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天天在作死》风过春江

39、第 39 章

　　旧时同初暖从九天城回到逍遥山，自然又是风光无限，这里不做赘述。因为第六个任务成功，初暖的功力恢复并且晋升到六级高阶，因为这种恢复太过逆天，无法解释，系统便帮他隐藏实力，只显示为三级初阶。对于他的恢复速度，旧时和东游已然欣喜异常了。
　　转眼到了下一月。旧时和初暖拜别东游下山。未到山脚，已经看到云上派遣的一个浩浩荡荡的车队。
　　他们一路向西，再转南，月余后便踏上了青瀛谷的地界。
　　青瀛谷虽说是妖界，但比较似云城却正常很多。不知道的人见了眼前的青翠山谷、兔走莺飞，绝对不会相信这里便是妖界所在。
　　妖族比较魔族，是非常与世无争的一类。一是因为人丁稀少、力量薄弱，无法与魔域和仙界抗衡，二是因为千年前被神界命令居于西南谷地，因此不管愿不愿意，妖族便一直与世无争下去。因此，外人看来，青瀛谷便是一处鸟语花香、湖光山色的南方盆地而已。
　　他们这次行程是云上操办的，云上没有敷衍，按照亲王的仪仗，为旧时配备了令人咋舌的车队、侍卫和贺礼。他们的阵仗引得路边的店铺内、路上的人们纷纷驻足。
　　这里对女人没有像内陆那般繁琐的约束，因此在街上随处都能见到开店做生意的女郎。妖族的女郎均是一身异域的鲜艳打扮，脚踝上戴着各色珠子和鲜花穿成的脚链，走过你身边的时候带起一阵叮铃叮铃的风声。妖族女郎与男人的目光相遇时，并不回避。旧时坐在高头大马之上，如众星捧月，自然吸引了无数女郎的目光，她们看着他笑，各色的眸子仿佛各色闪耀的宝石。

　　妖族这一任的妖王也是女人，叫作荧煌，是一个千年狐妖。荧煌女王引领旧时他们步入花园一般的百花殿，请他坐在一只巨大的茶花模样的座位上，自己则赤足踏入一只巨大的玫瑰宝座。环顾四周，他们被虽颜色深浅不一，然而都如彩霞一般绚烂的玫瑰、月季、蝴蝶兰，以及各色的鲜花所围绕，好像置身于一个浪漫的花仙国度。
　　戴着兰花和铃铛脚链的花妖们捧着香气四溢的美酒，笑容灿烂地请贵客品尝。初暖浅浅喝了一口，是甜甜的果酒，感觉酒劲很低。现在不是喝酒的时候，初暖放下杯子，目光看向旧时。
　　现在的旧时，头戴镶嵌白玉和红宝石的赤金高冠，身着白底绣金色山海图案的锦袍，外套垂了海珠的鲛纱罩衫。这些华贵装饰并没有遮盖他本人的光彩，而令他的人越发显得眉如远山，眼若星辰，好像雕琢完成的无暇美玉，又像出匣的璀璨宝石，整个人熠熠生辉。
　　这才是他原本的模样。初暖暗暗感叹。
　　荧煌也在微笑着打量仙帝之子，她对旧时不卑不亢、不骄不躁的态度很满意。她让身边的一个女官出来，漂亮的女官施礼后，为旧时详细介绍了阿伊雅节的庆典流程。女官说话很有条理，态度干净利落，人长得像一颗秋天的水晶梨。女官说完，便退在一旁。荧煌指着女官笑着对旧时道：
　　“青野兰兰是我的二女，她做事还算妥当，阿伊雅节的庆典是她负责的。公子有任何需要，只管去同她讲。一会儿，让她带公子在落英湖转转，也算体验一下妖族的民俗。”
　　“好，谢女王体恤。那就有劳青野兰兰公主了。”
　　旧时对青野兰兰施礼，青野兰兰回礼，利落里又带了一些傲气。
　　这时，从殿外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听起来那来人是一个明朗的少女。荧煌不但不以为许，反而脸上浮上喜色，道：
　　“是紫溪燕燕回来了吗？”
　　“是我，母上。”
　　随着清脆的声音，一个衣着绚烂的少女大步走上百花殿。
　　荧煌朝旧时介绍道：“公子，这是我的三女，紫溪燕燕。她自幼顽皮些，让公子见笑了。”
　　紫溪燕燕笑嘻嘻地拜倒，先向荧煌施礼，“母上，长老都请来了，按你说的，现安顿在别苑。”
　　“好，很好。你也辛苦了，起来吧。去见过九天城的旧时公子。”
　　紫溪燕燕转向了旧时。紫溪燕燕长得很明艳，如果说青野兰兰像一颗秋天的水晶梨，那么紫溪燕燕更像是一颗已经裂开口的火红的石榴。望着旧时的时候，她的眼睛里闪出更加明亮的光彩。
　　“旧时公子，”互相见过礼后，她对旧时盈盈笑道，“你的眼睛很好看。”
　　旧时垂首道：“公主谬赞。”
　　紫溪燕燕道：“你们中陆人说话真复杂。别人称赞你，你笑笑多好，非得说我没有那么好、我没有你有钱，这多累啊。”
　　旧时淡然一笑，他下首的初暖却乐了，这个紫溪燕燕公主有意思。
　　荧煌也笑了，“既然你回来了，你二姐要陪旧时公子去落英湖转转，你也同去吧。”
　　“好啊。”
　　紫溪燕燕很高兴。旧时起身，向女皇告辞。初暖跟着施礼的时候，却捕捉到一丝阴郁的眼神。他微微一愣，再去看青野兰兰，青野兰兰却仍是一副有礼而略带高傲的神情，仿佛刚才那转瞬而逝的怨恨的目光不是她的。

　　落英湖湖畔开满了火红的凤凰花，间或几株桃、李、杏树刚刚挂上油亮的新果，姹紫嫣红映衬着湖光山色，连空气中都飘浮着淡淡的令人欣喜的甜香。
　　旧时和初暖在青野兰兰和紫溪燕燕的陪同下走在湖光山色之中，两个人的心里都生出一股心旷神怡的感觉。走着走着，初暖更是发觉了自己内心的激动。回归故里，想来这身体里留存的记忆慢慢地萌芽了。不知不觉中，他离开那三个人，走向了另一个方向。
　　从湖畔穿过一片不大的凤凰花林，再绕过一片桃树林，便露出一条青石小径。小径两旁摇曳着野百合，有浅粉色也有橙色的，清香蔓延一路。沿着这条蜿蜒小径走上两盏茶的功夫，眼前便出现了一座像鸽子一样白的房子。白色的石头房子在野蔷薇的环绕中，宛如一首寂静而美丽的诗。
　　初暖望着房子愣了片刻，然后跑了起来。他一口气跑到房子前面。房子的大门设有结界，他试着伸手出去，没想到，门轻轻地打开了。看来，这所房子的结界是默认他为主人的。
　　他走进房门。房子里面布置得简洁而温馨，虽然被弃用了多年，角落上布满了蛛网，家具器物都非常古旧，但也能看出来之前主人的雅致情趣。
　　初暖愣愣地站在门口，不知站了多久，他的肩上落下一片温暖。他回头，旧时站在他的身后，正为他披上披风。远处，站着青野兰兰和紫溪燕燕。她们没有破这结界。
　　旧时柔声问他：“这是你家吗？”
　　初暖心下感慨原主记忆的强大，点点头，“我以为我都忘了。”
　　他挥手打开结界。青野兰兰立刻走进来，问：“你什么时候离开这的？”
　　初暖答：“有几百年了吧。”
　　青野兰兰又问：“家里人呢？”
　　初暖环顾室内，道：“应该，都死了吧？”
　　“你怎么都不知道呢？家里人是搬走了，还是死了？”
　　初暖摇摇头，“那时候我太小了，没记忆。”
　　他并没有说谎，原主小时候的记忆在剧情里是缺失的，隐约只有父母两张模糊不清的脸。
　　“看你家里的样子应该很富庶，在别处可有房子吗？”青野兰兰好像很关心他。
　　初暖还是摇头，“不记得了。”
　　青野兰兰还要再说什么，被紫溪燕燕制止了，紫溪燕燕微笑着问初暖：“你家一定很漂亮，你介不介意我用清洁术帮你清理一下？”
　　“好，有劳紫溪燕燕公主了。”
　　紫溪燕燕和旧时轻轻挥手施了清洁术，房间里的灰尘和蛛网消失了。如紫溪燕燕所说，整个房间一下子恢复了原先的美丽。旧时推开窗，微风吹拂着翠鸟羽毛做的窗帘，阳光流进来，把室内原木和鸟羽做的家具，以及晶石的烛台和镶嵌贝母的器具照得微微闪光。
　　旧时微笑道：“要不，咱们就住这吧？”
　　初暖也微笑了，“好啊。”
　　紫溪燕燕也自来熟地坐到原木椅子上，笑道：“好呀，今天我也住这。”
　　青野兰兰立刻制止道：“紫溪燕燕，胡闹！”
　　紫溪燕燕好像没听见似的，但扭脸她发现旧时的目光不善，忙讨好地笑道：“我可不白住，我请你们吃烤猪，好不好？我看门后有块园子，今天天好，咱们就在那烤，好不好？”
　　是夜。
　　明月高高挂在落英湖的上空，湖水上落满了星星的倒影。又红又亮的烤乳猪在果木上滋滋地冒着油，肉香和酒香飘浮在蔷薇园上。
　　吃了半片烤猪，又喝了两坛果酒，紫溪燕燕拉着初暖，蹦蹦跳跳地教他跳阿伊雅节的庆典舞蹈。跳错舞步，紫溪燕燕就笑嘻嘻地逼初暖喝酒。初暖性情随和，加之这种桃李酿造的果酒度数不高，他便来者不拒。旧时则坐在一旁，望着他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