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梦何时了》小新的粗眉毛

4、第四章

　　“泽希，泽希。别跑了！”一个七岁左右的男孩背上还背着一个小婴儿。呼哧呼哧喘着气。
　　“黎愿，快跟上啊。哈哈哈哈哈。”一个银发少年在前面飞奔，不是回头看看后面。一头银发在眼光之下快要闪闪发光。
　　小黎愿在后面追赶着，背后的小婴儿一路颠簸但是还是在咯咯咯的笑着。
　　“泽希——泽希——”不远处有个中年妇女朝着他们这里大喊，
　　“来了！娘！”小泽希朝那个妇女挥了挥手中的风车。
　　“黎愿，我娘喊我吃饭了。我先回去了。”小泽希停止了奔跑，停下来和黎愿说。
　　“恩，去吧。”黎愿朝他摆了摆手。
　　夏泽希快速跑回了那个妇女的身边，这是黎愿背后的小婴儿突然哇哇大哭。
　　“小萱别哭啊，乖啊。”黎愿有些措手不及，将背后背着的婴儿抱到前面摇着安慰。
　　这时泽希又走了过来，摸了摸小萱的脸，“走吧，我娘叫我带你一起走。”
　　“恩。”小黎愿重重的点了点头，跟着泽希走了。
　　到了夜间，黎愿背着黎萱走在路上，“小萱，以后不能再哭哭闹闹了，不能给别人添麻烦啊。”
　　“恩….咿~咿~呀……”黎萱还不会说话，哼哼唧唧好像是在答应哥哥。
　　“虽然泽希和我是好朋友，但是我们也不能总是麻烦别人。阿爹阿娘虽然走了，但是我们也能过得很好不是吗？”明明是个未经世事的孩子，却说的一板一眼的，
　　也许是父母的早逝，让小小的黎愿明白，自己该担起照顾妹妹的责任。
　　走过坎坎坷坷的山路，翻过一座山，站在山脚边，便能看见灯火阑珊的城。黎愿和妹妹黎萱就住在这座叫子忠国的城。
　　虽说这城霓虹映映，却与小黎愿所住的破草屋毫不搭边，穿过七弯八拐的小巷便能看见残破不堪的屋子，青瓦已经破碎，但好歹也是爹娘留下的屋子。
　　黎萱经过山路的颠簸已经沉沉睡去，黎愿抱着妹妹缩在床的一角也慢慢进入梦乡。
　　“走水啦！走水啦！”黎愿再醒来是被屋外嘈杂的人声吵醒，但浓黑的烟雾从破碎的纸窗中间钻入，黎愿被呛了几口烟，赶紧背起妹妹就往外跑。
　　“救命啊！”“快跑吧。子忠要灭啦。”“敌军已经把城包围了。”
　　人们都携妻带子的来来往往的奔波着，却不知往哪里逃，就像无头苍蝇到处乱撞。
　　小小的黎愿被来往的人撞来撞去，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昔日的小巷已经坍塌，到处燃烧着熊熊烈火，敌国的士兵冲了过来，正在四处逃窜的人纷纷被砍倒在地。
　　黎愿就在这人群中尸首中小心翼翼的爬着。没有人在意小小的人，小黎愿爬到了一个墙角里，哄着熟睡的妹妹，摇摇晃晃的又睡着了。
　　“滴答——滴答——”
　　冰凉的雨水打在了黎愿被烟熏黑的小脸上，他揉揉惺忪的睡眼，把妹妹背在胸前，用手挡着不让妹妹淋到雨。
　　黎愿走了几步，定定站在一片废墟之上，曾经的繁华街巷已经夷为平地，只有一堆堆楼屋骨架，大火已被这场快要入冬的雨所扑灭，冒着缕缕青烟。
　　“吱—呀——”听到后边的房屋的木梁吱呀呀的声音，是已经半塌的宅子要塌了。眼看着房屋倾斜着要倒下了，黎愿觉得自己已经躲不开了，紧紧抱住了妹妹。
　　突然一股强大的力量，将黎愿和黎萱抱起。
　　是一个戴着漆色面具的男人，带着黎愿黎萱跃出了那片快要塌的房屋。
　　落地之时，那个男人将黎愿放在地上。“为什么要救我？”黎愿眨巴着大大的眼睛。
　　“难道眼睁睁看着你被压死吗？”男人说话了，声音低沉。
　　“你的家人呢？”“爹娘前几个月因为瘟疫去世了。”黎愿一五一十的回答着。
　　“那你愿意跟我回去么？我有好吃的好玩的。”男人摸着黎愿的头。
　　“看在你救我的份上，你应该不是坏人吧。”
　　那个男人笑了起来，喉结也跟着动了动。“可是我还有朋友没有告别。”黎愿告诉他，“以后你们肯定还会再见的。”那高大的男人抱起黎愿，离开了这一片废墟。
　　后来黎愿知道那个男人叫炎威教主，本有一双儿女和黎愿差不多般大。只可惜都已经死了。

　　半年后，子忠国的邻国俪沢国也被攻陷。“教主，我要去找我的朋友。”黎愿单膝跪在炎威教主面前。“去吧。”藏在面具后的他准许了。
　　可是当黎愿赶到那里的时候，整个俪沢国也是残败，阵阵浓烟冒起，黎愿躲在城门外的山坡上，看着俪沢国的人变为奴隶挤在木车中被带走。
　　黎愿又乘机跑进城里去寻找，只有一片废墟和一眼望去尸骨累累，横遍废墟。
　　突然，黎愿望见不远处，是泽希的娘。
　　黎愿靠近，探了探气息，泽希的娘也走了。泽希在哪，希望他还在哪个角落并没有死……

　　这几年间，黎愿一直都四处寻找夏泽希，他相信他还活着。俪沢国后来改为清皓国，新上任的君主重振大业，国泰民安，百姓都安居乐业。
　　在巷间市坊，摩肩接踵。迎面走过一个帽檐压的很低，手边拿着一把佩剑的男子，低到只能看见他的紧闭的双唇匆匆赶路。
　　就算是短短的擦肩而过，黎愿不会认错，那一头银发只有他才有。
　　“泽希！”他回头叫住了夏泽希。可是他只是楞在那里几秒，却加快脚步。
　　黎愿很是奇怪，便想追赶上去。人多混杂很是难追。但黎愿还是牢牢跟紧他，直到出了城门，走到了一片宽阔的地。
　　“泽希，我就知道你没有死。”黎愿笑着本想走近泽希。
　　“别动。”夏泽希拿下黑色纬帽，一头银发随风飘动。

　　夏泽希拔出剑，在阳光之下的剑闪出一道刺眼的光。剑锋一指，落在黎愿的身上。
　　夏泽希的眼中没有任何感情，以前的他明明是一个可爱而多愁善感的孩子。他往后退几步，突然开始助跑，纵身一跃，挥起剑往黎愿身上落下。
　　黎愿心中一震，有些吃惊，夏泽希到底发生了什么。
　　“咔——”在剑落下的瞬间，黎愿往右一闪，几秒后，身后的竹子应声倒下。
　　看见没有伤到黎愿半分，夏泽希又将剑往右一挥，黎愿弯腰，见得剑滑过鼻尖产生共鸣，额两边的发被削过去，几丝黑发飘落于地。
　　起身之时，黎愿顺势握住了夏泽希的手腕，与他僵持了。
　　黎愿没想到多年未见，再见之时竟是刀锋相对。“泽希，到底发生了什么。”黎愿皱眉问道，“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
　　“发生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吗？子忠被灭的时候你去哪了？”“我…..我被人所救。”
　　“被人所救？你怕是被奸人所惑了吧。”银发少年只是嘲讽一声，
　　“是他救了我，他不是坏人。”黎愿反驳道，
　　“住口！你的母亲不是死在他手下你当然这样说！”夏泽希有些激动，脖子青筋暴起，眼中满是愤怒，僵持之下的剑微微颤抖。
　　下一秒，夏泽希无力的垂下了剑，手一松，剑掉落在地。那个银发少年全在自己的膝盖中抽泣了起来。
　　“泽希…..”“你别碰我。”黎愿站在他的身边不知所措。
　　过了一会，夏泽希抹干了眼泪。“你知道炎威是什么人吗？他救你一定带有目的吧。平时的他挥刀如麻杀人不眨眼。”夏泽希认真的看着黎愿。
　　“子忠被灭的时候动静很大，我来找过你，可是见你被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所带走。”
　　夏泽希捡起掉在地上的剑，“后来俪沢被灭，敌军不知和炎威有什么勾结，炎威在城里滥杀百姓，还有..我的父母….”
　　夏泽希的声音有些沙哑。“我被丘莲仙人所救，在他那我才知道炎威为了神界的权利和地位不择手段。”
　　夏泽希将剑收回剑鞘，手搭在黎愿的肩上，“想明白，就离开他。”“可我的命是他所救……”
　　“如果你还没想明白，我们以后别再见了。”夏泽希擦过黎愿的肩头，转身走了，“就算再见，依然会是刀锋相见。”
　　黎愿的心中有些纠结，又有些怀疑。究竟是好是坏，他又该如何面对。

　　“教主，你为什么救我？”黎愿跑回妖灵岛想问清楚。“不是说了吗，我不会见死不救。”
　　“你骗人，你明明杀人如麻！”黎愿有些生气对他喊。
　　“哦？是你的朋友说的吧。”
　　“是真的吗？”
　　“哼，我只想我得到我想要的。那些人与我何干。”炎威竟草芥人命。
　　“我要走了。我不想和你这个杀人如麻的人有任何关系。”黎愿恼羞成怒，转身便离开。
　　“哦？你有想过你的妹妹吗？”炎威居然拿黎萱来威胁！“如果你的小妹妹离开妖灵岛我可不能保证不会出什么事。”
　　“你对黎萱做了什么？”黎愿捏紧拳头。“不过就是在她身上加了一道封印罢了，哈哈哈哈哈。”炎威笑的很是猖狂。
　　“呀——”黎愿冲向炎威，却被一掌打回，“你的本事都是我教的，你不可能打赢我。”
　　黎愿吐了一口血，胸中仿佛有什么快要炸裂。
　　看来，这条路他不得不走，他没有选择，他还远远不够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