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说》毛胡子老人

5、别人眼中的你

　　学校是五点十分放学，因为要安全接送杨清风放学回家，俆说在四点半左右就到学校等着了。早到这里等着又没有什么其他事情，俆说就靠着座位眯起眼睛养养神，不一会儿手机铃声响起“愿你的身后总有力量，愿你成为自己的太阳，愿你永驻时光爱上彼此的模样......”
　　俆说有些不情愿的睁眼，恹恹地看了眼来电显示，把电话接了起来，声音充满疲惫，“风哥！”
　　手机里传来杨风有些担忧操心的声音，“俆说，你现在在哪，我想你把手上的事先放下，提前去学校等着清风，你嫂子还是怕他有什么意外。”
　　“风哥，我已经在学校门口候着了，清风的事交给我，你让嫂子就放心好好养胎，我会保护清风的安全的，你也别担心。”俆说声音平稳有力，但是听着就能让人信服他。
　　杨风那边也没再说别的，“嗯，你自己也注意！”

　　挂断电话，俆说也没心情再眯着了。
　　听歌，这是一个在无聊且烦躁时的明确选择。
　　“行走白色横线 夕阳快看不见
　　你我之间 偶尔擦肩
　　那么疲惫昨天 却总是在重演
　　最初疯狂 还剩一点
　　或许沉默 能过好明天
　　但这并不是我想要的
　　钢铁森林还要走多远
　　想冲破黑暗找到光线”
　　俆说喜欢这首歌，这首叫做《钢铁森林》的歌，循环播放。

　　听歌同时也是一件消磨时间很快的事情。
　　很快就到了五点十分，学校放学了，大批的学生从学校中涌出来，结伴而行，有说有笑；学校外面也有许多接孩子的家长，孩子和同学告别后奔向父母的那个瞬间，父母嘴上说着莽撞要注意着，但嘴角上扬的弧度是明显的。这样的画面一幅又一幅，俆说却是百看不厌一样。
　　看着看着，人群渐渐散开，变少，直至就剩他一人了。
　　俆说见卫酥和杨清风还没有出来，有些担心了。就在他准备进学校看看的时候，从学校里面出来了熟悉的身影，杨清风的胳膊被他的新班主任卫酥拉着，小跑着。

　　卫酥看见了在对面靠着车等着的人，才拉着杨清风放慢速度，朝着俆说走去。
　　走到俆说面前的人，还没等俆说开口说什么，先向俆说鞠了个躬，俆说没弄懂是怎么回事，看向杨清风，杨清风却是眼眶红红的看着正在弯腰鞠躬的人。
　　“徐先生，不好意思，今天因为我有个事情所以耽搁了把清风送出来的时间，让你等了些这么久担心了，实在是抱歉！”卫酥因为是带着杨清风一路从教室跑着出来的，说话时有些喘，脸也因此有些微红。
　　俆说本来有些担心，但这一刻却有些笑意涌上心头。“没关系，卫老师，清风的事情是麻烦你了才对。”
　　卫酥笑着摇摇头，“那既然我把清风送出来交给你了，我在学校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先回学校里了，你也早送他回家吧！”
　　说完又看向杨清风，微笑着，“那清风也再见，明天见！”
　　杨清风回道，“明天见！”

　　看着杨清风的这一举动，俆说挑眉有些诧异，杨清风平时对别人最多的回应就是点头示意一下，这次竟然因为卫酥的一句明天见而有了言语上的回应，真是难得。
　　两人看着卫酥进入校门直至拐弯后看不见了，俆说才拍了拍杨清风的肩膀，“走吧，上车。”

　　开车送杨清风回去的路上，因为对他今天的行为感到好奇，俆说主动聊起了话题，“看你今天心情还不错，新学校新同学新老师都怎么样？”
　　“俆说哥，你就知道我今天心情不错？”
　　俆说有些笑意，“你小子我还不知道吗，来，说说吧！”
　　杨清风沉默了一会儿，“俆说哥，新学校没什么感觉，要说有的话，学习气氛浓厚算不？至于新同学......”本来打算说没有什么印象的，骤然间大脑里划过文婷带着一群人来介绍自己的画面，话锋突转，“有些吵闹，新老师挺不错的。”

　　俆说认真地听着杨清风哪怕简短的感受，“看来还不错啊，对了，看你和新班主任相处挺不错的啊，说说你们这个新班主任吧，卫酥，名字好听。”
　　“俆说哥，我问了她问什么要将《愿你》这首歌作为铃声，她说因为喜欢，我继续深究原因的时候，你猜她说了什么？”杨清风有些故作玄虚地问道。
　　“这我怎么能知道？”
　　“她和你当时一样，给我上了一番课，说要能接受无缘无故的喜欢和无缘无故的讨厌。俆说哥，她也是我们英语老师，我们今天上的是‘我的家庭’那一课，我听她讲的时候是能投入进去的，没有厌恶，不会恶心；中午吃饭的时候，我是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意见是很重要乃至可以起到决定作用的；还有下午这件事，中午我们吃完饭后约定了下午放学的事，但是下午她明明有紧急的事，但却还是挤时间在课间和我说让我能不能放学后在教室里我等她一会儿，她送我，别自己一个人先走，不是通知，而是商量......俆说哥，那种感觉你能理解吗？”
　　俆说点头，“我懂。”
　　杨清风也点了点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道，“俆说哥，我想先眯一会儿，你等等叫我。”

　　车里安静了下来，俆说侧头看了一眼已经闭眼小眯的杨清风，放了一首轻柔的歌曲，其实杨清风描述的卫酥的形象在俆说心中已然勾勒了出来。歌声传来，却是十分应情应景的。
　　“我眼中的你
　　是自由是才华横溢是潇洒不羁
　　你说你想像风一样离去
　　于是一去就是几万里
　　我想在我的心上寻你
　　在你的眼中找到自己......”

　　把杨清风送到别墅，俆说不忍心叫醒能够在车里睡得安稳的少年，所以也没有出声打扰。
　　等着杨清风醒来，时间已经不早了，“俆说哥，你怎么不叫醒我，就让我这样耽搁你时间？”
　　俆说淡淡然，“我要那么多时间也没用不是，看你刚刚睡得挺踏实的，就没叫。”
　　杨清风也没再说什么，就下了车。

　　俆说又叫住他，“清风啊，回家之后听话些，不要再顶撞风哥和嫂子了，他们两个走到一起也不容易，嫂子又有身孕，你别再闹了啊。”
　　杨清风头也没回，只是背影摆着右手说再见。
　　俆说有些无奈，但是也没有办法，叹了口气，调转车头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