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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9 回金麟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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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回金麟台
金光瑶再醒来已经是第二日了。他醒来不久，蓝曦臣又来看他，还很高兴地给他带了很多吃的。金光瑶连忙道谢。
他仅仅吃完了蓝曦臣带来的餐食的三分之一就很饱了，搁了筷子，抬头却看见蓝曦臣一脸担忧：“金公子吃饱了吗？今天的食物不合口味？”
昨天饿到一口气吃下平时三倍饭量的金光瑶：“……吃饱了，很好吃。”
这事是不是过不去了？所以以后自己在蓝曦臣心里的形象就是一个饭桶了吗？
蓝曦臣还是一脸担忧地伸手摸了摸金光瑶的额头：“真的吗？是不是不舒服没胃口呀？”
金光瑶整个人顿时一僵：…你摸就摸，但是我真的很好，你不要再说吃饭的事了求你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差点把金光瑶逼疯的蓝曦臣，看他确实恢复得不错，又叮嘱他躺着好好休息，转身离开了。
金光瑶终于松了一口气。
在云深不知处养伤实在太轻松了，金光瑶躺在床上总感觉不真实。然后很快他就发现，这确实不真实。
聂怀桑果然对他恶意特别大，他好像越来越倒霉了。
下午青蘅君和蓝启仁先后来看望他。青蘅君非常和蔼地关心了他，还与他闲话家常，又考教了他几个问题。明明一切都很正常，金光瑶却隐隐觉得不安，很快这种不祥的预感更明显了——
蓝启仁过来看望他的时候，虽然隐藏得不错，但是金光瑶还是敏锐地感受到了厌恶。
金光瑶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蓝启仁为什么讨厌他？因为他出身低贱？据他上一世所知，恐怕不是这么回事。金光瑶表现得格外乖巧无害，熬到蓝启仁告辞离开，脸色一下子垮了下来。
他心中已经隐隐有一个可怕的想法了。
蓝曦臣在鬼宅扫尾的时候发现了他用过弦杀术，并且告诉了青蘅君和蓝启仁！弦杀术是蓝氏秘笈，他这个金家人会弦杀术的事是无论如何无法洗脱的罪名！
金光瑶感觉自己被子里的手都止不住发抖。他甚至有些解释不了的委屈：明明是蓝曦臣你教我的啊！
现在除了他的下属齐三没人知道他在姑苏！蓝家人不会直接把他秘密囚/禁起来严/刑逼问吧？金光善不可能来找他的！
……蓝曦臣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她前前后后问了那么多关于他如何应付邪祟的细节，就是再问弦杀术的事！
金光瑶感觉一阵恐慌。蓝曦臣再怎么有善心，也不可能对一个危害蓝家利益的人关怀备至，那她这几天的表现算怎么回事？蓝曦臣不会给自己下毒了吧？
…他之前居然不自觉地开始相信这个才相识的蓝曦臣了。
他真的太傻了。
明明上一世他们认识了十几年，最后蓝曦臣都毫不犹豫一剑绝了他的活路！
金光瑶死死捂住胸口，只恨自己心不够狠。他为什么不想着报复回去呢？他怎么死了一次都恨不起来呢？
他手所处的位置曾经被朔月穿透，一想起来就隐隐作痛。
必须赶紧离开蓝家。
金光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已经是傍晚，提出辞行实在太刻意了，最快也要等到明天一早。他可不能自乱阵脚，毕竟他才认祖归宗不久，不知道弦杀术是蓝家秘笈才是正常现象。只要他坚持自己不知情，这口黑锅就会被蓝家人扣在金光善的头上，最少也是扣在金家教导他的客卿头上。
金光瑶深吸一口气，逐渐平和下来。这样一来，自己孝敬给金光善的这个要命的罪名基本坐实，金光善死也洗不掉，证明自己会很简单，但是谁能证明自己没学过弦杀术？这个罪名可和之前他计划第一步，抹黑金光善的私德不是一个级别的，对他除掉金光善的目标相当有利，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这样一来，为了演完整自己这个无辜的人设，云深听学他必须得去。只有参与云深听学，他才可以把他知道“弦杀术是蓝家秘笈”这件事过明路，只要学到这里的时候自己在蓝家表现出第一次知道的震惊、难以置信和慌乱，自己就能彻底从这件事中抽身。
金光瑶原本是想求蓝家人确保他听学的名额的，但是现在蓝家人对他有所警惕，他一表现出想要来听学，说不定会起反作用，彻底失去机会。
看来只能回金家再想办法了。或许可以从金子轩身上打开局面，确保自己拿到名额？如果金子轩愿意带上他……
金光瑶在焦虑不安中抱着他的帽子度过了一个漫长的晚上，好不容易熬到第二天早上，金光瑶立刻硬扛着伤口的疼痛起身，一步三晃地去向青蘅君辞行了。
金光瑶实在没想到蓝启仁、蓝曦臣和蓝忘机居然都在，略吃了一惊，但还是硬着头皮把自己准备的说辞完整地过了一遍，不顾蓝家人的挽留，提出要即刻启程回兰陵参与准备清谈会。
“……我只是学艺不精受了点伤，怎么能耽误宗…父亲大人的正事呢？如今已是迟了几天，承蒙父亲大人不弃，把这些事情交给我，当然是赶紧回去安排清谈会为先了。而且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别的杂事，我经验不足，得多留一些时间才是。”金光瑶恭敬地说着，习惯性地黑了一把金光善。
蓝曦臣一脸担忧地看向他：“可是，金公子重伤未愈，如何能赶路呢？”
金光瑶现在看蓝曦臣关心他只觉得毛骨悚然，连忙婉拒：“我受伤恢复起来比旁人快得多，不妨事。”
青蘅君听了这话，笑道：“是了，既然如此，我们也要出发去金麟台参加清谈会，金公子身体尚可的话，正好今日与我们同行，也好有个照应。”
金光瑶：？？？！
等等，这好像和他想的不一样……
清谈会还早呢，你们蓝家现在去什么啊？他这个负责准备的人都还在这好不好？
金光瑶：…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
但是心里嘀咕归嘀咕，现在要是拒绝同行就太刻意了。金光瑶一脸木然地点头应下，干巴巴地道了谢，默默安慰自己这样能省好多路费。
蓝家这四个大杀器不会打算直接押着他冲到金光善面前就弦杀术一事问罪吧……？那他还能活下来吗？
——
金光瑶恍恍惚惚地被人塞了一套蓝氏校服换上，就看着青蘅君带着蓝氏双璧和一批随行人员，和留守蓝家的蓝启仁简单告别之后，准备御剑出发了。
你们原来是真准备走的吗？动作这么快？
他还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就被之前给他治伤的蓝家医修带着一起御剑飞出去了。
金光瑶：……猝不及防。
空中的时间就在金光瑶胡思乱想着“蓝家人会不会把我在空中弄死抛尸到深山老林”和“蓝家人都是君子应该会给我留个全尸安葬”中度过了。
到了落地休整的时候，金光瑶才缓过劲来。
蓝家人是不是有毒啊？就这么把他拎回金麟台了？
他更没想到蓝曦臣居然又来找他套话，顿时拿出了十二分的警惕准备应付。
蓝曦臣还不知道金光瑶处于被害妄想状态，一如既往地温和问道：“金公子身体还好吗？看起来没有精神呢，没事吧？”
金光瑶现在一看到蓝曦臣就觉得胸闷难受，垂眼避开了她的视线，随口胡扯：“多谢仙子关心，只是吹了风有点头疼，不碍事。”
“这样吗？”蓝曦臣听了，居然从乾坤袋中取了备用的外套给他，“金公子披上这个吧，一会儿还要赶路，挡一下风。”
金光瑶脸一僵，总觉得蓝曦臣不怀好意，下意识就要拒绝。可是东西都递过来了，再拒绝也实在奇怪，只能硬着头皮道谢接过。
蓝曦臣这个人到底要干嘛啊！不是知道他很可疑了吗？
蓝曦臣见他接过外套，露出了一丝笑意，又问：“我听说金公子之前还有些旧伤，真的不要紧吗？不要太勉强自己啊。”
果然又要套他的话！
金光瑶略一思索，突然想到之前一事，决定用这个主动试探一下。他故作羞惭慌张的样子，立刻引起了蓝曦臣的关注：“金公子怎么了，是不方便说吗？要是那样……”
金光瑶唯唯诺诺：“也…也不是，那个伤是…是我在清河不小心…冒犯了聂宗主，这才……”
蓝曦臣这下倒是真的惊讶了：“明玦姐姐性子直，金公子怎么惹恼了她？我看金公子一向进退得当，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到时候清谈会我替你去解释一二。”
这事真的很一言难尽，简直是他金光瑶毕生之耻。
他面上一派惶恐，羞愧难当，把之前的事半真半假地说了一遍：“我…我实在做不好父亲交给我的差事，怕回去挨骂，就装病了……然后我又怕我们家的人发现我是装病，就想偷偷去买点脂粉把脸涂白，结果一进店里，恰好遇上了聂宗主。我…我做贼心虚，看到聂宗主一派威严，吓得愣住了。然后他们就说…说我是登徒子，不要脸……盯着聂宗主看。聂宗主就生气了，给了我一脚。我……可我真的不是……”
金光瑶一番话格外入戏，后面连哭腔都快出来了。蓝曦臣连忙揉揉他的头发安慰道：“嗯，没事的，我帮你和明玦姐姐解释好不好？我相信金公子……”
金光瑶一听到相信两字，如同被戳到痛处，顿时神色一暗：
又骗人。
上一世我们相识多年，共过患难，你最后都没信我。
这一世我们才认识几天，你怎么可能信我呢？
金光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在意这种事，明明他已经知道眼前正与他说话的这人是假的。
他自己也是假的。
金光瑶已经死了。
他再也见不到他的二哥了。
这里的蓝曦臣也不过是聂怀桑制造的幻觉罢了。
金光瑶忽然真情实感地想哭，可是他抬头看到眼前蓝曦臣关切的眼神正注视着他，他又不那么觉得了。
幻觉……也好啊。
金光瑶向蓝曦臣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
“谢谢泽芜仙子。”
反正他现在除了这条捡来的命以外，已经一无所有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至于别的，等到清谈会他就能见到聂怀桑了。
很快了。金光瑶觉得他甚至有点等不及要见聂怀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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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小剧场：
曦臣姐姐：乖，姐姐送你回家哦。
瑶瑶：（自闭，不想说话）
怀桑：我想出场】
作者有话要说： 金麟台地图即将开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