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养之我徒弟武力值逆天了》冬天飘絮

35、牢狱之灾二

　　“你的行医馆被封了吧。”以前的晚上，是行医馆最“热闹”的时候，简直门庭若市，跟白天不是一个等级。

　　但现在，自从钱医人去了沈家福堂，生意虽少了，但不至于这般冷清。

　　“嗯，你可真能啊！”钱医人脸色更加难看，“怎么，你不是总说我行医骗人么，总说我从中间赚差价，总觉得我是个医术骗子……。”

　　“难道不是。”周锦看过去，打断他的话，“其实，比从前好很多了。但现在，眼看有人要把生路都给断了，我们在这儿吵有什么意义，说到天亮，行医馆上头的封条也不会自己掉下来。”

　　“怎么办？”钱医人似笑非笑，“你以后离我远点，我才安全。”

　　周锦迅速回道：“扎根临城多年，真想跑你早就跑了，现在又闹成这样，跑得出临城，名声也毁了。”

　　钱医人骤然沉默下来，“州官不会相信我的话的，林家，沈家每年上贡最多，此刻出去，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寻死路。”

　　周锦退后靠着墙角，“不一定，林司夏那里或许会有突破。”

　　“什么突破，”钱医人冷笑，“等着她来反咬一口，看你人头落地。”

　　“很简单！”周锦扶正小卦神，黑暗中，那双星眸突然亮了起来，“她怀孕了。”

　　钱医人倏地瞪大眼睛，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一个你字说了半天，似乎是不怎么敢去相信，这句她怀孕了，竟被周锦这个小丫头片子这么给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

　　半晌，他才终于开口道：“那她只会更加恨你。”

　　“恨我。”周锦摇摇头，“她已经自顾不暇了，没时间恨我。而且，沈嚣体弱，她要想尽全力保住这个孩子，才能够稳住她在沈家的地位。”

　　钱医人倒抽了一口冷气，“姑奶奶，”随后，突然又非常正经道：“你说，怎么办？”

　　周锦暗地里攥紧的拳头终于缓缓松开，指印刻在了皮肉之中，霎时松开，冲着冷气，还有些微微疼。但神经却彻底放松下来，“去找林司夏。”

　　小卦神打了一个响指，两卷树叶□□撞在一起，“对，现在就去。”

　　钱医人看着周锦熟练的翻墙跳下去，“很棒啊你，都熟练工了。”

　　冷光扫过来，“你上得去吗？要不要我扶你。”

　　钱医人被说得脸色一热，明明只是个小丫头片子，怎么说话老成到好像什么都经历过一样，“我提前说好，沈家现在办丧，林司夏有喜，其实算不得什么好事。”

　　“所以，”周锦看了一眼下头，“我说，她现在自顾不暇。只要你医术过关，替她保得住这个孩子，一切好办。”

　　钱医人皱眉道：“沈嚣打小就体弱，我真有些担忧，会不会孩子也遗传到了，那不就彻底歇菜。”

　　“怕什么。”周锦指了指后头亮灯的那间房屋，里头灯火通明，外头的武卫却并不是很多，“基因突变，林司夏身体好，说不定中和了，孩子身体会好。”

　　“你个小丫头片子，我比你大一轮还多，不许对外人说这种话。像话么。”教训完，钱医人一把抓住她胳膊，道：“那不是林夫人吗？怎么女儿刚嫁过来，就这么急着要接回去么。”

　　周锦甩开他的手，定睛看过去，果然见林夫人穿一身暗色衣裳，随口屏退了两边搀扶的丫鬟，自己一个人走了进去。

　　周锦突感不妙，“跟上去。”

　　林夫人一进屋里，那股散不去的药味就一直弥漫在空气之中，好像几天开窗的进风，都吹不散这股药味。林司夏脸色惨白，躺在榻上，一动不动。

　　看到林夫人走进来，也只是微微抬头看了一眼，随即又躺下去，林夫人脸色不太好，慢慢踱步过去，“为娘起先还不相信，原来这竟是真的。”

　　林司夏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声音暗沉的好像几天都没有合眼过一样，“这不是你跟我爹一直都期望看到的吗？我有孕了，你不该高兴才是。”

　　林夫人一惊，一下子坐在塌边，“你这孩子，怎么这样说话。现如今，你可知你在沈家什么处境啊，为娘是担心你。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你爹的意思，是……。”

　　“回去吧！”林司夏咬着嘴唇，慢慢翻了个身，“我不走，我已经嫁到沈家了，沈嚣就算死了，那也是我的丈夫。”

　　“你傻不傻啊！”林夫人站起来，就要拉女儿的手。

　　林司夏却腾一下坐起来，起得太快，反而眼前一阵发黑，但还是打掉了林夫人伸过来的手，心口因为气急而起伏不停，手指着门口，“走，你回去告诉我爹，我哪儿也不去，我就在沈家待着。否则，我毁了这孩子，自己下去陪沈嚣去。”

　　“啪！”

　　一声张嘉倪的耳光登时打在了林司夏脸上，林夫人气得双手发抖，一手扶着心口，叫苦连跌道：“你说得这什么混账话，不会真对那个病秧子上心了吧，你知不知道，你爹此刻在家里急成什么样了……。”

　　“既然真担心我。”林司夏捂着半边脸颊，好不容易镇定下来，又道：“不如好好想想，我要怎么在虎口保下这个孩子。在这儿打我，那就什么也得不到。”

　　长久以来的针锋相对终于在此刻变质，说完这些的林司夏，只觉得通体畅快，她们母女俩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才真像一对寻常母女，半晌，林司夏起身，缓缓开口打破这种压抑窒息的沉默。

　　“娘，姐姐走的时候，你也是这样打她的吗？”

　　“闭嘴！”话未说完，林夫人陡然暴怒开口，“你有什么资格提你姐姐，你生下来就是个祸害，你爹说得真对，还没成亲，清白身子就被人给糟蹋了，你还有什么资格提你姐姐。”

　　林司夏终于忍不住地泪水流了下来，闭了闭眼睛，只觉得鼻尖酸涩到发麻，“我是不是，不管怎么做，不管是顺了你们的意，还是拂了你们的意，就都是错的。总之，自从姐姐走后，我做什么都是错的。”

　　太痛快了！

　　林司夏只感觉到从未有过的痛快，林夫人目光依旧冰冷刺骨，不，其实她早该明白，一直都是如此冰冷的。所有瞬息而过的那一丁点温柔，也不过是错觉而已。

　　林夫人看着她，撂下一句你好自为之，就摔门而去。

　　这大概是周锦第二次痛恨自己的耳力了，但下一刻，钱医人失声道：“快，那女人要跳楼了！”

　　“真够脆弱的！”钱医人费劲吧啦的将两人都拉上来，又看了眼这满院子眼瞎的武卫以及一众丫鬟，“刚入门的，都不管啦。”

　　“你就是在这儿吼十遍，她们也装听不到。”周锦小心翼翼扶着林司夏，一步一步慢慢下了台阶，一进到房间，立刻有两个丫鬟像醒过来似的要过来帮忙。

　　但一看到周锦，登时瞪圆小眼，立刻就要往屋外边跑，林司夏虚弱的靠着周锦，大声震慑道：“去关门去，再跑，我剁了你们。”

　　说着，门外边的武卫，顺手将房门一关，周锦立刻将林司夏推给钱医人，一把追了出去，小卦神蹦跳着紧跟其上。

　　兴奋的叫唤着，“快，封结界。”

　　“你闭嘴，”周锦回头道：“我也是刚学会。”

　　小卦神撇嘴道：“一堆菜鸟，快，不要小看自己，你连结界都能现学现卖，这个算得了什么。”

　　也许是长生林中，破了那三层结界给了她些许鼓励，周锦掌了一团火，迅速顺着掌气抛了出去，然后，胳膊拉开，一个天然弧形顿时出现，迅速笼罩住了整个院子。

　　刚好，砰地一声，正正向下，就在那两个逃跑的武卫前头，再迈脚，恐怕，锋利的边界就会立刻划伤他们的脚踝。

　　“好棒！”

　　小卦神在一边蹦蹦跳跳，周锦忍不住松了一口气，“还好，成了。”

　　“你找我，有用吗？”林司夏坐在椅子上，两个伺候的丫鬟战战兢兢的拿着软垫子过来，让她舒舒服服靠着。

　　然后，目光触及到周锦时，都有些吃惊。

　　周锦看着她，道：“因为你知道，沈嚣是怎么死的。”

　　林司夏毫不犹豫的回道：“被你拖死的。”

　　周锦笑笑，“这样的话，你可以去和沈安说，沈忱说，也可以去和州官衙门去说，逞了一时的口舌之快，对你，对你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任何帮助。”

　　林司夏似乎并不怎么在意旁人都知道她是怎么怀孕的，这对于林家人来说，是颜面扫地的事，可在她看来，却是异常痛快。

　　钱医人犹豫着要不要开口，但还是硬着头皮道：“要不，让我先看看。”

　　林司夏瞪了一眼，周锦却悠闲的端起了茶水来喝，“他是大夫。”

　　林司夏闷声道：“骗人的大夫。”

　　钱医人终于忍不住，硬是多用了几分力气，抓住林司夏的胳膊，“别动，都当妈了，难道不清楚自己身子到底什么情况。这个，时间紧迫，冒犯了。”

　　林司夏果然不再挣扎，目光也渐渐由厌烦变为隐忍的期待。

　　沉默的诊脉过去之后。

　　钱医人终于松开她，周锦几乎瞬间紧张起来，说不清楚钱医人接下来的话会对自己有怎样的影响。

　　倒是，林司夏按捺不住了，颤着声音问：“怎么样？”

　　周锦也道：“如何？”

　　钱医人这不言不语的，竟也让小卦神也跟着紧张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钱医人才道：“脉象平稳，而且是双脉。”

　　“什么？”林司夏倏地一下站起来，一时间起得急了，竟然有些站不稳，脸上的又惊又喜，差点让眼泪飚出来。

　　周锦彻底松了一口气，不知为何，总觉得心里头那股重担终于卸了下来，“还有要说的吗？”

　　“有！”钱医人立刻接话，“这屋子里的味道不太对，而且，我看林姑娘，哦，是沈夫人方才神情，估计是头一次知道自己是个双胎之身吧。”

　　林司夏闻言眉头一皱，的确是这样，看来，沈家这个狼窝根本就没把沈嚣放在眼里。终于，直到此刻，她才终于敞开心扉，“是，我是第一次知道。”

　　钱医人怒道：“这什么狼窝。”

　　虽然自己的那个行医馆也不算什么好的诊馆，但对于病症，他是打算多赚钱的态度去的，至于伤人性命这种事，他是半点都不做。

　　要么，最差的也是不管。

　　周锦却并没有什么吃惊，心里头一个想法已经差不多成形，并且十分确定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

　　她看着林司夏，“两条路，而且不能输。”

　　林司夏看着她许久，目光终于渐渐柔和下来，咬着嘴唇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你也只能保得我一时，保不了我一世。”

　　周锦忽然觉得，楚麾可以把对她说的那句话转赠给眼前的林司夏。

　　难道真是一孕傻三年！

　　这眼前看着挺聪明的也只是看着聪明啊！

　　“你想多了，以后的路必须你自己走。”周锦站起来，很是郑重其事，“第一条路，那就是必须让沈安承认你怀孕这件事，第二条路，保我，也就是保你自己。”

　　林司夏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这说来说去，不都是为了保你出州官衙门吗，你就是在我这儿说一万遍，我能有什么办法？”

　　“有啊，”周锦指指她肚子，“沈忱还未成婚，他就是沈安再看重，沈家的第一个长孙也只能会是你所出。你的孩子就是你的希望，但未来，你必定要为母则刚，成为你孩子的希望。”

　　钱医人顿时一拍大腿，起身走向后头的熏香罐前，拿了一杯茶水给浇灭了，“熏香挺好闻的，这是谁送来的？”

　　林司夏骤然一颤，“是沈老太太派人送过来的。”

　　钱医人怂怂肩膀，“安神定气的上等香料，平时若睡不稳可以多用熏香。老太太倒也在意得很。”

　　周锦点了点头，道：“想办法，不要让自己继续被困在这里，沈安没有想象得那么残忍恐怖，而沈忱，也未必会有如此的精明强干。至于为何到现在还不动手，恐怕会是你自己都以为你腹中的孩子活不长的缘故。”

　　林司夏像是被抽走了全部力气那般，终于点了点头，目光也硬朗起来，喃喃开口：“总要活下去，我两个孩子也是。”

　　为母则刚，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林司夏说完，立刻拉住她的手，“你会帮我的，对不对，要帮到底。”

　　周锦淡淡笑着看她，“会，你也要帮我，别忘记了！”