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小土狗和京城白牡丹》画饼谋生

9、土狗进城

　　临近西河关，护卫扛起了一面三角旗，上面写了一个“竟”字。西河关下。护卫打了旗语，出示了令牌，顿时关门大开。从里面出来几名守将。
　　“恭迎竟王！”
　　“郭将军与诸位将士辛苦了！”
　　城玥和流民紧跟在其后，流民喜出望外，倒也没听清楚说些什么。但是城玥听的清清楚楚。心想：守关大将对其毕恭毕敬，此人果不是安民司的人，哼，竟王。
　　沈澜和将军交代了几句，来了几名将士欲带流民进城安顿。
　　“要带去哪里？”城玥有疑，拦在将士面前。
　　“陈公子莫疑，城西设有安民驿站，那里可以安顿他们。”沈澜亲来解释。
　　“那以后他们要去往何处？”
　　“待他们安顿下来，修养身体。之后便由官府中人将他们护送去苍兰城，那里，山水极好，土地广袤，是个安家置业的好地方。陈公子放心，我们即愿意收容，定当妥善安置。”
　　“有劳，多谢。”城玥跟流民一起进城。
　　关外萧瑟苍凉，可这城内截然不同。这是城玥十八年来从未见过的景象，眼睛发光：好多人啊！集市好大啊，这……房子吗，真大真漂亮啊。那个是什么？我从未见过。还有那个……
　　看见这么多新奇事物，以往只是在三长老的书籍里看到过一些繁华市集的描述，可总是未见过，想象不出来那是种怎样的场景。街道两侧店肆林立，摊贩叫卖，货郎吆喝，人头攒动，车水马龙。红砖绿瓦，楼阁飞檐。
　　这也许在寻常人看来，再寻常不过的街道了。
　　可是城玥毕竟是与世隔绝的山寨出来的。物资匮乏，工艺落后，人数稀少。住的都是竹屋石房，且矮的要命。自城玥十六岁以后，自己的房门上框，被头撞坏好几次。吃过的荤腥大概也就是飞禽走兽，河中鱼虾。他连鸡鸭鹅都不知长什么样。
　　城玥被眼前的新奇深深吸引，以致掉队。随行士兵欲提醒他，被沈澜拦下。“他是我朋友，无妨。”
　　“是，竟王。”
　　城玥看着这些新奇物件，流连忘返，挪不动脚步。以致沈澜站他他身后也全然不知。
　　“这是麦芽糖做的糖画。”沈澜见他满眼新奇，给他介绍道。
　　“好漂亮啊！糖画……能吃吗？”城玥回头问道，眨着好奇的大眼睛，扬起嘴角，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这才是少年模样。
　　“郎君，这糖画当然能吃呐，特别甜，两文钱一个！郎君来一个？”小贩扬声道。
　　“钱呐，我没有……”城玥抿了抿嘴。
　　“我有，给这位郎君画两个。”沈澜笑了笑从袖兜里拿出钱袋。
　　“好嘞。郎君你想要画什么图案，我都给你画出来。”小贩说罢拿起糖勺作势备画。
　　“嗯……那就一个月亮，一枝兰花吧”
　　“您看好嘞！”说罢拿起糖勺舀起融化的糖汁，在石板上飞快作画，作罢，快速铲起，黏在竹签上。“您拿好。”
　　“真好看。”城玥高兴像个孩子。自己拿起兰花放进嘴里。月亮递到沈澜面前。真甜，甜而不腻。
　　沈澜微微摇头。“我不……”
　　谁知沈澜话未说完，城玥叼住兰花，腾出手，掀起斗笠纱，另一只手拿着月亮塞进沈澜嘴里。
　　“唔……你……”沈澜惊讶的看着城玥。
　　这一掀，把城玥给看呆了。
　　大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人声喧嚣。
　　城玥嘴里叼着兰花，沈澜嘴里塞着月亮，嘴角因为月亮略大而微微凹陷。大眼看小眼，四目相对。僵在那里。
　　晌久，城玥回神。憨憨抿嘴一笑：这就是话本里的绝世美人吗？真好看。
　　“哇，你看。这位郎君真好看！”已经有人注意到沈澜了。两人见状，快速走离人群。
　　“多谢陈公子！”
　　“啊……啊？”城玥疑惑，嘴里还在吃着糖画。
　　沈澜摆了摆手里的糖画。
　　“不谢，还得谢谢兰兄呢。嘿嘿。”城玥有点羞涩，觉得刚才对沈澜有些失礼。“哎？这是什么？”
　　“桂花糕。”
　　“这个呢？”
　　“桃花酥。这是南瓜饼，龙须酥，芝麻饼，云片糕……”
　　……
　　“郎君，一共三十文！”
　　“十二文。您走好！”
　　“收您五文。”
　　……
　　一条街逛下来，城玥手上提着的，嘴里包着的，肚子里装的……
　　沈澜看着，摇摇头，笑了笑。手里还提着不少糕点。
　　渐渐夜色降临，家家户户点起了灯笼。整条街，华灯初上，灯火通明。
　　酒肆内。几碟菜肴，几壶酒。
　　“今日，多谢兰兄慷慨。这杯敬你。”
　　“陈公子客气。陈公子护送流民，来我旸国，在下应当略尽地主之谊。这杯当敬陈公子。”
　　“兰兄客气。”
　　一边城玥灰头土脸，衣衫褴褛。他已将好久没有洗澡换衣了。一边沈澜，一身白衣，不染纤尘，坐姿雅正。一边狼吞虎咽，一边细嚼慢咽，斯文有礼。在旁人看来，这两个人格格不入，是怎么坐上一桌，称兄道弟的？若不是有沈澜在场，估计店家会认为陈玥是个要饭的。
　　饭后，城玥回了安民驿站，这些糕点糖果也是带给孩子的。安民驿站不远处，就是官府驿站了。和城玥拜别，沈澜回了官府驿站。
　　城玥回了安民驿站房间：连流民安顿的地方都比寨里好，这下阿泽和他们应该能安定下来了吧。洗了澡换了衣服，整理了面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脑子里却想到了白日里，掀起沈澜斗笠纱的场景，他真好看，比谢凡都好看。谢凡是山寨公认的美男子。城玥回神笑了笑，整理好了衣服头发，转身出了门。桌子上还剩一件干净的中衣。
　　沈澜刚进驿站门，沈渺便飞跑上前来，拉着沈澜的胳膊：“三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侍卫说你们下午早早就进城了，你这是去哪了？”
　　沈澜摸了摸弟弟的头，“晚饭吃了吗？”
　　“这不在等着三哥吃饭么？”
　　“不必了，我已用过饭。
　　“三哥吃过了？在哪里吃的？”
　　“酒肆。”
　　“三哥外出调查不带我，现在连回城吃个晚饭也不带我，三哥！”
　　“三哥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盗匪猖獗，打斗时，三哥未必能顾你周全。此经途中，遇到一位侠士，是他护了流民至边关，我表谢意，请他吃酒，方才未能回来。六弟莫言怪罪。”
　　“三哥辛苦了，沐浴水已给三哥准备好了！”
　　“多谢！”
　　沈澜房里，浴桶里热水已经备好。沈澜摘下斗笠，褪去衣物。身材高挑挺拔，腰细腿长，细皮嫩肉，散下的碎发，映衬这精致的脸庞，五官立体，容貌俊秀，棱角清晰，眉宇清冷温柔，嘴唇薄红润，当真是绝美男子。
　　“真是个美人！”城玥侧卧在房顶上，一手托着脑袋，一手盖上瓦片，在房顶上暗自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