旁坐着看报纸的某人，下楼的脚停住，他昨晚回来了？惊讶完的某人装作刚下楼的样子。
　　“早。”林松子大方的打了声招呼，坐在洛阶声的对面，伸手抓过吐司叼在嘴里，手还去够放在男人面前的果酱，
　　“早。”闻言，洛阶声从报纸里抬起头来回应，看到某人的动作将果酱推了过去。今天的林松子明显打扮过，穿着碎花的裙子，涂了口红，应该是画过妆了，看着比平时要精致些。细细的打量完某人又低下头去看最新的股市报道。
　　一室沉寂，林松子咬着吐司偷偷看某人，似乎怕被抓包的又转开眼珠，俏皮的模样。又转过眼偷看人，结果被刚好抬头的人抓包了，“是要出去吗今天？”
　　“咳咳，咳咳咳”洛阶声的问的猝不及防，林松子嘴里的吐司猛地咽下去，卡在喉咙那里上不来下不去，直接喝了一大口牛奶，嘴巴周围全是奶渍，“对。”
　　洛阶声没想到这样也会吓到她，这是做了什么亏心事？看着女孩儿嘴巴周围的奶渍，男人的眸色暗了暗，想舔。
　　“嘴巴，”
　　“嗯？嘴巴，嘴巴怎么了？”
　　“有奶渍。”洛阶声刚开口就被人抢问，女孩儿慌张用手背擦的模样印在眼底。“还有。”
　　林松子又抬手擦几下，还伸出舌头舔了舔上嘴唇，毫无察觉这个举动在男人眼中的诱惑力，“还有吗？”
　　林松子只觉得丢脸丢到姥姥家了，洛阶声眼里只有张张合合的嘴唇，“还有。”“哪儿呢？”林松子向男人那边伸了伸身体，好让他方便指一下，男人眼中翻涌成墨。洛阶声看着眼前的女孩儿，只觉口有点干，想喝水。抬手勾起了女孩儿的下巴，用拇指蹭掉嘴角的奶渍。
　　林松子没想到他直接帮自己擦掉了，直接红了脸，眼珠转也不转的盯着男人。“喵~”小灰的叫声，让林松子触电似的坐了回去，“哈哈，谢谢啊。”试图用笑缓解尴尬，“不用谢。”一板一眼的回答，男人眼也没眨，手慢慢收了回去，这让林松子更觉浑身燥热，她现在肯定整张脸都是红的，“哈哈，我去看看小灰，它肯定饿了。”林松子一边朝外走一边说，似在说给自己听。
　　洛阶声这一天的心情都很好，公司里的人都可以作证，看到有人迟到了居然是提醒而不是让人直接卷铺盖走人，这让那个迟到的女生心惊胆战了一天。
　　林松子在洛阶声去公司后，去了花店找找事情做。江清衍昨晚将行程发给了她，下午四点才到，她可以睡个午觉后再去，
　　下午四点三十五分。
　　“喂，清衍我在一号口那里，你在哪里？”林松子不小心睡过了头，实在不能怪她，而是这个天气让人昏昏欲睡，一路狂奔过来，但还是比约定的时间完了半小时。
　　“转过来。”
　　“哈哈，你这出现的猝不及防啊。”林松子转过身看到站在自己背后不远，拿着电话的江清衍，“我刚刚不小心睡着了，来晚了，对不起啊。”
　　“没事儿，飞机晚点我也刚到。”江清衍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头埋下去低声道歉的女孩儿，心里只觉得欢喜。
　　“真的啊？”江清衍的话让某人的负罪感少了点，满眼的意外。
　　“嗯，不过我现在有点饿了，有什么推荐吗？”
　　“跟着我走吧，不会让你饿着的。”林松子伸手就去拉江清衍的行李箱，尽到一个接机人的职责，江清衍自然是不许的，“我来，怎么能让女生做这种事呢。”
　　“行。走吧。”林松子没有车，不是她不会开，而是她在拿到驾照那个时候开她爸的车，不注意给刮花了，她爸说她开车危险，就不让她开了。
　　所以来接人的时候她直接包了个车，这让江清衍颇为意外，不禁扬了扬眉。“不是，我不会开车就只能这样了。”林松子自然没有错过他的意外，不好意思的解释着。
　　“嗯，我好饿。”“那快上车，叔叔麻烦你直接去宜都酒店。”
　　“好。”
　　宜都酒店是繁市的五星级酒店，繁市近年来的经济发展的十分不错，酒店自然也跟上了潮流，从以前的小客栈和小旅店，到现在的五星级。
　　江清衍直接把行李放到酒店房间，抬脚往旁边的宜都饭店走去。
　　今晚是洛阶声软件开发部完工期限，，之前承诺过完工那天会请吃饭，就恰好选在了宜都饭店，这可让员工们高呼了一阵，说要直接吃穷他。
　　洛阶声直接包下了饭店的二楼，找了个借口去阳台抽支烟，就看到露天就餐处那里有个熟悉的身影。
　　“清衍，你看看你想吃什么？”林松子直接将菜单合上，让江清衍点，她喜欢吃不喜欢点，因为实在是太难选了。“好。”男人应下，低头去研究菜单。林松子打量着这个露天就餐点，设计得十分讨喜。
　　宜都饭店不愧是星级的，整个饭店设计的十分合众，不止有包厢这样私密一点的地方，还有时下最受欢迎的露天就餐，加上夜晚的灯光和神秘，十分受年轻人的喜爱。
　　林松子本来是想定包厢的，可被告知二楼不知道被哪个大款给包下了，三楼和四楼因为有婚宴，所以一周内不对外开放，大堂处也坐满了，就剩下这里。
　　江清衍时不时地抬头看着林松子百无聊赖的样子，加快了点餐的速度。“松子，你有什么想要的饮品吗？”
　　“嗯，橙汁？西瓜汁？，算了，我和你一样吧，太难选了。”林松子只喜欢喝果汁一类的东西，这个回答没有出乎江清衍的意外，“那就橙汁吧。”江清衍看着眼前面露难色的女孩儿，特别让人想宠着，合上菜单交给了服务员，并让他们不要用冰。
　　“好的，您稍等。”
　　洛阶声看着男人和女人的互动，很自然。抬手狠狠抽了一口烟，吐出的烟雾朦胧了楼下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