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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事 真白《真武殿上我和狗》 ...

  •   《真武殿上我和狗》
      ————你又想属于我了?
      ————现在,你是我的了。
      >>>云去山色青
      “楚师兄你真的要上这襄州鹤峰?”
      同行的太白弟子看了一眼眼前这高耸入云的山峰,不由得心下一颤,这万一摔下来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还记得我们这次是来做什么的吗?”
      一旁的楚宴听了人的问话,转目扬眉一双桃花眼尽显多情,笑着回问。
      “将掌门的亲笔信送去真武,并亲手交予......”
      太白弟子乖巧的回答到。
      “那是你。”
      楚宴瞥了人一眼,摇了摇头,接着道。
      “我听说这山顶上住着一人。”
      顿了一顿后,扬起了嘴角,缓缓道。
      “容色倾国。”
      ——————
      至于楚宴是从哪里打听到这小道消息,那得从一个月前的九华藏锋谷的一次切磋开始。
      这日正赶上各门派送弟子入江湖,故而藏锋谷热闹非凡,楚宴看着自家小崽子们一一道别离开后,倒也不急着回秦川,便在一旁的酒馆随便叫了壶酒自斟自饮了起来,由于选的位置露天又靠近街道,这各门的领队送行让楚宴是瞧了个遍,现眼下就只剩下真武了。
      “月师兄,我们一定会准时回襄州的。”
      楚宴正低头倒酒,刚斟满一杯便听见了新的声音,不作多想,是真武的人。
      “一切小心。”
      那被换作月师兄的道长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群小弟子们,平平地说了四字后再无他话,相比起其余门派的千叮咛万嘱咐,这四字可是简短得有些过分了,楚宴不由得好奇了一把这月姓道长,想他自己虽然也不是多话之人,但也不免俗的多讲了几句,要知道这太白的崽子们可算不上安生的主,不多讲几句,这群崽子能飞上天的绝对不往地上蹿。
      “那月师兄我们走了,您早些回襄州吧,不用担心我们!”
      真武的小弟子们对自个儿师兄的态度倒是习以为常了,恭敬地弯了弯腰后,作揖离开了。
      楚宴等了片刻也没听见那道长的回复,习惯性的笑了笑,扬头喝尽杯中的余酒,等到目光正视后,好巧不巧的对上了一双极为引人注意的眼眸。眸色青兰本就少见,再加上这色深较之常人要浅上不少,就更显得这眸子超脱于常人。眼眸固然引人注意,但这人的容颜也是让人难以忽视,再加上这人天生的那股子的清冷之气。
      仙人之姿也不过如此了。
      这漂亮得有点过分了啊。
      楚宴目光一怔,不由得心下念叨。
      随即起身,向着对方走去,对方见楚宴向自己走来倒也没起步离开,只是站在原地看着楚宴。
      “道长,请赐我一败。”
      楚宴对着人作揖,抬头对人笑道。
      “........”
      对方显然是一时半会儿没缓过来,但是这缓过来的时间也不长,就在下一刻,对方也作揖道。
      “请。”
      楚宴这走近了才察觉到方才不曾察觉的事情,这道长不光长得好看,连声音都好听得紧。
      然后,这次切磋以对方输一招,楚宴险胜为结局。
      “你赢了。”
      对方缓过一气后,朝楚宴颔首,情绪淡淡的,语气也是淡淡的,倒是没因为输了一招而产生什么别样的情绪。
      “承让。”
      楚宴朝人笑道,收好剑后,极为自来熟的凑到对方身边一步远的地方。
      “在下太白楚宴,道长,这不打不相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对方听了这话看了楚宴一眼,眸色悠悠,叫楚宴猜不透,还在楚宴这耐心不错,过了十几步的时间,对方开口了。
      “月珩。”
      “月珩?指那佩上横玉的珩字?”
      楚宴侧过脸,朝人眨巴眨巴眼睛,这才瞧仔细了,对方比他高了几分。
      “嗯。”
      月珩点了点头。
      “这名儿好听。”
      楚宴见人点了头,不免在脑中过了一遍人的名字,念着顺畅,写着也漂亮,这下子究竟是这名如其人还是人如其名,倒教人为难了。
      “楚师兄!你又想溜沉剑是不是!”
      不等月珩对楚宴的话有所反应,一道少女的清亮声便打断了两人的思绪。
      “师妹,我这可是在交流八荒感情,促进江湖和谐,再说了,沉剑不还早吗?急什么?”
      楚宴笑眯眯道。
      “师兄,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小师妹嘴角一抽,师兄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真的是越来越大了。
      “我觉着还挺舒畅的。”
      楚宴接口道,顺便还摸了摸心口。
      “楚师兄!”
      这小师妹也不知怎么回,只能喊着人。
      “不过也是该回去了,道长,那么我们这就,就此别过了。”
      楚宴对于点到为止深有研究,这再不回去,到时候就不是师父教育而是师祖出马了。
      “好。”
      月珩见人回过头来对他眨了眨眼,顺便张口不发声的说了点什么,月珩脑内一思索,大概是懂了八分的意思。
      ‘道长,江湖规矩,你这切磋输了就算是我的人了。’
      月珩神色一动。
      这门子的江湖规矩,怕是他自定义的。
      ‘这今后我去哪儿找你?’
      月珩掩下神色,流光一转。
      “告辞。”
      微微颔首后便转身离开了。
      等着月珩走远了看不见人了,楚宴被身旁的小师妹拉了拉衣袖。
      “楚师兄,那个......道长...是人吗?”
      小师妹结巴了一嘴。
      “你难道是鬼?”
      楚宴低头看着自个儿小师妹,失笑道。
      “咳咳,这事儿也不能怪我,谁让那道长长得也太好看了。”
      小师妹抬头看了一眼楚宴又扭过头。
      “是很好看,走吧,再不走师祖就要来抓人了。”
      楚宴拍了拍小师妹的脑袋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这一路小师妹显然感觉到了自个儿的师兄心情很不错。
      “楚师兄,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好事了?这么高兴?”
      于是在好奇心的促使下问出了口。
      “嗯?”
      楚宴嗯了一声,摸了摸下巴后笑道。
      “是挺好的一件事儿。”
      等着自个儿师妹兴致上了想问清楚时,被他截了胡。
      “秘密,不告诉你。”
      楚宴笑弯了眼角。
      那道长走之前,用口语跟他讲了两个字。
      ‘鹤峰’
      不过这事儿,楚宴不仅不想告诉小师妹,而且不想告诉任何人。
      ——————
      襄州鹤峰虽然险峻但比起巴蜀的群山来说倒显得没那么难以攀登了。
      虽说是耗了些功夫,但楚宴总归还是上了这鹤峰,自家小师弟因为正事要紧便先行一步的走了,故而独剩楚宴一人。
      楚宴上了鹤峰倒也不急着找人,反而是寻了处不错的地儿坐了下来,来之前听襄州的本地百姓谈过点关于鹤峰的事儿,说是鹤峰的云景若是称第二,这江湖便无地儿敢称第一,不过今儿个想来是天气太好,这云没见着,不过这风景还是很有看头的。
      看惯了秦川白雪,这襄州青山倒也别有风味,楚宴索性坐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再想过某道长就住在这儿,不由得低声叨念一句。
      “名儿仙,人儿仙,这住的地儿也仙,这赶明儿得道成仙也丝毫不让人意外了。”
      “时候不对。”
      月珩在楚宴上到鹤峰的那一刻便察觉了有人,此刻出来求证,正巧看见了坐在峰崖边儿上的楚宴。
      楚宴听着人声,下意识地心口一紧,这人走路没声也就算了,怎得气息也捉摸不到?好在月珩没有害人之心,不然这摔下崖都是轻的。
      楚宴回过头见那步履从容的月珩,朝人笑道。
      “道长,别来无恙啊。”
      至于月珩说的那时候不对,也不外乎是这观云景的时候不对,不过他楚宴这次来的目的可不是赏云景的。
      “嗯。”
      月珩应了一声算是应下了人的招呼,随后朝人作揖。
      这乍来的动作别人许是不懂,但楚宴是看明白了,眉眼一软,笑道
      “道长这是,又想属于我了?”
      上次碍于藏锋谷人多,太过于露骨的话不太好说出口,可眼下情况不同了,这鹤峰也就他与月珩二人,再说了,逗逗这看起来就如同仙人般的寡欲道长,怎么想都是件很有趣的事情。
      楚宴爱美人,爱趣事儿,更爱有趣儿的美人。
      这不,月珩占全了。
      看似不食烟火不近人情的月珩,还不是把自家地址报给了自个儿?再说了,这月珩可是懂唇语的,这好好一道长懂唇语做什么?
      “请。”
      月珩松开了手,正身站定。
      月珩是个废话不多的,楚宴则是个聪明的,跟聪明人交流的好处就是,少则一个动作,多则一句话,便能够知晓对方想表达什么,意欲何为。
      “那我就,姑且一试。”
      楚宴此刻也起了身,利落的一振,震落了方才坐下身上沾染的尘灰,回了人一揖,剑已出鞘。
      自古武功唯快不破,说到快,这八荒武功唯有太白剑法方能在快上自傲一番,楚宴向来热衷于速战速决,故而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可是他拿手的好戏。
      然而,他动不了了。
      “......”
      楚宴挣扎了一下,挣扎不开,心下念叨,这跟上次的不太一样啊,待他抬头寻月珩的时候,只见那人正看着他,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但是楚宴发誓这仙人般的道长一定在笑,那青兰的眸子流过一道荧光,显然是心情不错的样子。
      美人不露山水的高兴也很好看啊。楚宴默。
      “......是离渊?”
      是楚宴忘了,真武驱影的用处又何止是攻速这一项,况且自己还是送上门的,苍龙撞离渊,是他技不如人了,想来上次在藏锋谷,对方留手了。
      “嗯。”
      月珩见人想明白了,也不准备接下来有所行动,只是待离渊散去,将双剑收回剑鞘中。
      离渊散去后,楚宴失了力,险些倒在地上,月珩及时的用拂尘挡了一下,楚宴也就免去了跟地面的亲密接触了。
      “是我技不如人了。”
      楚宴也心大,这么一通下来,也算是闹明白了,朝人拱了拱手后,又笑嘻嘻的凑近人站,见月珩目光不在自个儿身上,便顺着人的目光看向前,此时,云升起来了。
      一大团一大团的,层层叠叠,没过半刻,青山便被这一大群的乳色全数遮盖,不露一丝青。
      “襄州云海,果然名不虚传。”
      楚宴笑道,这趟算是值了,见着人,瞧见了笑,还能顺便赏个景,一举三得。
      月珩移开目光,侧过脸看着身旁站着的楚宴,楚宴其实长得也是极好的,这人身上自带这一股子秦川冰雪才能养出来的通透,月珩掩下神色,忽得想起了上次藏锋谷楚宴对他说过的那句唇语。
      【‘道长,江湖规矩,你这切磋输了就算是我的人了。’】
      以及方才切磋前的那一句。
      【“道长这是,又想属于我了?”】
      于是开了口,对人说道。
      “现在。”
      “嗯?”
      楚宴一愣,他是没想到月珩会主动的跟他讲话,至于为什么楚宴会知道月珩是在跟他说话,试问这鹤峰除了他俩还有别人吗?
      楚宴转过头,正巧装撞上人青兰的眸子,跟那时在藏锋谷时一样,真真是双让人难以忽视和忘怀的眼眸。
      只见月珩轻扬了唇角,虽然弧度不大,但也能看得出来,他在笑。
      “你是我的了。”
      楚宴被人的笑惊了一道,先前那笑不露山水的话,这回可是真真实实的笑在了面上,再加上月珩的那句话,楚宴只觉脑内一懵。
      这有点糟糕啊。
      楚宴内里苦笑道。
      害得他心跳都漏了一拍。
      ——————
      “道长,你笑起来真好看。”
      楚宴被美色迷了眼,好一阵才缓过神来,随后摸了摸心口,对着人笑道。

      【“阿珩,你笑起来真好看。”】

      有什么声音一晃而过,这话他好像听谁说过。
      月珩微微蹙眉,紧接着情绪一顿,他笑了?
      随即不太自然的回过头,不消片刻便恢复了往日的神色。
      “道长,你莫不是害羞了?”
      楚宴瞧人反应甚是有趣,然而对于这种情况,不‘得寸进尺’怎么对得起他‘秦川第一撩’得称号?
      “你该走了。”
      月珩转过身,不带一丝留恋的移步走了,而楚宴哪能让人这么轻易的离开,随即就是一个苍龙。
      可是,月珩又怎么会毫无准备?
      “学不乖。”
      月珩侧过眼,淡淡地给了又苍龙撞离渊的楚宴一个孺子不可教也的眼神,轻微的摇了摇头后,在楚宴算不得友善的目光中向内室走去,顺便拂尘一挥锁上了门。
      “......这该死的离渊!”
      常言道吃一堑长一智,今儿个在离渊上栽了两次的楚宴不由得低骂一声,等到离渊散去,这次由于没了月珩的拂尘借力,楚宴完完整整的体验了一把,何为‘与大地脸贴脸’。
      楚宴略显狼狈的从地上站起来,随性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后,盯着被月珩锁上的大门约莫半刻钟,倏忽间捂嘴笑出了声。
      “学乖了。”
      楚宴扬着嘴角转过身,大踏步的向着云海走去。

      “又怎么能让你笑呢?”

      屋内,月珩靠在窗边,待楚宴走远,失了踪迹,方才收回落在外面的视线,随后移步至桌案,那桌案上放着一封开了口的信,信口处露出书信的一角,隐约可见的一行字,看不真切,唯有开头的二字清晰。
      ‘楚宴’

      >>>云住山色白
      “楚师兄,我听说这次的天峰会八荒会有很多帅气漂亮的师兄师姐来!”
      太白小师妹趴在栏杆上,一会儿看看眼前人来人往,看看身旁师兄气定神清,歪着脑袋眨巴眨巴眼睛对人笑道。
      “你这小丫头,年纪不大,好美之心倒不小。”
      楚宴双手环胸地靠在柱子上,略显慵懒地瞥了一眼自个儿的小师妹,而后将目光一转。
      今天的秦川还真能是热闹啊。
      “师兄师兄你快看!”
      忽得被小师妹一扯衣袖,一刹诧异后顺着人手指得方向望去。

      此间有一人,独立于世,不染纷尘。

      “师兄师兄,这个道长真的很好看呀。”
      小师妹松开扯着楚宴衣袖得手,双手抱着脸,手肘撑在栏杆上,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了一遭,笑着说道。
      “哦?你觉得好看?”
      楚宴笑着挑眉看了一眼自个儿的小师,目光又移回某位正在被搭讪的道长身上,忽得眸色一深。
      “是呀,师兄不觉得吗?”
      小师妹转过头来,歪了歪头。
      “呵。”
      楚宴捂嘴笑了一声,只见那眸中人,正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与搭讪者的距离,然后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了,别说是废话,就连半个字都没落在外头。
      楚宴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倏忽间亮了几分,笑意染上眼角,笑着说道。
      “他自然是好看的。”
      远处正走的从容的月珩,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回过头,好巧不巧的向着楚宴所在的方向看去。
      细雪惹眼叫月珩看不真切远处的人,隐约的可见的是一道雪色一道天色,月珩站在原地顿了顿,正起目光,像之前那样,撞上同一双眼眸。
      “啧。”
      楚宴长这么大,这偷窥被人察觉可是头一遭,不由得败下阵来,也不知道是心虚什么,在对上眼的那一刻就匆匆的移开了视线。
      “师兄你怎么了?”
      小师妹见着自家师兄不太对劲的样子,轻声询问道。
      “没事,冷着了,我去热点酒。”
      楚宴故作镇定的揉了揉小师妹的脑袋后,转身走了。
      小师妹眨巴眨巴眼睛,不太理解的看着自家师兄越走越快的身影。
      “师父说的落荒而逃是不是就是这个样子啊?”
      远处的月珩见那道视线消失了,紧接着那一道白一道蓝也不见了,月珩站在原地,勾了勾唇角,接着低低的轻笑了一声,收回目光后很快就模糊在了细雪中。

      “逃得掉吗?”
      ——————
      等楚宴逃离了方才的境地,热完酒正准备灌上一大口时,拿酒杯的手一顿,这才反应过来。
      “我逃什么?”
      都是那个道士长得太好的错。楚宴暗自咬牙。
      “师兄你在这里啊,师父让你去接待一下这次的来宾!”
      小师弟出现打断了楚宴的思绪。
      “我不......”
      楚宴想着方才的事情开口就想拒绝,但转念一想,避之不见更显得心虚啊,随即就改了口 。
      “行,我知道了。”
      小师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师兄这态度变得也太折磨人的心脏了。
      秦川浩然峰——
      “这青龙会做事越发乖张了。”
      八荒弟子A皱着眉道,他这一路上看到不少青龙会的狂徒,这言行行事都嚣张令人发指。
      “所以才有了这么一次天峰会八荒啊。”
      八荒弟子B拍了拍身边人的肩膀以示安慰。
      “师兄呀,这一路上那些个陌生人是谁啊?”
      小师妹跟在楚宴身后,刚才在来的路上遇到了不少拦截的人,那些人看起来就不太和善,而且处处都是杀招,好在师兄师姐们护得紧,这才没有什么挂伤。
      “坏人,打不过记得跑。”
      楚宴朝自家师妹看了一眼,而后抱着剑环视着这场地周遭,那帮子青龙会的人既然选择在路上劫杀他们,这目的地想来也不会放过,‘半途而废’可不是他们的风格,这次天峰会八荒,参与人数众多,陌生的气息也变多了,这就很容易导致有贼人混入其中,防不胜防。
      “师兄!小心!”
      身旁的小师妹突然一扯楚宴的衣角,楚宴下意识地拔剑,挡住了来自于右侧的攻击。
      “啧,该死。”
      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楚宴啧了一口,伸手将小师妹护在身后,一剑将贼人握刀的肩胛刺穿,下一剑便是取了人的咽喉,顷刻间血色染红了雪色。

      【“为剑客者,当斩三人。”
      “哪三人?”
      “不忠不义不善者。”】

      “想死吗?”
      楚宴一愣,有人近他身,手中的剑随即砍去,被对方同样以剑挡了下来,楚宴缓过神后,才发现那人竟是月珩,面色不嘉的月珩。
      “怎么会是你?”
      “不是我,你就死了。”
      月珩淡淡的看着楚宴,然后放下挡着楚宴剑的手,退开一步后,楚宴这才看清了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师妹。”
      楚宴看着被月珩一个离渊控制在原地的自家小师妹,手中那已经出鞘的剑跟刺向的方向,以及不同于以往的神情,楚宴是个聪明人,故而这眼下的情况过了一遍脑子也算是想明白了。
      “你是青龙会的人。”
      “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小师妹皱了皱眉头,随即扭过头,恶狠的道了一句。
      楚宴想是想明白了,但是具体的,关于师妹的动机他完全不清楚,他自问自他救回小师妹后没十分真心也存了九分,实实在在的当自个儿妹妹来疼爱的,但是这究竟是为什么?
      “别走神。”
      月珩一边控制着离渊,一边观察着周围的敌人,时不时的用剑挡下攻击,但是太远的目标就很难控制手中的剑,于是乎,月珩干脆收了剑,将某在不适宜场合发呆的家伙一把拉入怀中后,再用某家伙的剑将了结了来敌的此生。
      然后楚宴就彻彻底底的回过神,不过因为被不属于自己的气息入侵了身体周遭,随后又马上转入了迷迷糊糊的状态。
      这这这!这什么情况??!!这这这!!!这道长怎么回事!
      这下子不仅是心跳漏一拍了。
      楚宴常年不受秦川雪冻的面颊,此刻开始有点发烫发红了。
      ——————
      解决外敌之后,楚宴准备解决一些事情。
      “为什么?”
      他看着地上被绑着的小师妹,面无表情道。
      楚宴少有面无表情的时候,相熟或是第一次见面的人都知道楚宴是个自个儿特容易乐呵的人,这一天下来除了睡觉吃饭以外基本上没有冷脸的时候,而这种人一旦冷下来了,就代表事情大条了。
      “......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小师妹没抬头,顿了顿之后才开的口,开口后便是一腔子的视死如归。
      “有。”
      听了人的话,楚宴神色一滞后,突然笑开了。
      “折磨至死和一剑致死的意义。”
      “......八荒弟子果然满口伪正义!”
      小师妹忽得抬起头,面目狰狞,折磨至死她是知道,八荒面上的一套正义跟被后的一套手段,如同阳光洒落处必有阴霾一般,一个门派既然能够存在,自然有它的一套黑白法。
      “若不是你们!我又怎么流离失所,失去双亲!”
      小师妹情绪显然有些失控,面色涨得通红。
      “......”
      楚宴不清楚事情原委也就第一时间选择了,不说话,况且自古以来国仇家恨都是最难以疏解的。
      “原因。”
      月珩在一旁站的久了,见情况有些僵持,在看过楚宴神情一眼后,开了口。
      “......你们自然不会记得,风无痕灭我祁连数十寨,我爹娘我姊兄尽数全亡!。
      小师妹冷哼一声,讽刺意味就算是不点破也是明显得要溢出。
      楚宴一听瞬间便回想了过来,公孙师叔师婶也就是公孙师兄的爹娘死于祁连巨寇横天啸之手,掌门追查至祁连天关,灭寨复仇。
      “横天啸杀我公孙师叔,你也不会不记得。”
      楚宴算是冷静下来了,语气渐寒。
      “你们用何种方法生存,你也该记得。”
      小师妹一愣,楚宴说的这些话她自然都记得,何止是记得,简直是一清二楚,这些她都明白,可是。
      “我们没有做过那些事情,就因为别人做了,我们就连活下去的资格都没有吗?”
      小师妹苦笑了一声后,眼眶里含着的泪珠簌簌的向下坠落,一滴接着一滴,很快便形成了一串。
      “......”
      楚宴沉默了,他不是当事人。
      “城门失火。”
      月珩伸手拉过楚宴便向外走去,随后会有人来处理,月珩侧过脸看着低头沉思的楚宴,这里不适合这人继续待下去了。
      楚宴被人带出来后,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月珩则是站定在一旁,不作声,若不是还有平稳轻弱的呼吸声,楚宴都要担心这人是不是要驾鹤归西了。
      道长跟鹤。
      唔,还挺配。
      楚宴侧过脸,定定的盯着月珩看了好一会儿,从发冠到脸,再从脸到上身,最后到下身,来来回回打量了个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道长。”
      楚宴唤了一声月珩。
      月珩听闻微微转头,目光看向他。
      楚宴停了半刻,微微挣扎了一下,月珩也不急,他看得出人的挣扎,随后就听到楚宴认真到那双桃花眼都不闪桃色了。
      “道长,逮捕我吧。”
      ——————
      “开封。”
      月珩移开目光,看向远处的雪山,而这言外之意就是要自首自己去开封,官府在那里。
      “官府管不着这事儿。”
      楚宴笑了笑,移步至月珩正前方,挡去了人的目光。
      “我是青龙会的人。”
      正所谓江湖事江湖了。
      月珩平静的看着楚宴,脑海中一闪而过得是那封放在鹤峰的信,上面写着的东西,其中便提到了这件事情。
      ‘楚宴,青龙会。’
      而楚宴此刻却是一阵轻松,仿佛刚才说出那话的人不是他自己。
      “你还真是不可爱。”
      楚宴原本是想瞧瞧月珩听了他的话后会有什么反应,哪儿想对方啥反应都没有。
      真是无趣得很。
      “我想改邪归正。”
      楚宴笑了,一如初见,笑弯了眼角。
      “我只信你。”

      【“阿珩,我只信你。”】

      月珩忽得一阵恍惚,突然抬手朝楚宴脸上抚去,楚宴没留神,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人手已经摸上了自己的脸。
      不过这感觉不太讨厌。
      “你不是青龙会的人。”
      月珩开口,语调清幽,楚宴脑中忽得闪过那日在鹤峰看到过的云海。
      “我......”
      楚宴刚想回口,这道长咋突然智商下线了?怎么就不信呢?
      “你是我的人。”
      月珩微微眯眼,凑近了人,贴着人,气息温热,熏红了人耳。
      楚宴快炸了,至于是因为羞还是恼的炸了就不得而知了,还有着道长刚才一定笑了!虽然楚宴此刻根本看不到月珩的脸。
      “那只是一个......”
      楚宴最近算是发现了,他斗不过这个看起来跟个仙人儿一般的道长了。
      月珩退开了一步,在楚宴还没反应过来时,离渊已经出了手,楚宴被定在了原地。
      楚宴转念便想明白了,这是给他机会了,被定住的时候,楚宴想了想上次是苍龙撞离渊,这次是自个儿送上门。
      看来他是逃不过这自投离渊的命了。
      “你的江湖规矩。”
      月珩看着人,目光认真。
      “我会遵守的。”
      楚宴听完又炸了。
      ——————
      楚宴入狱了,不过不是朝廷的官狱,而是唐门的地牢。
      唐门善机巧,这地牢若是称江湖第二,倒是没门派敢称第一,再加上唐门所在的巴蜀地界,地形是出了名的难走难飞难搜查,将重要犯人关在这里自然是万无一失。
      这是楚宴想要的,一来可用于迷惑青龙会,加深青龙会人对自己的信任,二来更有利于八荒将青龙会所派来的人手一网打尽。
      “这儿不会有老鼠吧?”
      楚宴坐在尚且干净的床铺子上,靠着墙透过狭小的窗子看着外面的圆月,今晚是这月十五。
      “不会。”
      那弟子头也没回,关在这里的人皆为穷凶恶极之人,故而他并无搭理的想法,但碍于教养还是回答了楚宴的问题。
      “那就好。”
      楚宴得了人的回答,笑了笑后便闭上了眼,此后再不多言。
      是夜,月亮被乌云遮了眼。
      月黑风高。
      有风从正面扑面而来,有人来了,紧接着是唐门弟子的闷哼声和倒地声,楚宴睁开眼,眼前一道黑影正挥手斩去牢门上的锁链。
      楚宴挑了一下眉,姑且不作声。
      “你这次太大意了。”
      那人影走近后,是楚宴熟悉的脸。
      “五龙首,别来无恙?”
      “有恙,你不知道这巴蜀的山不好爬?”
      五龙首白了楚宴一眼推开牢门,顺势由着床板坐下。
      “咳咳,别生气,我这不是在锻炼您的体力吗?”
      楚宴捂嘴假意的咳了几声,朝人笑道。
      “你小子是嫌我半只脚踏入棺材板还不够彻底的?”
      五龙首伸手赏了楚宴一糖炒栗子,自那年捡来这娃娃认作养子后,他这没有一天不强迫自己不动手大义灭亲的。
      “您老当益壮,这天天的瞎说什么?”
      楚宴眯眼笑道。
      “别扯东扯西的,这次你要找的人找到了没有?”
      这些年跟楚宴处着,五龙首也是习惯了这小子的油腔滑调,索性也懒得不搭理楚宴的那番话。
      “找到了啊。”
      楚宴眨巴眨巴眼睛,说的平淡,让五龙首有些不解,这小子当初哭着喊着要找的人,这么多年过去了终于找到了,怎么就这反映?
      “咋啊,对方忘你恩,负你义了?”
      “差不多吧。”
      楚宴琢磨了一下,点了点头。
      “??!差不多又是个什么意思?”
      五龙首更糊涂了。
      “就是他压根儿不记得我了呗。”
      楚宴耸了耸肩,说不落寞是假的,你想啊,你心心念念那么多年的人,这好不容易找着了,谁想对方给你忘得一干二净。
      “别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啊,这江湖之大,好好的娇花不要,你偏生要那不开花的作甚?”
      五龙首拍了拍楚宴的肩膀,以示安慰。
      “没得到过也就罢了。”
      楚宴侧过脸来看着五龙首,神情不似往日那般漫不经心。
      “得到过了,又怎么会舍得放弃。”
      ——————
      >>>去住云不知
      楚宴记事前,月珩就已经常伴左右了。
      两家人是世交,双方父母皆是幼时玩伴,青梅竹马,关系打小就比旁人亲厚,再加上门当户对,故而娶妻生子都顺利得不得了,由于关系好,这两家人一同举行婚礼,但这一同生下长子可就是天定的缘分。
      因着生子时双方母亲正在一起绣花,故而这生子也就安排在了一起。楚母在右,月母在左,在同一间房间里生产。月珩比楚宴早出生半个时辰,自第一声哭闹后便再无他声,楚宴不同哭了半个时辰也止不住,后来产婆实在时哄不住了,干脆就将楚宴放在正乖巧躺着的月珩身边,不想这楚宴竟是渐渐的止了哭泣声,就剩小手还在不安分的摆动,而这小手还不会怎么摆动,说白了就是瞎摆,眼见着又要哭出声,只见那月珩动了动手,状似拍了拍楚宴的手臂,随后便收回手不再动弹了,那楚宴也是奇妙极了,像是懂了什么,也将手放了下来,安生的靠着一旁的月珩乖乖的睡了过去,后来双方父母听了这事儿皆是哭笑不得,待两人长大了些后,便总是拿出这段来逗逗两人,楚宴倒是应了众位的恶趣味,每次都被逗得面颊通红,反倒是月珩总是冷冷清清的看着自个儿父母瞎闹腾,在用一个眼神制止了父母接下来的举动后,转身便拉着楚宴,找吃的去哄哄这面子燥热的主儿。
      “吃什么。”
      月珩拉着楚宴走在前头,虽然没转过头来,但楚宴知道这话是对自己说的。
      “唔......”
      楚宴好吃,特别是甜食,这会儿月珩一问,倒不是楚宴不想回答,而是想吃的太多,不好抉择,蜂蜜桂花糕还是云片糕呢?蜜糖绿豆糕也不错啊。
      “蛋黄酥吧。”
      月珩听人不出声,想来这家伙一定是在纠结选什么,但是甜食吃多了容易坏牙,故而这蛋黄酥倒是极好的选择,甜中带些软糯的奶咸味儿,中和了些许的甜味儿,就算是吃多了也不腻。
      “好!”
      在这个年纪的楚宴还是很好哄的,两枚巧制的蛋黄酥便能哄得楚宴乖巧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阿珩这个很好吃啊!”
      楚宴咬了半个蛋黄酥在嘴里,酥皮被咬断的声音脆生生的,动听的很,楚宴咀嚼了几下,奶咸儿便尽侵的唇齿,倒不是楚宴没吃过蛋黄酥,只是这次的蛋黄酥的味道可不是之前的可以比较。
      “慢慢吃。”
      月珩静静的坐着看着一旁的楚宴吃得痛快,一个蛋黄酥被人咬成了两半,还没等嘴里那半儿咽下去,楚宴便迫不及待地将另一半也赛进了嘴里,致使楚宴现在地模样着实像月珩堂兄那只养在身边的小仓鼠,那小家伙吃食的时候也是这般模样,憨得可爱。
      想到此,月珩不由得勾了勾唇。
      “阿珩。”
      不想这时的楚宴正巧抬起了头,楚宴叫了人一声。
      “嗯?”
      月珩应了一声。
      “你笑起来真好看。”
      楚宴笑开了,自记事起,楚宴就没见过月珩笑过,月珩总是一副很淡淡的样子,平静老成,小孩子该拥有的一切,除了外表外,月珩都没有,虽说总是被当成榜样来夸奖,但是楚宴总觉得月珩是少了点什么的。
      现眼下楚宴是知道了。
      少了点人味儿。
      “吃你的。”
      月珩顿了顿,伸手擦去了楚宴嘴角的酥皮后,转过头自个儿看书去了。
      ——————
      楚宴和月珩都是块练武的好料子,故而家中人便早早安排了两人习武,一来强身健体,二来在未来遇事能有自保之力。
      这除了跟着请的师父学习武艺之外,这两人平日里也会勤加练习,而快速巩固自身武艺的最好办法就是实践,因此两人时不时的会切磋一番。
      一般是比试五局,三胜者胜出,楚宴不是个安生的主儿,于是乎他在这比试中多加了个条件。
      “在下次比试之前,失败方就暂时归胜利方,可以让失败方做任何事情。”
      “好。”
      月珩听了之后,便应下了,毫不犹豫得样子搞得楚宴开始有些犹豫。
      “阿宴。”
      月珩见楚宴愣在原地,便开口叫了一声,楚宴缓过神来,连忙拔剑上阵。
      待一声剑落,胜负已分,未到五局,先得三胜。
      “你赢了。”
      楚宴捡起地上的剑,将其收回剑鞘中后抬头对人笑道。
      “那么阿珩,我就暂时属于你喽。”
      月珩也收回了剑,在听全了人的话后,神情略微一滞,缓和后对着人微微颔首。
      “好。”
      “那你想我做什么啊?”
      楚宴收好剑将其背在背上,上前一步与月珩并肩,随后凑近月珩道。
      “你饿了吗?我爹前些日子从开封带了些点心,你要不要尝尝?”
      楚宴没等月珩开口,先人一步出了声。
      “还是说你渴了?我家厨房大娘煮的酸梅汤可好喝了,偏酸带甜最是解渴,大娘还会把它封好放入井中冰镇半个时辰,那时候拿出来简直是人间极品!”
      月珩知道楚宴聒噪,但是知道归知道,能不能适应就得另说了,于是月珩转身便用手堵了人的嘴,咬字清晰道。
      “闭嘴。”
      楚宴眨巴眨巴眼睛,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月珩,虽然也不是没有过,只是那些时候都短,来不及看些什么,这次不一样了,月珩堵了他的嘴,楚宴这才看清了一下平日里看不太清的东西,比如月珩青兰的眼眸中的那一抹鹅黄,清冷中的热烈。
      楚宴是第一次,月珩自然也是第一次,楚宴长得好,是那种众人皆爱的长得好,唇红齿白,肤色莹润,微透嫣红,那双桃花眼更甚,娇俏得动人,每每楚宴一弯眼角,便成了双月牙儿,透着一股子得清朗,一如楚宴这人,清秀,爽朗,又应了那桃花二字,清朗中隐约藏着些诱惑。
      “嗯!”
      楚宴乖巧得点了点头,在月珩面前他楚宴一向乖巧。
      月珩随即放开了手,方才似乎有些花眼。
      楚宴那双眼睛。
      太招人了。
      ——————
      待两人长到十岁,楚宴还是没在五局三胜的比试中赢过月珩。
      “阿珩,你是不是背着我找别的练功师父了!”
      楚宴收回自己的剑,气势汹汹的走向月珩。
      “没有。”
      月珩瞥了人一眼,淡漠的回答道。
      “那为什么我总是输给你?”
      楚宴在庭院中的圆凳上坐下,将剑放在圆桌上,自己呢则是双臂交叠趴在桌子上,只露出一双眼睛,故而那话听着有些闷闷的意味。
      “问你自己。”
      月珩拿起桌上专门用来擦拭剑的绢布,仔细的摩挲着。
      “我也不知道啊。”
      楚宴直起身子抬头望天,叹了口气,他也有认真练功啊,月珩何时起他便何时起,月珩练到何时他便练到何时,但是这每次比试他都落得下风,楚宴不明白,是真真切切的不明白。
      “先不说这个,你今天想让我做什么啊?别是陪你把那《史记》再抄一遍。”
      楚宴不明白归不明白,但是对于承诺还是极为信守的,输赢只是一个结果,楚宴若是对输赢斤斤计较,这么多年了,他们俩早就一拍两散了。
      楚宴想起了前几次的要求,比如临摹一副字帖,画一副山水画,再后来就是读一本书,最过的是抄了一本《左氏春秋》,所以今儿个月珩说是抄本《史记》,楚宴都不觉得奇怪了。
      “不......”
      月珩摇了摇头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便被门外传来的声响所惊扰,他们所处的院子是这座庄园最偏远的地方,这里环境清幽,来往人也少,自是一派清净,最适合这个年龄的他们用以学习练功,平日里少有声响,这会儿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两人不由得一怔。
      “少爷!楚少爷!快!!!!逃!!!!!”
      门被撞开,来者是月珩父亲的亲信,此刻的他全身是血,已然看不出原本的模样,楚宴与月珩二人听着人声方才认出眼前这人的身份。
      “发生什么?”
      月珩上前一步,将楚宴往身后一挡,微微皱眉道。
      “是青龙会的人,少爷你快带着楚少爷跑!”
      亲信握着剑,背对着他们,用自己的身躯挡住了他们的视线,但是门外的骚动声却是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了的。
      “我父亲他们......”
      楚宴上前想问一句,却被月珩一把拉住,往反方向跑,月珩对着背后的亲信,淡淡的道了一句。
      “谢谢。”
      “少爷,您多保重!”
      亲信一个跃步便来到了门口,他不知道他能守多久,总归都是要死而后已的。
      月珩拉着楚宴来到一间偏僻的房间,这间房间平日里堆满了木料草料以及一些旧家具,刚打开门便是一股子霉味儿。
      “咳咳。”
      楚宴咳了几声,月珩不显神色,只是拉着楚宴进了房间,找到一个破旧的梳妆台,是月珩母亲前些年用旧了的,如今搁置在了这里。
      着梳妆台下有一处隔层,不大却也算不得小,能够恰好的容纳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
      “阿宴。”
      月珩打开了那个隔层,拉过楚宴让他坐在这个隔层中,楚宴抬头不解。
      “阿珩?”
      “待在这里。”
      月珩揉了揉楚宴的头发,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这是承诺。”
      “你要去哪儿?”
      楚宴握紧了月珩的手,楚宴不笨,他隐约能猜到月珩想做什么,所以他握得越来越紧,因为他感觉,他如果松手,他日后会后悔,他日后绝对会后悔。
      月珩不答,只是俯身用单手抱过楚宴,趁人神色恍惚后,以手刀断了人的意识,月珩抽出被楚宴握紧的手,这一次他用双手拥抱了一下闭上眼的楚宴,在人的耳畔落下轻语。
      “珍重。”
      ——————
      等到楚宴醒来已经是一天之后的事情了,他想喊月珩的名字,但是又只能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只能任由着眼泪肆意地流,因为他听见了有人进入了这间房间,是翻箱倒柜的声音,是木料散落的声音,以及隔层门被打开的声音。
      “禀报五龙首,属下在房间左侧并未找到月家少主跟楚家少主。”
      五龙首关上了隔层的门,站起身后,看着跪倒在地上的属下,面色阴沉道。
      “那去别院搜。”
      待到人其余人散去,气息也消失了,五龙首方才重新打开隔层的门,与之前的面色阴沉不同,这回他只是面无表情,不过着周遭的气息却是柔和了很多。
      “你是楚家少主吧。”
      楚宴看着人,说怕也说不上来,直觉告诉他,这个人不会害他。
      五龙首这回子倒是有点兴趣了,这小家伙不怕他,于是乎他将人抱了出来,对着人笑道。
      “现在你是我儿子了。”
      ——————
      再说月珩,为了吸引走在别院搜查的青龙会人手,月珩将自己暴露了,随后可想而知的,便是一场难以避免的恶战。
      “束手就擒,就少受点伤。”
      青龙会的人渐渐的将月珩包围住,类似头领的人上前一步举起自己的刀。
      “少说废话。”
      月珩调整了一下气息,闭眼后再睁开眼。
      “留活口。”
      那头领举刀挥下,周围包围着的人手一拥而上。
      月珩杀红了眼,挥剑的姿势已经开始麻木固定化,身上的侵满了血,有别人的,也有自己的。
      可是月珩再怎么成熟再怎么厉害,他也不过是一个十岁的少年。
      他有些撑不住了,步伐一顿后,被紧接而来的短刀刺穿了肩胛骨。
      “唔。”
      一阵闷哼,一股子甜腥涌上喉口,在下一刻便溢出了嘴角。
      “......阿宴。”
      疲倦加上疼痛在瞬间席卷了月珩全身。
      他撑不住了。
      “一群成年人欺负一个小孩子,倒也是出息得很。”
      一道剑风自身边袭过,只听下一刻,是人倒地的声音,一个接着一个,月珩在闭眼前,只看到那个头领,死不瞑目的样子,他不敢闭上眼,也不敢倒下,他不知道来者是谁,也不知道来者何意,楚宴现在如何,是生是死。
      “小孩子就应该有小孩子的样子。”
      月珩感觉自己被人抱了起来,他想挣扎,但是他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了。
      “睡吧,醒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那人抱着他轻轻的拍了拍。
      怀中的月珩已然阖上了眼。
      呼吸渐缓。
      ——————
      >>>空山自成色
      “需要我帮忙吗?”
      五龙首靠着墙悠哉游哉道。
      “哪有你这么积极的捅自家老巢的?你这五龙首难不成是抢过来玩儿的?”
      楚宴对着自家养父哭笑不得道,那年被五龙首收作义子后,虽然在辈分上来说,他们是父子,但是实际上他们俩的相处方式更像是兄弟。
      “我没跟你说过?我就是抢过来玩儿的啊。”
      五龙首侧过头看着楚宴,满不在乎道。
      “???”
      楚宴一时半会儿还没反应过来。
      “那个叫什么白云轩的,跟我比武输了,然后赌注是五龙首的位置。”
      五龙首抬头望着地牢的天花板,看着天花板上雕琢精致的纹路,不由得心下感叹,这唐门不愧是世家大族,一个地牢的天花板都雕上了花儿。
      “公子羽也同意?”
      楚宴感叹江湖之大,无奇不有。
      “他为什么不同意?前些日子有个八荒的小少侠上了他的醉月居,他还让人带着那位少侠四处逛逛。”
      五龙首第一次开始怀疑自个儿这养了几年的儿子,可能脑子不太好。
      愿赌服输,不是人之常情吗?
      “公子羽也是心大。”
      楚宴嘴角一抽,天晓得这江湖最大反派势力的最大领导人居然这个模样的。
      “你是想跟我在这儿扯皮扯到天亮?我带来的那群人这个时辰应该都已经被你们八荒的人收割完了,你想再进一步,可得想好下面的事情,不然等明月心那几个有脑子的反应过来,你们亏就吃大了。”
      五龙首一个白眼大大方方的送给了楚宴。
      “咳咳,当然不是。”
      楚宴发觉自己最近咳嗽的次数显然是变多了。
      “阿爹,你派青龙会的人,追杀我吧。”
      楚宴站起身,拍了拍身上沾惹上的草屑,对着五龙首笑得轻松。
      “我要叛变了。”
      ——————
      “月师兄!楚宴越狱了!我们要不要去追?还有还有青龙会的人好像也在追他,据看到的弟子说,楚宴拿了什么东西塞进了衣衫里!”
      月珩在唐门的一处别院里正拿着那封本应该在襄州鹤峰的信,这时一弟子闯了进来,火急火燎的将事情一股脑子的说了出来。
      “往哪里。”
      月珩放下信,平静地问道。
      “好像往凌云壁的方向去了。”
      那弟子想了一下,在回答完问题后接着问道。
      “那月师兄,需要我去跟其他人说一声吗?”
      “不用。”
      月珩折好信,站起身,拿好武器后,出了门。
      “月师兄,你要去哪里?”
      那弟子看不明白月珩想做什么,楚宴越狱不派人追,且不说需不需要去抓楚宴回来,就单说楚宴被青龙会的人追捕这事儿,总归楚宴在名义上还是八荒的弟子。
      “......”
      月珩没有停下步伐,但是步伐不算快,楚宴既然选择逃,那么他得给足了人逃跑的时间,青龙会的人在追捕他这件事情,一半真,一半假,真的是指被青龙会追捕这件事,假的就只有指楚宴被追的主被动性了,要知道那青龙会五龙首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名不见经传的一个人,打败了白云轩凳上青龙会五龙首的位置,独自一人护着楚宴几年,甚至还能让楚宴进了太白,月珩自然是不信在这位五龙首的手段下,还能有青龙会的人追杀楚宴,那么只能说明,楚宴想做点什么事。
      “月师兄?”
      那弟子跟在月珩身后几步的位置,小心翼翼地叫了声。
      “不必跟我。”
      月珩想了一通后,理解归理解,但是该担心的地方还是得担心,月珩加快了步伐,想起了那份信上的事情。

      【楚宴,几年前被青龙会五龙首收养,后被送入太白,他被收养的时间跟你被师叔所救的时间吻合,所以此楚宴基本可以认定是当年楚家的少主。】

      “抱歉。”
      月珩低了低头,神色不清。
      ——————
      巴蜀凌云壁——
      “跑了那么久,你们不累,我倒是累了。”
      楚宴脸不红气不喘的停了下来,转过身笑嘻嘻的看着那群也随着他停下来的人。
      “别执迷不悟。”
      那群人的头领发话了,这人楚宴认识,是这附近分舵的舵主,还挺看得起他的啊。
      “我执迷不悟什么了?”
      楚宴悠哉游哉的站在原地笑道。
      “你是聪明人。”
      那头领显然不是个耐心好的人,说完这句话,便准备动手了。
      “那你就是小人喽。”
      楚宴拔出剑挡住了人的第一刀,顺便将剑鞘一挥,震开眼前人。
      “会离渊吗?”
      楚宴抬起手,举好剑,一脸轻松道。
      “......”
      一时无人回答,他们摸不准楚宴想表达什么,离渊?真武的秘技?
      “看样子就是不会了。”
      楚宴笑得更灿烂了。

      “那就好。”
      ——————
      【“为什么想去太白?”
      五龙首看着拉着自己的衣袖,睁着大大的眼睛,且尚未脱去稚气的楚宴,挑了下眉头。
      “因为阿珩练剑啊。”
      楚宴毫不犹豫,脱口而出。
      “......你这是还没嫁就准备随夫了?”
      五龙首看着自个儿养子,思维短路了一下,然后毫不犹豫地吐槽,随后就得到了个来自自个儿养子的看白痴的目光。
      “男孩子用嫁,你是笨蛋吗?”
      “很显然,你是。”
      五龙首绝对不是那种看你是小孩儿就让着你的那种成年人,该怼的时候,管你几岁,照怼不误。
      “话题被你扯远啦。”
      楚宴心大,也懒得继续跟他这个心智与年龄不平衡的养父再争个高下,惹急眼了,最后还是得他去哄!
      “真的想去太白?那里很冷的。”
      五龙首瞥了一眼自家孩子,顺手将刚侍女端来的点心递给某家伙。
      “咳咳。”
      楚宴接过人递来的糕点,拿起一块放嘴里咬了一口,可是吃的有些急,再加上糕点又偏干,这不就被噎了一口,五龙首叹了口气给人倒了杯水。
      “没人跟你抢。”
      “咳咳,你这里糕点不太好吃。”
      楚宴就着一口水将糕点咽了下去,随后认真的对着五龙首说道。
      “给你吃还嫌弃。”
      五龙首给了人一个糖炒栗子。
      “......”
      楚宴伸手揉了揉脑袋,停了一会儿后抬头看着五龙首。
      “不是我想去的。”

      “是我不得不去。”】
      ——————
      【“还记得你自己叫什么吗?”
      救了月珩的那人看着安静的坐在床上靠着枕头的月珩,自他救了这娃娃,并等到他醒过来已经过了三天。
      肩胛骨被刺穿,身上还有大大小小数量不少的刀伤,作为一个孩子,能在三天之后便能醒过来,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是个怪物了。
      月珩也看着眼前的人,回想了一下记忆,有些东西他记不清了,但是有一点他知道,是眼前的这个人救了他。
      “这里?”
      “真武,襄州真武。”
      那人回答道。
      “......”
      月珩沉默了一下。
      “我回答了你的问题,你是不是该回答我的问题?”
      对方笑道。
      “......”
      月珩抬眼闪烁了一下。
      “......月珩。”
      过了约莫半个月,月珩已经可以下地行走了。
      真武的门派里,每天都有很多弟子在练剑,月珩暂时不能动武,练剑自然也是不可能的,但是适当的行走和呼吸外界空气却是有利于身体的恢复,故而月珩一天中总有那么个把时辰坐在真武殿前的阶梯上看着对面前殿上的弟子们,整齐划一的练剑。
      真武的弟子们也知道有一位长得格外好看的小公子每天都来看他们练剑,起先还会有点不好意思,后来也就习惯成自然了,不过他们倒是很少跟这位小公子有什么接触,主要是师叔下了死命令,不准打扰这位小公子修养身体。由于月珩受伤的事没什么人知道,真武弟子们也就当月珩小小年纪就身体不好,不由得对这位小公子升起了同情心。
      “月珩。”
      有人走来在身旁站定。
      月珩侧过脸抬起头,看着人不作声。
      “想入太白还是真武?”
      那人蹲下身子,最后干脆也同月珩一起坐下。
      “?”
      月珩眨了眨眼,表示不解。
      “你喜欢剑。”
      那人看着他笑道。
      “......”
      月珩缓了缓,点了点头。
      “我喜欢剑。”
      “八荒太白与真武用剑,不同的地方除了功法还有剑,太白一剑走天下,真武双剑伴江湖。”
      那人移开目光,看着前殿上的弟子们的一招一式。
      “你想选哪个?”
      “......”
      月珩也顺着对方的目光重新看回前殿。
      “伴江湖吗?”
      过了好一会儿,前殿的弟子们都已经收了招式,准备去补充一下体力,月珩方才重新开了口。
      “我选真武。”

      在已知失去的记忆里,月珩隐约的感觉到有一个人,一直陪他练剑,一直陪在他身边。
      可是他把他忘了。
      连同容颜,名字,甚至是声音。
      仿佛丢了一般。
      一个人练剑。
      太寂寞了。】
      ——————
      当月珩到了凌云壁,他只看见了拿着剑正在发呆的楚宴。
      然后他正准备起步走向楚宴时,一道人影以他无力阻止的速度冲向楚宴。
      “你以为结束了吗?”
      那人阴狠道。
      周遭开始骚动,风声乍起,还有其他人。
      “唔。”
      楚宴欲转身躲开,不想那人的目标不是刺中自己,而是逼自己到悬崖边上,崖边的落石坠落久久不闻回响。
      “还挺深。”
      就算在这个时刻楚宴也不忘语言上调皮一把。
      月珩暂时无法到楚宴那里去,很显然他被埋伏在周围的人给拖住了,单打独斗这周遭没有一人能算得上是月珩的对手,但是若是玩起车轮战,这可不是真武道长们所擅长的东西。
      “道长,你小心一点......唔......”
      楚宴自然是看到了月珩,不过现眼下这青龙会的人‘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楚宴只能隔着好几十号人朝月珩挥了挥手,却不想暗箭难防,一个接一个。
      楚宴在摔下悬崖之前在想什么,想到了今晚吃什么,想到了阿爹又该念叨他了,也想到了月珩,但是他什么都没想起来。
      大概不会太伤心吧。
      月珩看着楚宴摔下悬崖时在想什么,月珩什么都没想,只是脑子一片空白,心脏恍惚间突然抽痛了一下。
      “生离已是无奈之举。”
      月珩拿起双剑,他已经很久没有拿出过一双剑了。
      “死别。”
      月珩呼了一口气,杀意肆起。

      “你想都不要想。”
      ——————
      “你小子,让你不要轻敌不要大意,这几年我白教你了?”
      五龙首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家养子,这打也不是骂也不是的,这迟早有一天会憋死自己。
      “咳咳,阿爹,谁知道这群人这么不把自己当人看啊。”
      楚宴赔笑道,不过这事儿真的是自己太大意了,唉,也怪道长,这好端端的干嘛来美色误我啊!
      “还好我知道你靠不住,早一步在这悬崖上等着,不然就你这被捅了一刀的身体,别说活着,摔下去有没有个全尸都难说。”
      五龙首絮絮叨叨道,自从他捡着楚宴认了儿子,他感觉自己这嘴皮子都溜了不少。
      “咳咳,阿爹不谈这个,我不是好好的吗?”
      楚宴假意的咳嗽了几声,虽然被捅了一刀,但是好在没这刀上没淬毒,又及时涂了五龙首的药。想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不谈这个,谈月珩?”
      五龙首挑眉看了一眼楚宴。
      “......”
      楚宴不作声了,如果他这养父看他的准确度能够和看对养父自个儿有意思的姑娘的准确度一样,他又何苦这么多年缺失了母爱?
      “方才应该在打可能还好,现在打完了就不知道了。”
      五龙首摇了摇头。
      “我要上去。”
      楚宴抬头看着不远却险峻的峭壁,对着五龙首认真道。
      “你不上去就得出人命了。”
      五龙首看得真切,自然吐槽得也准确。
      ——————
      月珩解决完周围的人,在他自己感觉来,也不过是一刻钟,手有点酸,有点抬不动剑了。
      山风渐渐的停了,因为山雨要来了。
      地上的尘土开始泥泞起来,泥土的味道混合着血腥味,是一股子说不明道不清的感觉。
      山雨有小变大,浸湿了衣衫,衣衫上沾惹的血色被雨水浸泡,晕开了色彩,手上干去又湿润的血迹此刻已经随着雨水顺着指尖一点一滴的落在了地上,溅起一弯水洼,不甚起眼。
      月珩在想些事情,关于他的记忆。
      那年被师父救回真武后,他知道自己有那么一部分记忆丢失了。
      虽说是丢失的记忆,但是月珩隐约的能感觉到是关于一个人的记忆。
      之前还是很模糊,看不真切的记忆,自那日藏锋谷被某人约着切磋了一遍后,便开始变得清晰起来。
      月珩觉得那个被他遗忘的人,1一下体力就是楚宴。
      然后他就托人去查了一些事情,那就是之后那份信里的内容。
      不过他不知道楚宴还记不记得他,所以他在鹤峰等着楚宴。
      他果然来了。
      他好像还是跟幼时一样,脸皮子薄,经不起半点逗,但他自己可能不知道。
      他师妹那件事情,似乎对他有所影响,这人是长大了,但是心还是带着幼时的纯真。
      看来这些年,那位五龙首将他保护得很好。
      那就好。
      月珩想到此,拿起了手中的剑,静静的看了良久,嘴里念着两个字。
      “死别。”
      方才那一刀,他痛不痛?
      “阿珩!”
      山雨下得大,但那声音更大。
      月珩拿剑的手一顿,剑不受控制的掉落在地上,泥水溅起沾惹了衣角。
      月珩转过身,看着那朝他挥手的人。
      健步如飞,将人拥入怀中。
      快到对方挥着的手都还没来的急收回来。
      楚宴隔着几层衣料,感受着来自眼前人的温度跟颤抖。
      耳畔是熟悉的温热,却毫无平日里一贯的清冷。
      “阿宴。”
      楚宴听着这许久未听过的称呼,神色一顿。
      他,记起来了?

      “你吓到我了。”
      ——————
      楚宴还没从月珩恢复记忆里缓过神来,就被月珩的话惊得不轻,随后又想明白了,这一次,真的是吓到他了吧。
      换作是自己,可能会疯掉的。
      楚宴抱了抱人,轻轻的拍了拍人的背脊,略显委屈道。
      “阿珩,我饿了。”
      月珩卸下一口气,抱着人回问道。
      “想吃什么?”
      楚宴想了一下,最后一锤定音。
      “蛋黄酥。”
      ——————正文完
      【这是个彩蛋】
      回到襄州鹤峰某人的小院儿后,楚宴如约的吃到了心心念念的蛋黄酥。
      “好吃!还是记忆力的味道!”
      楚宴咬了半口,便惊叹出声。
      “那个厨娘在哪里?我要请她回太白!”
      月珩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没有。”
      “嗯?”
      楚宴咽下那半口蛋黄酥,眨巴眨巴眼睛,想了一下,这鹤峰好像就月珩一个人住。
      “这蛋黄酥,你做的啊?”
      “吃你的。”
      月珩这回干脆连看都不看了。
      这行为在楚宴眼里就是默认啊!
      “切磋不?”
      楚宴吃完一整个蛋黄酥后站起身,看着月珩,眼眸子闪闪发亮。
      “五局三胜,卖身局。”
      月珩顿了一下后,起身,这就是同意的意思了。
      但是这五局三胜。
      楚宴哪一次赢过月珩?
      五局未到,三局已胜。
      楚宴叹了一口气后,笑眯眯的朝人走去。
      “这次要我做什么?”
      月珩收好剑,向人伸出手,楚宴一时半会儿猜不透这道长想做什么,不过还是乖乖的伸出手给人。
      月珩握住了人的手后,牵着人准备下山,在楚宴闹不明白想问出口的时候,月珩转过身,在人的唇上蜻蜓点水了一番后,悠悠的说道。
      “回太白,收我的聘礼。”
      楚宴听完,听明白,这脸忽得就炸红了。

      ————全文完

  • 作者有话要说:  灵感来源于一起游戏的金兰日常,
    太咳咳咳咳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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