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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开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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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吹,那野火烧不尽的草又生,田边巷口,几乎长到了人膝齐。傍晚,官兵正要拉起城门,突然间,手臂粗细的麻绳猝然被铁蹄踏破。骏马嘶鸣间,有名男子向官首亮了亮腰牌。
众人看清后神色一滞,赶忙撤了障碍,立刻放行。
红色披风被风高高扬起,那男子朝着即将散去的火烧云奔去,唯余一抹红色背影,瑰丽的有些轻狂。
男子勒紧缰绳,快马加鞭,突然勒紧缰绳 ,他看到不远处的宰相府挂着白灯笼。
他眼中满是不可思议,胸口处好像有一口气狠狠堵住,一股火直烧的他浑身战栗,几乎把齿间咬出血来。他似乎终于下定决心要做什么事情。
他扯下腰间的锦囊,翻身下马。一脚踢开宰相府的大门,却看见正堂处停着一口棺木,下人们正在敲钉子。旁边的老妇人哭哭啼啼,被侍女搀扶着,而宰相则是一言不发,看见男子后,眼中神色动了几分。
未等哭哭啼啼的众人回过神来,男子飞身上前,重重一脚踹翻了棺木,没有钉紧的棺木重重一摔,倒出来的只是一些书籍和衣裳。
那哀哀切切的老妇人瞥了一眼男子,又看到这架势,瞬间噤了声不敢说话,浑身颤抖。
男子冷笑一声,道:“小娘,儿子从白骨窟里爬出来大难不死,为的就是来给您颐养天年呢”
说着他迅速拔剑,动作快到看不清,挽一个剑花就直直刺进那老妇人心脏处!
老妇人中剑后东倒西歪几下,咯的一声倒地不起,鲜红的血涌出,有几滴溅到了男子的脸庞,他蹙了蹙剑眉,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他嫌脏
众人惊呼,为首的一名年长男子冲出来
“殷榭情,你弑杀成性!你!你!你大逆不道!”
“我干你老娘的大逆不道,你骂人只会大逆不道吗?挤的出别的酸话吗?论资历老子都算得上你太爷爷。”
殷榭情冷冷瞪了一眼众人,狠狠地踹翻那个老头。他原本不想理会这群忘恩负义的蛇鼠之辈,可一想到这些个晦气的布置,他不由的气上心头。恶狠狠道:
“我亲爹都奈何不了我,何况你这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野杂种!”
一句一句大言不惭,可整屋子的人,偏偏就没有一个敢反驳他一句话
殷榭情是丞相的长子,舞刀弄枪样样在行。圣上亲征时曾力挽狂澜,一人提枪深入敌人主帐斩杀心腹,退敌数万。
当今贤臣稀少,他算得上皇帝心腹,明里暗里掌着大半兵权。
“这世间没有礼数能拘得了我。”他收了剑,无视面色铁青的丞相大人,有意示威似的,当着他爹的面把小娘凉透的尸首踢的老远。
“这疯批里应外合蛇鼠一窝,手都伸进我府里去了!”
他招招手,晚些赶到的禁卫军押着几个人进来,都是认完罪即将下大狱的。殷榭情甩出几封文书。旋即头也不回的离开。
长久不发声的宰相看看那几封未署名的文书,又望着殷榭情的背影,眼睛眯了眯。
出了相府,门口已经停了一辆马车。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撩开蓝色的帘,手腕上的红玉扳指明亮温润。
殷榭情看到后,上了马车。
天色渐渐暗沉。刚刚还浓郁的火烧云一散而尽,只留下深深浅浅的灰暗,月亮即将爬上来,浓郁夜色中,不知有多少东西来回翻滚搅动,咕嘟咕嘟冒着血色的泡沫。
殷榭情阖上双眼,脑子里仿佛有千团万团的麻相互织成一副大网,殷榭情堪不破,更冲不出去。一不小心被那一角掀进来,又不知何时能全身而退。
马车慢慢前行,身后的的丞相府邸传来哀声一片。
他终将踏着一路的不甘与失落,扛着所有不明的哀怨的苦痛,再缓慢,也必须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