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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转校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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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舟是被饿醒的，眯着眼看了下时间，六点三十七。
一个懒驴打滚，套上拖鞋，随便收拾了一番。记得杜叔叔说过老爸大概七点会到。刚一下楼，就撞上从洗漱间出来的杜泽。
杜泽一顿，抬眉看向楼梯间的少年。
“哟，起这么早啊！”
“额……”略微轻挑的语气让江晚舟的耳根有些发烫，听着还以为他很懒似的，竟一时失语。
“哦，我没别的意思，我和朋友调侃惯了，一时没注意……”杜泽也发现自己语气不对，连忙解释，然后岔开话题：“我刚好要出去买早餐，包子，油条，豆浆，饼都有，你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带。”
颇有一种弥补尴尬的嫌疑。
“谢谢，我都行，不挑食的。”
“行，还挺好养活。”
“……”
又聊死了。
“那麻烦你了，我先去洗漱。”短暂的沉默后，江晚舟率先打破尴尬，礼貌弯腰绕过杜泽，走向洗漱间。
“柜子里有新的杯子，毛巾和牙刷。”把杜泽的声音隔绝在洗漱间的门外，打开水龙头，捧了把水拍拍脸醒神，抬眼望着镜中的自己失神。
刚才杜泽好像说，把他当朋友了。他以前，几乎没什么朋友。
“呵——”杜泽盯着洗漱间关上的门，轻笑了一声。不戴眼镜的江晚舟面部更加俊秀柔和，笑起来的嘴角挤出一个浅浅的酒涡，一双桃花眼弯成月牙，眼神更加深邃，窘迫的样子竟有些可爱。
我在想些什么！杜泽回过神来，拿起沙发上的外套，脚步略微凌乱地出了门。
……
“咔嚓。”
“叔，里面请。”
“哎，好。”
江晚舟听着声响，半起身，随即见着杜泽提着一摞早餐，后面跟着一位中年男性。身着深蓝色西装，个子比杜泽矮一些，一米七五左右，平头，脸上有些许的皱纹，与江晚舟有六分相似，又更多几分成熟。
“爸。？”江晚舟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
“哦，我买早餐时刚好在小区门口碰着叔叔。来，先吃早餐吧。叔也是刚下飞机就赶过来了，也还没吃呢。”杜泽边解释，边招呼着两人都坐下。
江别文一边啃着根油条，一边轻声对江晚舟说着话：“刚在路上和小泽聊了会，小泽也算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把你交给他，我放心。”
“我给你卡里打了点零花钱，要是不够了再给老爸打电话。”
“够的，够的，我还是个学生，用钱的地方不多。”江晚舟连忙道，昨天刚转了两万，怎么着都够花了。
“叔，你就放心吧，要是小舟没钱了，我养着他。”
“哈哈，你这句话就够了！”
江晚舟也没法去计较杜泽擅自叫他小名的事，就这样东拉西扯地，一顿早餐很快解决。稍微收拾了一番，便去学校报到去了。
……
从雅馨小苑到云城中学走路也不过十多分钟的路程，江别文开着车一会功夫就到了。
云城中学已有八十多年的历史，在整个江省都是数一数二的重点学校，师资力量十分雄厚。
“叔，前面就是综合楼了，教务处在三楼右边倒数第二间，我们班报名差不多快开始了，就不跟你们去了。”
“叔知道了，你先去报名吧！”
“走了！等会再见！”最后一句是对江晚舟说的。
……
教导主任叫高勇军，是个微胖的中年男性，头顶的头发已经明显稀少，鼻子有点勾，平添了几分凶狠，一看就是个严肃古板的狠角色。由于杜鸿宇早就在学校打过招呼，手续并不复杂。
“小舟啊，爸爸就先走了啊，你在学校要听老师的话，和同学们好好相处。有事就打电话。”江别文挂掉已经响了两次的电话，拍了拍江晚舟的肩膀。
“知道啦，你开车注意安全。”
江别文再次对高主任道谢一番，才急匆匆地走了。虽然江别文的叮嘱和唯一一次送他上幼儿园时说的话一模一样，但江晚舟能感受到他正在努力地学做一个合格的父亲。
“江同学，跟我来，我带你去你的新班级。”
……
高一七班，大部分同学都趴在桌子上，神色萎靡不振，这是每学期开学便会席卷全国的流行病症，简称收假综合征。
班主任韩秋文是个四十出头的女老师，绑着一个马尾，身材高挑，眼角稍向下弯，薄嘴唇，看起来比较严肃。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一个个跟焉了的豆芽似的。”
韩秋文敲了敲讲台，全班都抖了个机灵，端端正正坐好，没坚持多久，又一部分像泄了气的气球，趴回原位。
“每次收假都得帮你们叫魂，现在已经是第二个学期了，下学期马上就要面临文理科分班，都使使劲，争取进入重点班，就相当于半只脚踏入了985，211。”
“知道啦——”刻意拉长的尾音还转了个调。老酒装新瓶，这些话每个学期都得走一遍程序。
“行了，现在呢我这里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先听哪个？”
“老师，这个梗还没玩腻么！”
“我不听！我不听！”
“咳咳，那我先说坏消息，明天和后天进行入学考试，大家准备一下。”韩秋文假装听不到，自顾自地下达了通知。
“嗷——我就知道。该来的永远躲不掉。”
“行了，我说过很多遍了，考试……”
“考试不是目的，学习才是根本！”全班的同学一起附和，默契十足，怨气更足。
“知道就好，主要是让你们醒醒神，给你们敲个警钟。然后好消息是，今天下午和晚上不上自习，但你们回去也多翻翻书，考的都是学过的知识，遍地是分数。”
这算什么好消息！众人一顿哀嚎。
“咚咚咚——”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全班的目光聚集在教室门口。高主任把江晚舟招进了教室，和韩秋文打了声招呼。
“韩老师，这是新来的转学生，你给安排一下。”
“还有你们，都收收心，我这一路走过来就你们班最闹腾。”训了一顿之后，把手往身后一背，往下一个班级走去。
韩秋文请咳一声：“那让新同学来做个自我介绍吧，大家鼓掌欢迎。”
“好!”一阵哗哗的掌声过后，江晚舟推了推镜框微笑着道：“大家好，我叫江晚舟，以后请大家多多关照。”
……呃，没了？
“江同学，你喜欢什么呀？”
“从哪转来的啊？”
后排有个女生莫名兴奋：“新同学好可爱啊！”江晚舟尴尬地挠挠头，旁边同桌赶紧扯了扯女生衣角，示意她收敛一点。
“别瞎起哄，以后有的是时间了解，江晚舟同学你先暂时坐在后面学委章奉阳旁边，等开学考试完再调整座位。体委，帮新同学搬一张空桌子。”教室后面靠墙垒着几张闲置的桌椅。
韩秋文说完就见最后一排一个眼镜厚得跟啤酒瓶底的男生挥了挥手示意，但江晚舟的目光更多的是落在搬桌子的体委身上。
是杜泽！
江晚舟走过去时，杜泽已经利索的摆好桌椅，同桌章奉阳则是抽了几张纸巾抹干净表面的灰尘。
“谢谢！”
杜泽嘴角一勾，坐回窗边的位置，章奉阳是个自来熟：“不客气，我叫章奉阳，是班里的学习委员兼数学课代表，江同学要是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找我。”
江晚舟将书包挂在椅子背后，而韩秋文还在继续发话：“等会班长组织同学去教材科把新学期的教材领回来发给大家，然后卫生委员负责全班大扫除，今天的事大概就这么多。”
“江晚舟同学，跟老师来一下办公室。”屁股还没坐热的江晚舟又在全班同学的目送下，匆忙跟上班主任的步伐。
“好了，都别看了，所有男生先跟我去搬教材。”班长发话了。
……
韩秋文简略浏览了高主任发来的江晚舟的基本资料，将靠椅旋转了个角度，低头沉思一会，斟酌了下说辞。
“我叫韩秋文，你叫我韩老师就行，主要负责教数学。”
“老师看了你往期的成绩，很不错，但我们学校做为省重点，教学进度和其他学校有所不同，所以明天的考试你尽量答，不要有负担，这样老师也能更好的掌握你的进度。”
“班里的同学都挺好的，你相处久了就知道了。要是学习上有什么困难就问你的同桌，他是学委，或者问杜泽，就帮你搬桌子的那个。”
“啊？他……不是体委吗？”
“哦，忘了告诉你了，他还是我们年级第一，从初中开始就是学霸。”
“……”江晚舟一直以为体育委员学习成绩一般都不会太好。
“嗯，我知道了，谢谢韩老师。”
……
当江晚舟回到座位，班长陶欣和学委正在组织着发教材。教室中的桌子是按照靠墙两组单桌，中间六组两两拼桌摆放的。江晚舟右边是同桌章奉阳，再往右就是靠墙的杜泽。
杜泽左手摊开新发的书本，右手刷刷地写下名字，手背上的经络在修长手指的牵动下微微起伏，喉结不时地滚动一下，五官更是长在审美点上，让人挑不出一丝瑕疵。
江晚舟不得不承认，杜泽十分帅气。或许是江晚舟的目光太过直白，杜泽抬头便撞上一双眨巴眨巴的桃花眼。
杜泽嘴唇微动，没发出声音，江晚舟却是读懂了，他说的是——有什么事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