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吻月光》有风焉

2、第 2 章

　　戚光冉这两天忙着去咖啡店打工赚钱，一天到晚三点一线连轴转，早就忘了今天到底是几月几号，距离高中开学还有几天。
　　他不记得，他妈全帮他记住了。
　　楚蝉一个电话把儿子认的哥哥常枫喊到家里来，戚光冉一回家就看见俩人坐在沙发上研究着搬家的事。
　　“哥，你咋来了？”
　　戚光冉把鞋子换掉，从厨房里接了点水喝。
　　“你马上上高中了，这里离学校太远，你妈妈平常上班没工夫照顾你，所以把我喊来一起商量搬家的事。”
　　常枫是以前戚光冉找兼职时帮过他一把的人，那时候戚光冉未成年不好找兼职，常枫听了他说的家里事，愿意帮他一把，所以就破例让他来自己的咖啡馆里打工。两人一来生二来熟，聊着聊着，常枫觉得自己跟这个小朋友很投缘，于是认了他做弟弟，这么多年来一直帮忙照看着戚光冉一家。
　　楚蝉也没把常枫当外人看，要不是因为常枫有点介意，楚蝉巴不得直接认他做儿子。
　　“看上哪个小区了？”戚光冉凑到妈妈身边，看她做的笔记。
　　“就你们学校旁边最近的那个。”楚蝉在把地图调出来给儿子看，戚光冉凑近一瞧。
　　真是眼熟啊。
　　这不是那个炸毛朋友住的小区吗。
　　妈您可真会选。
　　戚光冉嘴角抽了一下。
　　“我说选一个好一点的小区，这边房子卖了再借点贷款可以在那边地段买个不错的房，但是阿姨不肯。”常枫耸耸肩，“我说我借点钱吧，她也不肯。”
　　“啊呀，枫儿你平常帮了我们那么多，不能啥都问你要啊。”
　　看老妈已经决定下来，戚光冉也不好说什么，只求运气别那么差，一下子抽到那位炸毛朋友，否则，他应该会被天天骂死。
　　既然已经确定了搬家的事情了，戚光冉向来不在内政上有什么发言权，于是接下来的事情他也就不跟着掺和了。
　　常枫帮着他妈搬家，戚光冉照旧去打工。
　　所以，一直到开学，戚光冉都没有再看到那位小炸毛。
　　他不由得松了口气。
　　小命保住一条。
　　说实话，以前他并不是个很怂的人，但是不知道为啥，他就是不太能应付苏月明那样表面和内心反差太大的。
　　可能他真的挺喜欢那只长得很好看但是凶巴巴的小黑猫，碰巧这位仁兄很像那只黑猫。
　　也有可能是那位朋友的头发看上去软乎乎的，他想呼两把。
　　虽然想法很危险，但是他的确对那位朋友颇有好感。
　　啧啧啧，这是个毛病，得改。
　　开学前一天，戚光冉依旧打完工老晚才回去，囫囵收拾了些上学要用的东西才倒头在床上睡了。
　　第二天一早，苏月明就出了门去了学校。校门口一大堆人围着公告栏看着，寻找自己教室的具体位置。
　　“高一2班，四楼……”苏月明仗着自己个儿高，站在人群外看了眼就瞟到了自己的教室。
　　他们学校有两个强化班，总共一百三十几个人，前五十个是中考的前五十名考进来的，剩下的是二次强化班考试进来的。
　　苏月明中考的时候发挥不太好，没能一次进入强化班，所以他暑假里参加了二强考试。他们学校重理科，所以二强考试就只有语数外和物化，苏月明理科好，因此占了点便宜。加上他本人就勤奋努力，所以还算轻松就考进了强化班。
　　苏月明爬上四楼，推了教室的后门进去。
　　教室里本来有点嘈杂，他一进来瞬间安静了一小会，又恢复了喧嚣。
　　“哇，那个男生好帅啊。”一个女生小声说着。
　　“但是看样子不太好接近哦，冷冰冰的感觉。”另一个女生附和。
　　其实苏月明都听见了，但是他已经习惯从小到大有很多人夸他长得好，说实话，有些自恋的他觉得那些人说的没啥不对，所以也就见怪不怪，随便挑了个靠窗的最后一排坐下，然后趴在桌上开始补觉。
　　昨天夜里他奶奶犯病了，在隔壁房间里哼哼，他本来睡眠质量就不太好，这下一来昨晚差不多就没怎么睡。
　　教室里有点吵，但是苏月明还是困得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旁边位子的椅子被人拉了开来，虽然那人已经尽量轻手轻脚了，但是学校的劣质椅子踮脚这少一个那少一个的，金属还是在地上发出了“刺啦”的声响。
　　苏月明皱着眉头把头撇过来准备看看是谁，就听见身边那人下意识的一句“对不起”。
　　操。
　　声音有点耳熟啊。
　　有点点低沉，还挺好听的。
　　好像在哪听过。
　　还真就在这两天。
　　瞌睡立即消散，苏月明睁开眼，正好碰上身边人惊诧又一言难尽的表情。
　　真的乌鸦嘴。
　　预言大师戚光冉。
　　戚光冉尴尬地笑了下，打了声招呼：“哎呀，好巧啊。”
　　苏月明揉了揉眼睛，再睁眼看清楚之后，眯着眼道：“巧你妈。”
　　这下彻底睡不着了。
　　苏月明小学和初中一直没有同桌，本来想着高中逃不掉的话就尽量少说话。
　　得，这下可好，来了个烦人精。
　　冤家路窄。
　　其实苏月明同学认识是有点偏差的，戚光冉并不是烦人精，话也不见得很多，但是由于苏月明本人实在不喜欢和别人多说废话，所以下意识把无辜的戚光冉划分到烦人精行列。
　　“没想到我们居然同一届啊。”戚光冉把书包塞进书桌里，然后坐下来。
　　“我也没想到小混混居然能进强化班。”苏月明刚睡醒，有点起床气。
　　“这话说的，我就是长得有点凶，但我不是小混混，我可是优秀的共青团员，未来党的继承人。”
　　苏月明并不想理他，冷哼了一声，脸朝着墙，继续睡他的觉。
　　戚光冉这次倒是有了眼力见，没再说话，掏出一本书看。
　　等人来的七七八八，班主任就来了。
　　他们班主任是个年轻人，姓周，人挺瘦，个子也不高，教化学的。以前没带过强化班，但是据说上一届他带的班考得很不错，于是校方把他调来带强化班了。
　　简单寒暄之后，班主任交代了下开学的具体事宜，待会要领书和军训要用的衣服，领好了还要开中考奖学金颁奖大会。
　　他们学校虽然不是全市最好的学校，但是奈何校长八面玲珑，各种拉赞助抢生源，所以他们学校的福利待遇还是出了名的好。
　　等班主任交代完，一群人排着队去领书和衣服。
　　苏月明懒懒散散地跟在队伍最后一个，到了领书的地方还打了个哈欠。
　　前面的戚光冉注意到了，扭头关心了一句：“昨晚没睡好？”
　　“关你屁事。”
　　话语终结。
　　真的无情。
　　戚光冉没再说话，转过头去默默记着待会自己要拿多少书。
　　终于到他俩，苏月明看了眼前面的书，愣住了。
　　没人告诉他高中的书是这么发的啊。
　　怎么就突然把几个学期的一起发了呢？
　　好吧，说不定刚刚班主任说了，但是自己睡着呢没听见。
　　苏月明叹了口气，认命似的准备直接上手搬，这时被戚光冉拦了下来。
　　“干嘛？”炸毛同学没好气地问。
　　“我就知道刚刚老师说话你没听，我带了个包来，你放一点我包里吧，不然待会还要拿衣服，你这样肯定拿不下。”戚光冉扒开他的双肩包，里面还有很多空间。
　　苏月明瞥了他一眼：“无事献殷勤。”
　　戚光冉苦笑：“我们马上就是同桌了诶，互相帮忙没什么的吧。”
　　苏月明想了想，虽然他很不想欠别人人情，但是眼前这人前两天才硬塞给他一个小麻烦，所以差不多抵消了。于是他就一股脑把手里的书都塞了进去，书包顿时变得鼓鼓囊囊的。
　　果真如戚光冉所说，他们需要拿的军训衣服还挺重，要是没有戚光冉帮忙，苏月明肯定没办法拿回去。
　　垂眼看了自己手上的东西，苏月明过了好一会才别扭地来了句：“谢谢。”
　　戚光冉憋着笑，把东西送回了教室。
　　“我他妈就很想知道学校一次性发这么多书干嘛。”苏月明气汹汹地把教科书往课桌里甩，咣当咣当的，引得前排的两个女生频频回头看。
　　“可能高中进度快吧。”戚光冉随口一句。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又乌鸦嘴了。
　　高中的进度还真就快。
　　尤其是强化班。
　　流水的教科书，铁打的教学进度。
　　到时候有你们哭的。
　　等大家把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班主任组织大家端着椅子去操场集中。
　　下楼梯的时候有个个子挺矮的女孩被挤来挤去，椅子腿一直往她腿上撞，苏月明正好看到，在心里挣扎了一秒半，上前一把拿过椅子。
　　“你直接往前走，别堵在这。”
　　冷面炸毛同学闷着声音。
　　“谢、谢谢。”明明是被帮助了，但是一看到苏月明那副很不爽的表情，那女孩心里居然有一点点害怕。
　　苏月明一脸很拽地两手提着椅子，一直帮那女孩把椅子搬到操场。
　　“真的太谢谢了。”那女孩重复了一路，脸都红了。
　　也不知道是急的还是羞的。
　　苏月明没搭话，放好她的椅子转身去了班级最后一排。
　　戚光冉就坐在他旁边：“没想到居然是活雷锋啊。”
　　“别烦老子。”苏月明瞪了他一眼。
　　啧啧啧，嘴硬心软，还挺好玩。
　　戚光冉酒窝加深。
　　这次大会就是开学典礼加上奖学金颁奖仪式。中考全市前十可以拿到两千六，全市前一百可以拿到一千六。
　　并不是所有强化班的都可以拿到，也不是普通班的都拿不到，因为有些普通班的尖子生当时觉得强化班压力会太大就选择不进强化班，所以这次奖金有一部分是给那些普通班的尖子生的。
　　校长开始宣报获奖名单，在念到戚光冉的名字时，苏月明突然抬了头，一脸诧异地看向旁边的人。
　　“刚刚校长说你拿多少钱？”
　　“两千六啊。”
　　操。
　　这人怎么还是个大佬。
　　苏月明想想早上嘲讽的那一句“小混混居然还能进强化班”，他现在就想挖个洞钻进去。
　　当事人回想起来就是后悔。
　　自己口嗨个啥啊。
　　人不可貌相这可是老祖宗传下来的铁规律啊。
　　苏月明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戚光冉差不多能猜到他的心路历程，不禁苦笑。
　　看来自己的印象分不太高啊。
　　何止是不高，都差点成负数了。
　　好在苏月明也拿了个一千六的奖学金，不至于那么丢面子。
　　回教室路上，苏月明又忍不住问：“你中考分数多少？”
　　戚光冉：“说实话，我不知道。”
　　苏月明：“你放啥屁呢在。”
　　苏月明刚想说几句，那边戚光冉就开口了：“中考成绩查询的时候显示的999，我也不知道我到底考了多少啊。”
　　我他妈。
　　苏月明差点一口气把自己憋死。
　　中考分数查询999的只可能是全市前三。
　　如果他没记错，他们市有两个999被隔壁市第一高校抢走了，剩下的那个999是他们学校苦口婆心挖过来的。
　　苏月明一言难尽地看了眼面前这个传说中的大佬，回想起了暑假里这位大佬的相关传闻。
　　【据说这个大佬总分扣了不超过10分。】
　　【不是说高中部愿意三年全免学费，让他自己选择任课老师吗？】
　　这些都是成绩刚出来那会苏月明刷初中班级群聊天记录时看到的，那时候他特别崇拜这个大佬，因为苏月明向来对成绩好的人比较尊敬，那时候他暑假拼命复习就是不想再出一点差错。
　　他想进强化班。
　　去看看传说中那个999的大佬。
　　现在，愿望实现了，但是他并不是很高兴。
　　“你以后说话能别大喘气吗？”苏月明忍着内心的各种芬芳，半天憋出了这一句。
　　戚光冉挑了挑眉：“尽量吧。”
　　妈的，这人怎么这么讨厌？
　　苏月明没好气地把椅子扔在自己桌子旁，然后转身去了食堂吃饭。
　　“诶，别急啊，一起啊。”
　　谁要跟你一起啊！！！
　　滚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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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其他城市我不清楚，但是我们市当年中考前三就是999，可让人羡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