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三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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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带消失。
众魔神柱沉默。
阻挡在面前的只是残象、残渣、终末的意志。
但是——
“无论我在这里做什么，都无法改变败北的命运。就算杀了你，结局也不会改变。”
那个人这么说道。
“……这是毫无意义的战斗。若是以前的我，是绝不可能做出这种选择的。”
战斗到最后的人类挺起胸膛走向最后的阻碍。
“你有战斗的理由，对吧？”
没错。
残缺的身姿挺立、随后露出笑容。
最后五分钟的生命，终于领悟的真实。
希望你能见证这短暂的时间赐予我的故事。
“如此短暂，却又如此令人心爱的瞬间，才是被赐予了这自称盖提亚的存在的真正的人生。”
之后过了不久，并不是能够将这段记忆淹没的长度。
藤丸立香回想起与那位人王的最后一面。她看着自己的手心，上面还残留着与玛修紧紧相握的温度。
“盖提亚。”
“人类究竟是怎样的知性体呢？”
这双手渴望握紧友善、亲爱。
但是也可以为了守护这份感情握紧武器。
——哪怕握住的是能够瞬间切开掌心的刀刃，也在所不惜。
*
“人王先生！再怎么想，您握住前辈手脚腕将她提起来的行为也太恶劣了！前辈她都喘不过气了！”
玛修紧追在后，持续抗议道。
“公主抱应该是更加温柔更加体贴的姿势。”
“玛修，谢谢你替我说话...”立香努力维持身体平衡，后背与脖颈酸痛的几乎失去知觉，“如果可以，希望能以‘将我放下来’这点切入并进行抗议，‘盖式公主抱’敬谢不敏。”
“前辈....”
玛修还想说些什么，人王盖提亚本无表情的脸突然起了波澜，于此同时，管制室那边传来罗曼医生的指示，“无意打断你们的打情骂俏，但是魔力反应出现，请做好接触准备。”
话音未落，从浓雾那边驶近若干类似于战车的机械装置。
“机械魔偶？”罗曼医生疑惑道，“是这个时代的魔术协会制造出来保护普通市民的装置吗？”
立香挣开人王盖提亚的束缚，借力从他身上翻到地面，单膝跪地。
“是敌人，玛修！”
“是！master。”
“瞬间强化！”
高洁之盾展开，玛修在立香通过回路瞬间传递过来的魔力加持下朝向巨大装甲突袭而去，金属的撞击声后，对抗随即触发。
立香的判断使己方的战斗处于先机，机械装置被压制，节节后退。
数个回合后。
“这就是最后一击了！”
玛修双手持盾，一跃而起。
“喝呀！”
盾牌瞄准相对薄弱的顶点狠狠的压下去，随着清脆的碎裂声，机械装置的驾驶舱冒出火光。
“成功了，master，战斗结——”
“还没有。”立香打断玛修的话，“人王盖提亚，瞄准裂缝，fire。”
“.....”
虽然对自家御主指挥战舰的船长式口吻有所不满，人王盖提亚仍按照她的指示将魔力输送出去。光炮击中裂缝的瞬间，耳边突然炸响惨叫。随后散发着焦臭味道的残肢被甩了出来，透过被火焰烧焦的白色皮毛，隐约能辨别出那是某种“碳基生物”。
“那是——”
罗曼医生欲言又止。
“好像不是人偶。但恐怕也无法称其为人类。”玛修的神情有些恍惚，“这些敌对生物说不定....是某种人工生命体。”
“玛修。”
立香挡在学妹身前，遮住她的视线。
“我...我认为人类的可贵之处是‘心’而非形体，这么说或许会使你迷惑....但是....”
“没关系的，前辈。”
“我只是有点紧张。”
玛修扬起笑容。
“我必须要适应任何环境才行呢！因为我可是前辈的亚从者啊。”
少女对话期间，在场的两位男性默契的保持着沉默。
罗曼医生看着显示屏上人王盖提亚紧锁的眉头，意识到他此时恐怕与自己考虑的是同一方面的问题。
在刚刚的接触战中藤丸立香的表现正常，并无错漏之处。但正是这份“无错漏”，才令人产生违和感。
“罗马尼？”
达芬奇端着更换好的温咖啡走到操控台边，罗曼医生抿着嘴唇，指了指通话装置，负责通讯的staff心领神会，暂时对特异点那边屏蔽了管制室的对话。
达芬奇叹了口气，坐到桌上。
“你在怀疑什么？”
“只是猜测...”罗曼苦笑着说，“莱昂纳多，人类能够看到多远？”
“借助天文望远镜，人类已经能够观测到137亿光年外的天体了哦，”达芬奇顿了顿，接着说，“从魔术角度来讲，你也知道的，虽然不能得知细节，我们可以观测到百年后的未来。”
“你想问的不是这个吧，罗马尼。”
“.....”
罗曼医生目光深沉，看着难得露出这样的表情的他，达芬奇突然就明白了，这次不一样。
虽有偏袒的嫌疑，达芬奇还是这么开口道。
“经过锻炼，人类是可以磨练出某种‘预测’性的、我认为经历过三个特异点的藤丸立香拥有创造这种特性的前提。”
“若只是对战斗的敏感性...不，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罗曼医生压低声音，仿佛正忍受悲痛。达芬奇知道他即将揭开某个他不愿意再次提及的伤口，却无能为力，只能等待罗曼自己说出口。
片刻，做好心理准备的罗曼医生抬起头，这时他的眼里已经不再有迷茫。
“莱昂纳多·达·芬奇，迦勒底召唤的英灵第三成功例，虽然之前向你透漏过第二例——与玛修融合的英灵的情报，但是关于玛修....”
他顿了顿，接着说。
“关于玛修是为了降灵仪式准备的人造试管婴儿这件事，目前在这个迦勒底，知道详情的人恐怕只剩下我了。”
“罗马尼，其实我也私下做过调查，毕竟那个时候你做了不少说服工作，我也是在知晓‘某种不人道’的前提下才选择留在迦勒底。” 达芬奇故作轻松的说，“你迟早要把玛修的事告诉立香吧。”
“我本想等到更加成熟的时刻。”
“却发现‘藤丸立香’早一步察觉到这个事实？”
“我....”
“你认为她看到了？猜到了？再或者是她在老所长的房间里找到了什么？”达芬奇竖起食指摇了摇，“就结果而言有何不妥吗？”
“她没有质问、也没有痛恨。只是对玛修投以更多关注而已。”
“你的猜测对她不公平，罗马尼。”
不公平。
是的，这对藤丸立香来说是不公平的。身为同伴，相互的信任是成全这份关系的基础。这种时候任何对她的怀疑都有可能成为从“背后”刺进心口的刀刃。
“我明白了，谢谢你，莱昂纳多。”罗曼医生深呼吸，双手拍打脸颊，使自己鼓起精神，“接下来，我看看，嗯——依旧是不容任何放松的战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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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三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