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光明》Cher1

4、少年时，总是多情（2）

　　话说，宋娴之被送回府后，吓得一行人手忙脚乱，宋家主母饶是见过大风大浪，也是被一颗爱女之心给吓得双脚发软，还是在宋濂之有条不紊地指挥下，主持了大局。

　　屏风之内，暖烟徐徐。
　　宋母坐床沿，抱着清醒过来的宋娴之低声询问：“阿娴，可是还觉得哪里不舒服？”
　　“母亲，已是无大碍。”宋娴之抱着母亲的腰身，讨巧的蹭了蹭，“只是害得母亲一番劳神，女儿属实是罪过。”
　　手又是紧了紧，模样乖巧得很。
　　宋母低头看看窝在自己怀里脑袋，怜爱的抚摸了女儿一头乌黑发亮的秀发，一下又一下。
　　手突然停止动作，给伺候在一旁的孙嬷嬷一眼神。孙嬷嬷立刻心领神会，微一弯腰点头，退了出去。
　　孙嬷嬷退至门外，对门外候着的奴婢耳语，片刻后进门。
　　“夫人，已吩咐下去了。”孙嬷嬷回话，见宋母点头后，后退几步恭敬而立。

　　“阿娴，人做错事了总是要承担后果，是也不是？”言辞依旧温柔如水。
　　宋娴之睫毛微颤，神经紧绷。
　　“做错了事自是要承担。”言辞间含少女独有的天真浪漫之感。“可是，母亲……”
　　“奴婢错了，是奴婢失职，还望夫人从轻发落啊！”
　　“夫人，夫人饶命呀，饶了奴婢这条贱命吧！”
　　凄凄惨惨，满院子都是，恍若要泣血。

　　四个粗壮仆人压着一老一少进来，两人皆是蓬头垢面，泪水鼻涕糊了一脸，口中连连求饶。
　　“夫人，人已带到。”
　　宋夫人略颔首，四人立马规矩立一旁。
　　“小姐无故离府，你二人知不知？”宋夫人开腔质问，严肃至极。
　　跪着的二人，具是不哭闹了，对视发愣，还是老的先回了话。
　　“回禀夫人。”老嬷嬷含着哭腔，“那日小姐执意说自己只想一个单独练字，不希望别人打扰她，服侍小姐这么多年以来小姐一直都是乖巧懂事，谁知道……谁知道小姐会偷偷出府啊。”
　　偷偷撇了撇夫人的脸色，见之脸色隐隐有发怒之兆，慌忙连连磕头求饶。
　　“是奴婢失职，还请夫人从轻发落啊！”
　　旁边的抽抽泣泣的小奴婢，见状况不对，也是磕头求饶。
　　宋夫人冷笑，嫌两人姿态污眼，转头看着已然呆住的女儿，道：“阿娴，听见了吗作为奴婢照顾好主子本是分内之事，如今职责未尽，倒是数落起主子来了！”转过头去，怒视二人,“真是好大的胆子！”
　　“来人，把这两个贱婢给我拉出去贱卖！”
　　孙嬷嬷得令，立即示意四个仆人把这两个贱婢拉出去，等待贱卖的命运。
　　奴婢二人听见贱卖二字，恐慌到了极点，想要爬着求情，但未近宋夫人脚跟前，就被仆人拉走了。

　　好一会儿子，院内才安静下来，但仔细一听，恍若还是在耳边。
　　宋娴之从始至终未出一言，安静的可怕。
　　“这事就算了结了，今后务必更加仔细伺候主子。”宋夫人把宋娴之放下身，仔细为她掖好被角。
　　缓缓站起身来，环视屋内众人，言辞冰冷有力：“今天的事儿若是崩出去半个字，所有人我都不会放过，明白吗？”
　　众奴仆连忙跪地，回声：“谨遵夫人命令。”
　　宋夫人满意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宋娴之，才抬脚离开。
　　今天是教育也是教训。
　　宋家嫡女就算未来无法母仪天下，也必须是当家主母！

　　宋娴之听见脚步声渐渐远去，仰面躺了好久，才轻轻抽泣。
　　不敢，她不敢求饶。
　　她是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