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温柔》栗子糕糕

2、第 2 章

　　好在上课铃响了，英语老师也来了。 西雅和余苹苹只好转过身来听课。

　　高中第一节课就给余苹苹来了个大打击，老师全程英语授课，听的她一愣一愣的。

　　她上的初中并不是市里最好的临海中学，而是她家乡清水镇的一所初中。

　　所以她刚刚自我介绍时也没好意思说自己来自哪个中学，怕大家都不知道。

　　她的初中英语老师口语经常夹杂着口音，一点都不正宗，所以多半讲的是汉语。

　　而且中考对口语也没要求，余苹苹是靠刷很多题很努力才考这么高的分。

　　高中老师授课的方式跟她的初中老师讲课方式都有太大的不同，一连几堂课她都听着迷迷糊糊的。

　　数学老师讲课不是向初中那样笼统的套公式，而是要学会举一反三，物理也不像初中那样简单……

　　而且上课时好多同学都很活跃，特别是后面的黄一鸣几乎次次抢答，宋知远倒是没怎么说话。

　　巨大的学习落差让余苹苹都忘了校牌的事情，她旁边的西雅好像也有点头疼。

　　每次下课都靠在她肩膀上欲哭无泪的抱怨，这才开学第一天哪，我怎么什么都没听懂啊!

　　她成绩是在全市179名，也很不错了。看来不是余苹苹一个人有这样的感觉。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午放学，西雅和余苹苹两个小姑娘顶着一脸生不如死的表情趴在桌子上，看上去很是凄惨。

　　黄一鸣和宋知远准备去食堂吃晚饭，路过她们两的的时候，黄一鸣笑着打趣说：

　　“你们两怎么感觉蔫巴了，这才开学第一天哪！”

　　余苹苹此时心里沮丧得很，一点也不想说话。

　　倒是西雅有气无力的说：

　　“你们不觉得课一下子变得很难吗？”

　　黄一鸣一脸惊讶的说：

　　“很难吗？我觉得还好诶，小苹果成绩不是很好嘛？也觉得难？”

　　余苹苹此时更不想说话了……

　　“算了算了，还是先去吃饭吧。”

　　西雅对着余苹苹提议道。

　　她们两晚上都是不回去吃饭的，高中还要上晚自习，一来一去就很浪费时间。

　　事实上她们班大多数学生基本上晚饭都在食堂吃。

　　余苹苹点点头，表示同意，毕竟吃饱饭才有力气干活儿。

　　“诶诶？你们也在食堂吃？我和啊远也在食堂吃，我们一起啊！”

　　黄一鸣建议道。

　　听到宋知远的名字，余苹苹立马就想起了自己校牌还在他那里。

　　想着等会吃饭的时候再问问他校牌的事，看看能不能要回来。

　　于是浩浩荡荡的四人约饭小分队从今日起就此成立了！

　　食堂此时人还有点多，余苹苹个子比较矮，还很瘦。

　　打饭时就抢不过别人，她也不争不抢。

　　一旁的西雅看不下去了，抢过她的餐盘对她说：

　　“要是照你这个打饭速度，到你肯定就没饭了。你肯定没在食堂吃过八！我来帮你打就好了，你去位置上坐着吧！”

　　余苹苹有些不知所措，她在初中的时候是没有朋友的，大家都忙着学习,她也是。

　　那里的老师常说只有考上好大学才是你们唯一的出路，所以大家彼此之间就是竞争关系。

　　暑假因为上高中就搬到市里来住，院里跟她同龄的女生大多养尊处优，跟她打招呼都用鼻孔看人，余苹苹就不太愿意跟她们玩。

　　整个暑假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今天才是上学第一天。她的同桌就对她这么好，她有些想哭。

　　西雅一出马果然很快就打到饭了，看见余苹苹还处在那里。

　　以为她是没找到宋知远他们坐哪，就把餐盘递给她，一边挽着他的胳膊，一边说：

　　“黄一鸣刚刚说他们好像在空调旁边，我们快点去找找八！”

　　大大咧咧的她并没有发现余苹苹的小心思。

　　宋知远他们就在食堂左边空调那里，看到她们过来，黄一鸣就招手让她们赶紧坐下。

　　他们找的位置空调就在旁边，倒也凉爽，不至于汗流浃背的吃晚饭。

　　宋知远坐在余苹苹对面，余苹苹刚吃一半，他就吃完了，此刻正在翘着二郎腿玩手机。

　　余苹苹偷偷打量着他，啧啧啧，坐姿真是随性，她暗自腹诽。

　　“欸，小苹果儿，你是哪个中学的，上午自我介绍没听你说啊！”黄一鸣边吃饭边朝着余苹苹问，西雅表示也很好奇。

　　“额，清水初中你们知道吗？”她慢吞吞的回答。

　　两人表示都没听过。黄一鸣戳戳宋知远问：
　　“啊远，你知道清水初中在哪吗？”

　　余苹苹突然有些小期待，认真的看着宋知远。宋知远停了手机，看了她一眼说：

　　“没听说过。”
　　额，果然她的初中很冷门啊！

　　“就是我老家那边的初中，一个小学校，很偏僻的，”她赶忙解释。

　　两人表示都了解了，宋知远也没作声，继续玩着手机。

　　余苹苹吃完后，就在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开口向宋知远要她的校牌。

　　西雅和黄一鸣吃完后就在聊天，余苹苹也没心思听。

　　过了一会，西雅说要和余苹苹准备去食堂二楼超市逛逛，宋知远和黄一鸣就回班上了。

　　食堂二楼的超市主要是卖些零食什么的，余苹苹刚刚吃的很饱，就不准备吃这些零食了。

　　倒是西雅很有胃口，买了好几包薯片要跟她分享。

　　回到班上恰好晚自习也开始了，余苹苹回到座位上。

　　准备掏出英语书再好好复习一下今天的内容。

　　她弯腰往桌肚子里一看：

　　嗯？这不是自己的校牌吗？

　　它不是在......…

　　她有些疑惑的回头看了眼宋知远。

　　男生此刻正低着头看着物理，手里拿着笔在演算题目。

　　大概是过于认真，并没有注意到余苹苹热切的眼神。

　　哦～原来他还算是个好心人嘛，也没那么坏…………

　　余苹苹此刻对宋知远的好感度直线上升。

　　晚自习时间是三个小时，22点放学。

　　第一天上课老师布的作业竟然还挺多。余苹苹写完最后一门数学，刚好也放学了。

　　回到家已经是22点半。

　　余爸爸和余妈妈还没有睡，两人正在沙发上看电视。

　　看到她回来，两人都关了电视，走到她身边问今天学的怎么样。

　　余苹苹答了声还好就回房了，她准备再听一下英语听力。

　　余爸爸和余妈妈面面相觑，余爸爸示意余妈妈别再说了，孩子才刚刚上高中，又从镇上初中升上来的，可能还有点不适应。

　　余妈妈想想也对，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余苹苹在书桌前用手机下了个bbc英语软件，这个是她们今天上课的英语老师推荐的，可以练习口语。

　　她准备晚上先试一下。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妈妈敲开她房门，端来一杯牛奶，提醒她别弄的太晚了，早点睡。

　　她点点头，将牛奶一饮而尽，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本子，她有临睡前写日记的习惯，已经坚持了很多年了。

　　等她写完时针已经指向12了，果然高中就是不一样了，她初中没有晚自习，都是晚上十点准时睡觉的。

　　她躺在床上，轻轻的告诉自己：一定要加油啊！之后就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章

　　高中生活就这样慢慢开始了，开学后的每一天余苹苹都过得很充实。

　　一班老师的上课节奏很快，她每天要预习复习很久才能跟上老师的步伐，熬夜几乎成了家常便饭。

　　可是她还是感觉很吃力，有的时候会默默想，要是自己在第一次月考里考砸了，大家会怎么看她？

　　爸爸妈妈会不会很失望，因为她上学，他们还特意贷款在市里买了房子。

　　要是自己成绩下降，他们肯定会很伤心。

　　可是有时候她连这样想的时间都没有。

　　班上的每一位同学从开学时都很拼，竞争压力的确很大，她一刻都不敢放松。

　　她每天晚饭都是和西雅，宋知远，黄一鸣吃的，时间久了，四个人关系倒是拉近了不少。

　　黄一鸣是个典型的话唠，四个人里经常是他在喋喋不休的说，西雅总是喜欢呛他。

　　他们在一块的一半时间里他两基本上都是在斗嘴。

　　宋知远依然还是保持着高冷学霸样，黄一鸣说，他两从小玩到大，这家伙从小就是这幅样子。

　　奈何此人还学过跆拳道，看他不爽也打过他啊！

　　听了这话，余苹苹暗自拍拍自己的小胸脯心虚的想，还好自己除了开学第一天那事之后就也没招惹过他，不然他万一生气了，自己的小命难保啊！

　　余苹苹和他们三人在一起的时间里，也很少说话。

　　有的时候西雅和黄一鸣斗的过火了，她才会即时出来打圆场，当和事佬。

　　除了这三个人，班上其他同学她接触的也很少。

　　有的时候走在路上遇见同学跟自己打招呼，她都想不起来对方的名字，只能干巴巴的挥手回应。

　　西雅经常说她是因为太没有自信了，总是呆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不肯出去，搞得外面有怪兽似的。

　　余苹苹有的时候仔细想想，觉得很有道理，可是她也不反感现在的自己。

　　有的时候自己一个人独处会省去很多麻烦的。

　　理是这个理，可是西雅却觉得人在年轻的时候就是应该多与别人交流。

　　所以西雅跟班上大部分同学关系都相处的很好，总之人缘杠杠的！

　　余苹苹心想反正时间还长，慢慢来吧。她在这方面是很佛系的。

　　有时间还不如多背背英语吧！

　　9月份很快就过去了，明天就是国庆长假。

　　老胡下午放学在班上通知了10月月底会迎来第一次月考，紧接着就是秋季运动会了。

　　还让同学们不要太过分担心考试，才高一呢，不要忘记运动呀！体育委员要好好筹划下运动会昂！

　　这一个月下来，班上同学都发现老胡对成绩还真是不关心，有时候有的同学压力大了，或者学不进去了，他还拽着人家出去跟他到操场散步，安慰人家。

　　整个人简直是散发着圣母玛丽亚的光芒。

　　班上同学都应和着一定会把项目报满，老胡才笑眯眯的出了教室。

　　余苹苹对体育真的是毫无运动细胞，中考800米测试也是练了好久，结果考试时差点没把她跑断气。

　　反正她对体育真是一点都不喜欢。

　　相比体育，她更关心10月底的月考，准备趁国庆长假把这一个多月来上的内容系统的复习一遍，对考试做好充分准备。

　　“欸？你们国庆长假有什么安排吗？比如出去玩玩之类的！”

　　西雅在旁边一边收拾书包一边问他们三个人。

　　“我和啊远没什么打算，可能会去他家玩游戏吧。欸！你们要来玩吗。正好放假还能见面。”

　　宋知远没作声，算是默认了。

　　“欸？这个提议好啊！小苹果儿，我们就一起去宋知远家呗！”

　　西雅转过头兴奋的看着她。

　　额，去同学家？还要去宋知远家？

　　想想就有点奇怪啊！有点犹豫的开口说：

　　“额………我就不去啦！马上要考试了。还有好多题目不会呢！”

　　这个是她拒绝别人最常用的手段，可惜在西雅这里，这个借口一点都没用。

　　她整个人都趴在她身上，装出泫然若泣的样子，使出她惯用的撒娇伎俩，没几个回合，余苹苹就招架不住了。

　　况且西雅还说可以把作业带过来大家一起探讨着写效果会好很多。

　　她转念一想，好像也有些道理，就答应了。

　　最后几个人商量了4号和5号两天去宋知远家玩。

　　国庆节前一天的晚自习高一和高二都不用上，所以今天放学也是特别早。

　　收拾完书包和他们三个人在校门口分开，余苹苹就慢慢往家的方向走去。

　　今天时间充裕，想到明天就放长假了，她还特地买了根冰糖葫芦。

　　她倒不是喜欢吃山楂，她喜欢吃的是上面的糖浆，脆脆的，甜甜的。

　　初中校门口经常有一个卖糖葫芦的阿爹，她一个星期会吃几次。

　　那时候她也是走读，到家的时候一根糖葫芦刚好吃完。

　　这里的冰糖葫芦种类很多，不只山楂也有其他水果，最普通的山楂价钱却比那个阿爹的贵二块，三块一根。

　　可是味道却是差了不少，糖浆很少，薄薄的一层，她试着尝了口山楂。

　　天呐！酸的掉牙，应该是还没熟的山楂果。

　　她突然没了胃口，兴致缺缺的把剩下的山楂扔进了了垃圾桶。

　　她有些怀念清水镇了，不知道爷爷在那里过得怎么样。

　　余爸爸和余妈妈在市里买了房子，但是爷爷不愿意上来住。

　　说是年纪大了住不惯，就一个人呆在老家。

　　余苹苹记得当时劝了爷爷好久，可是爷爷一边摸着她的头，一边慢慢地对她说：他要陪着芳兰。

　　芳兰是余苹苹的奶奶，已经过世很多年了。

　　最后她也没再强求，就跟着父母来了市里。

　　边走路边想着以前的事，想的差不多了，也刚好到家。

　　余妈妈在厨房里准备晚饭，余爸爸还在沙发上看综艺电视。

　　余苹苹打过招呼后就回了房间，准备给爷爷打个电话，问问最近怎么样。

　　电话一会就打通了，

　　“喂？是我爷爷，苹苹，”

　　电话那头的爷爷看起来十分高兴，一直不停的跟她说着最近发生的事。

　　什么前天钓了一条大鱼，上个星期去采茶竟然发现了一只野兔子之类的。

　　说完后又让她学习不要太幸苦了，可能是听余妈妈说她这几个星期一直熬夜。

　　她连连答应，跟爷爷说自己没事。

　　祖孙两人又聊了好久，直到门外妈妈喊吃饭了，才挂了电话。

　　饭桌上余爸和余妈两人问余苹苹趁着这几天长假三人要不要去海边玩玩。

　　她想着还要跟西雅他们去宋知远家，老师布置的作业也挺多的，又要考试。便拒绝了。

　　余爸和余妈也没再坚持，只是叮嘱她学习不要太有压力了，也要放松放松。

　　她点点头，吃完饭，就回房间了。

　　她从书包拿出前几天刚买的数学资料，准备好好研究一下。

　　大概写了快两个小时，西雅突然给她发信息。

　　原来是她刚刚创了个四人群聊，要拉余苹苹进去。

　　点了同意后，就放下手机继续写着资料。

　　等到她抬头看窗台的天空已经完全黑了，星星也出现了。

　　才猛地反应过来，看了一眼桌上的闹钟。

　　哦～已经十点了。

　　果然，写作业的时间是过的飞快的。

　　她活动了一下发酸的肩膀，突然想起刚刚的群聊，便拿起手机一看：

　　群聊名称已经改成：

　　黄宋cp和鲤鱼cp的小窝.

　　额，看这名字果然是西雅的作风。

　　跟西雅呆久了，她多多少少也了解了这些不言而喻的暗语。

　　消息提示还在不断的弹出来，她刚刚写作业时手机调成了静音，现在仔细一看，99
　　............……
　　...........

　　她无奈的打开聊天页面，快速的往上翻，慢慢看。

　　大多是依然是黄一鸣和西雅在说话，好像在聊游戏，两人互怼说对方技术太菜。

　　余苹苹对这些不感兴趣，便很快跳过去了，看到了底下，现在好像是西雅在说，不知道宋知远家住哪？

　　黄一鸣去过宋知远家好多次了，就发了个地址过来。

　　唔.......离西雅和余苹苹家都挺远的......

　　西雅发了一个小胖子不认得路的表情，余苹苹也跟着发了。

　　黄一鸣很快回：.......…

　　西雅：小苹果儿，你终于来啦！还附上了一个亲亲表情。

　　余苹苹：嗯嗯！刚刚在写作业，没看手机。

　　西雅：摸摸宝贝，不要太幸苦啦！

　　黄一鸣：............

　　宋知远：我和黄一鸣去接你们。

　　一直没说话的宋知远突然发了条信息

　　黄一鸣：一个黑人问号脸。

　　宋知远：我们早上8点在学校大门前碰面。

　　黄一鸣：.......我想睡懒觉…………

　　西雅：想法驳回，耶！

　　余苹苹也附和着发了一个胜利的小表情。

　　黄一鸣来了一串死亡笑脸........

　　几个人聊着聊着，等余苹苹回过神来，竟然已经是晚上11点了。

　　............
　　………

　　果然，玩手机的话，时间过得也很快啊！

　　等她写完日记上床睡觉时要比平常早半个小时，她坐在床上定好明早的闹钟，就准备睡觉了。

　　叮～

　　嗯？谁这么晚还发信息给我？

　　她疑惑的打开界面。

　　远。请求添加您为好友。

　　她往下看验证消息，上面写着：

　　我是宋知远

　　宋知远.......

　　她点了同意，随后对方便发来了一条消息：

　　这么晚了，还没睡？

　　.........
　　……

　　余苹苹回：刚刚正准备睡觉了，还附上了一个笑嘻嘻的表情。

　　宋知远：嗯。

　　余苹苹一头雾水，这“嗯”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他也要睡了？

　　她发了个晚安过去，等了几分钟，对方没有回应。应该是已经睡着了吧，她心想。

　　她拉开被子，没过几分钟就进入了梦乡。

　　.............
　　.......

　　此刻的宋知远还在书桌前，桌子上摊开着的是一本厚厚的数学竞赛题库。

　　他看着手机上对方发来的晚安两字良久。

　　打开键盘，缓缓打出两字：晚安

　　却迟迟没有发过去，他烦躁的抓了把头发。

　　最终还是慢慢删掉了。

　　昏暗的灯光下，男生的眼睛深不见底，向一团黑色的漩涡般不可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