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樱花下的约定》思田小惠

19、预期外的犯人

　　　　“可惜这不是推理小说，这是真实的案件。”萩原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悲伤的情绪，“不仅被害人真真切切地死在自己眼前，连凶手都可能是他曾经最亲密的社团同学，对吧。”
　　社团文化是日本学生生活最重要的组成部分，这次这几个人的同学聚会本来只是为了交流感情怀念下峥嵘岁月，结果却被有心人利用变成了杀人犯的狂欢，不得不说也是一种讽刺了。
　　“没错，这是真实的案件不是推理小说。”德川的情绪同样不高，“其实我觉得有些奇怪，犯人是预谋杀人，伪装成自杀也是为了脱罪。可是这里这么多破绽，随便哪一位优秀的刑警看过现场都会发现死者不是死于自杀。”
　　萩原也同样发现了违和感：“还有使用枪支作为凶器也太麻烦了，除非……”
　　“除非这个人有不得不用枪支的理由吧。”从刚才侦训开始全程一句话都没说的工藤优作，“还有现场的所有证物以及尸体形态都有他存在的必然性，如果不是凶手本人粗糙大意就是他实在没办法恢复了。”
　　“不得不用的理由……实在没办法恢复了……”工藤优作的话给德川打开了新思路。
　　如果是不得不用，那么在整个案件中枪支肯定扮演了举足轻重的地位。在不考虑来源的情况下，那么这个凶手至少是十分熟悉枪支的人。
　　而没办法恢复是因为出现了一些计划之外的事件，导致后续的回收处理现场工作没能进行下去。结合两位侦探判定死亡的时间，那个时间段大概是他们去叫被害人起床看烟火的时候。
　　德川仔细回想刚刚几个人的证词，他们去叫被害人的时候中道刑警正好冲凉回来，陵城夫妇一起去露天浴池，大村从乒乓球室走回来。等等，刚才那个人的动作……

　　德川的脑海里划过一道冷光，他和萩原对视一眼发现彼此的眼中都是了然的神色。虽然还不知道对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案件的过程证据也都不清楚，不过凶手应该就是那个人了。
　　“工藤先生您既然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为什么不告诉大家真相呢。”德川迫不及待地问。这里没有警察，按照推理小说的进展现在应该是侦探把所有人聚集到一起讲出真相的时候了。
　　“因为想让某些家伙亲自找出杀害自己好友的真凶啊。”工藤优作想起刚刚自己在楼梯间听见的自言自语，“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的话，可能最后听到结果的时候更难过也说不定。”
　　其实工藤优作在看到尸体的时候就已经发现凶手的破绽，后来参与侦训也不过是为了把嫌疑人的作案手法和证据坐实。本来他已经准备好把所有人召集到一起了，结果走廊里毛利的话让他打消了念头。
　　“可恶，根本不是什么外人干的，若真是外人干的根本不需要把案子故弄玄虚地弄成自杀。”调查不顺的毛利一拳打上了墙壁，“凶手绝对就是我朋友中的一员，如果不能把凶手绳之以法的话我誓不为人。”
　　“毛利……”工藤优作站在墙角里神色不明。既然你这么想自己找到凶手我就成全你好了，给点提示以你的才智应该可以找到凶手。
　　如果实在不行的话，还有两个有趣的年轻人呢。工藤优作看着面前讨论正欢的德川和萩原笑得慈祥，千万别让我失望啊，少年们。

　　工藤优作设想的挺好，不过德川和萩原都没听懂他说的话，他们俩一脸茫然地看着对方：“哈？”
　　“给你们个提示，那位小姐的右手手型像在做什么，还有她身上那件明显不合身的浴衣。”工藤优作笑得神秘，“搞清楚这一点，你们应该就能把真相找出来了。”
　　“右手手型……右手手型……”萩原比出被害人同款手势，上下挥了挥，“等等，这是乒乓球的横向握拍姿势。”
　　“那就是说被害人在死之前最后的动作是在打乒乓球，而且她打乒乓球的对象很有可能是凶手。”有了最关键的部分，德川的推理也十分流畅，“上课的时候□□有教过，剧烈运动产生的乳酸会影响死亡时间的判定。”
　　“所以凶手不希望我们知道死者打过乒乓球，那个女生的衣服也是被凶手后来换上来的。”萩原的精神不太高，“真是狡猾啊，如果不是我们刚好干扰了凶手的行动，这就是最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吧。”
　　“哪有什么完美的犯罪呢，只要是犯罪就会留下破绽，通过破绽就一定能找到凶手。”工藤优作脸上的笑容自信而又睿智，“无论案件的表现形象多么复杂多么不可思议，案件的真相永远只有一个。”
　　工藤优作的这句话深深地刻在德川的心里，让他在以后的很多案子里守住本心不被表象所迷惑。至于因为这句话的原因让一个七岁的小侦探掉马，那又是另外的故事了。

　　这起案件如果找到最关键的切入点，实际上侦破案件并不困难。德川与萩原在沙发这边与工藤优作交谈正欢，那边毛利小五郎的个人侦探秀也开始了。
　　案件过程和德川他们推理得基本一致，善于用枪的中道刑警约被害人出来打乒乓球，伺机用手枪把对方射杀。因为换衣服的时候刚好撞上过来叫被害人起床的他们不得已从窗户翻出装作刚刚回来的样子。
　　因为时间上来不及，等中道再回来放手枪的时候尸体已经僵硬，所以被害人的手指保留了刚刚打乒乓球时的状态。
　　毛利的推理有理有据，从头到尾几乎是把案发的过程再现了一遍。所有人都不敢置信地看着中道，唯独中道本人还负隅顽抗着：“你说的这些有什么证据吗，在场的随便哪一个人都能做到吧，比如在警校时枪法最好的毛利你。”
　　虽然案件的最终呈现形式并不如预计的那样完美，但中道并不害怕毛利的指证。他身上的硝烟反应已经被淋浴冲洗干净，案件从头到尾也没留下什么指纹。所有的一切都是对方的推测，这个手法他能做别人一样能做，并不具备独立指证的决定性证据。
　　毛利不过是一个侦探，他没有执法权，证词不能对案件造成什么实质性影响。只要没有直接证据，检察院就没有理由对他提起诉讼。到时候就算别人都知道人是他杀的又怎么样，他还是照样可以开始自己的新婚生活。
　　中道有恃无恐地又重复了一遍：“怎么，你有证据吗。”
　　“我……”毛利攥紧了拳头站在原地。他没有任何证据，以上的部分全是靠推测完成的。他可以确定凶手就是眼前的这个人，可是该怎么证明呢。

　　“中道先生真是个出色的刑警呢，一看到里美小姐瘫倒在血泊之中就知道对方已经死了。”从推理开始一句话都没有说的工藤优作突然出声，“连受伤的选项都没有考虑就直接做决定了。”
　　“对啊，你还说过不要碰里美要保护现场，后来你让萩原去报警而不是去叫救护车。”毛利，“因为你知道里美已经没救了，对方早就被你杀死了。”
　　“我……”中道一时无言，他明白自己应该是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了。旁边的大村冲过去拽住他的领子，“你为什么要杀死里美，为什么。”
　　“我也不想的啊，你知道什么啊。”中道一把将大村背摔在地上，“我和里美已经交往了快十八年了，直到这次相亲前才分手。”
　　陵城抓住中道的领子质问到：“那你为什么不和里美结婚啊，为什么要杀死她。”
　　中道再次把陵城背摔在了地上：“我求过婚了，可是每一次她的回答都是不。我没有办法去找相亲对象结婚，可是每次她都寄一些亲密照片去威胁对方。我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这个女人就是恶魔，恶魔！”
　　中道的状态越来越癫狂，说到后来情绪完全失控了。萩原赶紧挡住年幼的新一和小兰，身手较好的德川准备从侧面制服住对方。
　　说实话德川的柔道虽然强，但是比赛和实战的要求还是不一样的，他没有把握制住一个训练有素的壮年刑警。可是他不能退，后面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和女人了。
　　“就是现在！”德川趁对方的注意力在毛利身上准备出手，结果毛利的动作更快。毛利双手同时扣住中道的手向后转身，德川连毛利背摔的动作都没看清，中道就已经背部着地躺倒在地上了。
　　毛利整理好自己刚刚被中道拽开的领口：“我不想知道你是因为什么原因杀人，但是杀人就是杀人，无论你因为什么原因去杀人我都不想去了解……”
　　中道仰躺在地板上：“你的身手还是这么强啊，毛利。”
　　“是你的身手变差了，无论是心理还是身体……”毛利背对着中道，“只要是做过怎么可能不被人发现，好好在监狱里反省你的过失吧。”

　　长野县的警察在推理结束后才姗姗来迟，解开案件的大功臣毛利小五郎跟警车回到警局配合调查，他的女儿毛利兰则委托给工藤夫妇照顾。
　　这个旅馆刚经历过案件，德川和萩原完全不想再去泡温泉了。索性时间还早，两个人借着自己还有疑问的理由耗在工藤夫妇的房间里消磨时间。
　　“工藤先生，刚刚那个理由您是诈中道先生的吧。”德川觉得对方让中道认罪的那个理由太牵强了。
　　刚刚的被害人倒在血泊之中，太阳穴中枪，胸口没有起伏，手指又有不自然的僵直。如果是经验老道的刑警，应该可以判断出受害人已经生命体征。
　　“没错，我就是在诈他。有的时候计谋也是办案的一部分。”工藤优作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只要最终的结果是好的，用些手段也没有关系。”
　　“这样啊。”德川受教了。他又对自己不明白的问题再一次询问工藤优作，对方都一一给予解答。最后几个人都加入到了茶话会中，唯独毛利兰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
　　最擅长和女生打交道的萩原发现了对方的异常：“怎么了小妹妹，哪里不舒服吗。”
　　“我没事。”毛利兰有些担心，“明明解决了案子，感觉爸爸的情绪不是很高呢。”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吧，毕竟凶手是叔叔最熟悉的人。”工藤新一老气横秋的口吻让德川特别想笑，“毕竟这可是自己亲手送自己的好友进监狱唉。”
　　“那如果我是凶手的话，新一你会抓我进监狱吗？”年幼的毛利兰对杀人案件还没有什么概念，她只是单纯地问工藤新一。
　　“我……”工藤思考了很长一段时间才下定决心，“如果是我的话会抓你进监狱的，不过那要在我充分调查所有可能性以后……”
　　“唉？”毛利兰没有听明白工藤的意思。
　　“我会找出所有的可能性来证明你的清白，如果最后凶手一定是你的话……”工藤一字一顿地说，“我会亲手把你抓住让你接受法律的制裁。”
　　“这么厉害啊。”萩原觉得现在的小家伙们实在是太有意思了，他又把矛头对准了旁边的德川，“如果凶手是我，wing你会怎么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