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仇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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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到很无助。当我再次被迫坠入梦境时，看到那个人，用着冰冷的声音又一次问我：“亲爱的，你想把技能用在谁身上？”
距离霍金斯死去，连一个月都没有，可我已经疲惫不堪。
“帕洛斯。”我想也没有想就这么回答。因为我不敢去赌，赌他不是狼人。我有更怀疑的对象，但我是个贪生怕死的懦夫，我不愿让我有生命危险。
“这个人不行哦。”
这个回答超出了我的预料，我连忙问：“为什么？”
“这是规则，不要问了。”
我感受到我的心跳在不断加快，我感觉触碰到了一个边界，帕洛斯身上有秘密，而那个秘密或许……
“亲爱的，做出其它选择吧。”
“我不选其它人了，我选我自己。”
我在打赌，如果我赌赢了，那么或许我就可以找到属于真相的一个线头，“我记得，偷走月亮的女孩是让技能使用对象失去他的技能，技能伴随身份牌显现。那么也就是在今晚，我的身份牌会被夺走。”
“真聪明啊。那么你确定吗？”
“确定。”如果我的身份牌被夺走，那么我就不是偷走月亮的女孩，我仅仅只是赛勒。而我做这些只是为了确定一件事情……但前提是，帕洛斯，他必须是狼人！
“好的，亲爱的，希望你不要后悔。”
然后，又是那种眩晕。我再度昏睡过去。
但是这次叫醒我的，不是生物钟，而是帕洛斯的獠牙。
他是狼人，我赌对了。
而他的爪子紧紧地抓住我的双臂，他的牙齿正在轻轻渗入我的脖颈，我的鲜血混杂着他的鲜血从他的利齿的间隙中流出……
他在忍，他在强行压抑着他的本能，因为他不会让我去死的。更重要的是，他不会让我葬身在他的獠牙之下。
我就知道，他总是带着奇怪的表情看我，那个表情我在京祢那也见过，是愧疚。他对我怀有愧疚之心。
我很痛，但我不能大叫。他的狼爪死死地抓着我的手臂。我感觉我的手臂已经痛到失去知觉了，因为他的爪子已经深深地嵌入我的皮肤……
而我敢相信，如果他没能控制住自己，下一秒我的大动脉就要被他咬破了……
我忍着剧痛，咬牙喊他：“帕洛斯，我还不想死，求你了……”
他停住了，头从我的脖颈出抬起，他看着我，但我因为剧痛面目狰狞，我只是虚着眼睛看他，他那双眼睛，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双眼，此刻充血，望着我的双眼，像是在犹豫我是否是他的盘中之餐。
然后我感受到有水滴掉落在了我的面颊上，一滴，两滴，三滴……它们滑落进了帕洛斯刚刚咬开的伤口，我感受到一阵烈火炙烤的刺痛，我费力睁开双眼，看着他含着泪水的双眼，“帕洛斯……别哭了……你一点也不适合哭……”
明明被他咬的人是我，明明差点死了的人是我，他哭什么，现在就知道装可怜了。
我只觉得血不断从我的脖颈处和手臂上缓缓流出，帕洛斯的面庞也变得模糊不清，然后我失去了意识。
……
都说人死前会看到走马灯，但我没想到我的走马灯竟然是京弥。
我在几年前生了一场大病，我硬生生地拖了半年还没死。可到了冬天，我慢慢地开始眼花，手脚也行动不了，常常不分昼夜地昏睡。
那时候，大家都以为我活不过那个冬天了。
所以每个人都很沉默地来我的病床前，即便是他们有人都不是我的朋友，却还是安慰我，就连凯莉都抱着我，告诉我让我一定不要放弃自己。
可京弥没有来，他没有来看望我。
直到下雪的第一天，他一声不响地站在我的床边，我醒来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我只是拉住他的袖子，让他不要难过，然后记得帮我告诉小帆船，我很遗憾没有活到能见她的那天。
但京弥只是甩开了我的手，一声不吭地离开了。
此后，他们说京弥失踪了。
而我再一次见到他时，他跪倒在我的身上，口中一直念着“对不起，赛勒，对不起，赛勒……”，他整个人都在颤抖，声音也带着哭腔，他弯曲着身子，像是个无助的小孩。如果时候以往的我，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去抱住他，因为小帆船告诉我“拥抱能治愈世界”。
但是他的手，握着一把匕首，那把匕首抵着我的脑门上。
我没有说话。
在他好像下定决心要杀死我时，抬起了头，他对上我的眼睛，而那把刚刚被他紧握着的匕首，掉落在了我的枕边。
他没有说话。
他只是坐在角落里，一直哭，一直无助地哭着。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我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我信任的朋友想要杀死我。
我很愤怒，可我又很难过。我无能为力。
然后他消失了。
再一次见他，又是春暖花开，我以为我马上要死了。可脸色憔悴的京弥站在我床边，他的眼睛空洞无神，像是经历了什么莫大的折磨一样，他没有看我，只是说，“赛勒，你的病要好了。”
然后又哭着说，“我真的很抱歉……对不起赛勒，对不起……可我真的做不到……”
而我确实病情好转。但我和京弥已不再信任，我不再相信他。我们不再和以前一样。
所以，那次投票，我并不是相信他才投了他。我只是……不相信他，他想要杀我。这事不假，不管是什么苦衷，即便是他不说，我也会投他的。
但是现在……我后悔了。我想京弥是真的已经到了不得不杀我的地步，可他还是没下手。但我，明明可以选择不让他死，却依然选择要了他的命。
……
我醒来时，我的伤口被包扎过了。原来那也不是走马灯，只是我的一个混乱的回忆。
“帕洛斯，我们，是不是忘掉了什么记忆？”我问他。仿佛我好像不在意他是个狼人。
帕洛斯抬头，他脸上还是溢满了愧疚，显得他整个人都没有精气神，“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因为啊，我从来就没有见过我们任何一个人的父母，但我却有从小到大的记忆，几个小孩怎么可能就这样活下来呢？所以我想啊……”
“我们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神明才罚我们去经历这些事呢？不然为什么，会有身份牌和规则，为什么又让同伴变成狼人？”
帕洛斯没有回答我，他抬起头来看着天花板，长叹一口气。
我想他是知道什么的，但他不能说。
想来我关于小时候的记忆也是神明安排的话，或者说是他们改造了我的记忆。如果我真的有父母，他们应该会很担心我……
“帕洛斯，我不会要求你告诉我的，即便你可以，即便你知道一切。”我解开捆住我的绳索，“我会自己去找到答案的。”
“还有……如果，在那么一段我忘记的记忆里，我对你很重要的话，那么今天的事我很抱歉。”
我早早察觉，帕洛斯似乎很看重我，但我不知道缘由，而今天我利用了他这份看中，来证实我的想法。
帕洛斯愣了一下，苦笑：“这不算什么……赛勒，无论在哪里，你对我而言都是一样的。而且啊，赛勒，我也只是在偿还我的歉意罢了。”
我闭口不提他是狼人这件事，但我悄悄地把尖石头藏在了袖子里。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仇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