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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松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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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安安差点没跳起来!
这个变态!
她本能要抽回手来,狠狠甩他一巴掌!可是他咬得太紧,强行拽出,肯定破皮掉肉。
顾安安现代女性的气势原形毕露,龇牙咧嘴大喝一声——
特么的很疼啊!!!
谁知喊出来却是:“疼~~~~”
蚊子似的嘤嘤叫,还带着萌萌哒颤音。
艾玛,原主这娇娇软软柔柔弱弱的声音真是……
顾安安自己都听得起了鸡皮疙瘩。
梁衍嫌弃地抽了下眼角,松了口。
口感不错。
顾安安心疼地看着自己的手背,原主手腕纤细白皙,皮肤娇娇嫩嫩,这一大圈牙印搁上面跟盖了章似的,又红又肿。
顾安安哀怨地瞪着梁衍,绑成这副德性还能行凶,真心凶残!
魏王梁衍,本就是一个狠心冷漠、绝情无义的人。
他的一生,是革命的一生,战斗的一生。
他平过内乱,退过外敌,百万军中取过上将首级,死人堆里摸爬滚打过……发起狠来,就是铮铮的铁汉子在前面,他都能一口撕下块肉。
咬她这一口,算是对顾安安将他引入匪窝的小小回击。
太轻了,远不能泄他心头之恨。
梁衍一双冷冽眉眼似凝了霜雪,恨不得把眼前的人挫骨扬灰。
顾安安真想哭啊。
明明是原主造的孽,这账却算到自己头上……
原主本就生了一双含春带水的眸子,稍一撇嘴皱眉,就莫名带上委委屈屈的娇气。
顾安安吸了吸鼻子,揉着手背站起来。
“其实,我是来保护殿下的。”顾安安打算把话说清楚一点。
梁衍面无表情地瞟着她,内心毫无波澜。
“殿下对我好点,我就想办法,带殿下离开这里。”顾安安开始讲条件。
梁衍阴鸷地盯着她,“待我出去,必杀你。”
顾安安:“……”
梁衍又道:“我不会死在这里,迟早能出去。”
顾安安急了,“那不一样啊!”
在山匪手中受尽折辱,再狼狈地被贱男梁嘉赫救出,让那贱男到处宣扬魏王进京路上被山匪抓走的笑话——
跟横扫匪窝,然后耀武扬威的离开,再半道截住前来看笑话的贱男,狠狠给他一个耳光——
能一样么?
再油盐不进,顾安安快忍不住剧透了。
好在梁衍若有所思,没再说什么。
顾安安松了一口气。
“我伺候殿下用膳吧。”顾安安道。
梁衍闭上眼,扭过头去,不理。
这个磨人的小妖精真是太傲娇了,刚被咬了一口的顾安安回眸一笑,表示我欣赏你。
出了门,外面依旧一堆人守着,赵四不知哪去了。
刀疤男看起来是老大,顾安安向他走去。
“还有什么吃的,我拿了送进去。”
刀疤男双手抱胸,一脸不耐烦,用脚指了指放在地上的一个破碗。
那碗脏兮兮的,裂了好些口子,碗里的东西黑乎乎糊成一坨,看不出是什么。
“这也能吃?”顾安安皱眉,“换别的。”
刀疤男子“哼”了一声:“老四负责后勤,和他说去!”
赵四很快回来,领着顾安安去了山匪的小厨房。
顾安安挑了烤好的地瓜和坚果,目光落到角落里几只扑腾着翅膀上下飞跳的野鸡上。
顾安安眼睛一亮,心思微动。
“给我留一只!”顾安安忙道,“我明天来料理。另外,我还要治外伤的药,和干净的衣服。”
赵四都一口答应下来,“你可是大人特意吩咐要关照的人,有求必应那是必须的。”
顾安安一听就生气,这贱男梁嘉赫有病吧,吩咐山匪关照她是几个意思?
给梁衍看见,怕她死得不够快?
赵四还在滔滔不绝地表扬贱男:“大人可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他给我们弟兄的钱这辈子都花不完!还能把魏王劫过来!魏王自己就武功高强,随行的侍卫也个个有实力。这回少说也打点了上千人在道上埋伏,都是江湖上鼎鼎有名功夫了得的,寻常人哪有这个门路!”
顾安安十分无语。
不过贱男为了整梁衍,确实下足了血本。
原书中写着,梁衍十岁那年,老魏王进京送寿礼,一去不复返。
年幼的梁衍承袭父位,明知父亲死得蹊跷,也只能叩谢皇恩。
时过境迁,如今,又轮到梁衍进京送寿礼。
他虽没死,却如大鹏折翼,被山匪困,亦为朝廷所困。
此次入京,将如入囚笼……
……
顾安安重新回到了关押梁衍的屋子。
她改良了之前喂水的一些错误姿势,十分顺利地把食物送到梁衍嘴边。
梁衍眼神森寒地盯着她,嘴唇紧闭。
顾安安:“……”
又怎么了!?
“松绑。”梁衍阴沉地命令道,“我自己吃。”
顾安安一怔。
真的假的?啥意思?考验她?松还是不松?
顾安安开始快速思考——
松,最坏的情况,便是他跑了,把自己留给山匪对付。
若是不松……呃,他只怕更认定了自己和山匪蛇鼠一窝,等他一出去,必会如原书剧情那般,干净利落扭断她的脖子。
和大魔头相比,山匪算啥玩意儿,她顾安安智商能碾压他们。
而且,这是取得大魔头信任的绝好机会。
顾安安不再纠结,立刻作出了决定。
“好。”
她向梁衍走去,一抬头视线和他对上,男人的眸子漆黑分明,冷幽幽的,仍是看不分明的意味。
顾安安感觉耳根在发烫。
她紧咬嘴唇,强迫自己集中精力,摸索着去解他身上的绳索。
缚在梁衍身上的绳索,是山匪用来绑人的特殊绳结,内里绞有铜丝,难解难系。
梁衍知道,却不说。
但对顾安安来说,再复杂的绳结,也不过是绳结,根本不是个事。
她完全没有多想,三下五除二解开了梁衍的左手。
梁衍长眸微睐,神情莫测地盯着她。
很快,右手也被解了下来。
还剩下缠绕在他腰间的绳子。
梁衍双手已得自由,腰间那点绳子,他完全可以自己解开。
但他没有。
他指了指腰,口气不耐地催促顾安安:
“还有这里。”
顾安安暗暗磨牙,忍了。
解腰上的绳索时,顾安安整个人比刚才离他更近了,她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体散发的温热气息,有如奇妙的磁场。
大魔头全程都在紧盯她观察,十分警惕。
顾安安不敢造次。
最后一个结扣被抽出来,绳索松松垮垮地垂落地面。
梁衍缓缓从地上站起来,活动筋骨。
四肢舒展开来,他脊梁修长,腰线挺拔,衣料遮覆下起伏的每一寸骨骼肌肉都硬朗有力。
是习武之人的身板。
梁衍清寒的目光落到顾安安身上,像在看一个白痴。
顾安安当然知道他的意思——
给关押的人松绑,还能再蠢点么?
梁衍一站起来,顾安安便比他矮了许多。她仰起下巴,用一种“有本事你跑”的眼神,挑衅地盯着他。
她甚至举起右手,比出中指……戏谑地指了指那扇半人高的小门。
外面情况不明,敌方实力未知。
梁衍不可能冒冒失失地闯出去,肯定的。
但他被顾安安激怒了。
他一把揪住顾安安的前襟,单手轻轻一拎,便将她提得双足离地。
顾安安惊呼一声,用力掰他的手。
那大手如铁钳一般,顾安安一双手都用上,连他一根指头都掰不开。
外面传来砰砰两下敲门声:“在干什么!”
顾安安刚才下意识的那声惊叫,被外面的山匪听见了。
梁衍警告的眼神如雪亮利刃,在她脸上深深剜了一记,松了手。
顾安安稍事整理衣裳,用最快的速度开门关门,打起精神走了出去。
外面夜色更深几许,外面防守的人,又换了一批,刀疤男还在其中,没有去休息。
老大么,辛苦点应该的。
赵四见她出来,立刻上前,“怎么回事?魏王打你了?”
顾安安瞥他一眼,“捆成那样,他能打我?”
“呵呵,也是……”赵四挠着光头,傻乎乎地笑。
不远处的刀疤男忽然大步朝这边走来。
顾安安心头一紧,忙对着赵四解释:“不小心被水烫了一下,惊扰到各位爷,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刀疤男在赵四身后站住。
赵四浑然无觉,“噢”了一声还想说点什么,顾安安已忙不迭转身钻进屋子,反手迅速把门关上。
屋内,摇曳烛光下,梁衍若无其事开始吃饭。
他吃饭的样子倒是斯文。
无论是烤得喷香软糯的地瓜,还是嘎嘣脆的坚果,他一口一口从容地咬,速度不快不慢,嚼不露齿,没发出一点声音。
眼下没有半件像样的餐具,大魔头却像在优雅地享用烛光晚餐。
顾安安蹲一旁托腮望着他。
这画面太过赏心悦目,顾安安看得心情愉快,忍不住道:
“乖乖吃,明天给你加鸡腿。”
梁衍冷冷抬头,齿缝中阴森森迸出两个字:
“找死。”
顾安安:“……”
这家伙,能不能说句人话?
用膳完毕,大魔头举止文雅地拭拭唇角,指了指地上的碗碟,不容置疑命令道:
“收拾。”
顾安安吃惊地望着他。
你吃的为什么要我来收拾?!
梁衍不理睬她,理所当然地伸了个懒腰,起身走开。
想着原主卖身为奴的丫鬟身份,顾安安无奈,咬牙切齿地弯下腰去……
梁衍忽然开口:“给我绑起来,快!”语气急切而催促。
妈哎,这一惊一乍的,顾安安迟早要被他吓死。
但她没有工夫犹豫。
在梁衍几欲杀人的目光中,顾安安迅速拾起地上绳索,按照先前的捆法,原样将他重新绑好。
门,被从外向内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