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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浮生:另类鸳鸯浴 ...

  •   “……”

      几人凑在灯下,一时相对无言,唐潜远几次欲言又止,还是没好对谢逢秋发作,只是道:“要不去找导师,看看能否调换一下?”

      “有什么好换的?”谢逢秋还没说话,华胥先开口了,他惯常沉默,此刻却终于忍不住对这几个人的心态产生了质疑,“没了他,你们还能丢不成?”

      华胥家冷酷独立的少将军,实在无法理解这种小鸡仔找妈妈似的依赖。

      谢逢秋看着他写满了不可理喻的侧脸,也道:“是啊,反正都在一个山头,以后常来串门就是了,你们也长大了,要学会自己成长。”

      神晔无言,他倒是没那么依赖谢逢秋,他更担心的是,这位大爷没人看着,按他一刻都不安生的尿性,会不会眨眼就将天捅个娄子?

      旁边说不定还有个华胥帮腔作势。

      这俩人待在一块儿,可不是简单的一加一。

      谢逢秋开口,就是拍板定论,谢十六临走前抓着他的袖子啜泣:“哥,这是我第一次离你那么远,说真的,我心里不是很踏实……”

      唐潜远眼巴巴看着,若不是怕谢逢秋反感,他也想抱着对方的大腿表达不舍之情!

      谢逢秋摸摸他的狗头,慈祥地道:“别怕,如果外面的世界风浪太大,秋哥的肩膀永远是你温暖的港湾。”

      华胥:“……”

      这两个人最后是被看不下去的神晔拖走的。

      天色已晚,夜幕低垂,谢逢秋关好门,伸了个懒腰,正要上床睡觉,冷不丁华胥横剑一拦,将他卡死在离床铺五步之遥的地方,谢逢秋被冰冷的剑气吓一跳,下意识退了两步,抬头望去,只见华胥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冷冷地道:“沐、浴。”

      谢逢秋先是呆了片刻,这人属实叛逆,别人越是态度强硬地让他做什么,他越是不想这样做,于是他环胸而立,同样冷冷一笑:“就、不。”

      “你要怎样啊?”

      他非要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华胥也没什么话好说,只道:“那你就臭着吧。”

      言罢,他将剑锁回柜子里,拿了套干净的寝衣,转身走到屏风后头。

      谢逢秋盯着柜子上的锁,忽然意识到一个事儿,“我说华胥,这把剑的主人是我吧?你天天占据着它,连碰都不让我碰,好歹是我花钱买来的,价值千金呢!你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他跟着华胥的脚步,绕到屏风后头,后者不耐烦地推了他一把,一边解腰带一边道:“没钱,出去,我要沐浴了!”

      木桶里热气袅袅,谢逢秋伸手探了一把,水温正好,他联想到华胥刚才的话,不由乐了,“你给我打的水?为了让我洗澡,你真是煞费苦心啊!”

      华胥盯着他那只沾着水珠的爪子,心中不虞达到了顶峰,狠狠瞪了他一眼,怒声道:“出去!”

      “去哪儿啊……这也是我的房间,”华胥灵力高深,谢逢秋被几道流光赶得狼狈不堪,屁滚尿流地从屏风后滚出来,口中却不依不饶:“诶华胥,我的剑你还没给我个说法呢!要么还钱,要么还剑!”

      “剑是我的!”愤懑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华胥道:“我也是它的主人,等我死了你再继承吧!”

      “……就你这修为,不知道要活到什么时候去呢。”谢逢秋爱招惹人,成功把人气坏了,他反倒高兴了,“什么叫你是它的主人啊?你不是剑灵吗?咱可不兴往自己脸上贴金的!”

      “……”夜风习习,屏风后的烛火微微摇晃着,将那人削瘦的肩骨线投影到屏风之上,他闷闷道:“我也是,以前是。”

      谢逢秋一面觉得,这人平日里衣冠肃肃,可骨架似乎比寻常男子要纤细些,那流畅的肩骨好似一握就碎,竟教人无端生出几分怜爱的错觉来,另一方面,却觉得他这话音十分落寞,好像含着千言万语都道不清楚的过往,低沉又复杂。

      他的伶牙俐齿罕见地卡了壳,怔忡地瞧着那屏风上一动不动的剪影,好半晌才道:“……以前是是什么意思?”

      华胥没再吭声,他掬了捧水,默默擦拭着,等谢逢秋回过神来之时,他已经从木桶里跨了出来,墨发微湿,寝衣虚虚拢着,一双沉黑的眸子沾染了水雾,不像平日里那么不近人情,平添了两分柔软。

      “你不用知道那么多,但那把剑,你最好少向人提起,我从来不把它带于人前,不是因为我喜欢藏锋,而是它流落在外的消息,一旦被有心人知道了,定会引发滔天的祸乱。”

      华胥很少与他讲这些,谢逢秋以往也并不感兴趣,他历来是得过且过,有吃有喝幸福快乐,此刻看着华胥单薄的背影,却不由自主地追问了一句:“你不是普通的剑灵吧?你是谁?”

      华胥的动作一顿,褥角从他掌心滑落,他仿佛被这句话定在了原地,许久都没有再动弹。

      “我是华胥,”他低低地道:“我没骗你,我真的是华胥。”

      少将军说完这句话,就兜头蒙上了被子,呼吸清浅,好似一眼眼的功夫就睡着了。

      谢逢秋仍旧坐在原处,细细平味着他那句意有所指的话。

      ……华胥?那到底是什么呢?

      翌日清晨,门口的红线铜铃准时号丧,学子们仍旧没有适应这种作息,起床依旧是一片鸡飞狗跳。

      谢逢秋被那铜铃吵得闹心,翻了个身拿被子捂住耳朵,继续补觉。

      华胥没什么起床气,铜铃一响他就爬起来了,正起身穿衣,谢逢秋半梦半醒间,听着耳边窸窸窣窣的穿衣声,鼻尖忽然嗅到一股很好闻的冷香。

      那香极冷,沁人心脾,如同冬日的凉风顺着喉管飘到了五脏六腑,谢逢秋禁不住深闻了一下,然后就彻底清醒了。

      他想起来了,这是华胥的洗澡水里掺杂的香料。

      却说昨日华胥入睡后,他一个人在桌案前沉思良久,沉思着沉思着,他就觉得身上有些许黏腻,他本不算邋遢,只是不比华胥爱洁罢了,三日未曾沐浴,总算后知后觉地觉得有点难受,但他瞧了一眼天色,又懒得再烧热水,索性就着华胥洗完没倒的水,草草清洗了一下,他想着华胥这么爱干净,天天洗澡,这水肯定脏不到哪儿去。

      洗完之后,一股说不出的香味沾了他一身,浅浅的淡淡的,十分好闻,他带着这股香味钻进了被窝,本以为一晚过后就散了,没想到这香在被子里笼了一晚上,被体温一熨,反而更加浓郁了。

      “……你用的什么香料,还挺好闻的,”谢逢秋从被褥里探出个头,看着华胥不紧不慢地整理着,半睁着眼哼唧着道:“昨天那个问题,我现在明白了,你肯定是大户人家的小公子,不然怎么能活得这么做作呢……”

      华胥正在拧帕子擦脸,没听见他后面那句话,回道:“什么香料?”

      “就是沐浴的时候,你加在水里的香料啊,冷冷淡淡的,跟你还挺配。”

      华胥微微皱眉,“我从不用香料。”

      谢逢秋打着哈欠从床上爬起来,正要穿鞋下地,闻言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是么?那你的洗澡水里怎么会有香味,见鬼了不成?来让我闻闻你身上有没有味道……”

      华胥忽然想到什么,脸色几变,灵巧地闪身一滑,避开他凑过来的鼻子,怀疑的目光直直地望向他的眼睛,“你怎么知道我沐浴的水里有香味?”

      “我洗了啊!”谢逢秋脸皮厚比城墙,一点都不尴尬,腆着脸道:“我懒得烧水,就着你的洗澡水擦了擦……诶不然你闻闻,我身上真有味道……”

      华胥:“滚!”

      书院□□,女修卡了中间五六,其他七学虽学堂不同,但大体在一个地方,抬头不见低头见。

      谢逢秋磨磨蹭蹭,还缠着让华胥等他,两人到得最晚,远远地,谢十六一看见他,激动得原地跳了起来。

      “哥!”他穿过人群,在谢逢秋茫然不知何事的目光里拉住他的胳膊,牵着他劈山分海似的走到中间。

      谢逢秋这才发现,学堂的院门前,不知为何聚集了小片人马,泾渭分明地分成两派,正剑拔弩张地对峙着,总之气氛不是很好。

      谢十六想也没想先把他拉下水,而后才在他耳边低声解释道:“哥,当日在凭虚镜里追杀我们的四个人被书院抓住了,他们恶人先告状,反咬一口说是程衍花钱雇他们来的,这些人不知在哪里知道了小道消息,要来找程衍算账!那边那个,长得磕碜又寒酸的那个矮个子你看见没,据说他哥被那四个人里的女人打伤了,他们四学的老大听说了这件事,带着好些人来要来讨个说法!还拦着小潜他们不让进去!”

      他话密集,要素又过多,谢逢秋一时没听明白,只茫然地问:“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谢十六一拍大腿,痛心疾首地摇头叹道:“哥,我们欠程衍的!”

      ……屁!

      谢逢秋心道:不就是让他丢了个丑么?!上次救他一命还不了?!

      唐潜远这时凑过来,小声告状道:“秋哥!就是他,他拦着我们一学的人,不让我们进去!”

      谢逢秋抬头一扫,程衍孤零零地站在一旁,脸色很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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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浮生:另类鸳鸯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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