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从今往后,我是你的师尊。” ...
-
“敖/宵,你/可/真/没侮/辱了废/物这一说,堂堂帝国皇子,灵力大典上测出来的灵/gen,竟然是废/gen!”
“二皇兄,那可不能这么说,说不定是七皇弟天/赋/异/禀,这上天特地给他安排了个独一无二的!”
一大清早就没个消停。
敖/宵抿了抿唇瓣,半靠在床/边,墨发垂颊,眼中流光异彩。
说完了就走了。
七年都这么说过去了,再听他们多说说又有什么所谓。
倒是他还挺佩服这些家伙,一模一样的话说了足足七个年头,也不嫌腻。
也不想想,他敖/宵再怎么废/物,他们也不配言语。
他敖宵是当今凌/霄/殿/圣上发/妻所出的长子,就是再不/堪,也不是他们能说的。
门外又传来不依不饶的嘲/笑声:“瞧瞧这都/ri/上/三/更了,这哑/巴该不会还没起吧?”
“到底是个废人,昨夜晚宴闹到半夜,皇弟虽然提前退场,只怕是声太大,闹得睡不过去,身子骨撑不得才睡得晌晚罢。”
门外的两人一唱一和,说了半晌也未像敖/宵想的那样离开,反倒是有点得寸进尺的感觉,越说越起劲儿了。
烦人。
敖/宵眉头一皱,不耐地掀开被子。
门外的敖慕正倚着墙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着敖榕,敖/宵冷着脸把门蓦地一推,径直伸手抓住敖榕的衣/领,腾出另一只手把字条拍在敖榕的脸上。
“有事说事,没事离。”
他的脾气一向大得很,脾气上来的时候,那可真是天皇老子来了都不管用,该睡睡该吃吃该喝喝一点都不给人面子。
敖榕缩了缩脖子,识时务地说道:“父皇叫你去大堂。”
不去。爱谁谁去。敖/宵不耐烦地放开手,掉头就往回走。敖慕眼疾手快,
伸手拽住敖/宵的手腕,剑眉微撇,“今个儿父皇说的是必须带到,你就是不想去也得过去。”
敖慕的神色淡然,嘴上吐出的话却是不容置疑的。
啧。
关你什么事。
敖/宵暗自不爽,敖慕似乎是看出来了,沉吟半晌,道:“一会大哥就该来了。”
“……”
去哪?
敖/宵抬起眼,无声询问。
敖/宵是个哑/巴。
即使他娘是皇帝最爱的女人,也改不了他敖/宵是个哑/巴的事实。
敖/宵生下来,是皇帝的第七个儿子。
那一天是冬日,大雪肆意,皇帝生怕心爱的女人受了冻,特地去花重金请了数名道人用内力化雪。
本该白/芒的宫殿屹立,金光夺目。
嘶哑的哭声在空阔的殿内响起,接生婆抱着孩子出殿向皇帝贺喜:“恭喜陛下,是皇子!”
七皇子出生了。
一出生,就引来了嫉/妒。
皇帝疼他,像疼着命/gen/子,吃的穿的用的,凡是好的,都不要钱似的往他那送。
这股疼着的劲儿,让那太子二皇子三皇子都红了眼,一边儿在心里不服,一边儿又得把他当成个祖/宗似的哄着,生怕哪儿惹了他不高兴,叫人回头给皇帝告了一状。
直到半周岁,那娇/养/着/大/起/来的七皇子还没开口发出一个音/节。
皇帝慌了,特地又请了个nai娘,教着七皇子开口。
“啊……”
“来,嘴/巴张/开,像/这样,啊……”
“……”
七皇子是个哑/巴。
太子笑疯了,趁着皇帝不在用手用力地/戳着“那东西”的脸颊,眼里闪/烁着狠/毒:“父皇不是宠你吗?”
“哑/巴?”
“你个哑/巴也配!”
也正是从那一天起,敖/宵发现……他的父皇不再踏入他的小院了。
而从前属于他的一切,也全都没了。
他彻彻底底地沦/为了一个笑/柄,一个路人可/欺的乞/丐皇子,哪怕有一天烂/死在宫中,也无人知晓。
这就是皇室,哪怕他的母妃身份再高,他也只是个哑/巴。
哪怕他什么也没做错,他也再没资格和其他皇子一样,风光无限。
昨日的灵根测评会,是他这些年能够翻身的唯一机会。
但他错失了。
或者说……他,无能为力。
“五体灵geb!”
废/品!
他站在高高的擂台上,像是被人/剥/得一干二净,把他的所有/露/给别人看。他清清楚楚地看见台下的皇兄们幸灾乐祸的笑容和隐藏在眼底极深的恶/意。
以及……他的母亲不可置信的眼。
那时候,他就知道,他所有的娇纵,任性的资/本,全都崩塌了。
“果然宵儿还是听你们的话。”敖文靳长叹一口气,瘦削的面上浮现半缕淡淡的笑意,朝敖慕敖榕点了点头,伸手招呼道:“宵儿,这位是木门的掌门,温道长。”
敖/宵的眼珠慢慢地转了一下,目光可算落在了身旁人的身上。
那是一个着青衣的长发男子,唇弧冷漠地拧成一条直线,墨发挽起,发冠紧束。
看起来不是个好说话的人。
敖/宵心下想到,表面上确实老老实实,恭恭敬敬地鞠了一礼。
敖文靳心下堵得发慌,却还是笑得客客气气,只是笑未及眼,道:“这位便是我那不成器的儿子,今后还要请道长多多担待了。”
……多多担待?
这是什么意思?
敖/宵慌张地抬起头,却看见那人低下头,对他温柔地笑了一下,唇/齿/开合:“从今往后,我是你的师尊了。”
他笑起来的时候,眼底像是有着稀碎的星星,耀眼夺目。
敖/宵却忍不住后退了一步,脸色苍白,心中是一片凄然。
这是……什么意思?
父皇……不要他了?
彻底……不要他了?
敖文靳面有不忍,轻轻地瞥了他一眼,温声道:“别怕,温道长是好人,跟着他……是没有坏处的。”
他的话是温柔的,但也透着一股不容拒绝。
敖宵眨了眨眼,明白了,神色中有些许悲哀。
他只是个五根废人,一个哑巴皇子,有什么资格去争辩呢。
他的父皇能够护着他长到现在……已经称得上仁至义尽。而跟着温御墨走,远远比待着皇宫里安全得多。
他心思玲珑,自然一下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