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食红豆金梨》白菜炖粉条

4、第 4 章

　　原来，张导财大气粗把整个五楼六楼都买了下来进行了改装。恢复了和蔼模样的张导走在前面，笑眯眯地介绍：“这是三十年前我拍完第一部电影时候买的，当时房子便宜，不过钱不凑手，就光买了五楼的两套。后来又拍了两部攒了几个钱，干脆把六楼也买下来改了改。”
　　上了楼，视线陡然开阔。六楼两套房子被全部打通，改成了一间大的电影放映室，里面有一左一右两排大柜子，左手边放的是各种型号的摄像器材，右手边则是一本本的电影画集、碟片等等。白幕的对面突兀地摆了一张桌子，“本来该请小申你去工作室正式试镜的，”张导略带歉意地解释道，“不过我们不想开机前杂七杂八的动静太大，工作室旁边蹲点的人太多，只能请你在这里试一下了”。
　　“没关系的张导，哪里都演得。”申露没把这点放在心上，只是好奇地问了一句，“不过张导，试镜只有你一个人吗？”
　　正常的试镜，到场的除了导演，还应该有编剧、制片、负责选角的副导演等等，有时被叫做爸爸的投资商也会到现场提些或内行或外行的建议。只是今天这场试镜，到现在还是只有张天和导演一个人主持全场。
　　“是啊，就我自己。咱们的投资和制片都相信我的眼光，刘仪老师则是对选角不上心，他的故事总会根据演员气质再改稿，现场飞页是常事，开拍前的选角他常是这样和我说下演员该有的气质就完事了。”张导略带苦恼地抱怨，“你说说他，自己写出来的好东西就这么托到别人手上，真是。”半是抱怨，半是炫耀。
　　刘水线机灵地接上话：“还是您和刘仪老师搭配这么多年的默契好啊，您选的人必定符合他的要求，刘老师可太信任您了。”
　　“害，谁说不是呢，我少不得也得多尽力别辜负了他。”

　　申露打量完了整个屋子，对正在和刘水线闲聊的张导说：“导演，我准备好了，咱们现在就开始？”
　　“别别别，”张导急忙摆摆手，“我先把摄像机摆好。”将东西都摆好后，张导一边调整一边说着：“光看演得什么样可不行，我的镜头拍出来的人必须要有合适。你这颗卤蛋形状看着不错。”对着小屏幕确认了光影和角度，张导最后肯定地点点头，“没人搭戏，就你经纪人配合你吧，可以开始了。”
　　这时的申露反倒放松了下来，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还有什么可怕呢，只尽力做好自己便罢了。闭上眼睛，缓缓地呼出一口气。待再睁开眼睛时，明亮的两颗银丸已变成深沉的渊水。

　　【谁告诉你的】趴在课桌上的女孩站了起来，一步步地逼近教室门口满嘴污言秽语的一帮女生。
　　行走中的女孩不知为何露出了天真无邪的笑容，但纯真的感觉却随着笑容逐渐增大而变得狰狞狠辣。眼神也由原本的死气沉沉变得充满趣味，让人头皮发麻。
　　【还用人特地说？谁不知道你……】刘水线毫无感情地念着台词。
　　申露在此刻彻底成了剧本里的成佳，她一声冷笑【还以为我是以前那个孬样吗】
　　一大步向前，右手迅速地给了带头女生一巴掌，【以为我是你这孬样吗】
　　【你敢打我，我今天非让你好看。】刘水线继续毫无感情地念着台词。
　　【那你给我来一下，就这】成佳指着脸，【打不红今天别想让我服】
　　受不了成佳的挑衅，带头女生举起了手，狠狠地挥向成佳。
　　但在对面女生伸出手之前，成佳抢先伸出了左手，【我更想让你服】
　　不知道刘水线从哪里掏出来一个小人偶，下一秒，申露对着人偶开始拳打脚踢。手脚并用、毫无章法的打法，仿佛压了一个人在身下，抛掉了一切，只顾着将自己浑身的怨气和怒气宣泄在手下的“人”上。如同一座火山，压抑着、压抑着，终于冲出了地面，带着火光和尘土，报复地覆盖了所有曾经压迫它的黑暗。打着打着，成佳流下了泪，嘴角却依旧挂着那个笑容，手依旧在“人”上发泄。

　　“好！”张导忍不住喊了咔。申露坐在地上，抹掉了泪水深吸一口气，才在刘水线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小申，感谢你今天的试镜，我会带着录像和他们再比较，有结果后会尽快通知你。”说完这句官方结束语后，张导还是没忍住多说了几句“本来我还在想今天怎么客客气气拒绝你，结果你从你露出光头到笑再到刚才打到力竭，我就知道你真是没法让人拒绝。”
　　“小申，你和她们试的戏都一样，她们根本没舍掉头发或者带了个光头套，只有你。你演的也是这个”张导竖起了大拇指，“回去等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