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被戏耍了 ...
-
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发呆,生命的意义似乎只是为了活着。
独来独往坐看夕阳,人来人往不闻喧嚣,唯有影子与她鱼水情深。
说来奇怪,她也曾想过为什么会这样。
试着去改变,努力学习、努力社交、努力去微笑,到最后全都按部就班毫无起色、
所有一切都似注定了般,在某个无人的午后也曾想过未来——像她这般普普通通的人,为了糊口随便找个工作,什么职场黑暗、同事小鞋,各种杂七杂八的烦心事纷至沓来,也不过是为了“活着”。
似乎为了活着,一切总能忍受。
但小泉惠子明白,若是将“活着”看作支撑下去的理由,终有一天她总会被这个世界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压垮。
她是不太美味的饭后甜点,被世界剥开皮肉吞入肚腹连块骨头都不带吐出,然而不会有人注意她的是死是活。
也不过是大千世界中一只小小的蚂蚁。
但这只蚂蚁却想成为英雄,做着拯救世界的梦,那种又老又臭的白日梦。
睁开眼,房间是寂静的,色泽亦寡淡。
“喂。”惠子将手举在空中,“出来下。”
空气扭曲了瞬,接着掌心蔓出一股灼心的热来,肉眼可见黑色的墨线从手心中缓缓探出,不久墨团以文字的形式出现在眼前。
「在的哟~」
一连两天的流血受伤让小泉惠子看上去格外憔悴,额头紧紧缠绕的一圈绷带提醒着昨晚高楼坠下的惊险,那个问题终于还是要说出来了。
屋子安静了会,她问:“你们……真的没有保险?”
墨团停止了漂浮,接着缓缓汇出三个问号。
「撒子鬼。」
“还带方言系统的啊,看着还蛮高大上的居然连个保险都没有?作为员工你也挺辛苦的。”
「……版本问题不足挂齿。」遇见你确实让人挺苦的。
“你们那儿有没有辞职一说?要不你辞职带我去下家吧,最好有超能力的那种机构,”惠子美美的想着,“这样我就能少受一点伤和奇奇怪怪的毒打,也能美美的去拯救那些种子们了,你说对不对?”
「……」
“怎么这也不行?”
她就纳闷了,怎么啥都不行,这个从出现开始就超现实主义的墨团到头来就是个啥都不会的破次元废物??
能够同步并且知道她所思所想的墨团……炸毛了。
「你才是废物!你全家都是废物!」
嘛嘛,只能说你的情报收集有待加强——我可没有家人呢,硬要说的话已经和我的身体机能融为一体的你,”惠子勾唇,露出恶劣的笑容,“就是我的家人哦~”
「…………」
“不过。”变脸的功夫就跟龙卷风似的说来就来,她皱着眉盯着那排文字,“你是不是向我隐瞒了什么?”
“关于那个人,以及我的重生。”
在掉下走廊时,另一个自己撕心裂肺的喊着不想被伤害,那些情绪犹如暗码扎入心窝,成了为一种本能,与此同时在被那个人拉住时如同中蛊了般,身体不受控制,心跳也莫名剧烈,当然她可不信那会是什么一见钟情。
「大概这就是一见钟情吧。」
“——狗屁!”看着这架势就算打破砂锅过问到底对方也不会再多说两句,只会搁她面前装糊涂。
“狡诈的家伙。”
对于她的形容墨团在空中顿了半响,最终组合出一段文字
「没必要在意那些不重要的事情,现在你的任务是尽快完成拯救,否则会受到怪物加倍的袭击,你也知道那个怪物就是自己。」
「小泉惠子曾去过的任何地方乃至一个小小的角落,只要留下过气息就能成为它再次出现的契机,再这样下去你会有危险的。 」
见人不说话,文字再次改换。
「接近他们,达成任务就能让一切回到原点,并且你还能获得幸福——那不是你一直以来的愿望吗。」
幸福?
幸福啊。
不等惠子说话墨团变出一双长腿,一溜烟地冲进了她的手心,不知道的还以为装了风火轮,一个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得干净。
“喂!不等人说话就溜是很没品的行为你知不知道,我要投诉你!”
“……惠子?”
空气寂静,四目相对,恰巧窗外刮进一阵热风卷起了角落的白色纱窗,就像电影中的情节,受伤虚弱或许命不久矣的少女与一群探望她的友人们在开放冷气的病房里,默默对望,那一双双清澈的目光里一定有许多难言的痛苦与不忍。
才、怪。
“你又在脑补些什么!”沢田纲吉即刻打破这诡异的氛围。
呃了声惠子尴尬的嘿嘿两声,脸上的笑容还没完全落下,目光与人堆里的某个黑发少年相撞竟控制不住的浑身一颤。
“哈哈哈……老大,好久不见。”
沢田纲吉囧了,分明昨晚才见,并且还是他背着人冲进医院的,虽然……过程不是很美好。
大半夜在狱寺冲动的大吼下所造成的喧哗可想而知,整栋楼值班的护士都冲了出来,这大阵仗让背着人的阿纲瞬间无措,腿抖的叫一群医生还以为出了大事人药丸了!事过之后三人被护士长留了下来,进行了一场痛并深刻的教育和常识教导。
狱寺隼人皱起秀气的眉冲山本武肩膀上的reborn道:“这个家伙果然是撞坏了脑子吧,彭格列现在是老弱病残集中营?”
他意有所指的看了眼山本武。接着朝天哼了声。
惠子:“……”她会这么弱怎么想都是这个世界的错Q-Q。
山本武哈哈了声,“狱寺还真是较真,不过这么说女生可不是男子汉所为。”
“多管闲事!”
眼见着二人又要吵起来沢田纲吉赶紧打圆场,“好啦好啦狱寺,这个是小泉惠子……”
“现在也是彭格列的一员哟,当然我不阻止家族成员之间有切磋的行为,毕竟弱肉强食,弱者服从强者,这就是黑手党的规则。”reborn看向狱寺隼人,目光黑压压的,叫人不敢直视,忍不住安静下来,衣袖下的手捏成了一团。
reborn又道:“战斗时连后背都不肯交给对方的人可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伙伴呢。那么惠子,面对家族成员的不信任你会怎么做?”
“reborn?!”沢田纲吉瞪大了眼,该不会这小鬼要让惠子和狱寺单挑吧?!那可是狱寺啊,丢炸药跟不要命似的,惠子对上的话——这玩笑也太过了吧!
山本武摸了摸后脑勺,“是要让惠子进行强化训练吗?”
果然是天然黑,一句话就能让现场凝滞的氛围瞬间崩掉,沢田纲吉抹了把汗无从吐槽。
或许在场的一堆人中,只有山本武和正扭成一团打闹的蓝波一平不能理解reborn话里的深意。
前者是乐天派白切黑,后者是年纪小不知事。
reborn翘起嘴,“可以这么说哦。”
沉默之中狱寺抬起了头,碧绿的瞳仁泛着坚定的光,信念这种东西每个人都有,但尽数不同,他的信念就如棱角分明的模具,为了家族年少的狱寺隼人愿意牺牲自己的一切,执拗的想法,仅管不可思议,但似乎成了他证明自身价值的唯一方式。
“如果是为了彭格列的发展,正如reborn所说的。家族里——不需要没用的家伙。”
“喂狱寺,别这么说啊。”山本武皱起眉。
该来的总会来,惠子叹了一声,打入内部什么的可真是困难……也是,包吃包住哪有那么容易又美的差事,但是——
她捏紧拳头,从内心深处上涌的愤怒叫人止不住的浑身颤抖。
被质疑,被否定,什么为了家族,什么没用的家伙,什么老弱病残,字字句句如同针扎,戳着惠子的神经,无情的话也总能轻而易举的叫人愤怒。
为什么就不能考虑一下她的感受,如果一定要在主观中找客观,为什么——就不能考虑一下,她的感受呢?
生而为人,注定避免不了受到伤害,可笑的自尊,甚至可笑的期待。
还得更加努力才行,脸皮要厚到城墙那么结实才不会被这么几句话伤得遍身疼痛。
别那么脆弱啊,惠子。
只有当尖锐的硬刺成为软化所有、抵御所有的盔甲时,才算真正的成长吧。
“好啊。”她道,“如果打一场才能获得伙伴的资格,那我接受你的挑战。”拼上所有去打败他,证明她可以。
——得人的承认,得人认可,得人称赞,这些都是最愚蠢的想法。
人活着,不该是为了这些而活。
但现实如此,境况如此,惠子只能这么去做,她望向银发的少年,二人四目相对,目光之中燃烧的火焰,如出一辙。
“很好。”reborn从山本身上站起,一跃跳上了床,他望着惠子,目光透着满意。
“介于家族内部不可光明正大的斗殴,况且惠子身负重伤,加上脑子也不是很灵光呢,作为十代首领的阿纲肯定也不愿意,那,这场决斗就改成扑克牌吧。”
空气凝滞,令人窒息的安静后。
沢田纲吉:“……”他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惠子:“……”不打就不打为什么还要顺便鄙视她的智商啊混蛋!
山本武:“哈哈哈,要打牌吗,我也来。”
狱寺隼人险些没站稳,诧异了瞬似乎又在情理之中,他看着小泉惠子,那双燃烧着某种信念的黑色瞳眸,仿佛一团火,浓烈的粘稠的,要将人融化般,被那样分明的情绪感染着,心下微动,他有些不自在的垂下眼帘,衬衣下捏紧的拳头无声松开,最终从鼻里哼了声以示不屑。
“既然受伤了就好好养伤,我才不会做乘人之危的事情,但是——棒球白痴!你不许上!”
“十代目,请祝我一臂之力吧!我要和她在扑克牌上一决胜负,以展示彭格列的综合实力!”
“只是扑克牌而已,这跟综合实力有什么关系啊喂……”沢田纲吉黑线不已,满脸的无奈,决定还是安静如鸡做抹空气。
在被迫加入‘彭格列扑克牌’战况时,他拿眼瞄了瞄那个穿着黑西装正一脸高深莫测的小婴儿,心下不由叹气,呜呜哽咽道,又是被reborn支配(戏耍)的一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