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rush》其后

2、2

　　（二）
　　李琪碧正在食堂和朋友说笑。这一年她升上大三，气质婉约，眉眼舒缓。
　　排队途中她划开手机，发现微信的未读消息，是宿舍群的八卦。
　　她点开，随手翻了翻。

　　【诶，你们知道那个汤姝吗】
　　【不知道，下一个】
　　【？好像在哪听过】
　　【我们同级的，那个瘦骨嶙峋有点漂亮身上经常有伤口那个美院的啊】
　　【不知道，下一个】
　　【冷酷无情.jpg】
　　【哦，我想起来了，是身上还有刀伤的那个么】
　　【目瞪口呆.jpg】
　　【对！！！就是她！！！】
　　【她咋了？她不是一直阴阴沉沉的么】

　　李琪碧隐隐约约对这个人有印象，好像精神有问题。
　　那边那个舍友直接发了好几条几十秒的语音，足以证明她的激动。
　　“我天，我有个朋友，美院的，刚二话不说就给我发了堆照片，全是血的”
　　“我吓了个半死，我那朋友说汤姝，就刚跟你们提到的那个人，不知道怎么发起疯来了，砸了满地的东西，然后用美工刀割了自己一刀，我靠……”
　　“我要吓死了，太可怕了吧……”
　　语音播放完了，李琪碧把手机移开耳朵，有些复杂难言。
　　她打字：【这种情况应该送医院了吧，你同学他们报警没啊？没受伤吧？】

　　【没受伤，就被吓到了，汤姝直接被送医院了。】
　　【我靠她有点可怕……像这种情况应该直接在医院里关着了吧……】
　　【对啊，怎么学校还让她来上学啊】
　　【不清楚诶，她这个人神神秘秘的，也不喜欢和人交往，根本没什么消息啊】

　　李琪碧朋友推了推她，示意排队快排到她了。
　　李琪碧反应过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叹了口气，她把思绪抛开，不去想那女孩的事。
　　吃饭嘛，还是要开开心心地吃。

　　另一边，汤姝同样这么认为。
　　她等着齐袁给她叫的的外卖，忍痛忍得脸色苍白。
　　齐袁看不下去，但是也没有办法。当下她的身体不能短时间内二次服药。
　　齐袁拍了拍她没受伤的手，有些生气：“疼？知道疼下次还这样做么？”
　　她有些虚弱，扯出一抹笑来，竟然有几分狡黠：“你吹吹我就不痛了。”
　　齐袁哼笑一声，知道她在转移话题。
　　他说：“你先休息一会儿，吃点东西。警察要找你谈话，我推到下午了。”
　　她嬉笑着回：“好，谢谢袁袁了，袁袁对我真好。”
　　齐袁无奈地叹了口气，放弃纠正她，只说：“你这次闹得很大，说不定你妈要来一趟，如果她来，到时候我在旁边看着你，你一定要把药给我吃了。”
　　她不做声，在想她和她妈几年没见了。这一见面就在警察旁边，多少有点尴尬。
　　齐袁还在说，他可能不知道他的声音很温柔，凶不起来的那种：“我估计你院长也会来看看你，可能会让你休一两年学。退学应该不可能。”
　　谁都知道她画画的天赋，她的插画现在重金难求，漫画也是爆火。
　　齐袁看着走神的她，笑了笑，看了眼新短信，下去拿外卖了。
　　他刚一起身，手就被她拉住了，她问：“你去哪儿啊？”
　　齐袁脱开她的手，拿起桌面上的钥匙，笑着回：“我去拿外卖，一会儿就回来了。”
　　她说：“我跟你一起吧。”
　　齐袁放下钥匙，皱眉旋即又松开说：“不行。你在这里等我，没事的，我一会儿就上来。”
　　她目光垂下来，无声地默认。
　　齐袁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走了。
　　她抱着抱枕缩到小沙发上，盯着那串钥匙，动了动之前被他轻轻拍过的手。
　　她闭上眼深呼吸，以此来忽视手臂上的疼痛。
　　她不后悔，发疯时的痛苦比这个难受多了。她每次发病，都恨不得去死。她怕她真的去死了，所以就自残让她自己清醒过来。
　　清醒过来后总是有些好事发生的。
　　就好比现在她看着齐袁。他抽出两张纸巾放在她手边，帮她打开盖子。食物散发出阵阵香气。他温柔地问好不好吃，还说这家粥店人气很高，因为做法特殊，比一般药膳还香。
　　起码她此刻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