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北》扯东

4、弟弟

　　“小北，晚上叔叔有应酬，你自己打车回家可以么？”苏北趁着下课时间看了看手机，只有魏叔叔一个短信。苏北回了条消息，“好”。

　　从早上到现在老妈没有任何电话或者信息。或者说，来到省城已经一个月了，母子俩的交流也只限于“来吃饭，去睡觉”之类的简短对话。过去十多年未有任何联系，却谁都没有想过弥补逝去的光阴，增进母子之间的感情。张静姝客气而疏离，苏北恭敬而礼貌，上演的是一场母慈子孝的好戏。

　　一中是省城最好的公办学校，这里的学生也泾渭分明，一类是刻苦学习，中考中的佼佼者，另一类是有钱有权人的子弟。苏北属于后一类，是魏建国花大价钱买进来的。

　　而白径庭是两类兼有，父亲是政府高官，母亲是u大教授，常年在国外访学，外公外婆也都是名校毕业，典型的知识分子家庭，既富且贵。白径庭从小生活优渥，成绩好，人也俊俏，在一群同龄的子弟中算是领头人物，从小混到大的兄弟都喊他一声三哥。班里相熟的也有叫庭哥的。

　　六点多下午放学，高一没有强制的晚自习，不住宿的学生这会就可以回家了。苏北也没再耽搁。查了公交线路到学校对面的站牌坐车回家。

　　学校离家不远，只是这会高峰期有些塞车。苏北带着耳机，跟着公交车左摇右晃，四十分钟才坐到站。

　　苏北尽管有钥匙还是按了门铃，开门的不是老妈，是一个才八九岁的小男孩，脆生生叫了声“哥哥。”

　　“这是昕藤。”老妈没多说，苏北却很清楚，这是老妈和魏叔叔的孩子，寒假去奶奶家过年，到开学了才回家。

　　“藤藤快去洗手，要吃饭了。”老妈的声音带了点罕见的温柔。在苏北听来却有些刺耳，老妈从来没叫过自己“北北”。

　　“哥哥，你也快去洗手吃饭，吃完饭我有礼物给你。”

　　晚饭很丰盛，魏昕藤兴奋的说在奶奶家的见闻。张静姝边听边给他夹菜。“多吃点菜，别挑食。”

　　昕藤嘟了嘟嘴，却趁着老妈盛饭的功夫，把青菜放到了苏北的碗里，眨了眨眼睛。

　　苏北笑了，帮他把菜吃完。

　　魏昕藤给苏北带的礼物是一片风干的树叶，“哥哥，我捡了好多叶子，这个是最好看的，小虎子问我要了半天我都没舍得给他。”

　　“小虎子是谁呀？”苏北把玩着风干的叶子。

　　“小虎子就是小虎子呀，总是抢我零食吃”，苏北不知道现在的小孩是不是都有点话痨，如果从苏北一进家门算起，他已经说了两个多小时的话了，似乎还意犹未尽。

　　“藤藤，哥哥要写作业了，你不能打扰他。”张静姝倚在苏北房门边，对着魏昕藤说。

　　“那，哥哥你先写，写完了我再找你玩。”魏昕藤很听话，冲着苏北摆摆手跟着老妈走了出去。

　　“嗯”，等到房间门被关上，苏北随手把树叶丢在了纸篓里。

　　今天的课苏北没听懂，文科的作业还好，理科真的是云里雾里。连蒙带猜写完了选择题，大题就更是随心所欲，好歹面上没留下什么空白。等到苏北写完所有作业，才发现已经十二点钟了。时间这种东西，就是你想有的时候总是缺，不想有的时候又多的用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