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畸恋》木槿*花

6、第 6 章

　　机场，没有人来送机。老头一直在抱怨，说浅浅怎么没来？
　　他不会来了。
　　老头惊讶的看着我。
　　你怎么知道？他告诉你了？
　　你说过，只要我跟你去美国，你就不会让我订婚的是不是？
　　老头并不说话，也不看我，我干脆闭着眼睛，想补会眠。

　　浅浅是个好孩子，可是，我也不能毁了他。
　　睁开眼，老头亦闭上了眼睛，揉着太阳穴，很累的样子。

　　我起来绕到他身后，把他的手拿开，给他按摩着，想让这个男人也休息会，他太累了，为了我这个女儿。

　　你告诉浅浅了。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我也不能毁了他。
　　唉......
　　不要叹气，到了美国，我会好好听话的，爸。
　　憋了那么久，我还是叫了出来，虽然声音很小，但他听到了。我感觉到他的身子一颤，许久脸都紧绷着，我装作若无其事的给他按摩着，感觉到手上却湿了。

　　装作看不见，努力把头往上抬，不然，泪会落在老头的脸上。

　　该登机了，爸。

　　第一次扶着老头，发现他是真的老了，连走路都有点不稳了。
　　对不起，我在心里默默的说着。

　　从天空往下看，一切都尽在眼底。

　　世界之大，我是如此渺小，渺小到你的眼里根本看不到我。
　　对不起，浅浅。
　　为什么要走？
　　.......
　　如果真的要走，我跟你一块走。
　　不要，浅浅。
　　你管不了我的自由的。
　　浅浅，蹈蹈是个好女孩。
　　够了！你要说的就是这个吗？我说过了，我喜欢的是你，从我在树林里见你的第一面，你睡着的样子知道是多么的脱俗吗？我以为我闯进了某人的死人空间，我想道歉，可你拒绝我靠近你，你是那样的另类，和别人多么的不一样。那样的高傲，那样的淡然，那样的对一切都不在乎！你知道吗？
　　浅浅好像有点激动了，不停的拨弄着头发，低着头。

　　我是很另类啊！我笑了笑。
　　浅浅抬头看着我，在他的眼里我看到了自己，笑的那样灿烂。
　　浅浅，我是个Gay.

　　浅浅的吃惊的程度在我的意料之中，我看着他，还是那样笑着，很开心的。
　　蹈蹈是个好女孩，好好对她。

　　我不知道浅浅知道后来怎样想的，也许他会告诉蹈蹈，也许他会想下他自己，居然喜欢上个gay，也许...我无奈的摇了摇头。

　　老头已经睡着了，给他盖上毯子。脸上的皱纹多了好多，以前怎么都没注意呢？
　　对不起，爸爸。好好睡吧。
　　我在他耳边轻声的说。

　　就在我也闭上眼睛的那刻，我知道老头睁开了眼睛，看着我，嘴角起了笑容。我不知道的是，他心里想的是妈，他是在对妈说，这下你该放心了。
　　我还知道的是，他在半途中给我掖好了毯子，叫了空姐，让冷气开小点，因为他的女儿吹了太强的冷气，肠炎就会犯。

　　老头不知道的是，在他去洗手间的空档，我睁开眼睛，擦了擦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