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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不想见你 ...

  •   “我不会放弃的,我不会放弃的,永远不会。”胡杨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大。
      郝笑原是带着玩笑的性质说了这么一句话,可胡杨的反应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有些过于激动了,好像感觉到危险后采取自卫措施的动物,朝着敌人呲牙裂嘴,叫嚣挑衅,令郝笑感到不知所措。
      “你怎么了?我就这么一说,你别激动,我就是和你闹着玩儿的,你这么认真干什么?对我又叫又吼的,怪吓人的,至于吗?”郝笑用尽量轻松的语气假装埋怨起胡杨,试着缓解气氛,平复胡杨的情绪。
      “不好意思,我今天不太对劲。”胡杨意识到刚才自己的态度有些过火,向郝笑道歉。
      “没事儿,看来你是本着愚公移山的精神,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放心,就冲着你的这份心意,她不会忍心拒绝你很久的,你们一定会在一起,长长久久,和和美美的。哥们儿,我看好你哦。”郝笑注意观察着胡杨表情变化,再接再厉,继续开解胡杨。
      “会吗?”胡杨质疑到,眼睛直视前方,满目的茫然。
      “会,怎么不会,你要对自己有信心。”郝笑仍然以平复胡杨的情绪为目的,尽量顺着他的话说,不想刺激到他。
      “信心?我没有。”
      胡杨颓丧而决绝的话霎那间就把郝笑噎住了,让他不知怎么把对话进行下去,胡杨也没有开口的意思,又回到了郝笑刚见到他是那副神魂俱失的状态。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地走在路上,无话可说。
      风依然故我地肆虐着,无孔不入。
      “今天的风可真冷啊,吹到骨子里,凉至心底。”胡杨忽然之间冒出一句话来,是感慨风的冷。
      “是啊,像刀子刮在脸上一样,初冬就冷到这个程度,冬至的时候指不定到什么地步。”郝笑的反应还算快,紧跟着抱怨起来。
      “切肤刻骨的冷。”胡杨总结到。
      “那我们走快点,到宿舍就暖和了。”郝笑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尽快把不太正常的胡杨带到相对轻松自在的环境,让他转换一下糟糕的心情。
      回到宿舍的胡杨坐在椅子上,并未见任何好转的迹象,还是一样静静的,不说话,对此,郝笑亦是无计可施。
      第二天,胡杨去找榆桑,当然是选在守时准点的秦炽锋到来之前,没想到听见榆桑在和某个人吵架,那个人是洄淅。
      “你给我滚,我不想听,你怎么有脸跟我提这种要求。滚,我不想见到你,滚。”榆桑朝着洄淅吼叫,不留一点情面。
      而被骂得狗血淋头的洄淅,却丝毫没有挪步的打算,直愣愣地杵在榆桑跟前,不论她说什么,不回嘴,不应对,不理会,不屈不挠。
      凛冽的寒风无孔不入,攻陷皮肤的堡垒,入侵被防护的血肉,甚至刮割着骨髓,即便如此,仍然无法熄灭榆桑的无名火。
      接到洄淅电话的那一刻,榆桑便知道他肯定不会是为了叙旧而来,但怎么也想不到他会是为了这么一件事,真亏他想得出来,还有脸面向她当面请求。
      “榆桑,求求你,答应我的请求,就这么一个请求。”
      尽管洄淅言辞恳切,榆桑没有丝毫动容,只是一声不响地站在那儿,带着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眼里的不屑确实显而易见的。
      “这是父亲的遗愿,你知道的,也是他一辈子的心愿。只要你能帮忙完成它,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真的。”洄淅的语气已然不是在请求,而是在乞求,以极其卑微的姿态乞求榆桑。
      “榆桑,你说话啊,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洄淅面对一言不发的榆桑,终于耐不住了,可榆桑似乎并没有回答他任何问题的想法,依旧是不发一言。
      “榆桑,父亲已经去世了,死者已矣,就算你们有什么样的误会也该随风而散了。更何况,父亲生前待你不薄,洄冼和我有的,也一定不会少了你的;逢年过节,你的礼物是最精致贵重的,父亲对你甚至好过洄冼与我;他留下的遗书还要求我们保留你和杜姨的房间,不许擅自更改变动分毫。如今他去了,你竟然不帮他完成最后的心愿,是不是太过无情了。就算你不念着父亲的好,也请你念在这么多年他对你的养育之恩,答应我的请求,可以吗?”
      “洄冼知道你来找我吗?”榆桑终于开口,不答反问。
      “不知道,他告诉我,让我不要勉强你,不要来难为你,说你有你的苦衷。可是我不懂,有什么事能让你介怀到这种地步,做得如此决绝。自从杜姨死后,你就像变了一个人,在墓地的时候说要和我们家分道扬镳,无声无息地搬出去,父亲的死仿佛跟你毫无关系,连他最后一程都不肯相送。我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洄冼肯定知道些什么,我问他的时候,他又缄口不语,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榆桑,你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让你变成现在这样,好像和我们家苦大仇深的模样?父亲,洄冼,你,杜姨,你们所有人好像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像个傻子一样。”洄淅的脸上满是疑惑,眼中的迫切使他急于知道答案的心态昭然若揭。
      “洄冼选择隐瞒,那你就权当什么也不知道,那些事不该由我说给你听。何况即便你知道了,也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对你也没有多大的益处,所以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既然你不肯说,那就算了。可是我刚说了那么多,你究竟听进去了没有,关于父亲的遗愿,你是什么想法,好歹告诉我一声,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别一个字都不说,吊人胃口。”榆桑一味回避的态度显然磨光了洄淅的耐心,让他有些急躁起来。
      “好,现在我明确地答复你,不可能。”榆桑的态度相当坚决明确。
      “你……”洄淅被榆桑堵得说不出话来,一时竟想不起反驳。
      “还有别的事吗?我要上课去了。”榆桑说完转过身,准备离开。
      榆桑不想在这件事上多费口舌,洄淅可不是这么想的,只见他伸出手,牢牢地挡住榆桑,阻止了她离去的脚步,他尽量避免碰触到榆桑,因为他知道她不喜欢。
      “你说完就想走吗?我还没说完。榆桑,你给我听着,我只是来通知你一声,因为尊重你是杜姨的女儿,可这并不代表你能阻止我们做这件事。那么你已经知道这件事了,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到时候我会通知你具体的日期,欢迎你来到场见证。”洄淅怒上心头,为发泄心中愤懑,口不择言起来。
      “虚张声势。”榆桑对洄淅的话不为所动,出言讥讽于他。
      “杜姨是父亲名正言顺的妻子,他们生前同衾,死后同穴,天经地义,理所应当,你作为他们的女儿,应当是乐见其成的,怎么能反对呢?那不成了不肖女了吗?”洄淅反唇相讥。
      “笑话,我的亲生父母当然应该如此,李泉跟我们是什么关系,我的母亲凭什么和他有什么牵扯,在她坟前提及李泉的名字我都嫌污了她的耳。我自然得遵从母亲的心意,让她远离令她厌恶的事物。要是如了李泉的愿,打扰了她的安宁,那才是大大的不孝。”
      榆桑不给李泉留丝毫情面的话,着实惹恼了视父亲如天的洄淅。
      “父亲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居然尊称都不用,直呼其名,太过分了。你说杜姨应该和你的亲生父亲在一起,可就算如此,她也是父亲的妻子,这是具有法律效应的,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你不承认也没有用,他们的婚姻是受法律保护的,父亲有权与杜姨合墓而葬。”
      “母亲并没有和李泉结婚,他们甚至没有公证,母亲的合法丈夫自始自终都只有父亲一个。”
      榆桑的话言之凿凿,并不像是为推脱而瞎编出来的借口,这无疑给了洄淅一记当头棒喝,让方才还义正言辞的洄淅愣在原地,哑口无言。
      “眼见为实,你可曾见过母亲和李泉琴瑟和鸣,如胶似漆的时候,从来都是相敬如宾,客气疏离。”榆桑决定点醒浑浑噩噩的洄淅,让他看清楚事情的本质。
      “我以为那是他们人前的模样,举案齐眉,毕竟父亲对杜姨的情意是自然真切,是骗不了人的,而杜姨对父亲一贯是冷冷淡淡的模样,我以为那是性格使然,她对父亲至少是有感情的。”洄淅明白榆桑说的是事实,但显然不是他所认为的那种。
      “没有,母亲对李泉从来没有感情可言。”榆桑的否认斩钉截铁。
      “那杜姨为什么愿意留在李家这么多年,如果对父亲毫无感情的话,她完全可以离开,何必浪费时间呢?”洄淅想不通其中的关节所在,他不曾发现自己内心已经认同榆桑所讲的事实。
      “母亲并非自愿,留在你们家也不是出自她的本意,是受了李泉的胁迫。”
      “那又是为什么,如你所说,杜姨完全可以不用委屈自己,她可以这般潇洒地决定生死,去留对她来说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她既然选择留在李家,就足以说明杜姨对我们家还有所眷恋,对父亲也不是全然无情。”洄淅不知为着什么,嘴上就是不愿承认,做着无济于事的辩解。
      “你错了,母亲但凡对李泉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就不会那么义无反顾地离世。”榆桑继续一步步地击溃洄淅的心理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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