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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遭天谴的第六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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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
维多利亚只是看了一遍，心里便有了答案。
是年纪。
这个场景拍摄的是布莱克22岁，而饰演者琳娜·海蒂是33岁的女演员，饰演中后期的“布莱克”非常合适，可演起22岁的她，终究是少了些许稚嫩的感觉。
但维多利亚并不能把这个答案直接说出来，因为年纪这种问题，是演员无法改变的。
况且她千挑万选才确定了琳娜作为女主演，现在说“布莱克前期”再挑一名女演员，不仅时间来不及，预算也跟不上。
维多利亚又重新看了一遍拍摄的镜头。
其实不临场换人也没什么。
只是少了些稚嫩的感觉而已，场面基本也都到位了，这点问题只能说是瑕不掩瑜，总体拍摄还是可以的。
况且这只是个试播集，等试播集通过，HBO正式拍板订购的话，这些问题，以后再来找补也不迟。
心里有了决定，维多利亚拍了拍萨曼莎的肩膀，“没问题，就这么拍吧。”
“还剩1小时收工了，抓紧时间。”
场地租用费可不是一笔小钱，若是延时，预算可就又要吃紧了。
现场最具有话语权的制片和编剧这么一拍板，作为导演，萨曼莎哪怕心里还是有些纠结，也不得不遗憾放过。
三日后，试播集内容拍摄结束，进入后续剪辑制作，等在HBO内部试映时，已又过一周。
维多利亚难得有些紧张。
像这种内部试映会她已经历无数场，可却是头一回产生紧张的情绪，这很新鲜，甚至让她有种颤栗的刺激感。
她的余光在打量身旁HBO负责此项目对接的总制片，迈克尔·道格拉斯的脸色。她对他接触不多，但也知道他是一名在行内有相当地位的一名制片，《欲望都市》便是他拍板投入制作的，《兄弟连》这个项目也有他的参与，圈内人脉甚广，资历很是不凡。
此时的迈克尔看着荧幕，脸上分辨不出任何好坏。只有维多利亚她这样眼力见儿技能点满的老狐狸，才能感觉到迈克尔的心情不错。
这不禁让她松了口气。
但迈克尔并未说些什么，在试播集播放完毕后，他认真地瞧了维多利亚半晌，才和众人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试映会，对于试播集的好坏也未曾给予只言片语。
剧组中许多人都开始在心里打起鼓来，纷纷将目光投向了维多利亚。
维多利亚笑了起来，“急什么，这不过刚刚开始。”
她当然不会将自己心底的猜测急晃晃地宣之于口，而是岔开话题，吩咐起接下来的工作。
“茱莉亚，埃尔伯，你们继续负责联系媒体公关那边……”
《公关》是一部以现实为影射的类人物传记剧集，而对于人物传记剧集，想让其未播先火起来，舆论的公关战必不可少。
首当其冲的任务，便是让布莱克·福克斯这个人物彻底从幕后走到台前。
坦白说，就是“得让布莱克·福克斯出名”。
当然，炒“死人”冷饭，拿“死人”营销炒作这种事儿并不道德，但谁叫维多利亚她自己就是本人呢，她才不会忌讳这些。
至于她那些前任们？
维多利亚要是会在乎这些，那也不会在圈内名声那么臭名昭著了。
炒作这种事，最快速、也是最捷径的办法，自然就是她的那些历任前男友们。有他们的名气与绯闻加持，《公关》想要不火恐怕都难。
于是，在接下来的这一个月里，伴随着一个个人云亦云的公关稿，加上好莱坞曾经未能被暴露出去的隐秘八卦，一个个人名被写上了报纸杂志，不论是当红影星还是新生代男演员，甚至跨界到体坛明星，都未能幸免于此次的舆论造势中。
全美人民最近简直就像是陷入了吃瓜的狂欢里。
从与汤姆·克鲁斯不得不说的一见钟情过往史，到与约翰尼·德普相约米兰同游；
从与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合作公关奥斯卡渐生情愫，再到与克里斯蒂安·贝尔青梅竹马一同长大；
从似是而非的裘德·洛婚内出轨再到新生代体育明星C罗共度春宵……
今天得知一瓜，明天又得知另一个更大的瓜，全美最近的八卦杂志报刊销量直冲而上，几乎成几何数字成倍增长。
人们压根不在乎这些瓜是真还是假，他们管这些是真是假，吃到嘴里的瓜就是最娱乐的瓜。
而身处这场绯闻战中的历代“前任们”，早就已经被闻到血腥味的狗仔们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谁不想知道前任们对此消息爆出的反应啊！
这简直太刺激了好吗？
更刺激的是，喝醉了的约翰尼·德普和莱昂纳多还因为此事在酒吧被狗仔挑衅，两人推搡之间大闹一场。要不是双方都有人拦着，说不定得双双携手同游当地警|局一趟了。
即便如此，两人互相推搡的照片也已然登上了各大报刊封面，成为全美，哦不，此时应该是全球人民饭后滔滔不绝的谈资之一。
这简直太精彩了，要是布莱克·福克斯还活着多好啊！
便就在观众对布莱克·福克斯的好奇达到最高点时，万众瞩目的《公关》试播集在HBO周三晚上10点15分开始播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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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瑞·威廉姆斯坐进沙发，看向电视。
他被邀请过参加《公关》试播集的内部试映会，但最近实在忙得没能抽开身，也就现在空了会儿，想起来便打开了HBO看看。
这段时间，媒体的宣传风向总有些似曾相识之感。
百分之七八十的真里，掺进去百分之二三十的（关键）假，让消息在短时间内呈病毒式爆发蔓延，里面利用到的人心与关系网交织地密不透风，躲在背后操纵的那只手更是深不可测。
罗瑞总觉得……像是她的手笔。
可怎么会呢？
他失笑一声，大概是因为这部剧勾起过多回忆的错觉吧。
试播集刚开篇就是葬礼，镜头给到了一名男演员身上。
男演员正在以哀悼的表情朝其他人诉说布莱克早期的经历，身旁一排排身穿黑衣的面孔神色各异，有人似悲，也有人似喜。
镜头一转，落在饰演“布莱克”的琳娜身上。
此时的她面色惨白地躺在棺木中，衣着单薄素雅，再不见任何野心与辉煌。
罗瑞一怔，仿若想到了什么，视线随之变得恍惚起来。
其实布莱克这个人，对他来说，多多少少还是挺特殊的。
他喜欢美人，却没曾想在她身上栽了个大跟头，把自个儿都赔了上去。
醒过神来的时候，她倒是也没亏待他，一根棒子一根胡萝卜地吊着，不知不觉就几年过去了。
说她是他的伯乐吧，她狠的时候对他可从来没留情过，搞得他有时候ptsd得要去看心理医生。
可说她单纯只是他的上司吧，她有的时候却好得像个老友，各方各面照顾得舒舒服服地，恨不得一辈子都留在她身边了。
罗瑞至今也无法分辨自己对她的感情，这太复杂了，他无从知晓，只能用“特殊”一概而论。
时隔一年，竟能在荧幕上重温这一幕，罗瑞心里属实是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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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关》试播集还在播放着，加州帕萨迪纳市的一套公寓里，维多利亚邀请了几位邻居一起观看试播集给点意见，顺便也算是弄了个小型聚会趴。
隔壁的亨利·卡维尔也在。
这倒也是巧了，本来亨利是不打算过来的，他正约了人晚上继续打副本，但奈何维多利亚敲开他家门的时候，从她大开的屋子里再次传来了那浓郁四溢的饭香。
由于过于怨念，导致他记忆十分深刻，正是那晚他通宵打魔兽世界副本的时候，传来的那熟悉的香味。
亨利最终没能抵抗住，犹豫了半天还是跟着过来了。
《公关》试播集播放前，维多利亚她就跟大家介绍过自己的身份。
她介绍的很是简洁，其他几个邻居朋友是加州理工的学者博士，不了解好莱坞，也从不关注娱乐八卦，自然对她这一番简洁的介绍没有什么感想。
可亨利不同，即便他是名刚来好莱坞的外籍演员，也能知道隔壁搬来的这位新邻居，可不是个简单人。
近期的好莱坞八卦头条上，挂着的可都是多多少少与她相关的内容。
更别提她还以如此年纪就坐在了总编剧与制片的位置上，要么背景强硬，要么手段能力胆量等等方面都极其了得。
几个人一边大快朵颐地吃着番茄牛腩拌米饭，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
荧幕上此时正出现了一幕插叙，镜头聚焦在了“布莱克·福克斯”身上。
此时的她递给下属一张A4纸，纸上仅仅一行字。
[Wanna be famous? Get in Phoenix.]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住在维多利亚楼下的那位邻居问道，“为什么出名就要去凤凰城？”
“这个Phoenix，所指并不是亚利桑那州那个凤凰城。”亨利想起他刚来好莱坞时就被同行告知的注意事项，不由地笑了起来，“这个Phoenix是指好莱坞的一家公关公司。”
邻居点了点头，没再发问。
维多利亚倒是因此瞧了亨利一眼，有些意外他的温和。
所以他的冷冽，只针对于她了？
有趣，她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竟得罪了这位帅小伙。
“Wanna be famous? Get in Phoenix.”这句名言确实在圈内人尽皆知。
一开始这句话只是她年轻锋芒毕露时，为Phoenix打造的宣传语。
后来渐渐地，宣传语却成为了现实。
在Phoenix全盛时期，毫不夸张地说，怀抱着野心来好莱坞闯荡的俊男美女里，十有八九都想让Phoenix为他们打造公关形象。
创始人圈内风评再差又怎样？要求再多又怎样？
默默无闻的少男少女，她能捧成全美青少年的偶像；
小有名气的演员，她能为其抬高身价片酬，在商业片大杀四方；
空有美貌的花瓶，她也能为其拔高地位摘得奥斯卡。
谁不想成为下一个布兰妮·斯皮尔斯？下一个基努·里维斯？下一个查理兹·塞隆？
而她凭一己之力将好莱坞公关行业渗透进经纪人、经理人、制片人等领域的蛋糕中，反过来制约其话语权，几番博弈都没能将她扳倒，圈内谁又不忌惮？
更何况她还这么年轻。
她的死，有多少人悲痛万分，恐怕就有多少人拍手称快。
由于“胃口太大”，她即便能力再强，触及到的利益集团太多，分到的蛋糕过大，圈里终归是容不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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