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大小姐的三个愿望》梨子暂别离

1、第一章

　　唐大小姐的三个愿望文/梨魄
　　一、
　　初夏的天气真热，唐小宁穿着小罗裳，在帐子里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她是唐家的长女，花笺上的秀女，未来的皇后。还有一个月，她就要被送入皇宫，嫁给当今天下最荣华的那个男人。
　　所有人都对这门亲事赞不绝口，唐老爷更是笑得嘴都合不拢了。自家的女儿，自己最清楚，那野猴子似的脾气，能嫁出去都是幸运的。
　　月老没擦干净眼屎，搭错了红线，给她牵到个宝。
　　唐小宁可不这么想：“我不嫁。”三字落下，那就是个晴天霹雳，这任性的丫头真是不知好歹，可把唐老爷气得吹胡子瞪眼。
　　“由不得你！不嫁也得嫁！”
　　老太爷气冲冲的丢下这句话，“砰”的一声，他一摸脑袋，登时又气了个七窍生烟，瞧这孩子，连鞋都扔出来了。他一关门，灰溜溜的闪人，显然女儿的气势还是很强的，打不过总躲得过吧。
　　谁晓得唐大小姐就是这么能耐，一纸离书，包裹款款的，可不管自己的身份，就这么离家出走。她一身男装混在家丁中，胡乱弄了把黑炭抹着脸，一想到大厅上唐老爷几乎昏倒过去的模样，她就忍不住吃吃直笑。
　　“哎呦！”
　　所谓乐极生悲，唐小宁在人群中刚要跑路，一转身就撞着具硬邦邦的胸膛。她痛得直揉鼻子，退后两步，一抬头，正见着双幽亮如星的清眸。
　　“撞着人，连声对不起都不会说吗？”大小姐发飙了，食指的指尖刷地一下弹了出来。后者神色匆匆，错身而去，压根不拿她当根蒜。
　　她唐小宁好歹是唐家的大小姐，几时遇过这种事儿。她停在半空的的小指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愣愣瞅了好半晌，忽觉秋风萧瑟，万物空寂。
　　有，有没有搞错？
　　她唐大小姐居然被无视了！
　　“喂，喂！你撞着我了呢！难道连句道歉都没有吗？道歉！道歉是什么，你知道吗？”她三步并做两步，一溜烟冲了上去，一把拧起对方的衣襟，使出了平生最洪亮的嗓门，气势如虹的一声大吼。
　　对方眉尖轻皱，拂开她黑乎乎的一双小手，冰冷的嗓音如清泉般流畅而过，出奇的悦耳：“你弄脏了我的衣服。”
　　“衣……衣服？”
　　她没有听错吧，瞧他穿的那么华贵，想当然是富贵人家的公子了。作为一个有学识、有教养的富家公子，这就是他的回答？
　　唐小宁忽略白衣公子衣襟那黑乎乎的五爪痕迹，嘴角抽搐了一下，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你撞着我了！”
　　“唔。”
　　少年公子皱了皱眉，旋即冷然道：“无妨，我免你冒失之罪。”
　　“谢……”哎，不对耶，明明是他撞着人，为什么她要谢他？唐小宁气急败坏地跳了起来，大声嘟囔着：“你这人，你这人怎么可以这样！”
　　“还有事？”他眉梢一挑，霎时间逼出股凌厉气势，唐小宁的腿不由就软了，慌忙摇头道：“我，我只是想问问你叫什么。你……你那么凶做什么？”
　　“人外人，天外天，在下钱多多。”
　　钱，钱多多？
　　唐小宁额上冒出一滴冷汗，第一次觉着人不可貌相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啧！眼前这位就是典型的例子！瞧他穿着那么华贵的模样，长的也是俊俏不凡，可一出口为什么尽是这种没头没脑的话。
　　唐小宁颓然摆摆手，彻底失了理论的心情。
　　她转身刚要离开，白衣公子钱多多却忽然开口唤住了她：“小丫头！你知道宁南唐府在什么地方吗？”
　　“你去那儿干什么？”老爹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个不靠谱的年轻人？唐大小姐狐疑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过钱多多。
　　啧！除了头脑不好使，这小子还真算得上一表人才。他长发披散，剑眉斜插入鬓，一双狭长的凤眸潋滟盈盈，说不出的魅惑迷人。
　　“访友。”
　　唐小宁冷不丁就是个寒颤，老爹说的话犹在耳畔：“小宁啊，最近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呆在家里。宫里马上就要派人来接你，你给我老实点！别把我们宁南唐府脸全丢完了！”
　　难道，难道这么俊俏个小公子，就是宫里派来的人？这么年纪轻轻的就当了太监，难怪他脑子会坏掉！
　　不过如果让他找着宁南唐府，那老爹不就更会加派人手来找自己。不行，她可不能让钱多多找到老爹！一定得想个法儿引他出了宁南！
　　钱多多被她盯的背上窜上阵寒意，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正踌躇着，忽听唐小宁拍着胸脯大声说道：“我知道呀，我帮你引路吧！”
　　二、
　　钱多多细数近来所做的事儿，他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不该撞上唐小宁！你说，撞上这么个小煞星道个歉不就结了，他为啥要和她拉扯那么多？拉扯了也就罢了，万万不该的就是让唐小宁引路！
　　一引路成千古恨，这就是钱多多总结出来的教训，鲜血淋淋啊。
　　大漠荒凉，孤烟直上，血色的夕阳在一望无垠的黄沙中，颇有些气势磅礴的孤凄感。一高一矮的两名年轻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黄沙上，默默赶路。
　　“宁姑娘，你确定这个方向是往宁南去的？”
　　“山南水北，你难道没听说过吗？依着我引的方向，顶多一个月便可到宁南！瞧见没，那儿的山群起伏着呢！”
　　山南水北，俗语的确有这么一说。
　　不过，用在这方面似乎有些古怪。钱多多刚要发话，唐小宁已不由分说抢了他腰间的水囊，“咕嘟咕嘟”灌下几口，他抿了抿薄唇，幽深的眸如凉薄的水，在她身上驻了驻，转瞬移开了。
　　唐小宁狠狠抹了把脸，豆大的汗珠还在一滴滴的往下淌。
　　“你知道吗？传言在这片黄沙大漠，生活着一群桀骜不驯的野盗，他们虽然干着劫财的事儿，不过所得财产都会均分给贫瘠人家，真是一群有情有义的好汉！”
　　她说得眼眸儿晶亮，好不向往，钱多多却冷笑出声：“不过鸡鸣狗盗的一群宵小，岂能被称做好汉！大丈夫当驰骋沙场，马革裹尸，报效国家。你野史看多了罢，不过是些虚构出来的事儿，倒还当真！”
　　“嗳！你这人怎的这么说！”唐小宁被堵了一堵，一转头，气嘟嘟地鼓起了两腮，好不扫兴——这人，真是一点激情都没有！
　　野盗耶！
　　那可是何等威风的一群人！
　　唐姑娘小时候，曾经梦想做一个轻功厉害的绝世神偷，一身劲酷的夜行服，在月光下飞檐走壁，洗劫为富不仁的地痞恶霸家，将得来的银两均分穷苦的百姓。可是宁南人人富足，更没有地痞恶霸。
　　唐姑娘的第一个梦想就这么轻易的被扼杀在摇篮里。
　　后来，唐姑娘长大了，人也机灵起来。她想，她这一生可不能就这么混沌的过下去，第二个梦想很快热腾腾的出炉了！
　　为了唐姑娘的第二个梦想，钱多多做出了极大的牺牲。
　　他们在大漠中走了三天三夜，干粮已经吃完了，连水也只剩半壶不到。夜晚，大风一阵阵呼啸着刮过，卷起漫天匝地的黄沙。
　　钱多多抓着唐小宁的手，迎着风沙一步步往前走，原本宛如清泉的嗓音，现在已沙哑不堪：“你不是说三天不到，定可走出这片沙漠？”
　　“书上是这么写的。”
　　“书？你看的是什么书？”钱多多心里忽然有种极为不好的预感。
　　“大漠侠客行啊！”
　　她回答的铿锵有力，钱多多出人意料的一阵沉默。唐小宁斜着脑袋，看见他俊俏的下巴，忍不住有些心虚，手心里沁出了薄薄的一层汗。
　　她干笑道：“这本书很有名啊！作者可是文阁殿士穆小白先生，连七王爷看过以后都赞不绝口，你应该有听说过吧！”
　　她说的小心翼翼，钱多多却面色阴沉的紧，他咬牙切齿，冷冷笑道：“自然。但是赞过此书的七王爷，被禁足一个月。文阁殿士穆小白，罚禄三月。这本大漠侠客行被标为禁书，禁止百姓私下传阅的事情，你应该也有听说过吧！”
　　唐小宁一下子就蔫了，咬着指头闷闷道：“可是这本书真的很好看耶！”
　　“连禁书你都敢看，你可知当朝律法，私看禁书的下场！”钱多多的面色越发的阴沉下来，冷冷逼问。
　　唐小宁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蹭地一下跳了起来，急急道：“钱多多，多多，不不，是钱大哥，你不会说吧！不会告诉外人吧！”
　　她一迭声的问，张着怯怯的眼眸瞅着钱多多，像一只讨好的小兽，钱多多嘴角抽搐了一下，白玉似的手倏地捏紧，骨节发白，握了好几下，终于平复下情绪。
　　他冷冷笑道：“按着本虚构出的书，你可是走了条好路！”
　　唐小宁不知他话中含义是真是假，抬起脑袋傻笑两声，然后又掐了自己两把。唐小宁啊唐小宁，你可真是个棒槌，怎的想也不想就把自己给卖了！
　　钱多多抿着唇，他可比宁丫头心里有数，穆小白那家伙压根就没出过北国之都，哪里去过大漠，那书上所写，不过是想象之物，谁想世上竟真有唐小宁这般人才，把书上事物，一字一句奉为良言。
　　三、
　　“很渴啊很渴啊很渴啊……”唐小宁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嘴唇干的几乎要冒火，嘴里嘟囔着，心里开始后悔。
　　皎洁的月光流泻而下，白晃晃地照在一望无垠的沙漠里，反射出一片清冷空旷的银光。一遍又一遍的风声不绝于耳，亘旋，停泊。
　　“滴——”
　　湿润的水珠滴落唐小宁的唇瓣，她虚弱的抬起眼，是钱多多略显焦急的俊容，他手里拿着那仅剩的半壶水，正喂给她喝。
　　唐小宁微微睁了睁眼，咕哝道：“钱多多，你按着月亮的方向一直走，一定可以走出沙漠到宁南。那水……”
　　她咽了咽口水，却发现喉咙干燥的连口水都没有了，她愣了愣，旋即咬牙道：“你全带走吧！不要管我了，我把你骗来这里，是我的错。你到了宁南，随便找个人问问，就能找到唐府了，你和老爹说，他女儿唐小宁嫁给了大漠野盗，再也不回去了。那么个不听话的女儿，以后也别念着了。”
　　说到这儿，她又想哭，可是清水那么宝贵，她舍不得哭啊！
　　钱多多听到唐小宁这三字，猛地反应过来什么，他看她的目光陡地冷了冷，可目光一接触到那么狼狈不堪的一张小脸，却又柔了下来，“唐小宁，你这说的什么话！要走大家一起走！”
　　“呜……钱多多，你恨我吧！都是我，都是我害的你！”她神志不清地干嚎半天，眼里愣是不掉一滴眼泪，钱多多一把横抱起她，冷声道：“唐小宁，你就不能安静点吗？”
　　后者朦胧的扯出抹微笑，恍恍惚惚，钱多多心里一暖，抱着她的动作紧了紧，仿佛这样的话，怀中的少女就不会被无情的沙漠夺去。
　　唐小宁撅起小嘴，嘟囔道：“钱多多，你若不是太监，该有多好啊！”
　　一阵沉默，钱多多的面色僵硬阴沉，所有的修养化做一声怒吼：“该死的唐小宁，哪个不要命的家伙和你说我是太监！？”
　　钱多多是不是太监这个问题有待考证，可以确定的是，钱多多绝对是条汉子。近十个大漠野盗，他眼也不眨地三下五除二，全部解决的干净利落。
　　一沓的盗贼在那儿哼哼唧唧，想来是被钱多多好打了一顿，没个三五天根本恢复不过来。
　　他从野盗身上抢了干粮和水，递给唐小宁，后者犹豫了下，吃饱喝足，终于恢复了些精力。她第一次遇见大漠野盗，在如此的不堪下，她从怀中颤巍巍地摸出本《大漠侠客行》，一字一句的对书比较。
　　“遇见失旅的路人，大漠野盗不是应该拿出干粮和水吗？”穆小白先生的原著啊，她拿的这可是收藏范本！
　　钱多多挑眉，不予置评。
　　她张大了眼，颤巍巍的伸手继续翻开一页，“大漠野盗不是应该劫富济贫，不伤无辜路人吗？”
　　钱多多嘴角翘起一丝淡淡的笑意，继续挑高了眉。
　　孤藏本，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她用毛笔画了好几个圈圈，重点标记的部分，“大漠野盗应该是粗犷却英俊的男子，气质卓然，不落俗流，放置一方便是一方霸主！”
　　唐小宁瞪圆了漆黑的眼珠，用力揉了揉，仔细地瞅了一遍又一遍，怎样也无法把地上那些蓬头垢面的野蛮男人和书上英俊潇洒的大漠野盗联系起来。
　　“呜哇……”
　　少女的梦想就这么破碎一地，她哭得毫无形象，把刚才还视若珍宝的孤藏本用力一撕，边撕边骂：“什么嘛！穆小白压根就一沽名钓誉的主儿！写的不像！一点都不像！大漠野贼怎么会是这么个模样！”
　　撕完了，还用力踩上两脚。
　　钱多多笑的春风意满，“你现在还要继续崇拜大漠野盗？”
　　“哼，回家！”
　　这一句，她说的铿锵有力，却是一点犹豫也没有，钱多多看着她，眉头忍不住又皱了起来。
　　四、
　　回家，意味着成亲。
　　说实话唐小宁一点都不想成亲，可是梦想破碎，总该有点事儿打发无聊。
　　古语有云——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你当唐姑娘拿着小扇儿扑流荧去了？这么想，那可就是大错特错！唐大小姐纵是无聊，也断然安静不下来。
　　“喂喂，钱多多，你武功那么好，为什么做太监啊？干脆，去考武状元得了！”唐大小姐托着下巴，笑眯眯地瞅着钱多多，语出惊人，后者正持着一本书，眼也没抬，温雅的气质竟是华贵不可言语。
　　门帘几动，唐老爷捧着茶盏忽如天降。
　　“臭丫头，说的什么胡话！犬女无知，请您不要和她一般见识！”他面色刷地雪白如纸，手忙脚乱下，茶盏赫然砸落地面，茶水溅了一地。
　　唐小宁白了老爹一眼，哧溜一下从椅子上窜了下来：“老爹！你都那么大的年纪了，还捧什么茶啊！看吧，连杯子都端不稳了！”
　　不知道老爹见着钱多多为什么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唐姑娘可是憋了一肚子的怨念，跳到钱多多眼前，就念叨起来。
　　“你看你看！你在这里多不好啊，还是去考武状元吧！天天对着个老头多没意思。”
　　老，老头？
　　唐老爷嘴角一阵抽搐，老头？他还年轻着呢，就说了这丫头不会说话吧！
　　钱多多抬头，淡然一笑：“无妨。我已经习惯了。”
　　习惯了？
　　此语一出，唐老爷顿觉天昏地暗，飞沙走石，天地乾坤间黯淡不可言语。原来这丫头就是这么和六王爷说话的？脑袋，脑袋居然还在？
　　唐老爷一阵惶恐，话不过三句逮了个空，匆匆离去，嘴里不停念叨着：“家门不幸，家门不幸。生平仅有一女，为保全家安泰，此时也可弃也！”
　　唐姑娘朝着他的背影做了个大大的鬼脸，又窝回钱多多身边，涎着张笑脸好不讨好：“多多，多多兄，你既然不想去考武状元，不如教我几招，我代你把那武状元的名号拿下！”
　　她把胸脯拍的分外豪迈，钱多多皱紧了眉，“你要那武状元名号又有何用？”
　　“啊哈，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本姑娘要效仿花木兰，做一个女中豪杰！自然要先拿下武状元的名号，然后再从军，你不是说大丈夫当驰骋沙场，马革……马革……里尸……钱多多，你若不是太监，我嫁给你，你去从军，我不就圆满了愿望！”
　　“哧！”
　　钱多多忍俊不禁，似笑非笑地掠了她一眼：“是马革裹尸吧。”
　　“哎呀，反正都差不多了！你教我武功，我代你上战场！”
　　钱多多的身手她是知道了，瞧那天，他把大漠野盗给收拾的那个干净，唐小宁的眼里只差没蹦出鲜红的心心来了。
　　这会儿，唐大小姐的第三大梦想热腾腾的出炉，可不就是嫁不了英雄，自己一定要当个女英雄，可惜就是有人不买她的帐。
　　钱多多的指尖敲在桌上，声如清泉，缓缓流畅入耳：“唐姑娘，你可知花笺上的秀女，你已被除名？”
　　知道啊，不知道的话，她唐大小姐绝对要再次离家出走！
　　唐小宁笑的眉眼儿弯弯，用力点了点脑袋瓜儿，然而，让她恍如雷击的却是钱多多接下来的一句话。
　　“既是如此，我也不瞒你什么了。本王乃是当今六王爷韩楚，唐老爷几次上京，见过本王的模样，想来已认出本王。皇兄除了你花笺上的名儿，却心血来潮将你赐婚于本王。本王此次前来宁南，便是准备退婚。”
　　顿了顿，他唇角忽然勾出一弯轻笑：“不过见着你，本王却觉着这门亲事并没什么不好。”
　　唐小宁额上冒出一滴冷汗，干笑着挥了挥爪子：“钱多多，你开玩笑的吧！玩笑吧！一定是玩笑！”
　　钱多多，不，现在得叫六王爷韩楚。
　　韩楚不是太监，那说明他可以从军耶，而且，她被赐婚六王爷了。她心里忽然升起一阵满满的幸福感，好高兴！
　　韩楚唇角含笑，握住唐小宁的手，他的手宛如白玉，却分外有力。唐小宁的脸，不知怎的，忽然红了，火辣辣的烧到了耳根。
　　小妮子慌忙抽出自己的手，落荒而逃。
　　离着老远，韩楚正立窗前，看着她慌忙逃跑的背影，心情忽然大好。
　　尾声、
　　这一年十二月，正是寒冬。
　　六王爷韩楚与唐小宁打打闹闹，欢喜冤家终于结为夫妻。
　　次年三月，南蛮小国侵入北都领土，六王爷韩楚请缨从军，官拜大将军。大将军韩楚所向披靡，战无不克，大破南蛮贼子，凯旋而归。
　　又是一年寒冬，唐小宁生下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
　　已为人母的唐大小姐依在韩楚怀中，就这样，忽然萌生了人生中的第四个绝妙梦想——
　　“韩楚！楚楚！”
　　一听她这么叫他，韩楚忽然又如当年在大漠一般，生出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果然，唐大小姐语出惊人：“你说，我们的儿子以后当文官好不好？”
　　她最近在看穆小白先生所写的另一本禁书，那书中写尽男男爱恋，直看得唐小宁上蹦下跳，好不激动。
　　书云，一段禁忌之恋，往往由皇上看中了文状元开始……天啊，唐大小姐该不会是想折腾到他六王爷后继无人吧！
　　一声哀号，韩楚只觉乾坤黯淡。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