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江悦色》男神永不过时

3、第三章

　　“我……我来就我来。”

　　她来干什么的？她当然是来工作的啊！
　　不就是一个人赘述一遍，有什么好怕的？所谓万事开头难罢了！

　　秦年熙凭的一股不服输的劲儿，抽出文件，反向摊开放在江晚面前，刚开始的时候，话说得还有些磕磕巴巴的，但毕竟策划案里的内容都是自己拟的，很快就理顺了思路。明确清晰的述说了双方供需，话语掷地有声，整个人充满了自信。

　　狗哥把赵工带过来了，接下来的细节和技术方面由他们三个谈，秦年熙悄悄松了口气，把会议简要记录好，娟秀的字体以速记的形式飞快落在本子上，只要再整理一下，回去就可以交给经理看。

　　江晚眼珠转了转，望了一眼认真做笔记的小姑娘，终于情绪淡淡的想，这个小姑娘，做事还可以。

　　“我看过你们的项目投资计划书，我大致上没问题，合同就那么定吧。”江晚面前摆着厚厚的计划书，纤长的手指握着漆黑的钢笔，圆润的指甲修剪得十分整齐。

　　“那合作愉……”赵工面露欢欣，准备起身表示一下尊敬。
　　江晚做了个暂缓的手势，示意他先坐下。

　　“还要，谈谈？”
　　赵工一下子又变得愁眉苦脸，他口才不好，公司报备上去的预算也有限，可别临时加价呀。
　　特别是经理今天没来，他压根做不了主呀！

　　“只是你们签合同和结尾款的时间我要求缩短，周期太长不利于员工积极性，我希望两个月变更为验收后两周。”
　　赵工很惊讶：“这时间缩短的太过了，江先生，恐怕我们财务上有些为难。”

　　江晚面容温和诚挚，忽然勾起话题：“赵先生在信息这行干了多少年了？”
　　赵工没多想，就发出感叹：“也有六七年了。”

　　江晚眼底布满深意，淡笑说道：“贵公司合同上要求，企业防火墙的开发时间不超过四个月，四个月后要交付使用。”

　　赵工迟疑的点了点头，不知道这些大佬怎么挖坑给他跳。

　　江晚：“您做了七年了，应该深谙其道，交付的及格线做到什么地步是没有硬性规定的，毕竟行业看门道，外人看热闹。加之，买软件是一个方面，软件后期服务是另一个方面，甚至，主要的还是服务器的后期维护，这都是要钱的。”
　　赵工又点了点头，示意秦年熙把话一并记下。

　　江晚从容不迫的继续说着：“梦魇实验室作为业内顶尖，有保密的高尖端技术，我想这一点也是贵公司看重我们的地方。我们实验室，前期可以做到110分，就不会只做到99分，这意味着可以比任何一家外包公司更完善互联网攻防漏洞，贵公司已经能够省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但如果只是因为回款周期谈不拢，而放弃与我们合作，想必赵工程师对磨洋工也是有些心得的。会不会非常遗憾？”

　　赵工动容，就差一拍大腿高喊一声说的太对了！他信息部门的最恨就是外包工程磨洋工的，理想中的东西至多给60的交付使用标准。然后在后期，一点一点的磨钱，把剩余本来应该有的40分的东西一点点的慢慢弄上去，而且应急处理效率慢得他心慌。

　　是了，别说四个月了，他们一个月都能给你交工程，只不过是把剩下三个月的东西放到漫漫岁月里继续做而已！偏偏，他们不精这行，能找出错处的当时补上了，防不胜防的东西他们可没法先挑出来，出了问题不能马上处理，急出火了，经理又是骂信息部没有用心检测才交付。

　　老吃这种暗亏！
　　这也是他拼命举荐找梦魇实验室外包的终究原因！

　　赵工也不是一愤慨就痛骂的冲动小青年了，不管心里多有吐槽，面上还是和和气气的，虚伪的说道：“大家都不容易。”

　　江晚笑了笑，等他给个答复。
　　赵工私下犹豫了一会儿，说道：“这个事，也不是没有特例。江先生，我先打个电话问一下我们老板。”
　　然后，赵工拿着手机到窗边打电话去。

　　江晚放下笔。
　　漂亮的指尖在合同白色的纸张上翻动，他常年不见光的肤色带着一点苍白的美感。

　　秦年熙坐在一旁，因为手上暂时空闲，不知不觉被吸引了片刻神思。
　　他轻咳一声。

　　秦年熙下意识寻向他的眼眸。
　　然后看到江晚也正在看着她，幽深的目光有些冷然。
　　半响，他嘴角半含戏谑地轻轻勾勒了一下。弧度甚微，却给人惊心动魄的感觉。

　　秦年熙被吓了一跳，指尖的笔掉落在桌上。
　　一直当一块背景板的狗哥循声看过来，“哎呀，你的笔掉啦！”说着就要冲过来捡。

　　“谢谢，不用麻烦！我自己来！”秦年熙赧红着脸低头捡笔。

　　江晚扫了一眼莫名殷勤化身颜狗的狗哥，心下微洒。
　　对了，这傻狗还答应了人家什么事来着？

　　赵工打完电话，心情特别好的坐回位置上。
　　“江先生，尾款时间没问题，我们继续谈吧！为了更好地完善产品，我们公司原定会派遣一个人过来初步协助你们。大概一个月时间吧？您看可行吗？”

　　“我希望是秦小姐。”江晚公事公办的语气，一副特别了解的模样解释道，“秦小姐是温和的性子，我实验室的人性子闷，温和的脾性比较容易沟通，不知道贵公司方不方便？也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原计划用人，但现在由我指定人，后续变更交接要麻烦你们不少，我作主给你们调动百分之五的诚意降价。”

　　“小熙她？”赵工惊愕了一下，秦年熙不是信息工程部的人，相关知识可能了解不多。
　　而且，你嘴上还问着方不方便，怎么就直接下定论了？
　　难道他不能说不吗？赵工心里纳罕。

　　“不行吗？不勉强。”江晚在纸张价格的地方以浓墨戳了戳笔尖，抬眼。

　　这——
　　“没有的事！小熙工作细心勤恳，原定的也是她。项目书和合同我尽快送过来。”百分之五，那是多少万？给公司省钱就是立功了，先把价钱定下来，如果他们后面觉得不合适要换人那也是他们的主观意见，随时可以让信息部的人替过来，到时候价格也不可能再改，赵工已经在心底默默盘算。

　　秦年熙微微诧异。原先落定的人选当然不是她，她就一个实习期刚转正没多久的小菜鸟，公司运作了解得肯定不如老前辈的多。但百分之五的诱惑太大了，赵工都不向科室报备就应承下来了。

　　事情敲定，江晚微微一笑：“今天起，大家就是长期合作的伙伴了，合作愉快。”
　　接收到和睦的凝视与友好的微笑，秦年熙忙点头回以一个微笑，颇有些受宠若惊。

　　没想到老大没打他脸，还以这种双赢的方式让他一时爽快的口头承诺当真兑现了。
　　狗哥的眼睛亮了亮，未来一个月有美女为伴，老大良心发现了！

　　狗哥慈眉善目的把人送出门外，赵工和狗哥走在前面，好像说了一个程序员才知道的冷幽默，两人嘿嘿的碰着肩膀笑得苟且。感应门趟开，合上，两人消失在门后。

　　秦年熙站在办公室门外，发现一面墙上挂了许多的奖项，金牌和证书。

　　江晚倒是好脾气的没有催赶。
　　“要看看吗？”他非常绅士的问。

　　秦年熙回过神，有些羞涩的笑道：“我下星期就过来办公了，有时间再看吧。”

　　“年熙小美女，你走啦！要过来玩会游戏吗？”外面，伊弗翘了二郎腿，愉快地给她抛了个媚眼。
　　秦年熙回敬一个代表月亮消灭你的经典动作。

　　气氛突然像灌了水泥一样凝重，秦年熙仿佛感觉到很多青年眼镜脱窗的目光。伊弗居然也看懂了这出自哪一部古老的少女漫画，一脸受惊地双手环胸，嘴里叫道：“不要，不要。”
　　“……”众男嫌弃的以目光洗礼。

　　“码农还有时间玩游戏？乖乖做你的社会主义搬运工！”她没敢回头看江晚什么表情，红着脸挥手再见。

　　其实秦年熙白担心了，江晚在身后什么表情都没有，就像在看一出猴戏。

　　等闹腾够了，他才开口：“秦小姐，把你的身份证复印件和我们部门的保密协议签一下，下周过来的时候放在我办公桌上。然后狗哥会带你录入实验室的开锁指纹。”他顿了顿，“还有，办理电梯门卡。”

　　囧。她默默点了点头。

　　一边走着，她试图解释先前电梯里的乌龙相遇，小声说道：“其实我可以坐电梯到21楼，再走消防通道上来。”

　　江晚看了她一眼，仿佛很好说话的样子：“22楼装了消防通道锁，是从外面打不开的安全锁,还会联动报警。里面倒是随时都可以推开,你是让我去给你开门吗？”

　　又说蠢话了吧。她一脸恍然，诚恳地摇了摇头。

　　“江先生，不用送了，他们在停车场等我。”秦年熙的记性还不错，弯弯道道的走了一半，剩下的路已经不算陌生。

　　“嗯，再见。”他直接耐心告磬，兜着手在裤兜，微笑道。

　　秦年熙却很开心，目光闪了闪，明明是很寻常的社交方式，她却像是鼓足了勇气方才问道：“江先生，我可以加你微信吗？”

　　江晚从喉间挤出笑声，醇厚的嗓音温温柔柔的：“抱歉啊，我没有微信。”

　　相信，还是不相信。很多时候，因为信息的匮乏，使人分辨对错的几率永远是百分之五十。

　　秦年熙笑眯眯的，点点头：“是我冒昧，回头我加一下狗哥，我还是跟狗哥直接联系。”

　　……

　　回到公司，经理已经坐在办公室沙发上等着了，看见秦年熙和赵工回来，程姐和明姐顶着低气压，忙忙的开口：“情况怎么样？”

　　“谈成了吗？”

　　赵工笑了：“成了！约到了，价格还往低了谈。”赵工避开了是因为秦年熙的关系让对方主动让价的。有些敏感的话如果让八卦的女同志听到了，随口编排一番，哪怕事实不是那个样子，也会被风传得不成样子。

　　经理本来不好看的脸色由阴转晴：“你详细说说。”

　　赵工说对方并不难相处，态度还非常好。秦年熙也有一份功劳，他进去办公室之前的一点零碎时间，是由小熙给对方老总分析方案的，效果也眼见的不错，供需了解透彻，让他接下来谈细案节省了许多时间。

　　“那么容易？没有刻意刁难？我怎么听说他们实验室的人脾气古怪，要价高得离谱就算了，活儿还要很挑人接。”

　　秦年熙扯着嘴角笑了笑，其实……也不是没有被刁难。脾气也并没有很好。

　　但是……江先生长得很好看，好看的人会被格外宽容的对待。

　　她微笑着说了两句好听话：“好说，能完成组织交代的任务就是万幸。”

　　“哎呀，那么容易，小熙都说没难度，早知道我去了。”程姐揉着手，心里嫉妒又羡慕的说。

　　“那你怎么不去？”经理直接打断她的酸话，然后欣赏地看着秦年熙，不吝啬地夸了一句：“后生可畏。”

　　“什么嘛，经理，还不是怕小熙过去被刁难了，让我们担心受怕了大半天。”程姐心虚的辩解。

　　手下的人什么脾性哪有不知道的，经理就快要甩脸子了。要不是做得久的老员工，还真要对她当众训话了。

　　为了推脱责任，敢让一个新手去谈生意，真是翻了天了！往大了说，这事儿要是黄了，传出去业界不知道怎么笑话他们公司。

　　“小熙啊，今天辛苦你了。下午给你放半天假好好休息，回来后再接再厉。”经理和蔼的说着。

　　这是意外惊喜呀，秦年熙抿住唇开心的道：“谢谢经理！”

　　经理安排了接下来的工作，慢悠悠的渡步出门，赵工带着会议笔记惴惴不安的跟上经理的脚步。秦年熙看见赵工看了她一眼，有些担心的样子。

　　看来是要去说派她去跟进项目的事了。其实在哪里工作不是工作，换个岗位也一样，秦年熙点头示意她没问题。

　　她收拾手提包准备下班，拿起手机，才记起加了狗哥却一直还没有通过好友。刚刚给经理述职的时候一直没理会，回程的时候，在车上也在跟赵工总结着工作，差点忘了这事儿。

　　她点开微信通讯录栏目的红点，通过好友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