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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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易和言又声说完这件事后，希望她不要把这件事宣扬出去。
职高的人都浑浑噩噩的，以为前途无望，所以大家考试都不怎么上心，如果这件事被走漏了风声，说不定就会有很多人醒悟过来，为了那名额，拼死拼活的竞争。
言又声自己是不怕和别人竞争的，但是她看着阮易瘦弱的身板和她祈求的眼神，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低头，轻轻道，“放心吧，我不会和别人说的。”
如果竞争是一件不可避免的事，那少一些人和她竞争，压力也会少一些。虽然这样做有些卑鄙，但是为了未来，她自认做不到圣人，可以和人共享。
阮易高兴地悄悄去勾她的手，“谢谢又声。”
“不客气。”言又声客套笑了笑，女孩子间亲密点也正常，她也没把阮易的小动作放在心上，没抗拒她拉着自己。“你告诉了我这件事，我才应该谢谢你。”
紧握住她的手，阮易的眼睛亮晶晶的，“那咱们都要好好学习，以后一起去一中学习。”
“好。”如果能去一中，那离季舒就很近了，言又声的嘴角不自觉扬起，“我们一起去。”
说完看见阮易一直盯着她发愣，言又声奇怪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什么吗？”
“没有。”阮易低头，耳朵通红，“就是在想，又声长得真好看。”
有太多人夸她，言又声已经被夸得麻木了，闻言轻轻笑了笑，“你也很好看啊，好了，我们回去学习吧。”
阮易脸红得滴血，“嗯。”
一直打瞌睡的陈静缘听见要走，终于有点精神了，揉了揉眼睛，和她们并肩回去时，看见阮易通红的脸，奇怪道，“小易你脸怎么这么红啊？”
“我…我…”阮易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言又声笑着给她解围，“她容易害羞，你又不是不知道，好了，快走吧，马上要打上课铃了。”
阮易对陈静缘笑了笑，随即就紧靠着言又声，拉紧她的手，一直到了教室才放开。
自从知道了可以入一中这件事，言又声不仅自己学习起来有了劲，还开始监督陈静缘学习，惹得陈静缘叫苦连天的，但她也想继续跟言又声在一起玩，就算苦一点，她也忍了，认认真真跟在言又声后面学习。
这个秘密言又声连季舒都没有说，季舒会在放长假的时候过去看她，其余时间都是各自学习，如此过了高一的两个学期，她们快升高二的时候，言又声和阮易果然被各自的班主任叫到办公室去了。
年段的教学主任站在她们面前，说了一堆夸她们用心的话，最后步入正题，“学校送你们到一中插班读，你们自己呢，也要上心，等到高考的时候，考出个好成绩，你们每学期的考试成绩，学校都是要看的，如果有下滑严重的现象，学校就会把你们换回来，派别的人过去读书，你们呢，都是聪明的小女孩，应该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两人齐声说了一句明白，教导主任就叫她们跟着班主任回去办手续，高二先来学校报道，然后就可以去一中学习了。
这像是一件天掉馅饼的事，让言又声走出办公室也都晕乎乎的，阮易兴高采烈地过去勾她的手，“又声，真好，咱们真的一起过去学习了。”
“嗯。”言又声对她笑笑，想到陈静缘，又皱眉，“但是缘缘被留下了。”
陈静缘基础太差，怎么补成绩都没上来，当然也不可能每次都考到年段前三。
“没事，咱们还可以时不时回来看她啊。”
言又声没回答，等回到班上，陈静缘老远就看见了她，跑过去迎接，“老大你回来啦，怎么样，是不是可以去一中学习啦？”
“嗯。”言又声点点头，看着她，欲言又止。
陈静缘平常大大咧咧的，这次不知怎么的，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拍拍没什么起伏的胸口，笑道，“放心吧老大，我有办法的，明年我一定跟你一起去一中读书。”
言又声以为她是安慰自己，结果等她背着书包过去一中门口报道，真的看到了刚刚报名完毕的陈静缘。
言又声惊讶不已，“你怎么做到的？”
“我妈交了一万多的借读费。”陈静缘老老实实回答，本来她高一的时候，她妈就要给她交钱进去读书的，但是她想，她要是一个人去读书，把言又声丢下了，那多不够意思啊，于是她就没去。
把她妈当时还气得不轻，这次听说女儿主动要去，别提多高兴了。
言又声听得哑然，果然除了自己的能力，这世上只有钞能力可以逆天改命了。
“老大，我特意托人打听到你在哪个班，然后去报道的。”陈静缘高兴道，“咱们又能在一个班里读书啦。”
“嗯。”言又声笑着点了点头，季舒她们重点班是提前去报道的，暑假又很晚才放，她没来得及和她说什么话，她就急匆匆过来报道了，“我们去教室吧。”
言又声以为，能够到一中读书，离季舒近了一步，事情就会好很多。
然而事情并非她想的那样顺利。
因为是中途插班过来的，原先的班级不至于说排斥她们，她们却是怎么样都融不进去。
而且一中的宿舍已经排满了，职高给她们安排的宿舍后面就是一栋民工宿舍楼，她经常能看见光着膀子的男人在对面对她们吹口哨，为了安全，她们只能在外面花钱自己找房子住。
这些困难咬一咬牙就可以解决，然而让她十分难过的是，因为职高和一中的教育资源差距，她原先优异的成绩在一中的班里只算是中等偏下，心心念念能够见到的季舒，也一直碰不到面。
那时节还没有手机，彼此联系起来很不方便，她被能够在一中继续读书冲昏了头脑，甚至没问过季舒她到底在哪个重点班读书，甚至于不知道她的宿舍在哪。
可季舒却每次放假都过去看她，还带着她抄的笔记送给她，寒暑假一直给她补习作业。
强烈的对比让言又声对自己更是厌恶。
“我还真是个自私又可恨的人。”过来一中的第二个月，趁着所有人上体育课，言又声借口生理期，一个人在教室里发呆，对着窗玻璃上自己的脸，自言自语，“为什么会有这么自私、这么让人恶心的人呢？”
季舒也好，陈静缘也好，阮易也好，每个人都对她这么好，她根本就不值得。
“我的团团是世上最好的人。”
她在自我批判时，忽然身后传来熟悉的温柔声音。
她转头，季舒站在教室后门，长身玉立，眼眸晶亮的看着她，“不许别人说她坏话，就是团团自己也不行。”
“酥……”言又声看着她，突然间失了言语的能力，喃喃了半句她的名字。
季舒走过去，定定望着她，柔和道，“对不起，开学要准备考试，来晚了，对不起。”
言又声突然觉得眼眶很酸，明明季舒什么错都没有，她却总是向自己道歉。
但是被季舒这么一说，她又想到了被打得只有六十分的数学卷子，想到了自己努力想找同学聊天却碰上的无数个软钉子，情绪爆发上来，实在是忍不住，几步扑到季舒怀里，枕着她的肩窝，“酥…酥酥…对不起…”
她没有嚎啕大哭，只是抽抽噎噎的，偏偏这样才最叫人心疼。
季舒听着，觉得自己心上被鞭子抽了几道似的，也一抽一抽的疼，把她紧紧抱进怀里，抚着她后背，无声安慰她。
等言又声哭得累了，不好意思抬起头，“把你的衣服都哭湿了，”
季舒拿纸巾轻轻把她脸上的泪痕擦干，替她轻轻吹了吹通红的眼睛，“眼睛痛不痛？”
言又声点头，“有点痛。”
季舒拿湿巾替她擦了几下，“团团乖，不开心的事都哭走了，就不要哭了。”
她的语气好像是哄小孩子一样，言又声不好意思地自己接过湿巾，擦着自己的眼睛，现在才想起来问，“酥酥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我偶然看见了陈静缘，问了她，就知道了。”
其实是她过去职高找过她，但到那里却扑了个空，问人，那里的学生又大多不知道这个合作读书的事，白白忙活了半天，后来还是一个认得陈静缘的人跟她说陈静缘到一中借读，让她过来问问，她才几番打听到了言又声的所在。
言又声一听就知道季舒肯定说谎了。
找到她绝对不是简单的事，高二年段五十个普通班，两三千学生，不特意去找教务处名单，那么多人里头找她，绝对不是简单的事。
相比之下，重点班只有四个，她要是想找季舒，其实还是容易的。
只是她却没有去找，因为现在的自己状态太差，她只会一味的逃避，现在还在她怀里哭。
瞬间，言又声又感觉到了自己的自私和卑劣。
她心里难受，于是轻轻推了她一下，“体育课快结束了，同学们快回来了，你也快回去吧。”
说到这，她突然想起来，“现在是上课时间吧，你怎么过来的？”
季舒顿时不自然起来，娟秀的眉头皱起，“我…”
言又声脸一沉，笃定道，“你逃课了。”
季舒还要据理力争，“我提前和老师说了的。”
“快回去。”言又声低头，“不要逃课。”
为了我这样的人逃课，更是不值得。
说完，转过身坐过去，打定主意不跟季舒说话。
季舒见状，无奈叹了口气，放了一瓶牛奶给她，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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