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合集》千巽柚梨

3、又何妨

　　（一）
　　“婲婲，我们都打了几百年了，你不累吗？”重梵一边应付着我的猛烈攻势一边逗我。
　　“别叫的这么恶心，别人还以为我跟你有什么勾结。”我用长枪刺去被他用剑挡住。
　　“我觉得要是说我们没有勾结肯定没有人信，还有人说我们两其实是在秀恩爱呢~”
　　他笑的得意我气的咬牙。
　　“闭嘴！”我的攻势愈加猛烈他无力再分心逗我。

　　南天门的大门又被我们两打塌了，我们两各坐一边中场休息。
　　“累了累了歇会再打。”
　　我躺在地上望着天上的白云飘来飘去，觉得甚是无聊。
　　一阵烤肉的香味顿时飘来，我吸了吸鼻子直咽口水，看着天上的云像极了烤鸡腿。
　　“想吃吗？”
　　重梵拿着烤鸡腿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盯着烤鸡腿问他：“你从来弄来的？”
　　“我带的，想吃吗？”
　　“想！啊呸，谁要吃这玩意，我早就辟谷了，要是天帝知道我在南天门吃鸡腿又是一顿臭骂。”
　　“他敢骂你？”
　　我看着他由笑转怒摸不着头脑，我挨骂关他什么事，他平时口头上欺负我的还少吗？
　　“关你何干，别想乘机嘲笑我。”我趁他不注意一把抓过鸡腿蹲在一边小口小口的品，自从来到天界别说肉了，水果都没吃过几个，整天守在这南天门跟个门神似的恨不得让我长在这墙上。
　　“哈哈哈哈没关系大口吃我这里还有，不够我下次还给你带，不只有烤鸡腿哦~”
　　“嘁，别以为能收买我，想进天界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去。”说着我把鸡骨头朝他丢过去拿起长枪在正中央站的笔直。
　　“我现在不想进天界了。”
　　我眉头一跳怒喝他：“那你干嘛整天来这南天门找麻烦！害得我整天整天的都必须守在这里我已经几百年没放过假了，我都不知道放假是什么滋味…呜呜呜。”
　　“抱歉，没想到给你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道歉有用的话还要我干嘛，看我揍你不。”说着我拿起长枪朝他攻去。
　　“等等！为了补偿你我带你去人间玩怎么样？”
　　“你不来骚扰天界我就谢天谢地了，人间我自己会去。”我翻了个白眼，收回长枪立在身旁。
　　“你不答应我我就住在这不走了。”说完他往地上一躺，闭着眼睛打算睡一觉的样子。
　　“哈？”
　　“给你五秒钟的时间考虑。”
　　“哈？”
　　“五”
　　“你别擅自决定啊？”
　　“三”
　　“等等我还没开始想！”
　　“一~”
　　“行我答应你。”我恶狠狠的答应了。
　　他坐了起来拍了拍身边的地，我坐过去脸鼓的像个包子。
　　“开心点嘛。”他趁我不注意一把捏住我的脸害我差点咬到舌头。
　　“宋守！”
　　“哈？我没听清。”
　　“放开。”我一巴掌拍开他的手，揉了揉自己的脸：“别碰我。”
　　“软软的手感还不错。”
　　“闭嘴！”我横过长枪对着他额头一敲，他抱着额头直嚎。
　　“别闹了，你要怎么做才能让我相信你。”
　　“为了让我们两在人间这段日子能过的安心，所以我打算跟天帝聊聊。”
　　“谁信你，要是你突然刺杀他我不就成了千古罪人。”
　　“那你说怎么才肯信我。”
　　“不如我封你内力五花大绑带你去见天帝？嘻嘻。”
　　“然后把我丢进天牢？”
　　“怎么会呢？”我笑嘻嘻的冲他挥手。
　　“没人比我更了解你，笑嘻嘻的憋着坏呢！”
　　“哼，说的多了解我一样。”
　　“还行，也就是知道某个小丫头没少看小黄书，藏的不少吧？”
　　“你…”我一把捂住他的嘴，好在附近的人都跑光了，只有我们两，我瞪他：“你放屁，我整天守在南天门哪有空看什么小黄书。”
　　“哦~还没来得及看啊~~”
　　“你给我闭嘴吧你。”气得我差点把长枪塞他嘴里。
　　“给我亲一口我就不告诉别人。”
　　“嘻嘻，好呀，把脸凑过来。”
　　“眼睛也闭上。”
　　他脸凑的越近，我眯着眼睛抬手就是一巴掌，结果被他躲过去了。
　　“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走了，我自会找天帝谈判，至于这件事嘛~看我心情咯~”
　　看着他消失的地方我捏紧了拳头，一有机会我一定揍的你叫奶奶！
　　“师~妹~”
　　我身子一抖头也不敢回起身就跑，被一把抓住了衣领。
　　“还想去哪？”我看着师姐正眯着眼睛顿时觉得人生无望想哭也不知道从何哭起，心里把重梵恨不得大卸八块，南天门的修理费又要从我的工钱里扣了。
　　“师姐，别再扣我工钱了你去找重梵吧！都怪他！每次都来捣乱，再扣下去我要倒贴了我真的没钱除了这条命啥也没有，呜呜呜，放过你可怜的师妹吧？呜呜呜~”
　　“装可怜也没用，你是不是傻，你怎么不从魔头那里抢点东西过来。”师姐一副横铁不成钢，戳着我的额头一顿训。
　　“他能有啥钱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魔族住在那样的地方，要是有钱早搬家了。”
　　“你懂个球，他们住哪都会变成那样子，那才是适合他们居住的地方，算了说了你也不懂，你们俩刚刚这么亲密嘀咕啥呢？”
　　“你看到了？!”
　　“看到了啊。”
　　“听到了？”
　　“听到了。”“听到了我还问你干嘛。”师姐说着就是一巴掌呼过来还好被我灵巧躲开。
　　我省略了小黄文和鸡腿部分大致跟她说了一下，看着她变化的情绪心里一顿唏嘘，一秒变脸，学到了！
　　“啧啧啧，真是有心了。”
　　“什么意思？”
　　“走了，我会跟天帝说的。”
　　“那我咧？”
　　“等着。”
　　“哦。”

　　（二）
　　“天帝没给你放假吗？”
　　“啊！？”正在发呆的我吓得一激灵，一看是这家伙又来了。
　　“嘘~”他拽着我的手拉着我蹲在一片云后面，我突然有些好奇他想干嘛就没对他动手，而且天帝确实给她放假了。
　　“你怎么还守在南天门？”
　　“放假也不知道干嘛就回来守着了。”
　　“我说带你去人间为何不来找我？”
　　“谁要跟你这个危险份子待在一起！”我一把甩开他的手，正常人谁会跟魔族的人待在一起，更何况他们一个仙一个魔向来势不两立。
　　“我很危险吗？”
　　“？？？？”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嘛…那我换个模样给你瞧瞧？”只听见一声响指身旁的人像是换了个，之前的魔王一身鲜红长着一对魔族标志性的长角，给我感觉张狂嚣张，现在俨然一副玉面公子的模样，不知还从哪掏出一把折扇，看的我直愣。
　　“怎么样？”
　　“啊…你是谁？”半响我才憋出这么一句话。
　　“笨蛋，你就说你去不去吧。”
　　“可是下凡也不是说下去就能下去的，天帝…”看着他掏出来的令牌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你跟天帝到底什么关系？”
　　“我跟他做了一个小小的交易，百利无一弊，对他来说只需要付出一点。”
　　“对你来说就不一定了。”
　　“还是你了解我，走吧我们现在就下去。”

　　（三）
　　“会不会太小了点…？”
　　“不会呀，我觉得刚刚好，嘻嘻。”
　　“你开心就好…来我抱你。”说着他俯身把我抱起来，此时我是五六岁小女孩的模样，被他轻松抱在怀里。
　　“不要，我自己会走！”我在他怀里挣扎，谁要抱了。
　　“腿这么短要走到什么时候。”
　　“不要你抱我快放手。”
　　“快放开她！你这个人贩子！”
　　重梵啧了一声眯了眯眼，我冲他呵呵傻笑，我看着他被一个男子用木棍砸到了头，也没有提醒他。
　　“等下我再收拾你。”他瞪我抱着我的力气加重了些，去看砸他的那个人。
　　男人十分瘦弱穿着破烂，见重梵毫发无损吓得后退，拿着木棍的手直抖。
　　我顿时无语，用天真无邪的声音对他说“大哥哥你误会了，这是我哥哥，不是人贩子。”
　　重梵一挑眉，反问我：“我是你哥？”
　　“废话难道你是我爹啊？”
　　“倒也不必…”
　　“对不起对不起…我还以为…”
　　这也不能怪他，我们两在这小巷子里确实还挺像的。
　　“你看我这张脸像人贩子吗？”重梵指着自己十分满意的美脸问他。
　　之前背对着这才看清重梵的脸，确实不像人贩子怎么看也不是他们这种穷人。
　　丢了棍子急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还请公子原谅我。”
　　“没事的大哥哥，我哥哥可大方了不会因为这点小事生气的，对吧哥哥？”我笑嘻嘻的去看他。
　　“你走吧。”
　　“谢谢，谢谢公子。”
　　我看着男子失落的背影，突然有了兴致。
　　“他为什么会失落呢？”
　　“管别人之前还是先管管你自己吧，害我白白挨了一棍子你怎么补偿我？”他一手捏着我的脸强行扭过我的脸让我看他，一手搂着我防止我逃跑。
　　“你松开我！”
　　“让我抱就原谅你。”
　　“哈？关我什么事啊。”
　　“嘶，好痛，那家伙力气还挺大。”重梵捂着头开始嚎。
　　我冷着脸看他，最终还是败给他了，论脸皮厚他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四）
　　“都怪你磨磨唧唧人都没影了。”我们两出了巷子街上一片繁华，环顾一周也没见到刚刚那个男子。
　　“嗯？谁？”
　　我并不应他指着远处的包子吐出一个字：“买。”
　　“好嘞。”
　　在街上买了一圈吃的看的，重梵身上都挂满了还是硬要抱着我，还是我看不下去了让他找了个客栈把东西放下。
　　桌上堆满了东西我却无聊的趴在桌子上发呆。
　　“累了？”他倒了杯茶放在我面前，我喝了一口就放下了。
　　他伸手就要来抱我，我一把拍开“不累。”
　　“你在想那个男人？”
　　“哪个？”
　　“无事，我出去一趟你乖乖待在这里。”
　　“哦。”

　　（五）
　　“找到你了。”
　　面前的男子蜷缩在杂草上睡觉，睡的很不好身子冷的发抖不停的挠身上的跳蚤。
　　“大哥哥醒醒，你会被冻死的。”虽正值秋日却也冻人，更何况睡在薄薄的杂草上。
　　男子冻的五官快揪在一起了，我拍了拍他的脸冷的跟冰块一样。
　　“你怎会在此。”男子惊讶的看着我还望了望我身后。
　　“你兄长怎么没跟你在一起？”
　　“大哥哥你怎么睡在这里，会冻坏的。”
　　男子苦笑“无财无家，有个能休息的地方足够了。倒是你，小小年纪休要乱跑，小心被人贩子拐跑把你卖了去，这里虫蚁也多会咬人的。”
　　“他们打不过我。”
　　“你这小丫头，净说大话，快些回家吧。”男子翻了个身不再理我。
　　见他不肯搭理我转身出了门，门口整好撞上七八个出门要饭回来的乞丐，盯着我的眼睛都在冒光。
　　我不理他们想从他们身侧离开，被一个乞丐拦了下来。
　　“让开。”
　　“这小丫头脾气还挺大。”
　　“嘿嘿嘿，不正好卖给催老太婆，问了几回了，这次白捡一个，啧啧啧，看这小脸长大了肯定也是个美人胚子，估计能卖不少。”
　　“还是个生面孔，这一身衣裳也值不少钱吧，会不会是谁家的小姐。”
　　“小姐怎会来咱们这种地方。”
　　“管他呢，让催老太婆调教个几年哪还记得自己是谁家小姐，早忘了。”
　　“嘿嘿嘿，还是你小子聪明，二狗子去拿麻袋去。”男子说着来抓我，我后退了几步躲开了。
　　“嘿你还跑，看我不抓住你。”
　　趁男子挽袖子我往屋里跑，把他摇醒。
　　“大哥哥，大哥哥，外面有人要抓我还说要把我卖了呜呜呜。”
　　“什么？”他立马爬起来把我拦在身后，此时外面的人也跑了进来。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的女儿是不是被你们卖了？我还在奇怪你们为什么要给我钱，我还以为是遇到善人了。”男人声音里带着哭腔充满了后悔，他冲上去用拳头对领头人的鼻子砸了下去。
　　领头人摸了一把脸一手都是血，男人力气太小只伤了些皮毛罢了。
　　领头人趁他发愣的时刻一把揪住他的头发，恶狠狠的吼他：“我这是在帮你们，你又没钱拿什么养她？连你自己都养不活，我问过她，是她自己说她想赚钱养你，你这个废物！”乞丐把他往地上一扔指使其他人来抓我。
　　“大哥哥。”见他颓废的跪坐在地上流泪，我只好大声叫他。
　　见他没有半点反应我叹了口气，冲那几个乞丐说：“我早就知道是你们干的已经报官了，如果你们把他女儿的消息告诉我你们就可以将功补过饶你们一命。”
　　“大哥这…”其他的乞丐害怕了。
　　“一个小丫头片子的话你们也信，还不快把她抓住等着她跑吗？”
　　这乞丐还不笨，确实是我瞎编的。
　　“你们可以不信我，等下就有你们后悔的。”
　　他们见我丝毫不怕一脸淡然顿时都慌了，其中一个乞丐急忙说：“就在城西催老太婆家里，她家你去城西一问便知。”
　　“知道了你们快滚吧，我会回去跟官府交代的。”
　　看着领头人被搀扶着跑了，我急忙去拽他，等那群乞丐出去没发现官兵就完了。
　　这是一间破房子遮风避雨倒是没问题，后门不知道为何被钉死了，前门又有乞丐，他就拉着我钻狗洞，见我不愿意爬狗洞他先给我做个示范，虽是个成年人但瘦勉强过去了，我在洞口犹豫他在洞口外叫我，外面乞丐总算是反应过来了往回赶，我憋了一口气闭着眼钻了出去，想我一代仙人竟然钻这狗洞，实在是丢人。
　　“哟，找你半天了在这爬狗洞呢？婲婲？”
　　我身子一顿然后装作无事发生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只毛绒绒的生物就冲我扑了过来。
　　男子急忙跟他解释：“公子实在是抱歉，都怪我…”
　　“确实怪你。”重梵打断他的话，拎起我往回走。
　　我终于扒拉开那只毛绒绒的生物竟然是只小白狐狸。
　　“等等放我下去，我还有事要做。”
　　“你和他？能有什么事？”
　　“他们在那！”
　　几个乞丐还对我们穷追不舍，又找了上来。
　　“还多了个帮手。”
　　“你这丫头竟敢骗我，我告诉你我今天非的教训你一顿不可。”
　　几个乞丐冲我们扑了上来，重梵一手拎着我一边躲“什么情况？”
　　“他们要把我卖了。”
　　“什么？”
　　重梵三两下就把他们解决了一个个躺在地上哀嚎，那个男子受了点轻伤，我跟重梵说清了缘由他好像不生气了打算跟我们一起去，还有只小狐狸。
　　男子说他名叫刘承善以前是个商户，在京城也是个小有名气的富人，无意间结识了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子，此女子虽不是大家闺秀出身倒也是秀外慧中，他看上的是女子的心地善良两人也颇有姻缘谈得来，他家也是个大善人经常帮助穷人，家里人也都看中这点，两人顺顺利利的成亲，女子也规规矩矩，两人相敬如宾。
　　第二年女子就为他生了个女儿，父母对她的态度就变了些希望她能给家里生个儿子传宗接代，男子还是像以前一般对她还时常安慰她，对母女俩都不介怀，但是男子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陪着她们母女，过了两年女子的肚子还是没有一点动静，家人就寻思给男子找个妾房。
　　男子本来不同意奈何家里压力，不过对那妾房爱答不理，有一天那女子突然上吊险些亡去发现及时救了回来，只不过命救了回来人却变了，她抢了男子的家产杀了他的家人和妾房，连女儿也不要了，被撵了出来。
　　男子当时在在外地忙于生意，回来时街坊邻居劝他别再回去，他回去过一次差点被乱棍打死，还是被自己的女儿救了，而女儿却告诉他娘亲已经死了，明明他当时还看见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亲亲我我。
　　听到这我看了重梵一眼。
　　“你觉得会是我吗？”
　　“不是不是，我见过那个男子的长相并不是公子。”
　　我揉着小狐狸的毛小声嘀咕：“这点家产你自然看不起。”
　　“那你真是高估我了一文钱都是我的命。”
　　“……”我被他噎的说不出话来，他似乎又生气了把我放下来还把我的小狐狸抢了去自己走了。
　　“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刘承善问我。
　　“没事，是我说错了话。”内心复杂。
　　走了半天终于找到了催府，他们走一步我要走两步，天也黑了。
　　“叩叩”
　　大门打开一个缝探出一个头来，一个三四十岁的成男男子，看见刘承善以为他是来要饭的。
　　“去去去，要饭去别处要去。”
　　“麻烦通传一下我是来找催婆婆的。”
　　男子看了看他身后看见后面的我，点了点头“进来吧。”
　　谈判失败，他们不肯把刘承善的女儿交出来。
　　“怎么办？”一群五大三粗的壮汉围着我们，刘承善吓得开始哆嗦。
　　“没事他喜欢打架。”
　　“催婆婆我们是来谈判的何必动怒呢？”
　　“你们又没钱没什么好谈的，不过我倒是有个主意。”
　　“什么主意？”
　　“我看你这个小丫头挺机灵的，不如拿你来换，如何？”
　　“换？”不知何时重梵掐住了催老太婆的脖子。
　　“不换了不换了。”催老太婆吓坏了哭着求饶，把他女儿给放了，小女孩说里面还有十几个跟她一样大的女孩就顺手一起救了送了官府。
　　“她不是娘亲。”我们四个人在附近寻了个客栈住下，小女孩七八岁比我高一点，很可爱，重梵给我买的糖果藏了一点在身上都给了她，她觉得我比她小是妹妹还一直喂我，我也不想扫兴吃了几个暗自决定下次不装小孩子。
　　“大哥哥你以后怎么办呀。”
　　“唉，我决定带着她去杭州，那边还有些生意上的朋友，这次为了找她才一直没走。”
　　“那她娘亲呢？”
　　“或许她是厌烦我了吧，这么多年我也觉得愧疚与她，只是没想到她竟然做出这种事，总有一天我一定会回来的。”
　　我什么也没有说，心里五味杂陈，我和重梵悄悄去看了那名女子，其实在上吊的时候就去世了，被这个妖怪附身了，才夺他家产杀他家人。
　　我问重梵：“你决定怎么做？”
　　“何故问我？”
　　“好奇，嘻嘻。”
　　“虽然我是魔，也不是没有心的。”
　　“是吗。”
　　“你要不要摸摸？”
　　“不了不了…”
　　不重视生命的人就不应该活着。
　　“你们魔界到底是怎么样的？”
　　“你好奇？”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你又不是我魔族中人自然不会带你去。”
　　“嘁，小气。”
　　“你要是嫁与我自然是我魔族中人了。”
　　“你喜欢我？”
　　“嗯。”
　　“算盘打的挺响的魔王大人，天界又少了一员大将，天帝会答应你吗。”
　　“那你算是同意了？”
　　“没有哦，嘻嘻。”

　　（六）
　　……
　　后来呢？我们成亲了吗？
　　……
　　“婲婲，不许你看别的男人。”
　　“哈？我买个糖葫芦而已，你瞎吃什么醋啊？”
　　“我可以给你买。”
　　“我有手有脚。”
　　“那你再变成小孩子吧？”
　　“小孩子你都不放过？”
　　“……”
　　“变态。”
　　“你说什么都行，你叫相公都行。”
　　“呸，别跟着我。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因为你可爱呀。”
　　“呀你个头。”我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吃着糖葫芦，这样的日子十分满意。
　　“可以不说吗？”
　　“不可以。”
　　“那你为什么喜欢我呢？”
　　“……是我先问的！”
　　“你先回答我就告诉你。”
　　“因为你说带我去魔界。”
　　“只是这样吗……”
　　“或许……你猜猜？”
　　他一把稳住我的秋千把我抱起来，看着我的眼睛，他说：“因为喜欢你所以这几百年每天都来骚扰你，因为喜欢你我在魔族成为了魔王，因为喜欢你我成为了魔。”
　　“……”我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觉得他肯定又在忽悠我，看着他的双眼我又肯定他没有骗我。
　　“你不记得我了吗？”
　　“我应该记得你吗……”
　　“你果然是个小骗子。”发脾气一般亲着我的脸，我的眼睛，我的唇。
　　“你干嘛呀…”
　　“做点夫妻应该做的事情。”
　　“你明明在生气，你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
　　“我没有。”
　　“停！”这次他并没有停下来我说什么他也不听，后来我也不再反抗，或许让他发泄他就不再生气了。
　　“你还在生气吗？”他心疼似的亲着我的脸，一遍又一遍。
　　“睡吧。”
　　他只是抱着我睡觉，并没有回答我。

　　（七）
　　我们的话变少了，我觉得他是抛弃我了，我很着急。
　　我拼命在想他是谁，我去问师姐，去问师傅，他们都不知道。
　　我去问他，他肯定又生气了。
　　他最近很晚回来……
　　他不告诉我他去哪……
　　他说…他要杀我……
　　我看着他赤红的双目恍惚换了一个人，我想去摸他的脸被他一掌打开，他拿着他的佩剑向我砍来，以前这把剑保护了我无数次，为了记住他的招式他的剑对我来说比我的长枪还熟悉，我愣了一下躲闪不急被打中了手臂。
　　手臂的疼远远比不上我心里的疼，其实我想起来了，在我没意识的时候一直有个人每天细心的照顾我呵护我，他每天都会跟我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他的名字每天都会说无数遍，在我有意识的那天是最后一次见他，他站在树下冲我笑着。
　　他说：“长的真快啊，相信你很快就会化形，记得不要忘记我，我叫重梵，世上从来没人记得我的名字，我希望你能记得我，我的婲婲。”
　　后来他就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过。
　　“重梵，你真的要杀我吗？”
　　“杀了你。”
　　“呵呵。”既然如此，我是否能想起来又如何呢。
　　“重梵，你听好了，我要跟你和离，你继续当你的魔王我当我的仙人，我们两不相干。”
　　“杀了你。”
　　心口发疼，明明你才是骗子。
　　我跟他战了七天，以命相博，最终我占了上风但是我并没有杀他，本想留他一命，可惜，别人趁我离开杀了他，而我，悲痛欲绝，封了自己与他有关的记忆躲了起来。

　　（八）
　　自己待久了也是会腻的，久到我忘了自己为什么呆在这里为什么不出去玩玩呢？
　　我来到了人间，我见到了许多的人，我的师姐跟天帝成亲还有了几个孩子，我有时候有些羡慕，自己是不是应该也找个人成亲呢，师姐却不提此事，我并不知道为何。
　　我还遇到一个人，他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还遇到好多魔界的人，他们都在怪我，说我杀了他们的魔王说我是骗子是小人是坏女人，都要杀我。
　　就是因为如此，我才发现自己封印了自己的记忆，最终还是打开了他，我看着那个柔弱的玉面书生，抱着他哭了一场。
　　他是个有才之人，进了京做了官，一生平安，因为有我和魔族的人护着他。
　　他死后魔族的人带走了他的尸体，而我，本想回天界却因为这两小屁孩在人间的历练还未结束被留了下来。
　　“樱姐姐，你又在发呆。”
　　“天然，你说，我该怎么做？”天然是师姐的二儿子，还有个小女儿天萱儿。
　　天然摇摇头“樱姐姐你不该想你该怎么做，而是去做那件事，你一定有自己的想法吧。”
　　“虽不知他为何投胎做了凡人，不过一世一轮回，喝了那么多孟婆汤，早已忘了我吧。”
　　“樱姐姐不如亲自去看看？”
　　我摇摇头“寻不到了。”我已经寻了他几十年了，找到了也已经连孙子都有了吧，哪还记得我。
　　天然搂着我的肩膀安慰我，而我总觉得自己活的像一具尸体，对周围的一切反应变的很慢，总是忘记许多东西，可是我并未封印自己的记忆，爱发呆，脑子里一团乱麻干脆放弃了什么都不想。
　　总是犯困，有时候会睡很久，总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还未化形的时候，整个世界只有我和师姐，或许更久。

　　（九）
　　“阿姨，你别乱跑我去挑个首饰，乖乖站在这里哦~”
　　我本想呆在客栈，天然硬要让我出来走走，自己没空就让天萱儿跟我一同出来。
　　天萱儿在一旁挑首饰我无聊的四处张望，我们总是四处奔走能见到很多不同的玩意。
　　我渐渐对新鲜的事物感到无趣总是喜欢曾经的东西。
　　比如街对面的包子。
　　“萱儿，我过去买个包子。”也不知她听没听见我已经往那边去了。
　　“快让让马惊了！”
　　眼看快到了突然被搂住了腰飞了起来。
　　他带着熟悉的笑容，我冰封的心也融化了。
　　“重梵……”
　　他愣了一下问我：“姑娘你认识我？”
　　他放下我我正想开口他身后就走出来了几个跟他穿着一样款式衣服的人。
　　“师兄，你没事吧？”
　　“我没事，这位姑娘可有伤着？”
　　我摇摇头。
　　“那便好，告辞。”
　　“等等…你还…记得我吗？”
　　“我…认识姑娘吗？”
　　心顿时像被针扎一般，上一世总觉得他还记得我，总喜欢来找我跟我说话聊天，所以并未觉得难受，这一次他是真的忘了我，是不是我曾经忘了他他也这般难受呢……
　　“你认识我我也认识你。”我冲他微笑。
　　重梵是个笨蛋，他说不出来这种话，可是我能，谁叫我欠你一条命欠你一生欠你一个交代，只要我还活着这一切都不会结束。
　　“你怎么又乱跑，找不到你我哥又要骂我了，你听话哦~”
　　天萱儿一副哄小孩子的语气，我以前怎么没发现顿时觉得羞耻。
　　“咦，重梵。”
　　“姑娘你也认识我？”
　　“认识啊，你不是她相公吗？”天萱儿指了指我。
　　我心一惊，恨不得一巴掌给她打晕。
　　“你住嘴。”我瞪她一眼，她吐了吐舌头不再吭声。
　　重梵身后的人显然比他还惊讶，小声议论了起来。
　　“在下从未有过婚配，姑娘休要乱说。”
　　“她乱讲的，公子你不要在意。”
　　“我与师兄从小一起在山上长大从未听说有过婚配，你们休要胡说，坏女人！”
　　“你！”天萱儿瞪她。
　　“师妹不可放肆，两位莫不是认错人了。”
　　“这次，轮到我骚扰你了。”我小声嘀咕。
　　“姑娘在说什么？”
　　我摇摇头，拉着天萱儿离开了。

　　（十）
　　“你们俩没问题吗？”
　　“反正我是无所谓，我正好想回天上去了。”
　　“天然你呢？”
　　“樱姐姐我……”
　　“你长大了，我知道你能独当一面，他们都很想你，你也回去看看吧。”
　　“可我……”
　　“她在赶你走呢，人家现在要去找她相公了。”
　　“天萱儿我不许你胡说！”
　　“怎么你还想打我啊？”
　　“你看我敢不敢打你，我才不怕父惩罚我，反正都习惯了。”
　　“好了，别吵啦，是让你们回去看看那两孤寡老人又不是不让你们回来，你们回来了就来找我行不行？”
　　“嘁，谁稀罕。”
　　“天萱儿你……”
　　“天然。”
　　“樱姐姐！”
　　“乖，带妹妹回去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办。”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总觉得心里落空，一算这两孩子也陪了我两百年了吧，虽然每日总是吵吵闹闹也过的热闹，这一走怪失落的，总是不太习惯，也没了说话的人了。
　　还有这只小狐狸。
　　“姐姐你也要赶我走吗？”小狐狸化作人形，委屈巴巴的望着我。
　　我揉揉他的脑袋安慰他：“不会赶你走。”
　　“嘿嘿。”
　　还记得以前重梵也送我一只小狐狸，是一只纯白的，而崽子的爪子和尾巴都是紫色的，以前的小狐狸早已不知去向。
　　我带着小狐狸一路偷偷跟着他们，重梵这一世是个修仙者，从婴儿的时候就被送上了山，这次下山是来斩妖除魔的。
　　我内心十分纠结，他曾是魔族的魔王这世却要斩妖除魔。
　　如果魔族的人来找重梵，我又该如何呢？我应该阻止他们还是放任他们呢？
　　果不其然，魔族的人很快找上了他。
　　“花月。”
　　“咦，你终于肯出现了，他都不记得你了你还想干嘛。”
　　“你跟…”
　　“不知道死哪去了，估计早就跟别人成亲了吧。”
　　“姑娘又是你。”
　　“花月，你要带他回魔界吗？”
　　“魔界需要他，他是我们的王，你要一起去吗？可以是可以不过你要发誓再不与魔界作对，不再帮天界的人。”
　　“姑娘，你们说的我好像听不懂……”
　　“不用你我自己也能去。”
　　“也是他肯定告诉你怎么去了，那你等着死在魔界吧，哈哈哈哈。”
　　此行九死一生，我还是把崽子送回了狐媚卿的身边，虽然她答应崽子的事情还没做到，不过她一定会平安回来。

　　（十一）
　　“让开！”
　　“你还有脸回来！”
　　魔界守卫都拿剑指着我，一副要杀我的气势。
　　“你们打不过我。”
　　“我们不会让你进去再杀我们的主人！”
　　“多说无益。”我并未下死手。
　　魔界的变化并不大，虽然重梵未在魔界天界也未派兵攻打。魔界在我眼里不过也只是一方土地，他们自己建造房屋居住，只是不像人间可以耕田种菜，不过也有适合在这里生长的植物生活，所以许多魔族会去人界，毕竟大部分魔族之前也是凡人或者妖怪，还有仙人。
　　“你来了。”
　　我讯声望去，一白衣人立于房顶，倒是像一仙人不像是魔界之人。
　　“前辈您是？”
　　“呵呵，我们确实还未蒙面。”
　　“前辈要是无事，晚辈先行告辞。”
　　“慢。”白衣人从房顶飞下挡住我的去路，我握紧长枪盯着他一举一动，看不透他的实力或许在我之上，如果他不让我过去只能以命相博。
　　“我想问姑娘几个问题，之后姑娘想如何我决不阻拦。”
　　“前辈请讲。”
　　“重梵本就是我魔界之人，为何他回我魔界你要来寻？”
　　“前辈定然知道我与重梵早已成亲，他在哪我自然在哪。”
　　“嗯，不过千年前姑娘早已与他断绝关系不再往来，甚至杀他性命。”
　　“你！”世人皆说是我杀他性命，可谁又知其中缘由，而我并不想取他性命，是他一再逼我。
　　“姑娘还有话可说？”
　　“我与他之事无需外人来道！”
　　“小丫头，口气道不小。”
　　“多说无益！”不再与他废话我握紧手里长枪飞上前去，白衣人招招致命怕是想要我性命。我只能咬着牙硬挺着，胜算低的可怕，此时我才知道这些年我与重梵不过整日打打闹闹，魔族随便一个人都能将我杀了，他却与我打了几百年每次都不相上下，他作为魔界之主怎会这点能耐。
　　“还打吗？”
　　我口吐鲜血摔在地上，长枪也被他夺了去，他用我的长枪指着我，我冷哼一声，也不怕他刺死我。
　　“小丫头，我虽不知你与他如何相识，却知他对你的情意，这关对你们两人来说都难，倒不如让我来做这个恶人，魔族与你们仙界千万年来是如何此后亦是如何，他却妄想与仙界讲和，真是可笑，我虽后悔把魔族之位传于他却也晚矣，如今之计只有将你杀去方能解除，休要怪的老夫了。”
　　“阿纺。”阿纺是我的长枪，虽是我的树根化成但是她却有独立的意识，我们之间能互相感应。
　　只见长枪长出无数树根分支，顺着白衣人的手臂缠满了他整个身体，他一时动弹不得手上的剑也掉在地上。
　　我盯着他缓缓起身，随意抹去嘴上鲜血：“你话真多，上届魔王。”
　　“你还留了一手，你觉得这东西能困住老夫多久？”
　　“一秒我也赚了。”
　　毫无胜算，我只能拼命往那个熟悉的地方飞行，阿纺，我对不起你。
　　起初我只当他一时兴起骗我玩玩，又或者骗了我去魔界就少一个人挡他上仙界的路，后来直到与他成亲他亦是一如既往的对我好，连天帝也同意了我们。
　　他一直说与天帝做了一个小小的交易，原来是用我换来魔界与仙界的和平。
　　我一定要见他最后一面，我要听他当面说，哪怕是用我命换来的。
　　“小丫头，别挣扎了。”
　　一柄剑挡住我的去路，我只好停下。
　　“我只想…见他最后一面。”
　　白衣人并不理我向我刺来，一剑刺穿我的胸膛。
　　白衣人却皱眉，我的伤口并未流血变成一朵残破的樱花飘落。
　　这是我最后的底牌了。
　　而我正蹲在大殿外，长枪没了我也受了重伤，我突然开始相信宿命，命运的齿轮从我还没有意识时变开始运转，与他交缠在一起。
　　我们注定有这一关，命运的结果谁也不知。
　　“樱姐姐。”
　　“你怎么在这？”
　　“樱姐姐你变成别的样子我带你进去。”
　　我想了想变成一支开的正茂的樱花，花团锦簇争相斗艳，漂亮极了，只是在不显眼的地方有一朵花开的破败花瓣伤痕累累。
　　狐媚卿捡起这支樱花插在头上，扭着腰进了大殿。
　　狐媚卿去了正殿，这里正是平日里重梵议事的地方，所有要见他的人都必须在这等。
　　狐媚卿见别人聊的热闹凑了上去。
　　“老魔王明明都回来了为何还让这小儿立位。”
　　“就是就是，我一直都不同意这小儿的做法，明明都死了突然又复活了，你说这是什么事啊。”
　　另一边的声音与这边相反，都是支持重梵的希望他能继续坐魔王的位置，毕竟谁不想过安生日子整日打打杀杀。
　　“狐姐姐你头上这支樱花好生别致。”
　　“是啊是啊我还未见过开的这么漂亮的樱花，狐姐姐从哪摘来的？”
　　“鹿妹妹七妹妹，你们今日怎也来了。”
　　“狐姐姐你还没听说啊？魔王大人回来了，这老魔王也回来了，听说魔王大人悄悄与仙界做这交易老魔王发怒要惩罚他呢。”
　　“当初魔王大人与长老们一同商量的老魔王怎会不知？”
　　“听说老魔王一直没消息谁也找不到他，最近才回来。”
　　“难怪…”“老魔王会怎么惩罚？”
　　“这我们也不知了，我们也是这任魔王之后才来的，不过听说老魔王不讲情面是个血腥暴戾之人，看来是不好过了。”
　　两人都叹了口气，狐媚卿找了个借口出了正殿。
　　“姐姐这可如何是好。”
　　重梵从未与我讲过他与老魔王之事，我也不明白，以前的记忆十分模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十二）
　　老魔王坐在大殿上俯视着下面所有人，无一人敢出声。
　　重梵站在大殿中央毫不示弱。
　　“你当真没有一丝悔过之心？”
　　“无错，何来悔过。”
　　“老夫到觉得那小丫头与你一般骨气。”
　　“你见过她？”重梵的声音带着担忧，眼神变的锐利。
　　“见过。”老魔王把长枪丢在地上，已经坏成了几段，枪头转了个弯滚在了他的脚边，重梵捡在手里紧紧握着渗出一丝血来。
　　“我警告过你，别动她。”
　　重梵吼出声来，大殿所有人吓得心提到嗓子眼，不敢相信这位魔王将会接受怎样的惩罚。
　　“你休要再执迷不悟，我后悔没有早点杀了她。”
　　“我看你是忘了我们的约定了。”
　　“我没忘，是你忘了，重梵。”
　　“既然你回来了，那我退出这场游戏，我会带她离开，你与仙界如何争斗我不会再管。”
　　“哦？你以为你还可以退出？这位置迟早是你的，你走不了。”
　　“你的手下本就不认同我，你也不认同我，何必要我来，换个人有区别吗？”
　　“老夫选定你就是你了。”
　　多说无益，重梵转身就要离开老魔王拦在他面前。
　　“你跟我过来。”
　　重梵被老魔王带走了，我只能干看着。
　　狐媚卿混入侍女中间，我们花了好几天才找到重梵的下落。
　　见到他时他正躺在床上像个婴儿一般蜷缩着身子，有时候会皱眉有时候会笑有时候在喃喃自语。
　　狐媚卿把我放在他床边的花瓶中，她依旧混在侍女中经常来看我们，只是不敢多留进来打扫一番便会离开。
　　我受伤严重怕被发现不敢化作人形只是看着他，不知道老魔王对他做了什么，一直昏迷不醒，做噩梦总是比美梦多。
　　总是在说不要走不要离开他，樱婲也不知他说的是谁看着他额头密密麻麻的汗水觉得心疼。
　　他说他没有杀人，他说娘亲不是他害死的，又说娘亲是他害死的。
　　他说所有人都说是他的错，他杀了娘亲，害死哥哥，没有人听信他的话，可是他知道自己没错，他总觉得有人一定能理解他的，所以他一直在等，可是他努力修炼成了仙人，再去找以前的同族，所有人还是怕他说他是杀人犯，他终于崩溃跑到了一个人烟罕至的地方独自生活。
　　终日与无边落寞相伴，后来别人送了他一棵樱花树，他每日细心栽培这棵树茁壮成长还开出了美丽的樱花，他就在树下独酌饮酒。
　　可是这酒怎么都喝不醉，越喝越悲伤，他就开始四处游荡，老魔王看他孤身一人两人颇聊的来，就忽悠了他让他来做魔王自己出去玩乐，至于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约定，樱婲就不知道了，只知道这些。
　　樱婲更想听他对自己的看法，可是一句他都没提。
　　又过了些时日，狐媚卿告诉她今日老魔王要攻打仙界，似乎决定孤注一掷跟仙界拼个你死我活，她正好趁今日带着重梵逃出去。
　　等到外面的喧闹化为平静，樱婲才敢现身，狐媚卿开门进来告诉她没人了。
　　樱婲横抱起重梵三人就往外走，外面平静的可怕，樱婲小声问狐媚卿：“一个人都没有吗？”
　　“整个大殿都看过了一个人都没有，大殿外面也没人看守。”
　　“可我总觉得不安，总之还是小心为上。”
　　“好。”

　　（十三）
　　这是老魔王的陷阱，目的就是引我出来。
　　“小丫头，这次你跑不了了。”
　　“就算你杀了我，他也不会为你做事。”
　　“哈哈哈哈，这可由不得他，小丫头你可知为何千年前他突然性情大变？”
　　“是你干的？”当时她与重梵闹了些矛盾，她一直以为是她忘了他所以他生气了，现在仔细一想可是也不至于杀她吧？她还误以为是重梵本来就是骗她，误会了他千年。
　　“他早已被我种下魔蛊，再过不久他只会听我一人的话，魔王之位依然是他的。”
　　“你为何要执着于他。”就算此时我再生气，我也打不过眼前这个人。
　　“时间不等人啊，也由不得他了，你也别挣扎了，还有什么遗言一并对他说了吧，还有旁边那只小狐狸。”
　　“妹妹，姐姐真是对不起你白白让你丧命于此，你与你相公孩子刚刚才团聚不久…”
　　“姐姐你别这么说，不能同姐姐一起做神仙陪姐姐一同死也好，黄泉路上有个伴，下辈子媚卿还要与你做姐妹。”
　　她也是个直爽的性子我们两也聊得来，却没想到此番却要害了他，我只在是心里有愧。
　　我再看着怀里的重梵，脸比平时白了几分看起来又做了噩梦，我亲了亲他的眼睛，再如何挣扎终究是有缘无分，此生未能在一起，望来生能再相遇。
　　“晚安。”
　　我把他放在地上，想唤出长枪再与他博一次，可惜长枪以毁，什么也没有唤出来。
　　狐媚卿想上前被我拦了下来，我盯着他斩钉截铁的说：“放过她，不然我杀了重梵。”
　　“你舍得下手吗？为了一个狐狸。”
　　“如果让他成为傀儡，与让他死也无异了。”
　　老魔王半响没吭声，我再加筹码：“如果你放过她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你不是怕重梵有二心吗，你可以把我抓起来要挟他。”
　　老魔王摸了摸胡子，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点了点头。
　　“樱姐姐…”
　　我揉揉她的头，温声到：“别哭，或许这就是姐姐的宿命，你快走吧，家里有人在等你。”
　　狐媚卿抱着我哭的很大声，我只能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她。
　　“快走吧。”我一把推开她，她眼睛哭的通红我不敢再看她转过身去。
　　“好了，再不走我可要反悔了。”
　　狐媚卿离去，我松了口气，看着老魔王：“要杀要剐随你便。”
　　“老夫考虑了一下，你们俩谁都留不得，那小狐狸一出去就会死。”
　　我急忙看向狐媚卿离去的方向，早已没了踪影，想去追刚抬脚被一把搂住腰。
　　“娘子你想抛下为夫不成？”
　　“你……”
　　“是我，要不然你亲亲看？”
　　脸皮这么厚看来真是你了，我正想问他怎么回事他打断了我：“出去了再告诉你。”
　　我只好把话咽回去，他对老魔王说：“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第一次中了你的招还能有第二次？”
　　“你……”
　　“你时日无多，所以想让我接你的位置，可是你残暴杀戮便想让我也如此，可惜，你忘了我曾经也是个仙人。”
　　“可你…”
　　“曾经我是恨，后来我放下了，你也该放下，珍惜最后的时日吧。”重梵玩着我的头发说的漫不经心。
　　他们之间的事我一概不知，只能乖乖听着。
　　“那老夫只好杀了你，你以为老夫只有你一个继位者，只是因为你最合适，既然你如此不愿，也休怪老夫不客气了。”
　　“你口中的继位者怕也不愿要这位置，此时正在人间与凡人过着相夫教子的生活。”
　　我猛的转头看他，他说的难道是花月？他笑着对我点了点头。
　　“当初我死后魂魄差点消散被黑白无常发现带入地府，阎王又将此事告知天帝，天帝便将我投入轮回，经历了一千多年的轮回，你重下的魔蛊早已消失。”
　　我目瞪口呆的听着这一切，此时也只能压下疑虑。
　　“胡扯，天帝怎会救你。”
　　“自然是觉得我做这魔王比任何人都合适。”
　　“呵，这还由不得他天帝来指使。我本是好心，你却硬要赴死，今日你出不去这魔界。”
　　“你先逃出去，花月在外面接应你。”重梵说完把一个东西塞给我上前与老魔王打了起来。
　　我看着手里完好无损的长枪，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是阿纺。
　　我冲上去与重梵并肩作战，身上还带着伤很是吃力。
　　“你快走。”
　　“我不走。”
　　“你…何必呢。”
　　“就算是死我也要与你死在一起，那些未知的事我要听你一件一件亲口告诉我。”
　　“好。”
　　整个魔界现在只有我们三人，此时魔界尘土飞扬到处都是大坑或房屋残骸，整个魔界惨不忍睹。
　　我们三人更是伤痕累累，我差点被削去一只手臂，是重梵为我挡了下来，他的手臂鲜血直流。
　　我们谁也也没有治疗伤口的时间，打了不知多久魔界是每天黑白轮回的，我撑着长枪半跪在地上，重梵和老魔王勉强还能站起来，只是谁也没动。
　　喘了几口气，老魔王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久没有打过这么畅快了，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你。也罢也罢，老夫时日无多，也觉得你甚是合适，也罢，老夫再也不能担这魔族的重任了。只是，老夫还是要提醒你，这天帝，也不是什么干净之人，你自己，好自为之。”
　　看着老魔王负伤离去，我松了口气整个人松懈下来晕了过去。
　　“婲婲！”

　　再次醒来是在床上，睁眼是熟悉的脸庞，脸上大大小小的伤痕结了疤，我还是觉得心疼，帮他脸上的一缕红发挽在耳后，想摸摸他的脸又怕他疼，手顿在空中。
　　“你醒啦。”
　　我们四目相对互相看着对方，我嗯了一声突然觉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笑了笑。
　　我觉得有点害臊，低着头不去看他。
　　“你来找我，我好开心。”
　　“说的我好薄情。”
　　他突然捧着我的脸用他的额头低着我的额头，他说：“对不起。”
　　“为何要道歉？”
　　“让娘子等了我一千年，是我不对。”
　　“对啊，你快想想怎么补偿我，这千年我也没想过去找别的男人，亏大了。”
　　“诶？娘子竟然是这么想的吗？”
　　“你在人间没少跟姑娘来往吧？”
　　“我一心一意只有娘子你。”
　　“我才不信。”
　　“师姐可以作证。”
　　“哪个师姐？”突然又冒出个什么师姐，真是气煞我也。
　　“笨蛋，就是你的师姐。”
　　“师姐知道此事？”
　　“是你师姐求的天帝，不然我怕是再也见不到娘子你了。”
　　我一把抱住他，千年前我差点害死他，如今他却好端端的在我身旁，简直在做梦一般。
　　“我不会再离开娘子了。”他安慰似的亲了亲我的额头。
　　“对了，你答应我的。”
　　“什么？”
　　“你答应告诉我你的事情，我全都要知道。”
　　“好，我慢慢告诉娘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