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态》一条不开心

5、第5章

　　“何晓！郝辰！你们来的正好！马上十一长假，我们正在商量去哪里玩，一起啊！”走进教室，柯安朝着郝辰两人兴奋的挥手，他高昂的声线瞬间打断了郝辰正在酝酿黄色废料的思路。
　　“我妈不让我跟傻子玩。”何晓走在前面冷眼看着眼前的室友们，此时此刻柯安正毫无形象的一脚跨在凳子上，一只手高高地举过头顶，满脸堆着笑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而在他的旁边江文坐的歪歪斜斜，嘴里还叼着根棒棒糖，也是一脸见牙不见眼的笑容。
　　“这可是我们[德育F4]的首次集体活动，你可不能缺席！”柯安脸上的笑意丝毫未减，站起身用眼神暗示后面的郝辰帮他说句话，还一边伸手准备挽上何晓的手臂，何晓脚步一顿不着痕迹地避开了柯安的手，后背就这样撞进了身后郝辰的怀里，郝辰毫不客气的一把揽过何晓的肩，“晓晓哥哥，你就当是陪我们嘛！一起去吧！从小我就特别希望有一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哥哥，他会陪我一起玩，会满足我的小愿望，还会...”郝辰的语气可怜巴巴的，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手上的动作却不含糊，几乎是架着何晓坐下了参与讨论。
　　直到江文的棒棒糖都吃完了，他们才最终敲定国庆的最后一天一起去市里的极地海洋世界玩。
　　科技节的比赛项目陆陆续续的结束了，班长陈希好不容易组织同学在教室里坐下，老吴就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悦走进了教室。一进来他就拉着郝辰宣布喜讯，闹腾腾的举着奖杯合了影才开始安排放假的相关事宜。虽然平时老吴总是爱教育郝辰，但看得出他很喜欢这个有点小调皮的学生。
　　通知放假的过程中，整个教室都弥漫着其乐融融的氛围，当然这得除开布置假期作业的环节。老吴也知道大家都盼着放假回家，所以最后一节自习下课一秒也没多留就放了学。
　　何晓他们四个回宿舍收拾了东西就一起出了校门，在校门口分别，郝辰依旧是哥哥开车过来接，柯安和江文家住的比较近，就约着一起坐了校门口的无证面包车。告别了三人，何晓独自乘公交回家。
　　到家后何晓发现家里没人，餐桌上用水杯压着一张纸条和一张银行卡。何晓把卡收好放进包里，这才开始看纸条上的内容。
　　‘晓儿，前几天有个叔叔给妈妈介绍了一个工作，不在Y市，所以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中间我会回来看你。银行卡里还有一千多块钱，密码是你的生日，你需要用钱就自己取，有什么事情就给妈妈打电话。怕影响你学习，就写了纸条告诉你，想着你放假回家就能看见。他走了，我们还是要生活下去，希望你不要怪妈妈。照顾好自己，妈妈爱你。’纸片的最下面一行字的位置皱皱巴巴的，看样子是写的时候哭过了。
　　何晓把纸条揉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转身走进房间坐在了书桌前，准备开始写作业，笔尖几次抬起却都没有落到本子上。反复几次何晓烦躁的丢了笔又走到客厅，迅速的从垃圾桶里捡起皱巴巴的纸条回了房间，何晓将它小心的展开压平，又折好放进文具盒，这才真正静下心开始写作业。
　　接下来的几天，何晓都一直呆在家里，吃饭也都是打电话叫的楼下的盒饭，除了每天晚上都睡不好以外其他倒是都很顺利。
　　等到了约定好的那天，当初最不积极的何晓却是所有人中到的最早的。第二个到的是郝辰，两人碰面后在附近随意找了家奶茶店，坐着边喝奶茶边等。结果反而是当初最积极的柯安，被江文拽着过来的时候整张脸都写着起床气三个字。
　　四人一起去排队买票，何晓又在门口的自动提款机取了钱，卡上余额‘1357.2元’，想着现在家里的经济状况他只取了100元装进包里备用。
　　检票进园，四个人走走逛逛，柯安已经彻底清醒了，活像一匹脱了缰的野马，拉着江文四处乱转，没一会儿四个人就走散了。何晓和郝辰一起进了最近的场馆，从高高的楼梯下来，眼前是一条隧道，隧道的四周都是由玻璃组成的，让人有一种置身海底的错觉。何晓虽然在Y城生活了近16年，但还是第一次来这儿，即使脸上的表情装的淡定，但眼底是一片藏不住的光。
　　郝辰看着眼前的少年，心里酸成一片，他脸上的冷漠、他眼底的光，每一个细节都让郝辰心疼到骨子里。郝辰深吸一口气，快步上前毫不犹豫的抓住了何晓的手，“人多，我们牵着手吧，免得走散了。”
　　何晓的手下意识的缩了缩，但拽着他的大手捏的紧紧地纹丝不动，那几乎捏的他指关节生疼的力度，此刻却让他有种莫名的安心。他看了看四周只有寥寥几个人的场馆，在心里嗤笑了一声‘傻子’嘴上什么也没说，任由郝辰牵着他。所以在想牵手的人眼里，即使是空无一人的街道也有走散的危险。
　　两人又在场馆里转悠了好一会儿，郝辰趁机拍下了许多两人的照片，等他们从场馆出去就看到柯安和江文坐在门口的喷泉旁边。一上来柯安就嚎上了，“你俩手机拿着是摆设是吧！看看我给你们发了多少消息了！你们再晚一点出来我们就不等你们了！老早就说过了海洋馆最精彩的就是表演了，你们还在那儿磨磨蹭蹭的，一会儿过去抢不到好位子全都怪你俩！”
　　听了这话何晓拿出手机才发现确实好多个未接电话，再疑惑的看看一直拿着手机的郝辰，结果那人一脸的无所谓。郝辰心想‘什么破表演，哪儿比得上多拍几张何晓的照片重要！’如果何晓此时能听到他的心声，一定会骂着变态强迫他删掉照片。
　　几个人打打闹闹的去了表演馆，表演刚刚开始人还不多，他们赶紧找了前排的位置坐下。今天的表演是训练海豚，场上帅气高挑的驯兽师先是和海豚一起表演了几个高难度动作，场馆里的氛围一下子高涨了起来。接下来主持人就开始在场下挑选观众近身参与，柯安非常积极的举起了江文的手，然后在一片起哄声中江文无奈的笑着上了台。然而那个罪魁祸首盯着看了一会儿，眼神就被前排的漂亮姐姐吸引了过去，他瞬间就抛下了被自己坑害的队友，扭扭捏捏装作一副矜持的样子去了前排搭讪。也不知是不是觉得上台丢人，总之江文回来时脸上的表情黑的很彻底，一把拎起还在美女面前卖乖的柯安，节目也不看就出了场馆。
　　上了出租车，副驾坐着一直低气压的江文，后排柯安哭丧着脸小声控诉江文打断自己搭讪，直到江文冰冷的眼神扫过来他才闭了嘴，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小玩笑，平时最好说话的江文会发那么大的脾气。而何晓和郝辰可不管气氛怎么样，一上车两人就绷不住在后座笑成一团。
　　送了江文和柯安回去，郝辰又坐车绕路送了何晓，看着他上了楼才又打车回家。到家后他迫不及待的把手机里拍的照片全都一股脑传到电脑上。最后反复犹豫了很久，这才从众多照片中挑了一张发给了何晓。
　　‘今天拍的照片，我觉得这张不错。’
　　‘我觉得你应该去看看眼科，都瞎成这样了你家里人知道吗？’何晓听到消息提示音，拿起手机先看到的就是那张照片，照片里两个少年站在玻璃前，玻璃上正贴着一只魔鬼鱼，两人模仿着鱼的表情肆无忌惮的做着鬼脸。似乎是回想起拍照片时的样子，何晓轻笑出声回了消息，然后反手点开图片按了保存。
　　第二天一早何晓就收拾好东西回学校了，一直等到下午一点半距离要求返校时间只剩半小时的时候，宿舍里其他三人才拎着包进了门。看来江文经过一晚上的消化已经气消了，现在又是一副老好人的样子了。
　　接下来的几天生活又回到了三点一线的状态。

　　从老吴在教室后黑板上写倒计时开始，整个班级的氛围就进入到了备考期中的状态，那些乖孩子们无论上课还是下课都始终抱着书，而有一部分成绩不上不下的学生则每天焦虑着继续打瞌睡加偷着玩，就像柯安。最近总是听他唉声叹气着发誓要努力，而一上课就又开始打瞌睡，等下课铁定又是一通信誓旦旦的表决心。就连平时吊儿郎当的郝辰，这段时间学习也比之前认真许多。
　　何晓每天还是依旧按时完成作业，上课从不违反纪律，但是作业正确率低的吓人，上课也不确定是真的在听还是在走神。老吴隔三差五的找他谈心，然而他的表现总是无懈可击的好，成绩却没有丝毫变化。郝辰偷偷问他时，他满不在乎回答“我不需要成绩好，我也不在乎它好不好。”最终多次碰壁后，老吴也就不强求了。
　　高中生涯的第一次大考，就在这样略带紧张的氛围下到来了。
　　两天的考试过后，整个学校都放松下来，刚考完学校取消了当天的晚自习。柯安从体育馆借了篮球拉上大家一起去放松一下，难得考完成绩还没出，大家都欣然前往。
　　“把长袖脱了吧，我带了件背心可以先给你穿。”中场休息时，郝辰盯着身边大口喝着水的何晓，他的一头短发已经被汗水完全浸湿了，那件始终如一的长袖校服上也挂着大片的汗渍，喝着的水有一缕顺着嘴角流下没入了衣领，此时的他看起来才是鲜活的。
　　“不用，下半场我休息一下。”何晓用手背摸了一把嘴角，就地盘腿坐在了球场边。
　　郝辰虽然不解，但也没再劝，放下水杯就又走回场中。
　　一场篮球打下来，个个都心情舒畅，一群人带着一身的臭汗回宿舍冲澡。
　　何晓依然是说自己要待会儿再去，柯安和江文毫不迟疑的走了。这几个月相处下来，何晓就没和他们一起去过澡堂，一开始总叫他，被拒绝几次之后他们也就习惯了不去叫他。但今天操场上的事让郝辰留了个心眼，他跟着大家去澡堂，用最快的速度冲完澡就立马奔回宿舍。
　　郝辰推开门，没看到何晓，宿舍的厕所里传来细微的水声。郝辰瞪大了眼睛，惊讶过后又有些生气。学校宿舍里的厕所是没有热水的，虽然装了淋浴，但是因为热水走线走不通，所以只通了冷水。现在已经是11月了，虽然中午还是很热，但早晚已经非常冷了。想着这些，郝辰搬了凳子坐在了厕所门口，等着何晓出来。
　　没多久水声就停了，又过了一会儿，大概是穿好了衣服，门这才打开了。
　　“啊！”何晓一出来看见门口坐着的郝辰，吓得惊叫出声。缓了几口气才又皱着眉头开口，“你干嘛坐在这儿一声不吭的，吓死我了。”
　　“你为什么用冷水洗澡？”郝辰沉着脸，语气里透着浓浓的火气。
　　“我...我打篮球出汗太热了，冲个凉不行啊！”何晓不自觉地结巴了两声。
　　“你是一直在用冷水洗澡吧！”郝辰听着何晓的解释心里更加冒火。
　　“我就喜欢冷水洗澡！不可以吗？谁规定的不能用冷水吗？”何晓看着眼前不依不饶的郝辰，也有些生气起来，语调不自觉地拔高，说完抬脚绕过郝辰就准备爬上床。
　　郝辰站起身一把拽下何晓，按着他的肩膀强硬的让他坐下，接着又拿出抽屉里的小吹风机开始给他吹头发。
　　“我之前说过，你有秘密我不问，你如果想说我可以听。现在我还是这句话，我可以不问，但是你不能因为那些秘密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以后我跟你一起去澡堂，你如果不喜欢人多，我可以给你守着门。”郝辰的声音伴随着吹风机的呼呼声钻进何晓的耳朵，他的手指轻轻的拨弄着何晓带着水珠的发丝，语气和动作都温柔的一塌糊涂。何晓觉得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变了，又说不上来，那时不时扫过自己耳垂的手指带着炽热的体温，何晓的耳尖又变得一片通红。
　　“嗯”何晓小声的回应，郝辰的手顿了一瞬就又继续进行手上的工作。
　　自从这天之后，每到了晚上洗澡的时间，郝辰就会搬着板凳守在澡堂最里面那一个隔间的门口，无一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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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不开心：弱弱的问一句，两情相悦但谁都不说，这样作者会不会被打死。
不过大家放心，只是时机还不成熟！（一把按住急的抓狂的郝辰大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