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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要么当弟弟，要么当太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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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闲面带佻达笑容，狐狸眼如星辰点缀，腰间的琉璃璎珞与发间镶玉金属发冠交相辉映。
歌声伴着剑舞，剑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时而轻盈如燕，点剑而起，时而骤如闪电，落叶纷崩，一曲舞毕，张若昀还能从他身上嗅到沁人的兰香。
“积石有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张若昀脑子里忽然蹦出了这首诗，看向范闲的眼中似有水波流转。
月亮重归湖心，蓝鲸落入海底，野鹤奔向闲云。
“师哥！”范闲温柔的将他拥入怀中，力气却大的惊人，笑声哽咽，“你看我好不好看？”
“特别特别好看。”张若昀一连说了两个特别，安抚地摸了摸他因为过于激动而起伏的后背，“你丢下那么多人就是去换衣服了？”
范闲从他脖颈处抬起头来，眼中亮光几乎能把月色揉碎，乖巧地点头道：“经久一别，已成执念。”
“哭什么。”张若昀伸手将他眼角泪珠抹去，“我又没死。”
范闲这才发现自己面颊冰凉，不知道什么时候眼中竟然滚出泪水，“奇怪，我没想哭啊。”
他不好意思的抬袖擦泪，眼睛被揉的通红，泪水倒是没少一分。
范闲绝望的原地转圈，“完了完了，我会不会脱水而死啊。”
张若昀笑着调侃他：“脱不脱水我不知道，不过流眼泪流死的你可能是天下第一人。”
范闲索性不再管自己眼睛，任由它自己发作去，紧紧拉着张若昀的手，激动地语无伦次：“我以为见不着你，然后没换衣服，差点急死，然后你在花园，我找不着剑，香囊还不知道跑哪去了，我就来了。”
张若昀听他说话颠三倒四，好好的少年变得像个傻子，干脆伸手堵住了他的嘴，半晌才放下手，笑容烂漫似明艳的花儿，“你到底要讲什么。”
范闲定定地盯着他鼻尖小痣，唇瓣起起合合，似乎说了许多却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冒出。
“真的傻了啊。”张若昀凑近了看他，觉得他这副傻乎乎的模样简直和白天遇见的混/蛋不是同一个人。
他心底暗笑，特别想知道范闲发现他是云韵时候的心情，到时候这货脸上一定比现在还要精彩。
“少年郎，回魂了。”他解下腰间玉佩垫在范闲鼻尖晃了晃，玉佩上涂有罗芙，“再不说话我回监察院了啊。”
范闲一听，立刻把原本就交叠在一起的手捏的更紧，急道：“什么破机构，还限制人身自由不成？”
张若昀耸耸肩：“至少待遇福利还不错，而且你师哥我上头有人，在里面混吃混喝也不会被人炒鱿鱼。”好好一古代监察部门，愣是被他说成了皮包公司的感觉。
二人互相看着对方，忽然都“噗嗤”一笑，觉得在这古色古香的地方说着充满现代感的话特别诙谐。
“这些年我给你寄的信你都收到没？”范闲眼睛亮晶晶的，和小时候没什么变化，还是充满了蓬勃的生机。
“都收到了，你那字我是真不想吐槽，我每次看完都恨不得自戳双目，眼睛都快瞎了。”
范闲嘴角一撇，面颊就鼓了起来，活像个小孩子一样犟嘴道：“你明明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好不好，这么多年字还是写的跟小时候一样，幼稚的要命。”
“行了，少bb两句吧，你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一点就炸。”两个人手明明握的难分难舍，嘴却恨不得怼死对方。
“谁让你给我寄的信那么少，我觉得你根本不太想我。”范闲轻声嘀咕，脸上委委屈屈的。
张若昀额角直跳，怒从心头起，恶从胆边生，跳起来给了他一个毛栗子，“你三天两头给我寄一封信，是怕我瞎的不够快还是嫌伯爵府钱多烧得慌。”
“天啊，你还有没有良心啦！”范闲一只手提着滚边衣摆一只手拉着他往屋里走，期间还差点儿摔了个大跟头，“放心，我有搞钱的好办法，这衣服就是我花钱自己挣得，不过好看是好看，就是太尼玛长了，而且还难穿，害我折腾半天。”
“你停一下。”张若昀扯着他衣摆让他站住，范闲毕竟只有一只手得空，顾得了前却顾不了后，他用自己另一只手提起范闲长长的后衣摆，两个人一左一右提着两大片白色绣裙，活像只白色的大扑棱蛾子。
至于为什么不是蝴蝶，谁见过身体肥成这样的蝴蝶，一个人提还挺美，两个人提就不太雅观了。
不过这并不能影响这两个二货的快乐心情，范闲和张若昀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头，手上把衣摆扇得飞起，嘴里还大声唱着：“你是风儿，我是沙，疯疯癫癫到天涯。”
远处忽然传来一声怒喝：“范闲若昀你们两个再吵都给我滚出去！！！！”
两少年捂着嘴相视一笑，挥着“大翅膀”飞回房里去了。
屋里早就被柳如玉嘱托下人打扫干净，范闲“嗖”地飞身上床，嘴里发出“chua”“chua”的声音，仔细一看，原来是把鞋甩出去砸到墙上，白净的墙瞬间被两个黑黑的鞋拔子给玷污了。
张若昀把他鞋子捡起来在床边放好，脱了鞋踢他屁/股，边气边笑：“你不能因为我和你一样就这么放飞自我吧，还像不像个人样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孙悟空转世呢。”
范闲双手叠在脑后，左腿翘着右腿，脚丫子一晃一晃的，和小时候一模一样欠揍，他歪头看着张若昀说：“这时代压根没有西游记，我还想等红楼梦写完了再转载西游记，把四大名著给补补齐全。”
“我替那四位死不瞑目的先生谢谢你啊，抄还好意思说？”
“我这不是抄，是转载，转载，笔名都是他们本名！”
“告诉你一个秘密。”张若昀忽然坏笑。
“干什么？”范闲假意紧张地搂住自己身体，“我还没成年呢。”
张若昀翻了个白眼，“想多了你，我是想告诉你，西游记已经被我写得差不多了。”
“啥？？？”范闲震惊地瞪大眼睛，“我怎么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张若昀要被他这个呆头呆脑的样子笑死，说道：“你在儋州，当然不知道。”
“怪我住的太乡下咯。”范闲瘪瘪嘴，小孩子脾气又上来了。
“对了！你和云韵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我听若若说你和她私底下还见面！你还说她什么，什么来着...你反正夸她了！”
说着说着，范闲越来越激动，忽然从床上一跃而起，头“咚”地一声撞在床靠板凸出的一处木质雕花上，把雕花撞了个稀巴烂，捂着后脑勺“嗷嗷”直叫。
“我/日，什么玩意，痛死了！”他一摸后脑勺，鼓起来好大一个包，于是眼泪巴巴地凑到若昀面前，神色凄惨委屈，“我都这么惨了，你还不哄哄我啊。”
他不提还好，一提云韵，张若昀气得心肝脾肺都在烧，感觉上午被他打的一口老血又哽在喉咙里跃跃欲试，“又不是小孩子了，哄个屁，尤其是你，我没揍你就不错了。”
“师兄！”范闲惨叫一声，“你果然变心了！呜呜呜呜。”
“叽叽歪歪，我真想抽死你我。”话虽这么说，他手上的动作却轻柔，把手搓热乎了捂在范闲后脑勺上。
范闲像是被揪住后脖颈的小动物，眼睛眨巴眨巴，嘴里没了声音。
“好点没有？”张若昀挑眉问他。
“好多了。”范闲老实回答，脸上的笑傻憨憨的。
“好了还不去洗漱？”张若昀又抬脚踹他。
范闲连忙拉住他手腕，捂在自己后脑勺上不让他动弹，叫唤道：“我是为了不让你担心！其实还疼着呐。”
装，接着装，张若昀看着他冷笑，他觉得自己手边要是有电脑，完全可以去知乎上回答“装/逼装到自己擅长的领域是什么体验”这类的问题。
半晌后，房内传来了一年轻少年的恼怒声：“你还有完没完了？！”
只听另一少年讪讪道：“不疼了不疼了，我这就去洗漱。”
由于若昀长相特殊的缘故，他们这个院落里没事不会有仆人，府里的下人也只知道偶尔会有一位贵公子登门拜访，并不知其相貌。
没了下人，二人只能自己烧水丰衣足食，两个少年从水井里打了一桶又一桶的水才堪堪灌满一个木桶。
范闲那身白孔雀一样的衣服由于太过碍事，早就被扒拉下来随意揉在地上，只是他身上的香味是特殊材料调制的，想要洗掉至少要花两大桶水。
这样一算，他们得整整烧三大桶水！
这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张若昀又觉得手痒痒想揍人。
范闲显然也想到了这些，讪笑着提议道：“要不若昀，你和我一起洗吧？”
张若昀似笑非笑地看他，“你猜猜看我能不能猜到你在想什么。”
“咳咳。”范闲握拳抵唇咳了两声，小心思被戳穿有些尴尬，但还是厚着脸皮说：“我才未成年，能干啥。”
张若昀感觉非常好笑，“虽然你身体未成年，但是你灵魂成年了，你能保证两个人挤在一起洗澡不胡思乱想？起了反应谁负责？”
范闲抽搐着嘴角看怪物一样看他，这人未免也理性过头了吧？！
可是这种难得的机会，难得的氛围，他实在是不想错过。
“哎呀我的好师哥。”范闲尾音上挑，那叫一个百转千回。
“烧三桶水真的太麻烦了，你就答应这我一次吧，以后先让下人烧了水送进来行不行？”
他这语气颇有早上自己小号身份求他别走的精髓，张若昀忍俊不禁，想了想说：“咱们不是不知道谁大谁小吗，待会洗澡，谁先起反应谁就是弟弟，怎么样？”
范闲愣住了，这是什么赌约，好他妈/的阴险恶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