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马南山》从流飘荡

14、第 14 章

　　“笑个P…”吴孟看着陆沛气不打一处来，干脆赌气说：“我妈不是让你陪我吃饭吗？我要去吃火锅，喝啤酒，你敢不敢一起吃？！”
　　陆沛再次失笑，点了点头，带着点儿他自己都没发觉的宠溺。
　　吴孟去了家重庆火锅店，点了个麻辣锅底，往碗里捞着肉，挑衅的看着陆沛。陆沛表情都没变一下的也夹了个毛肚，吹了吹，吃了，面不改色的。
　　“我KAO…你！”吴孟一巴掌就把陆沛又往锅里伸的筷子打掉了，压低声音骂他：“有病吧？这玩意儿你也敢吃了？！”
　　陆沛把筷子拢整齐，抱着手臂，意思是：你看，你让我吃我就吃，你不让我吃我就不吃啊。
　　吴孟：“败给你了！服务员！给他做碗面，啥也不放，嗯！他就喜欢吃没味儿的！”
　　吴孟把自己喝多了，摇摇晃晃一瘸一拐的还要去医院看他爸爸。陆沛给吴母打电话，告诉她陆沛累了带他回去休息，吴母赶忙称谢答应了。
　　吴孟进了家门就开始闹，说这不是医院，他要去医院照顾爸爸。陆沛把他扛回来已经筋疲力尽，现在还要拦着他，动作太大扯得胃里刀割一样的疼，不由得语气重了点说：“吴孟，你不要闹！”
　　吴孟眼睛失焦一样看着陆沛，大吼：“我闹？我这几天都干嘛了你知道吗？我刚这顿火锅是第一顿正经饭你信吗？老子为了不走公司的帐拿着自己银行卡赔了钱！老子被媒体怼着脸采访，被那傻*B死者家属骂杀人凶手的时候你干嘛了？庭审时候我爸爸心脏病发作我打你电话让你安排人的时候你干嘛了？你跟你老婆睡觉呢！Fiona说的什么来着？哦，对了，她说，他昨晚太累了，现在不舒服在休息，哈，爽吗？你Y爽的都累病了，颓！该！”
　　吴孟吼得眼睛充血，不一会儿泪流下来了，呜呜哭着说：“老子脑袋被驴踢了，一天屁颠儿跟你后头…你不过是仗着老子，老子…”吴孟一只手臂环住陆沛的脖子，半个身子吊在他身上，此刻两个人的脸近的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吴孟抬头看着陆沛，模糊的意识到马上就要脱口的话是颗剧毒的种子，会长出杀死陆沛的藤蔓，所以哪怕是此刻不甚清醒，他也还是把那几个字吞下腹中，眼睛也彻底失去了最后的光彩，他放开自己的手臂，往旁边沙发上一倒，睡了过去。
　　陆沛帮吴孟把身子扳正，脱了鞋，盖上毛毯，就坐在沙发边的地毯上头抵住膝盖喘着粗气。他不是傻子，吴孟没有说出口的那几个字他自然能猜到是什么，他也感激吴孟最后理智的隐忍。说心里一点触动没有是假的，可是陆沛自问自己对吴孟的感情绝对是单纯的兄弟情，他的确与旁人不同，可是陆沛没办法向别人解释清楚这种不同。陆沛的人生中，很多很重要的人都是只留给他一个个的背影，每个人都是在离开，他几乎用了自己至今所有生命的年岁来抵御这种离开造成的伤害，他让自己保持疏离保持漠视保持独善其身，所以他潜意识里格外珍惜那种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去的人，那种从不问他的需求只是因为需要他而愿意留在他身边的人。这种人其实也包括比如像他公司的老员工们，他愿意为了他们的不离开而不断增强自己和公司的凝聚力。吴孟的不同之处是，吴孟留在陆沛身边不是因为需要他，而是因为认可他，这种认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不但没有消减，反而越发坚定，吴孟认可他几乎每一个决定，并且积极的让这些决定产生最大的价值。认可的力量太强大了，这让陆沛欲罢不能。所以此刻，吴孟因为对陆沛决定的认可而遭遇这些事，刚刚吴孟的句句责问像箭一样射入心里，让他几乎遭不住。是他没有听吴孟的劝阻，坚持要和张玖合作，而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陆沛把手机顶入胃里，闷哼了一声又把手机撇在一边，没有用，是胃酸在灼烧他的胃粘膜。陆沛撑了下地板站起来，到吴孟的冰箱里找了袋面包片就着矿泉水吃了两片，然后给吴孟手边放了一瓶水，关了灯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