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错》蔗厘

68、皑皑白雪金眸现

　　“玄澈，住手！”本就被困诛神阵那么久大伤的玄澈，加之之前一直憋在心里的秋盈衣与凤千羽之死，眼前秋羡白之死给他再次重击，内心的愤怒之火瞬间爆发给鸿钧重重一击，但给玄澈同样是极强的损耗。见玄澈不管不顾地追出去，东一一边设界护住秋盈衣，一边对玄澈喊道：“再这样下去，你会神元尽毁，灰飞烟灭的！”

　　作为神族，原本东一就淡看生死，并不觉得死于诛神阵中如何，但玄澈强行入阵，将自己送出，他在恼怒于玄澈的莽撞和不顾大局之外，心里竟有了些异样的感觉。

　　“玄澈——”凤灵儿感觉到身体不受控制，凤千羽的脸和凤灵儿的脸交替出现，最终停留在凤千羽的相貌上。“快回来，玄澈！”

　　“师姐？”闻声玄澈一怔，转头寻找凤千羽的身影，终于看到一身金衣的凤千羽。

　　冥河一脸震惊得看着凤千羽，道：“灵儿？！”

　　“师姐，不，千羽，你回来了？！”玄澈飞快扑到凤千羽面前，用力将她抱进怀里，用力吸了吸鼻子，道，“千羽，以后不要再离开了好吗？”
　　“好——”凤千羽话音未落，玄澈感觉到自己被用力推开，刚刚杀了秋羡白的弑神枪，赫然插在凤千羽身上。
　　“对不起师妹，我不是要伤你的！”鸿钧脸色惨白道。

　　“千羽！”玄澈抱住倒地的凤千羽，拼命往她体内输送神力，试图留住她不断消逝的生命。

　　“灵儿！”冥河爆发了从未有过的愤怒，阿鼻剑上万魔尽显，无数阿鼻地狱中的堕落冤魂妖魔纷纷落地，张牙舞爪，各种声音混合道：“鸿钧，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冥河，不要！”凤千羽的脸又变成了凤灵儿，“阿鼻地狱不能开，否则人间会生灵涂炭！”

　　“灵儿，鸿钧不死，我誓不罢休！”冥河头也不回，直奔鸿钧而去。

　　瞬间天地变色，整个昆仑山被笼罩在一片昏暗中，所有人都停止了战斗，只有冥河与鸿钧在黑暗中依然进行着毁天灭地之战。战中，阿鼻地狱中的妖魔鬼怪和冥界无数厉鬼纷纷涌现，除了参与战斗的，更多的向四面八方涌向人间。西王母刚结束与天兵的战斗，又忙设结界将八百里昆仑山全部笼罩住，不让这些恶灵外窜。

　　“噗！”忽然，自凤千羽指尖升腾起一簇火苗，成为无尽黑暗中的一束希望之光。凤千羽手持火苗，推开玄澈，将其固定在地，然后一步步朝冥河和鸿钧走去。火苗越来越大，凤千羽脸上交替出现凤灵儿和凤千羽的相貌，金色与红色衣服不断变换。

　　“千羽！”玄澈拼命想挣脱禁锢，但已严重受创的他，竟无力冲破凤灵儿和凤千羽联合下的定身术。

　　“对不起，玄澈，师姐又要离开你了，你等我回来！”凤千羽回眸一笑，转身变成一身红衣，对鸿钧和冥河道：“我们的事情，便不要牵连别人吧。”

　　随着凤灵儿迅速结印，指尖的九昧真火形成了火环，将他们三人包围起来。

　　“灵儿，你！”见凤灵儿心口也开始出现了火苗，冥河震惊道，“灵儿，快停下，事情还有办法解决，你不要燃烧自己的身躯和心灵，这样你就没命了呀！”

　　“师妹，你这是要和我们同归于尽吗？”鸿钧不可思议道。

　　“二师兄，冥河。”凤灵儿温和一笑，“我们受天地灵气而生，已经活了十几万年，现在活着只会给世界添乱，也是时候把世界交给年轻人了。”

　　“不！”鸿钧愤懑，全力想摆脱九昧真火的包围，道，“你是恨我杀了大师兄，你这是在报复我！”

　　“大师兄现在不也跟我们在一起吗？”凤灵儿凄然一笑，九昧真火火势弱了几分，凤灵儿的生命真正快速流失。

　　“这样很好，灵儿！”一个响指，金色的九昧真火外又燃起了一圈红色之火，那冥河的红莲业火。“能与灵儿死在一起，我甘之如饴。”

　　“......”

　　（两千三百年后）

　　天黑了又亮，万俟风在风雪中讲了一夜，万俟族弟子也聚精会神地听了一夜，个个都忘了寒冷。
　　“大哥，然后呢？”见万俟风突然没有了声音，半晌不说话，万俟云忍不住问，“最后结果如何？”

　　“最后，凤灵儿的九昧真火和冥河的红莲业火，都以自己的身心为代价，整整烧了一天一夜，三大确切地说是四大上古神兽就此形神俱毁，再无转生的可能。”

　　“那玄澈天神呢？”万俟族中弟子问道。

　　“玄澈天神耗尽最后一丝神力，才抢到一片残羽，但那片凤凰之羽已经燃烧得差不多，只剩下一点点原本的红色。”万俟风叹道。

　　“凤凰是人世间幸福的使者，都说每五百年，它就要背负着积累于人世间的所有不快和仇恨恩怨，投身于熊熊烈火中自焚，以生命和美丽的终结换取人世的祥和与幸福。同样在□□经受了巨大的痛苦和磨练后它们才能得以更美好的躯体得以重生。”万俟族另一弟子抓了抓头，“既然凤千羽和凤灵儿燃烧了自己的身心，那一定是再无生机，但为何咱们万俟山庄烽火台上的凤凰火焰还一直没有熄灭呢？”

　　“这恐怕要得益于玄澈天神的留了盘古两成神力加持。”万俟风道，“只是这两千年过去了，凤族也和鲛人族一起举族搬迁至南海，但六界之内再无凤千羽的任何消息。”

　　“大哥，几大上古神兽陨灭后，六界是如何安顿下来的呢？”相比凤千羽，万俟云更关心六界的秩序与和平。

　　“听秋盈衣姑表小姐老祖宗说，在神族的主导下，仙族太子云容带领天兵天将退兵，并继承天君之位，继续统御六界。在神族的首肯下，新天君令魔族左护法碧落统领妖魔族，并改名为妖族，居北冥之地；右护法黄泉回归魔族，担任魔族尊主之位，居修罗界，幽冥魔宫成为万魔之祖冥河的祭祀之地；冥界在孟婆的铁腕下，恢复井然之序，阎王因几次失职被贬；人族在仙族的帮助下，风调雨顺几年，人民得以休养。只是这神族，”万俟风顿了顿，继续道，“东王公法力所剩无几，玄澈天神先重创于诛神阵中，后用神力护凤千羽残羽，也是......后来，西王母和东王公将自身神力全部传输给了他，玄澈天神才得以逐渐恢复，而东王公和西王母也因此耗尽神力，最终陨落。自此，玄澈天神成为了最后的终极之神。”

　　“大哥，你说的这些，都是姑表小姐老祖宗传下来的吗？”万俟云问道。

　　万俟风道：“是的，姑表小姐被玄澈送回万俟山庄后，便再未踏出山庄一步，只是每日不停地将这些都记了下来，形成手札，之后万俟族便代代相传。”

　　万俟云道：“听说姑表小姐终身未嫁，最后孤老在山庄，玄澈天神也未曾来看过一眼。”

　　“......”万俟风叹息一声，道：“见过六界那些顶尖的人儿，小姐哪里还看得上这些凡人呢？”

　　闻言，万俟族众人陷入了沉默。万俟族能傲立人族两千年之久，一则是自身不断的努力，二则更是因为山庄烽火台上的凤凰火焰，不仅人族不敢如何，六界之内，连仙族也不敢有半分不敬。为感激凤千羽的功德，万俟山庄便在凤凰之火外围，新建了凤凰台。有了这些仰仗，一贯有些飘飘然的万俟家子弟，在曜华仙君这里的，过往的优越感当然无存。

　　曜华送完人族几个少年下山后，便寻了个酒楼歇息了一晚。昆仑山上风雪交加，他在人间睡到日上三竿方起。他不明白，为何一个凡人之病要这么麻烦，且不说死了就死了，就算要救，一株仙草或一颗仙丹可以解决的事情，天君竟要将其送上昆仑山，说非玄澈天神不可解。

　　“将那姑娘送来我看看。”突然，一个声音响起。万俟族人抬头一看，只见一名年轻男子负手立于不远处，周身清泠，不显一丝人间气息，脸色淡漠疏离，但就是这样一派冷然出尘下，一双冰蓝色的眼睛令人望之沉沦。

　　“参见天神！”玄澈天神冰蓝色的双眼世人皆知，曜华仙君还未归来，万俟族人没想到这么快能见到天神，个个欣喜不已。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讲了一夜的故事，被玄澈一字不落地听了去。
　　“不必多礼。”玄澈轻轻一弹，万俟族人全部被一股无形之力托起，被迫站起了身子。万俟晚晴之恩虽已过去两千年，但玄澈从不接受万俟家人的跪拜。

　　“天神，麻烦您帮忙看看小女——”万俟风紧张地抱着万俟霜往玄澈面前走了几步，在玄澈的示意下停了说话。

　　玄澈稍一探万俟霜的灵识，忽然一顿，眼中突有火苗跳动，丝丝神力入体，片刻，万俟风怀中的人儿手指动了动，似有醒来之势。远在千里之外的金陵，凤凰台上的冰封火焰逐渐暗了下去，越来越微弱。

　　感受到变故的玄澈暗暗心惊，刚收手立定，空中飞来一只青鸟，还未至跟前便已高声嚷嚷：“不好了，玄澈！冰殿里千羽的那根羽毛无火自焚，被烧了个精光，灰都没有了！”

　　“青鸾，送他们下山。”玄澈说完，身形分作两处，一个眨眼间上了山顶，一个分身已至山脚。

　　万俟风见怀中女儿突然坐起了身子，惊喜道：“霜儿，你醒了？”

　　万俟霜睁开眼睛，不仅一双金眸惊呆众人，更是语出惊人道：“你们是谁？”

　　【全篇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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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故事终于结尾，感谢各位书友的这一路陪伴。故事写得匆忙，个人感觉故事情节尚可，但逻辑和CP感差了些，难免有不足之处，感谢大家的包涵！后续有空，文章会逐渐修改调整，欢迎大家继续关注并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